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黏黏叼著個蛇頭,丟在了她腳邊,看著蛇群,又炸毛了。


    Shura將蛇身子踩在腳下,一副王者之姿,與蛇群對抗。


    它腳下的身子已經斷了好幾節。


    “刺啦”、“刺啦”的聲音不停,程簡兮看著又靠近的它們,“嘭嘭嘭”幾槍,全都精準爆頭。


    蛇受到衝擊,應聲而倒,她回頭又給那家夥補了一槍。


    “剛沒打中嗎?”程簡兮收回槍,有些疑惑。


    不然為什麽又活了?


    “打中了。”傅薄焉很肯定。


    他剛才離那玩意兒很近,清楚的聽到了子彈穿透的聲音。


    怎麽可能沒打中?


    “那……嘶。”一句話沒說完,程簡兮隻覺得腳背上傳來痛感。


    低頭望去,黏黏叼來的蛇腦袋,死死咬住她的腳腕,毒牙透過鞋子紮進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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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覺到了疼,自被咬的地方往上,還有股酥麻感。


    她下意識咬住下唇,忍住不適,將蛇頭踢走,黏黏撲過去咬住,幾下將它吞了下去。


    “你怎麽樣?”


    傅薄焉聽出她聲音不對勁,急忙問道,然不等她回答,隻見那已經斷掉的蛇身子,順著他的腳踝往上爬,直到膝蓋。


    然後盤成一團,越纏越緊。


    蛇的速度極快,他受了傷,腿不方便,沒能避開。


    這下他們都明白了,這條蛇的目標,就是他的腿!


    情急之下,程簡兮掏出手術刀,紮向蛇的七寸,但“咣”的一聲,刀刃被彈飛,給她的感覺,像是捅到了鐵板。


    愣神片刻,蛇群又發動攻勢!


    “小心!”傅薄焉攬過她的肩,二人翻身滾到一邊,躲過了蛇群的大腦袋。


    方才被槍擊的蛇,竟又活了過來,攻擊比方才更狠,速度也更快。


    不等他二人有下一步的動作,就又到了跟前,碩大的蛇腦袋,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們。


    蛇信子幾乎挨著他們的臉。


    程簡兮右手被手術刀劃傷,血流不止,中了蛇毒全身酥麻,根本沒力氣爬起來。


    傅薄焉腿上纏的蛇身,到底是少了腦袋支配,經這麽一出,力道鬆了些。


    他揪起那半截蛇身,趁機扔向遠處,隨手拉出一根燃燒的柴,打算用火試試。


    幾條蛇卻調轉方向,爬向殘破的身軀,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啃食。


    “它們……”程簡兮見到這一幕,整個人抖了抖。


    與此同時,那群蛇支起前半身軀,衝著月亮的方向,扭動著身體。


    一層蛇皮逐漸蛻掉,它們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大了不少。


    傅薄焉見狀,回頭看她,神情雖冷靜卻也擔憂,“變異了。”


    無論是什麽蛇,都不存在這種強悍的再生能力。


    而它們殘暴,幾近不死之身,跟普通蛇完全不一樣。


    倒是很像變異人。


    “怎麽辦?”程簡兮挨著他,身體的感覺不好,心情也極其複雜。


    變異了。


    不傷不死。


    怎麽會這樣?


    “我留下斷後,你先離開!”傅薄焉打定主意,將她推到身後,盯著不遠處還在享受進化快感,而沒空搭理他們的蛇群。


    這是個好機會。


    “我不要!”程簡兮把著他的胳膊,說什麽也不走,“它們傷不了我,你快走!”


    “不行。”男人厲聲拒絕,“你相信我,留下也並非死路一條……”


    “我不!”程簡兮自後抱住他,頭貼在他背上,避開他的動作,“我們是戰友,棄你而去不是我的風格!”


    “你……唉。”傅薄焉知她執拗,餘光掃過蛻皮完成的蛇群。


    已經沒有機會離開了。


    那四條蛇已然快恢複鬥誌,搖著身體悠悠向他們靠近。


    黏黏與Shura守在兩側,都做好了戰鬥的姿態。


    內心長歎,他回頭看她,溫聲歎息,“留下來會死,不後悔嗎?”


    如果有機會後悔,他一定不會選擇沙漠。


    那邊雖也是千難萬險,但在屍潮屍海裏戰鬥而死,總比死在蛇肚子裏體麵。


    “我不後悔。”程簡兮聲音雖弱,但很堅定,“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好。”事到如今,糾結“你走我留”已然沒了意義,她能開心,自然說什麽都行。


    這一生,終究相識太晚。


    “答應我了,就不許食言。”女子揚起一抹笑,肆意又淡定,“這是你的承諾。”


    “嗯,我答應你。”傅薄焉摸摸她的頭,內心長歎不休。


    他見過無數女人,或美豔、或堅韌、亦或是可愛異常,但少有她這種。


    說不出來到底該怎麽形容她,總歸是兩個字——


    誘惑。


    兩人間氛圍和諧,蛇卻有了動作,它們四散開,將他們團團包圍。


    “可是我不想死。”程簡兮悠悠注視著蛇群,趴在他肩上,“也不想你死。”


    “我們殺出去好不好?”


    短暫的迷茫後,她忽然想明白了。


    變異化人與蛇有何差別,無非都是殺同類不眨眼的魔頭罷了。


    這些東西不講倫理,沒有感情,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好。”傅薄焉偏頭看她,心裏劃過一絲異樣,“我們殺出去。”


    二人屏息靜氣,靜靜地看著逐漸靠近的蛇群。


    “三。”


    “二。”


    “一,上!”


    “一”字尾音剛落,黏黏與Shura像離弦的箭一般,攻擊離它們最近的蛇。


    程簡兮、傅薄焉相視一眼,同時砸向挺立的蛇頭。


    它們軀體堅固,毫發無傷,反而震得他們手疼。


    蛇開始反擊,根本無懼武器,血盆大口一次次壓下來,尾巴甩的人生疼。


    躲,來不及躲。


    打,根本打不動。


    相較於他們的氣喘籲籲,折騰半天毫無進展,兩條蛇可謂閑適自在。


    它們好像有思想,動作不急不緩,以折磨人為樂。


    然而蛇畢竟是蛇,哪怕有思想,也與人不同。


    程簡兮雖一直被動挨打,但她時刻不停的想它們與變異人的共性。


    幾回合下來,她再一次被尾巴撂倒,臉上卻是輕鬆的笑,看向對麵的男人,二人同時開口,“眼睛!”


    “嘭嘭嘭”幾聲槍響,蛇再次倒地,身體蜷縮扭曲,猛然揚起又落下,最後重歸平靜。


    程簡兮鬆了口氣,掏出兩包藥粉,倒在殘軀上。


    沒多久屍體便消失殆盡。


    “總算死了。”她笑得欣喜,話卻說的虛弱,“真好,我們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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