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總算走了!”看著她離開,嚴倚舟吐出一口氣,步入正題,“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開始?”


    他很慶幸,程簡兮不是會被激將的人,不然要真按祁夫人說的來,怕是又得陷入僵局。


    那個女人不行,但可惜的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可以把她換下來的人,同時也沒空。


    今天她被絕殺,應該好一陣子不會再出來瞎鬧騰。


    “隨時可以。”程簡兮將實驗台與實驗儀器連接起來,將顯示屏打開,把一個芯片放在變異人頭頂。


    屏幕上出現了各項數據,都是外文,看不懂。


    一條又一條的波紋,跟平常在醫院看到的玩意兒不太一樣。


    “這是什麽?”嚴倚舟覺得新奇,絲毫不掩飾“土包子”行為,直接問道。


    “這是……”


    “已經下午了,程小姐要不要先去用個晚飯,然後再過來?”薑書亦看了眼時間,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還不餓。”程簡兮看了他一眼,沒什麽情緒的移開視線,緊盯著屏幕,“你們若沒別的事,就離開吧,在我出實驗室前,盡可能不要過來。”


    她不喜歡被這麽多人盯著。


    一是會幹擾思維,二是不安全。


    “咦,打算修仙?”嚴倚舟冷笑,“別到時候解藥沒製出來,你先餓成幹屍了。”


    “送個床榻進來。”程簡兮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就很認真,無視了他的話,“這裏離不開人,每天早上七點、中午十二點、下午六點,有勞嚴首長跑一趟。”


    都是現成的“奴仆”,不使喚白不使喚。


    “嘁,你這女人真不見外。”


    “書明,你們先出去。”傅薄焉覺得他們吵的過分,“需要檢測的東西很多,你們呆在這裏,容易影響數據收集。”


    要得到完整數據,勢必要進行血液樣本采集,他們呆在這裏很不安全。


    “嗯。”廖書明清楚他們的顧慮,“需要什麽,可以告訴我。”


    話落,他率先往外走。


    “書亦,咱也走吧。”嚴倚舟笑了,尤為誇張的說,“你二位的三餐,嚴某包了!可別讓我失望。”


    “別叭叭。”程簡兮懟了一句,視線都沒從屏幕上移開。


    “試試這個。”傅薄焉看到有條線顯示的數據不太對,就換了個東西,再接上。


    二人恍若無人一般,其餘人也沒再好意思打擾,帶上房門離開。


    “環境清理。”察覺到隻剩他二人,程簡兮對著儀器,說出指令。


    緊接著涼爽的風從槽口湧出,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逐漸濃鬱。


    口罩、防護服,本是必備品,但現在條件不允許,就算能找到穿上也限製行動。


    隻是沒想到B市有這種醫療設備。她看到時都被嚇了一跳。


    這台設備集殺菌、數據采集、處理與匯總為一體,有時會顯示治療辦法,包括最基本的藥物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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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記憶裏,全世界不超過十台,剛巧不巧,她在國外的實驗室裏就有一台。


    “這條是病毒活躍曲線。”傅薄焉指著上麵一條跨度最大的線,“生死掙紮。”


    這條線是南北走向,時而高到天上,時而跌落地底,上與下線路幾乎重合。


    “焉哥,那這條呢?”程簡兮邊點頭,邊指著另外一條,“幅度變化也不小。”


    “病毒數量爆炸性增長。”


    那條線幾乎是指數冪增長,從最下麵往上是條陡坡。


    “嗯。”程簡兮在屏幕上輕點,聲音有些沉重,“情況不容樂觀。”


    這次顯示出來的實驗數據,跟之前在黎叔那兒,有很大差別。


    病毒異常活躍,增長速度要比之前快上數倍,更讓她疑惑的是另一個數據。


    正常細胞的數量,之前大約占總量的十分之一,而現在比例有所提高,大概到九。


    這是怎麽回事?


    病毒爆炸性增長,正常細胞也跟著爆炸?


    怪不得喪屍的身體越來越大。


    “別擔心。”傅薄焉盯著數據,大膽的設想,“不妨換個思路,病毒寄生於人體的主要目的,不是殺死寄生體,而是活下去,正常細胞占比增加,是否也可以說明,它也在找與人類最好的共生狀態。”


    若非如此,它爆炸性的增長,隻會讓寄生體趨於死亡。


    寄生體死掉,病毒的結局隻可能是死亡。


    城市淪陷時,莫名其妙死掉的變異人,就是極好的證明。


    “我們不能等病毒耗死寄生體。”程簡兮思考著說,“之前的變異人已經表明,它可以在空氣中存過很久,若是以等待寄生體死亡的方式,來消滅病毒,到最後會有人存活嗎?更別提它還有可能感染動植物。”


    讓動植物也發狂、自相殘殺。


    難道隻能等世界萬物死絕,它才可能成為曆史?


    “你別著急。”傅薄焉輕笑,站在她身後開口道,“我們可以試試,有沒有辦法催生正常細胞,或是抑製喪屍病毒繁殖,任何事都講究一個度,如果想不到方法殺死它,用手段抑製它也未嚐不可。”


    彼竭我盈,也是這個道理。


    “想法不錯。”程簡兮覺得可行,“但這樣的話,工作量就大了。”


    他們需要嚐試各種方案,不僅要記錄各種數據,還要觀察變異人各項指標變化。


    想想就覺得,這得是好幾個不眠之夜。


    但若是找別的人來幫忙,怕是會有疏漏之處,也不見得找來的人可信。


    自己人雖然能用,但也不能全部塞進實驗室裏,如此這般才是與外麵的世界斷聯了。


    “試試它吧。”傅薄焉想了想,也沒有好的篩選辦法,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實驗儀器。


    他走過去,在屏幕上操作了兩下,跳出來一張藥方。


    “這些東西是什麽……”看著屏幕上出現的方子,男人陷入了沉默。


    他忽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夠博學。


    但這海裏青、山裏紅、水裏白、路上可行走……


    各種稀奇古怪的名字,都是什麽?


    “噗……”程簡兮很吃驚會從他口中聽到那句話,趕忙將手頭上工作完成,湊過來看。


    這一看她也愣了。


    “這些你認識?”傅薄焉對上她詫異的表情,饒有興致的問,“來跟我講講。”


    “傅先生是想拜師嗎?”程簡兮整理好雜亂的思緒,笑著跟他打哈哈,“叫聲師傅,我不收費。”


    “叫老婆不行?”


    “去你的!”


    嬉鬧聲驟起,男人的問話沒人回答,然而程簡兮很清楚,上麵的“啞謎”,能解的人隻有她自己。


    都是她的獨特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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