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入了肚中,並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反應,使得花洋稍稍放下心來。


    司馬柔並沒有食言,果真將他們帶離了香風塔。


    但,一走出門,花洋就被司馬輕狂給攔住了。


    “司馬姑娘,你。”


    司馬輕狂大笑道:“小子,和老夫鬥,你還嫩了點,我女兒是答應放了你們,可是,我卻還沒有答應。”


    花洋的全身都在顫抖,他怎麽也想不到,他們父女二人竟然會玩這種把戲。


    他將柳東來等人護在身後,對他們說道:“等下一有機會你們就離開。”


    “那你呢?”


    “我會沒事的,他們是想要我的臉。”


    可是,祭壇邊的那位老者卻忽然開始念起令人不懂的話語,似道家的語言,也像佛家的呢喃。


    “花洋,祭祀已經開始,隻要你乖乖的聽從藥紅先生的安排,他們自然會沒事的。”


    花洋自然不信,似他這等出爾反爾之人,還有什麽可信之處。


    所以,他拔出了劍。


    劍光閃動劍,他已飛身而起。


    “哼,冥頑不靈。”


    司馬輕狂忽然拔出了插在祭壇邊上的長槍,槍身金黃,槍頭雪白。


    嘭。


    祭壇隨之一震,花洋蹭蹭後退,僅此一個照麵,他的胸口便又熱血翻滾,隨之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花洋,你沒事吧?”


    蘇語沫立馬衝到花洋的身邊,將其扶起。


    “沒事,不知怎麽回事,我的丹田內力竟然在消散,每用力一分,就會以兩分的速度消散著。”


    “你要小心啊。”


    她平淡的聲音下有著微微的起伏,顯然,她在擔心著他。


    花洋聽著她真摯的話語,心裏有著一股暖流在流動著。


    他拿起了他的劍,對她說:“會的,等我帶你走。”


    話音一落,他單腳一踏地麵,飛身而起,向著司馬輕狂衝了過去。


    司馬輕狂冷哼一聲,手中槍隨意一抬,再一掃,花洋原本應該擋住的一槍,竟是沒能擋住,被那強大的內力給震傷,虎口一震,手中劍險些脫手。


    “花洋,你不是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晉入半滿了嗎?怎麽還是這般弱。”


    司馬輕狂如同王者親臨,睥睨審視著花洋。


    “快將他投入九鼎內,小姐做好準備。”


    那藥紅先生突然開口,眾人將目光投入到了他得眼前,隻見得那本是空無一物的祭壇上竟是升起了一口九鼎。


    九鼎是用此地花構造而成,全身流轉著無數種不同的色彩,繽紛四散。


    “那是易容九鼎。”


    蘇大夫忽然言道,她認出了那九鼎,一點也不例外,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精通易容的大夫,和易容相關的東西她自然很清楚。


    可是,又能如何?


    花洋因為吃了司馬柔的那枚藥丸,體**力自然流失,已經落入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他現在被司馬輕狂提著衣襟往藥紅先生那邊走了過去。


    藥紅先生接過了他手中的花洋,看似老態龍鍾的身軀竟是有那般力道,將花洋整個舉了起來,然後跪下。


    “重生大典開始。”


    他大喊,對著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凝集了白雲,接著,白雲開始變色,烏黑的雲朵飄在上方的天空上。


    穀雨時節,怎麽可以沒有雨?沒有雨,萬物怎可散發生機。


    眼見天空烏雲翻滾,那七小人便分落坐在九鼎的身旁,作為守護者的身份。


    司馬柔摘下了她永遠帶著的黑色紗帽,露出了雪白的修長脖頸,然後便看到了她的那一張臉,一張如同地獄裏出來的一張魔鬼臉。


    花洋的內力在消散,他有心卻已無力,他現在隻希望司馬輕狂能夠遵守承諾,祭祀完成之後,他能夠將他們放走。


    “烏。”


    藥紅先生僅此一字發出,那分布站在亂花穀四周的紅蝶門弟子開始吟唱,從他們口中說出難以聽懂的話語。


    蘇大夫的臉上閃爍出了一抹堅定,她慢慢的走向了祭壇,她褪下了她的衣裳。


    “攔住她。”


    司馬輕狂忽然發布命令,但是,此時的所有紅蝶門弟子已經陷入了一種狀態之中,他們的心裏隻有神聖的吟唱。


    “花洋,我等不到你了,但我可以陪你。”


    她就那樣走到了司馬柔的身旁,和她並列而站。


    一場神聖的祭祀正在開始,誰也不能阻止一個想要死的人。


    灰蒙的天空,忽然飄起了雨,雨,落在了皆是紅布覆蓋著的亂花穀,那些來自九州的人紛紛站起來,認真嚴肅的看著這場神聖的易容大典,也可以說是司馬柔的重生之日。


    忽然,雨停了,一道金黃的光芒從灰蒙的雲朵裏投射了出來,照在了那易容九鼎上。


    “跳。”


    司馬柔尚未跳進去,蘇大夫卻已經跳了進去,接著,一股莫大的牽引力便從九鼎裏發了出來,司馬柔不由自主的跟著跳了進去。


    光束退去,然後雲淡風輕。


    晴朗的天空下,花洋被高高舉起。


    “怎麽回事?”


    司馬輕狂奔跑而來,質問藥紅。


    “被她人替代了。”


    神聖祭祀一旦開始進行,uu看書 ww.uukanshu.co這裏的人誰都動不了,那是來自於古時的力量,牽製著這裏的每個人。


    司馬柔是接受著,蘇語沫是獻祭者,所以她們能動,而花洋還在藥紅先生的手裏,他還沒被投進去,她就已經自己跳進去了。


    蘇大夫心有自願,所以被許可,因為她的行為本身就很神聖,很偉大,那一種不可探測的古武力量不會阻止他。


    自願的偉大,在任何時代都是一種力量,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誰也能阻止。


    所以,蘇大夫能夠成功,她成功替代了他,她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了他的心裏。


    花洋被藥紅先生放了下來,他的內力已經所剩無幾,他的臉上竟是開始瘋狂長起了胡須,原本俊美的臉龐隨之被烏黑的胡須掩蓋了大半。


    “蘇大夫,你怎麽可以?”


    他口中喃喃,心,痛到了極點。


    這個世界當真很奇妙,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便是這個道理。你所看到的平靜世界,也許正在湧動著暗流,而這股暗流也許就來自古時。


    柳東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雖不能動,但卻能看,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會存在著祭祀這種東西,而且還可以另時間靜止。


    忽然,他反應了過來,他衝了過去,扶起了花洋。


    “花洋,你沒事吧。”


    這句話本就是廢話,但除了這句話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的言語。台下的風叔和木秀也已經走到了花洋的身邊,他們也隻能看著。


    花洋兩眼無神,滿臉胡須,很是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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