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之時,最重要的是要在驟變前,先一步作出調整。一步快,步步快。


    作為主世界投放的普通穿越者,都知道真武劇情中:在熱武器尚能對大部分靈氣複蘇生物造成傷害的時候,組建軍隊,快速壓製所在區域混亂,確保糧食生產穩定,同時將異獸這種挑戰轉化為資源。


    等到真武靈氣強大到了強者越來越多的時候,由於前期先發優勢,就可以接下來搶奪先機中步步贏餘。


    而在衛鏗選中的這條戰略時間線上,一旦開始做,就做的極絕。


    在真武曆5年,既是百裏集團代表,又是“官身”(舉孝廉)的百裏躍然,見到了皇室。


    150年前革新變鼎後,大恒天子的治權已經完全由參議院大臣們領導,但是天子這個“祀天的人”,依舊保留了下來。——對於古典東方來說,中央之國天潢貴胄,與天交感,這就是信仰。若非主世界近古時代最後一個王朝,腥膻漁獵小族淩大國時,在宗教思想上“薩滿”“草原黃教”玷汙“天家”這個祀天之名的神聖感,天子這個東方“教宗”那是很難革掉的。


    在這條真武劇情時間線上,近代化過程中天子是被政教分離了,法理上沒有任免官員,製定政策的權利。


    教權在和平時代沒什麽,主世界曆史大核戰前百年漫長和平時期,全世界“年輕人”主流可都是在世俗化,一代比一代對嚴肅的東西失去敬畏。但是一旦回到大亂之年,出於對未來的不確定以及生死恐懼,人們就立刻會找到一些“偉大”事物進行相信,讓自己能夠穩定活著。


    眼下這條時間線,隨著眼下天地驟變,人心對天地的未來茫然無知,心生恐懼,而這時候依舊掌握祀權的天子!將潛龍出淵。


    在五台山,衛鏗穿上了緋色官服(五品)來到大殿,看著那莊嚴白玉台階,深吸一口氣,走在了應屬於自己的道上。


    五台山行宮中,也早有宦官引路。去麵見聖上。


    路過偏殿時,衛鏗看到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和一個十二歲的女孩,他們領口袖口的紋路上存在著金色的龍紋與彩鳳紋。


    且不說這繡工是蘇州最好的刺繡。在國家行政的正式場合,龍鳳屬於專屬人員的禮服。


    對於百姓來說,如果舍得幾千銀元的本錢(一銀元購買力等於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百元)你在家可以穿,娶親也可以搞一套,甚至在劇院這種“雜娛”場合cos的也可以。


    但是在這嚴肅的場合,那就是僭越無禮,雖然當代不會算你有罪直接廷杖伺候,但是隨後場合中禮官會讓你滾出去,日後其他上得了台麵的地方,主家也不敢讓你這個神經病去了。


    祀的場合穿錯衣服,可比鬧市裸奔,古王朝的九錫的第二項就是衣服。


    在華夏就得遵循禮製,衛鏗立刻站在白玉台階中格子旁肅立,等待皇嗣的詢問。


    少年看到衛鏗後,走上前昂首道:我叫錢勝昭,你好,百裏博士。寥寥幾語中帶著鋒芒畢露傲氣,大殿上石階上都玉音回響。


    衛鏗盯著這個少年,一時間有點恍惚,因為這少年氣質讓自己聯想到了當年初見的秦天放,而他身旁妹妹靈秀模樣,就如同秦曉寒


    隨後衛鏗回過神來,注意到了這位龍帝太陽穴鼓起,身邊塵埃被力場平推,衣著無垢不沾凡塵,確定他已經達到了後天九重,三年之內必然可以突破先天。


    衛鏗從劇情中更是了解,他就是十年後天下武道中十大高手排名第六的龍帝。


    大部分穿越者都會攀附這個劇情人物,而衛鏗盤算,自己眼下籌劃的資源如果助他一臂之力,讓他達到前三也是有可能的。(白靈鹿事後查閱這段話:你太謙虛了。)


