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水塔站在夕陽中,像一株悲傷的蘑菇。楊曦憤怒了一拳,拳頭狠狠打在粗糙的水泥牆壁上,些許紅色從拳頭處浸出來。楊曦在水塔內來回走,很不安。


    楊曦從地下城趕來,看到水塔中空空的,沒有看到鍾離,也沒有看到楊宣,隻找到一張紙條——來北涼公園,一個人,不準帶武器。


    楊曦暗罵自己太沒用,竟然留鍾離在這裏,而沒有留人保護她,也怪自己大意,雖然水塔極其難攻,但鍾離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孩,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堅強。


    鍾離的主播台上,耳機和麥克風都放的整整齊齊的,就像她從未離開一樣,楊曦越看心裏越焦急,又一拳打在水泥牆壁上,傷口再一次浸出血來。


    楊曦什麽也沒說,就算是陷阱又怎麽樣!楊曦飛奔回地下城,找王強拿了輛摩托車,直奔北涼公園。


    北涼公園是蒼沙市最出名的公園,天天人山人海,當然,現在就成活屍狂歡地。北涼公園也成了幸存者最不願意踏足的幾個地方之一。


    楊曦將摩托車停在悲涼公園外,將手槍和幾顆手雷都藏在摩托車上,隨手撿了塊破帆布,仔細的將摩托車蓋好,手裏拿著尖鐵棍,大步超悲涼公園深處走去。


    北涼公園到處都是盛開的末日花,下麵藏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屍,楊曦看看手腕——覺得hello ketty的手表果然隻適合老馬的兒子,指針指向黃昏,馬上就要天黑了。


    楊曦朝著悲涼公園深處走,猜測著是誰綁架鍾離,還會指明要楊曦一個人過來。


    是聖花教?聖花教喜歡選在滿是活屍的地方,但聖花教的師兄不傻,不會選北涼公園這種凶險的地方,難道是地下城的豬玀?也不大可能,否則他們就不是豬玀了。


    ……


    一男一女站在楊曦麵前,約二十五六,瘦得骨頭都凸出來了,穿著不合身的迷彩服,迷彩服不是普通貨,是昂貴的原版軍裝。其中迷彩男端著一把改裝過的微型衝鋒槍,槍口指楊曦大聲說:“站住!說了不準帶武器,是不是想我們弄死那個主播?”


    楊曦舉起自己的尖鐵棒,朝男人揮揮,示意他拿走鐵棒,迷彩男朝同伴使了個眼色,迷彩女慌亂的將手槍塞回槍套,試了幾次才成功,走到楊曦麵前,攤開一隻手。


    楊曦將鐵棍遞給迷彩女,迷彩女接過鐵棒,猛地往下一沉,鐵棍一頭就掉到了地上,迷彩女吃力的拖著尖鐵棍慢慢的走。


    楊曦的尖鐵棍分量不算太重,迷彩女吃力的樣子有點誇張,楊曦走過去,接過尖鐵棍說:“還是我來拿吧。”


    迷彩男大喝一聲,衝鋒槍指著楊曦說:“離那根棒子遠點!”接著迷彩男對迷彩女,罵得很難聽說:“真是廢物,除了是個女人,你xx還有什麽用!”


    楊曦將鐵棒再次遞給迷彩女,並教她怎麽樣才能省力,然後湊到她耳邊,悄悄的說:“想不想吃肉?”


    迷彩女聽到肉,兩眼放光,隨後眼神有暗淡下來,什麽話也沒說,低著頭,拖著尖鐵棍慢慢的走。在這滿地的末日花中,就像要融入活屍群中一樣。


    楊曦覺得有戲。


    楊曦被迷彩男推搡著,徑直來到北涼公園的人工湖邊,一條鏽跡斑斑的小遊船在水麵飄動,迷彩男扔給楊曦和迷彩女水槳,自己徑直跳上小船。


    楊曦努力克製將迷彩男按到水底的衝動,慢慢劃船,楊曦找了個機會,又湊到迷彩女耳邊說:“地下城永遠歡迎努力工作的人。”


    迷彩男大怒,朝楊曦大吼:“你唧唧歪歪說什麽?不準和我的奴隸說話!”


    迷彩女聽了迷彩男的話,臉色蒼白,低下頭,專心的劃船。


    楊曦也專心的劃船,心裏有了計劃,對迷彩男說:“這你奴隸挺不錯的,開個價唄。一箱豬肉幹怎麽樣?”


    迷彩男沒有說話,隻是憤怒的看著楊曦,楊曦自討了個沒趣,悻悻的說:“看你自己都沒飯吃,還養努力。”


    迷彩男站起來,槍指著楊曦說:“你他x再說,我斃了你!”


    楊曦晃了晃小船,迷彩男差點掉水裏,趕忙坐下,槍仍然指著楊曦,楊曦示意迷彩男看後麵,岸邊上站著一個妖嬈的女人,穿著黑的緊身衣,曲線明顯,烏黑發亮的頭發頂一個小波浪發型,在末日中,竟然還有人保持這種麻煩的發型。


    小船還沒靠岸,迷彩男就跳上岸,到小波浪發型女人身邊百般獻媚。楊曦不緊不慢的上岸,還很紳士的拉著迷彩女上岸。


    小波浪女人嘲笑說:“你就是楊曦?還挺紳士的嘛。”


    楊曦朝這個貌似首領的女人伸出手,爽朗的說:“能被美人認識,真是榮幸,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女人放了四個指尖在楊曦手上,姿態很高傲,與其說想握手,不如說像逗狗。“我是聖花教的聖女何蓉。你可以叫我師姐。”


