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如純白的雪,懸浮於空。


    司馬輕狂來到了貴賓住房,一打開門,便看到了藥紅先生以及正在搗鼓藥材的一個藥童,看那藥童時,司馬輕狂覺得很是熟悉,但又說不出那股熟悉感來自何處。


    他放下心中的疑惑,走向了藥紅。


    “見過門主。”


    他躬身道,很是恭敬,他的樣子相比於五年前還要更加的蒼老,形容上也多了很多的皺紋,看在司馬輕狂眼裏,也就明白了他以往的時候從未帶過什麽藥童,而如今卻有一個藥童跟隨的原因,於是,便也了然了。


    “先生,一大早就老打攪,實在抱拳。”


    “哪裏,門主,請坐。”


    藥紅將司馬輕狂引領到一旁,然後坐下。


    這處貴賓院落,乃是司馬輕狂專門留給藥紅的,他曾放下豪言,此處就是藥紅的私人住處,任何人不可隨意下住。


    使得此處並沒有什麽丫鬟之類的人,端茶送水的也就隻有那個搗鼓藥材的藥童了。


    過了半響,見那藥童端來茶水,司馬輕狂便看到了他的臉,隻見得他的臉上帶著一塊人皮,細膩而光滑,鎖骨間也是蠟黃蠟黃的,司馬輕狂心想,此人想必是個將要死在街頭的人,恰巧被藥紅碰見,所以帶在身邊,收其為藥童而已。


    到了這時,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疑問,也就不再去關注那個藥童了。


    “門主,請。”


    藥紅倒了一杯茶水,而後雙手端著給司馬輕狂。


    他接過了過去,嚐了嚐,稱讚道好茶。


    藥紅看著司馬輕狂的模樣,渾濁的雙眼內充滿了睿智的光芒。


    對於司馬輕狂一大早就來造訪他的住處,他心中隱約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卻不說破,他在等,等著司馬輕狂說明來此的目的。


    藥紅靜靜的喝著茶,他從來不會反客為主。


    “先生,老夫想要和先生打聽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請門主示意,但凡老朽知道的,老朽必定告知。”


    “嗯,先生和紅蝶門乃是朋友,老夫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


    聽完了司馬輕狂的話語,藥紅一手撫摸著他的胡須,靜靜不語片刻,心中卻道,原來是想要控製花洋啊。


    原來,司馬輕狂所要詢問的是關於一種藥物的,此種藥物的作用就是可以控製人的心神,讓被控製心神的人失去自我意識,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隻能聽從旁人的指揮。


    從司馬輕狂的隻言片語來看,藥紅隱約猜測出了司馬輕狂的對象是誰。


    “有是有,不過此藥物對人的心神危害極大,稍有不慎便會使得吃這種藥物的人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而後便是心神枯竭而死。”


    “先生能夠做得出來嗎?”


    司馬輕狂內心狂喜,但表麵卻裝作很平靜,他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那道身影對他唯命是從,未來會是他的第一打手。


    “短時間內是做不成的,做此種藥物,最快得需半年的時間。”


    “半年?嗯,隻要先生做的出,老夫也不急在一時。”


    他好像還沒問藥紅可否願意去做,對於這一點,藥紅早已習以為常,對之淡淡一笑。


    告別了藥紅,司馬輕狂便回答了他的竹林屋中,一個人找來茶水,開始了他一天的悠閑生活,他本就是一個久坐上位的人,在他的世界裏,唯有聽從二字,是以,他才不會詢問藥紅願不願意去幫他的忙。


    花洋自然不知道司馬輕狂在謀劃何種事情,昨日他和司馬輕狂的一戰,使得他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重創。


    此刻的他,正坐在水潭邊的落水處邊上,看著下方的遊魚。


    風,吹起了水麵,起了波紋,就仿佛人的臉上起了皺紋一樣。


    “水本無波,因風起瀾。”


    他咩咩道,此刻回想起往日,他多少有些覺得自己很任性,隻因為不想自己的存在而使得花家陷入混亂之中,便離開家。


    本著遊山玩水的目的行走萬水千山,卻不料卷入了江湖的漩渦裏,以至於蘇語沫丟掉了性命。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在於他看來,那隻不過是一張平凡的臉而已。


    “就算擁有一張能夠令花羞的盛世容顏,最終還不是落得個滿麵皺紋的下場。”


    一張臉,引起的浪花,席卷了整座江湖,這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他歎息著,曬著暖陽。


    “花郎,你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嗎?”


    司馬柔一個人正在走來。


    花洋不語,靜靜看著水麵。


    司馬柔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明天我就要走了。”


    花洋轉過頭來,看著她。


    “司馬姑娘,如果當初是我的臉和你的交換成功了,u看書.uukansu紅蝶門真的就可以擁有萬千財富?”


    沉魚落雁。


    閉月羞花。


    萬千寶藏。


    這短短的十二個字,就足以讓江湖瘋狂,他真的不明白,一個人的皮囊真的可以換來財富?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可以的。”


    “那我現在孑然一身,又是怎麽說的呢?”


    司馬柔笑了笑,說因為你是男兒身,如果你是女兒身,說不定就有很多江湖富豪慕名而來,出個好價錢把你養在金屋之中了。


    花洋暗道,難道這就是金屋藏嬌嗎?


    風,卷起了天上的雪,飄向了不遠處,凝結成為更大的雲朵。


    暖陽於雲層裏,發散光芒。


    花洋和司馬柔靜靜坐在水潭邊,感受風吹。


    “司馬姑娘,你明天就去紅雲穀了,你能不能不去呢?”


    “不能,我不去的話你會死。”


    花洋不語,離開了水潭邊。


    他來到了藥園上,這是他新婚之後第一次來到藥園的邊上,然後,他便看到了兩個人,藥紅先生和藥童。


    藥園裏的兩個人也看到了他,那藥童的身軀微微一震,而後迅速低下了頭,認真的看著藥草。


    花洋走了過去,他看著藥紅,隱約覺得熟悉,細細回想了一下。


    “花洋,好久不見。”


    正當花洋正在極力思索藥紅的時候,藥紅卻已經笑著和他開口了,他的臉上充滿了慈愛,仿佛像是一位鄰家的老爺爺一樣。


    “哦,原來是藥紅先生。”


    他終於想了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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