    衛鏗拱手以臣禮恭敬一拜。值得一提的是,大恒王朝禮儀是承宋製,大恒王朝之前的明,雖然嚷嚷的是“日月重開大宋天”,但實際上承的是元製,宋製在非正規場合君臣中是沒有叩首禮的。


    未來的龍帝坦然接受百裏躍然一拜,而龍帝從父親那兒知道,朝廷預備給這個百裏家成員的身份是翰林學士。


    當下翰林院相當於專隸皇家的科學部門。


    大恒開國太祖年間,在工業革命初期從工部、禮部中抽出朝廷幹臣能吏,承擔普及初級教育,研發蒸汽機的任務,而後一係列機械進步,醫療科技進步人才,都錄入翰林院。


    現在百裏集團在秦地日益發展壯大,衛鏗(百裏躍然)從國朝邊緣職員借助宗族集團的資本壯大,成為生物項目主導人,而同時在朝廷中通過孝廉平台,不斷的進行利益聯合,一步步穩紮穩打。


    目前天下局勢將劇變,那些走科舉正途的官僚日益控製不住局勢,


    天子已經從經濟、交通,多個部門埋下的人了解到,大城市民變即將失控,今年下半年從財政消耗數據上來看,這些大城市都處於赤字的淨消耗。所以接下來必須依靠內陸這些國柱。


    必須提一嘴,如果眼下不論孝廉這個身份,衛鏗在百裏家身份就是“勤懇之人”絕不是現在聲名鵲起的俊傑,即使是才幹但是在宗法上還是得對家族大房低頭。而反過來,如果現在衛鏗沒有百裏家為後盾,單隻是一個孝廉,,在眼下朝廷的人眼裏,就算有真才實學,卻也是根基淺薄,天家會隨意用,當成酷吏去用,用完就棄的鷹犬。


    但兩相結合就不得了了。天子這個全天下最高“祀”首的認可,就能讓衛鏗在百裏家中經營事物話語權不受宗法體係的嫡房幹擾,憑借自己能耐拿到家族集團的核心話語權。


    眼下天下大亂。天家要複出,要借助北方士族力量,百裏集團作為聯合秦地士族代表,作為有孝廉身份的百裏躍然,就必須重用。——類似於曹魏集團與荀彧這個潁川士林身份的特殊人才的關係。


    對於日常腦有反骨的衛鏗來說,眼下尊禮是很劃算的事,自己尊禮,別人跟著尊。


    眼下衛鏗在百裏家主張決策,聯世家,尊王室,保民眾…這看似非常簡單,但戰略就是越明了越好,隻要勢力的組織部門跟著做,在這亂世中沒有錯,持之以恒淨收益。


    眼下最顯“國之砥柱”的事情,則是當獸潮截斷了道路,晉都內糧、燃料等物資供應鏈斷裂時。


    就是衛鏗站出來,牽頭北地世家一起聯合,為此百裏家先拿出了大量緊缺資源,表現了帶頭大哥的誠意,讓團練子弟們武道修煉竄了一截,擁有麵對災難的士氣,隨後讓團練們保障運輸車隊,給晉地輸入這些基本物資。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是,在燕渤區域清繳獸潮困難的時候,醫療藥物短缺,內閣拿不出方案。