    師姐師兄是聖花教對上級的稱呼,果然是聖花教的人,楊曦不解的是,聖花教要對付的是地下城,為什麽會要楊曦單獨赴約呢?楊曦毫不客氣的一下握住何蓉的整個手掌,另一隻手在她手背上摸著,非常輕挑的那種。


    “何蓉,好名果然是用來配美人的,美人,你找我不會是因為暗戀我吧。”


    何蓉抽回手,露出帶著深意的微笑說:“暗戀?那倒不會,你殺了我丈夫,我隻是簡簡單單的想殺了你而已。”


    楊曦四處偷瞄,人工小島上隻有一個咖啡廳,而湖邊也隻有三條小船,楊曦繼續敷衍說:“美人,你沒了丈夫,那不是剛剛好嗎?省得我再去殺他一次了。”


    何蓉繼續保持她那個職業化的微笑,表現得像一個聖女。迷彩男對迷彩女大罵:“你怎麽還在這,這是你這種人呆的地方嗎?還不快滾!”


    迷彩女低著頭,獨自超咖啡廳走去。楊曦活動活動了下胳膊,伸了個懶腰。


    迷彩男被嚇到了,緊張的拿衝鋒槍對準了楊曦,生怕他有什麽動作。楊曦笑著說:“不用這麽緊張,伸個懶腰而已,對了,美人,我殺人無數,不知道什麽時候殺的你丈夫?”


    何蓉眉頭擰成一團,但努力保持著姿態說:“這麽快就忘了?這才幾天喲,對了,被我丈夫打中的那個老頭怎麽樣了?”


    果然和巨坑有關,何蓉說的老頭就是對老馬的蔑稱,楊曦暗中思量了一下,想要激怒何蓉,故意輕挑的說:“那個老頭啊,斷了一條胳膊,但人還活著。美人,他做的炸藥威力不錯吧。專業級的喲。”


    何蓉成功被激怒,咬牙切齒的問:“他現在在哪?”


    楊曦明白何蓉是想要複仇,打定主意拖延時間,一臉嬉笑的說:“美人,這麽快就變心了,我可是會難過的。”


    何蓉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槍,點開撞針,頂在楊曦的腦門,惡狠狠的說:“告訴我!那個老頭在哪?”


    楊曦有點慌亂的說:“美人別激動,他受了傷,當然在醫療站。美人別激動,小心走火。”


    迷彩男聽到醫療站兩眼放光,仿佛看到了無數的財寶,末日中藥品永遠是硬通貨,有時候拿著幾片消炎藥或者退燒藥,就能讓一個女神跪在你的胯下,無論曾經多麽高不可攀。


    迷彩難推了楊曦一下,衝鋒槍對準楊曦說:“醫療站位置在哪裏?”


    楊曦沒有理迷彩男,而是看著何蓉說:“美人,你手下好像不大懂規矩啊。”


    迷彩男一時沒明白楊曦的意思,何蓉讓迷彩男先退下,小巧的手槍移到楊曦的心窩,湊到楊曦耳邊說:“說,醫療站在哪裏?”


    楊曦一把將何蓉拉到懷裏,手在何蓉臉蛋上刮了一下,壞笑說:“你想去嗎?就在我的心裏,走進我的心就能找到它了。”


    何蓉大笑,推開楊曦,站起來,朝著楊曦褲腳就是一個膝頂,大笑這說:“你再無理我就把你的手砍下來。”


    劇痛從褲襠傳遍了全身,楊曦一陣激靈,咬著牙,彎著腰,勉強說:“也不用這麽狠啊。”


    迷彩男很興奮,對楊曦說:“這是賞賜,你還不謝恩。”


    楊曦白了一眼,捂著褲襠,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何蓉揪著楊曦的頭發,逼楊曦看著她說:“我再問你一次,那個老頭在哪裏。”


    楊曦疼的齜牙咧嘴,根本說不出話,何蓉一槍托砸在楊曦鼻尖上,大罵:“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咖啡廳傳來幾聲沉悶的槍聲,uu看書 ww.ukashu何蓉大驚,對迷彩男說:“你去看看什麽情況。”


    迷彩男拿這衝鋒槍就往咖啡廳跑,楊曦握住何蓉的手,迷你手槍和何蓉的手一起被楊曦握住。


    何蓉反映極快,一聲驚叫,立刻就是一個肘擊打在楊曦的肋骨處,楊曦被打得齜牙咧嘴的,但仗著蠻力將何蓉的迷你手槍打響。


    迷彩男聽到何蓉的驚叫,急忙回頭,子彈從右眼眼珠子中穿過,在後腦開出一朵紅黃的血花。


    楊曦朝何蓉腿上一踢,然後一個拳橫掃,直接打在何蓉的脖子上,何蓉倒在地上,猛咳,楊曦揉了揉鼻子,一腳踩在何蓉拿槍的手上,接著又朝何蓉的腰上一踢,沒有絲毫的留情。


    咖啡館的門開了,鍾離衝出來,兩眼滿是眼淚的朝楊曦撲上來,終於嗚嗚的哭出來,楊曦連忙推開鍾離,一腳踩在何蓉的手臂上,這才拉過鍾離說:“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


    鍾離碎碎念起來,滿是委屈,迷彩女拖著鐵棒,幸苦的慢慢走,腰上插著一把手槍,身上血花一片一片的。


    何蓉看著迷彩女,不敢相信的說:“不可能,不可能,奴隸是不可能叛變的。”


    楊曦冷笑:“她這不叫叛變,這叫選擇了正確的路。”


    何蓉“不可能”“不可能”的說著,神情再也沒有了當初的聖女姿態,何蓉突然大笑,嘴裏說:“楊曦,不要以為你會好過,地下城現在已經完了!”


    何蓉的話讓楊曦一陣心驚,她說的不是馬上會完蛋,而是說已經完蛋了,恐怕聖花教還有其它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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