回到別院,秦觀睡了一覺,下午時分才醒來。


    書香墨韻伺候著洗漱後,秦觀叫來二寶,“把咱們院中所有人都叫來,我有事情吩咐。”


    不多時別院的人都聚集在大廳,秦觀坐在上首,放下茶杯先對那些普通家仆道:“十天之後,我要去雄州赴任,這處別院我已經送給了我大哥,以後記得要盡心伺候,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普通仆役走後,大廳內還剩下不少人,秦觀說道:“你們都是我身邊人,我去雄州赴任,如果你們願意繼續跟著我過去,我就帶上你們,不過雄州山高水遠地處邊疆,條件自然不能和杭州比,如果你們不願意離開杭州,也可以留下以後伺候我大哥,由你們自己選擇。”


    二寶率先表態,肯定要跟著少爺,秦茂是別院管家,不過他也願意跟著秦觀。


    熊大熊二自然是跟著秦觀的。


    芸香是秦觀房裏的大丫鬟,伺候秦觀好多年,自然不肯走的,書香墨韻表示跟著少爺。


    鐲兒是依人的貼身丫鬟,自然跟著洛依人。


    眾人都看向站在廳中的呂家姐妹,蓉娘雖然不能說話,可是耳朵卻是靈的,她對著幼娘比劃了幾下,幼娘脆生生的說道:“我姐姐說,少爺愛吃姐姐做的飯,以後就跟著少爺,一輩子給少爺做飯。”


    秦觀笑了,還有比帶著一個貼心廚娘更好的嗎。


    “既然人員定下,行裝的事情就由依人你負責,這一路我們最少要走上千裏路,需要攜帶的物品,不要怕麻煩,可以多準備一些。”


    洛依人高興的應下。


    洛依人不止人美唱歌好聽,其實腦子也聰明的很,在處理人際關係和具體事物上很有手段,不是那種花瓶式的女人。


    秦觀現在有意培養她,或許以後能培養出一個小幫手,以後也可以省去自己很多麻煩。現在芸香和書香墨韻、鐲兒就都是她的手下,被她梳理的很是順暢。


    秦觀也問過洛依人,那日在花船上是否對自己也動了心眼,洛依人坦然承認,讓秦觀狠狠的懲罰了一頓,屁股都打紅了,打的她媚眼如絲含春帶水。


    京城。


    一份奏折擺在皇帝禦案前。


    這份奏折是以秘折形勢呈上來的,所以六部和幾位宰相也都不知道,李朝恩卻是看過,皇帝放下奏折後問李朝恩:“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李朝恩想了想回道:“這神鬼之說誰又能說得清呢,不過我卻從李通判的奏折裏看到一種擔憂,他擔憂的是杭州地方的穩定。”


    “吳豔娘的事情,李通判調查確有其事,這件事情確有蹊蹺,現在民間多有流言,說是因為柳源的妻子善妒,那吳豔娘又懷了身孕,所以命人害死了外室吳豔娘,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隻可惜事情過去二十年,已經不好調查,我查看了一下官員名冊,當年在杭州任知府的何良受,已經於四年前病死,恐怕那件事情隻能成為無頭公案。”


    “不過地方如今鬧得沸沸揚揚,又不好不安撫,至於如何處置,就要官家來定奪了。”


    皇帝看著枝頭一隻黃鸝鳥,心裏卻想著,是什麽力量,讓萬畝山林一夜之間綠樹變朽木,難道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嗎。


    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他是相信這世間有神仙的,因為皇帝就是天之子,而且他也希望得到神仙長生不老的方法。


    天譴!


    必然是了。


    如果不是老天的懲罰,世間又有什麽力量可以做到一夜將幾座山的樹木全部腐朽呢。


    必定是柳家做了什麽惡事,而惹怒了上天,這是上天對柳家的懲罰,毀去他百年基業。


    “來人啊,擬旨......”


    柳源正在禦史台內,草擬一份奏折,是彈劾工部林侍郎梳理河道不力的折子,剛寫到一半,外麵有官吏推門進來,語氣急促的說道:“林禦史,張中丞喊您趕緊去正堂,有宣旨官過來對你宣旨。”


    宣旨官,專門給我的聖旨。


    柳源心思百轉,不知道皇帝陛下會有什麽旨意給自己,他左右想了想,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做錯的地方,心裏忽的一喜,難道,皇帝發現了自己這個人才,準備給自己升官重用嗎。


    柳源趕緊放下筆,整了整衣衫來到正堂。


    此時禦史台正堂,禦史張中丞,領侍王禦史、殿中侍程禦史、監察趙禦史等幾位大人都在,還有十幾位言官也都來了。


    眾人排好,齊齊躬身接旨,柳源懷著有些激動的心情,把腰深深彎下去。


    “柳源其身不正,其形不修,特著令免去禦史職務,賜朝請郎,命其回家反省。”


    轟!


    柳源的腦子炸了。


    剛剛他還懷著滿心期待,可是萬萬沒想到,卻是這樣一份聖旨。


    朝散郎隻是一個從七品的散銜,比他現在的職位還要低的多。


    “其身不正,其形不修”,這是皇帝給他下的評語,將記錄在史冊,天啊,如果他背負著這樣的評語,以後還有什麽臉麵活著。


    別說是再次為官了,就算閑散在家,也沒臉出門見人啊。


    柳源不敢置信,顫抖著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官家為何免我官職。”


    聽柳源如此說話,宣旨官的臉色立馬沉下來,嗬斥道:“柳大人,難道你要抗旨嗎。”


    “我,我,微臣......微臣接旨。”


    說出這幾個字後,柳源就好像全身的精氣神都消散了一般,整個人頓時變得萎靡了許多。


    旁邊的禦史們看向柳源的眼神都變了,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得罪皇帝了,竟然讓皇帝給出了其身不正,其形不修的評語,這對一個文官來說,比殺了他都讓他難受。


    柳源接過聖旨,失魂落魄的走出禦史台。


    大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繁華熱鬧,可是這一刻,柳源卻是徹底孤立於這喧囂的街道,如同一個行屍走肉。


    不知道怎麽走回家的,剛一進家門,一個柳家仆人就呈上一封信,“老爺,這是少爺從杭州送來的急信,說是家中有要事稟報。”


    柳源接過信,u看書 uukansh打開後看起來,等他看完之後,眼睛都瞪大了,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祖宗基業的萬畝山林一夜之間化為朽木。”


    “杭州謠言四起,吳豔娘身懷六甲卻在柳家山林被殘害致死。”


    “柳家遭受天譴!”


    其身不正,其形不修!


    其身不正,其形不修啊!!!


    他終於知道皇帝旨意裏這句話是怎麽來的了。


    這一瞬間,柳源的腦子裏想了好多好多。


    “噗....”


    柳源一口鮮血噴出來,足足有三米遠。


    “老爺,老爺你怎麽了,快來人啊,老爺吐血暈過去了。”柳家頓時一陣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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