    北方官場也就是通過“孝廉”的衛鏗這條線找到了百裏集團,經濟上進行了利益交換,解了燃眉之急。


    現在天子的要在保皇派簇擁下重新出山,必定提前武裝一批“近衛軍”,所以急需一些“洗髓劑”。自然是也找到了百裏集團製藥部門。


    …因為“有用”所以被“禮遇”,因為有“勢力”所以被“敬重”…


    行宮中,宮仆給衛鏗搬來一張椅子,而錢勝昭則是拿出了一把“現代藝術感”十足的劍,上麵沒有傳統的龍鳳雕刻花紋,但是一圈圈螺旋的複雜切麵,額,這是數控機床切割出來的。


    這位年輕龍帝,在衛鏗麵前,舞一手劍,一個個劍花閃爍,讓衛鏗目不轉睛,當然劍體上半透明的劍芒,刹那間一縷微不可查憑空臨近衛鏗鼻尖,然而衛鏗神色沒有變化。


    衛鏗也是用劍的一把好手,錢勝昭這位未來的天下十大高手,眼下在衛鏗看來還是太嫩了一點。


    衛鏗呆若木雞,讓青年氣盛的龍帝微微一怔,確定“威”是無法屈壓麵前這人的,很是高看一眼,於是乎暗中思索“收服此人,不能太急。”


    衛鏗流程化誇讚道:“恭喜殿下劍氣通明。”


    在強權下表現恭順的人與不屈服威武卻謹遵禮儀的人,身價是不一樣,前者是割了卵子的宦官,強者固然可以對其生殺予奪,但這樣人在遇到另一股強權利誘時會背叛,後者是真的守氣節的,是可以在“禮儀”體係下引為國士的。


    自從衛鏗與這位龍帝相見的時候,就已經是在抬升自我身價了。


    年輕的錢勝昭這邊,先是默然,對自己覺醒的“精神威壓”頭一次感覺到不確信,但很快則恢複心態,開始和衛鏗討論一些武道理論,在一問一答中雙方拉近了距離。


    五分鍾後,行宮宦官的傳喚,打斷了衛鏗和未來龍帝融洽的交談。


    在傳喚中,百裏躍然麵聖了。


    …見麵的地方是書房,相見屬性是君臣,所以無需像朝會以及祭天大典一樣對聖上跪拜…


    天子放下了毛筆,擦了擦手後對衛鏗道:“百裏博士,聽說百裏集團最近研究新藥物。為此,在求購海中蛟類變異獸。”——他已經知道自己兒子和衛鏗交談的結果,威既然不行,那就來恩。


    蛟類就是海中的鯊魚類,現在在異變中非常凶殘。


    衛鏗點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電腦,其中現在印渡洋出現的三類鯊魚投影中,大腦,魚肝,以及脊髓部分,是富集的靈氣含量最高。


    天子坐在桌前思索了一番,詢問道:“新藥也在供應清單裏?”


    衛鏗看著麵前陛下:“是的,陛下。新藥製備一旦確認了藥理沒有“丙類”以上的不可控作用,將納入新軍供應。”


    天子則是說道:“我這裏可以增派一支艦隊護送你的船隊獵蛟,但是新藥什麽時候能出來!”天子語氣不禁帶上了壓迫。


    衛鏗依舊不卑不亢:“陛下,如果急迫的話,三個月即可,但是藥帶三分毒。水係生物眼下,體內涉及到功力增長的蛋白質要素,對人體有什麽影響,目前在藥理學上還不得而知。”


    天子感歎:“百裏博士考慮周到,但此藥可以先試後測,餓殍是不會計較嘴裏是糠粉還是米漿”——意思是,眼下武道藥劑哪怕是有顛覆作用,也得快點弄出來安定人心。


    衛鏗皺了皺眉頭,但明白朝廷是準備先給,眼下外區將軍們使用,確保神州將門都能達到後天七重的境界。


    見到衛鏗答應,天子:“如此甚好。”


    他拿出了準備好的一塊金牌。


    這個金牌上寫著如朕親至。這是欽差所用了。背麵則是印渡洋上的地形,而在那南亞次大陸浮印的西海岸線上,則是麵標記一個點,這個點是代表著“海外軍事基地”位置。


    衛鏗拜謝收下了,但並不感冒,早在自己最早穿越神州位麵時,就領教過皇恩浩蕩。


    收起金牌後,衛鏗離開五台山行宮,乘坐直升機來到渤海郡,


    在進入艦隊前,視察了這裏的軍工供應,其中皇家正在將導彈換上了最新碳分子芯片元件,能讓導彈突破異獸神念幹擾,轟擊到本體。隻是衛鏗清楚,這個位麵主流是武道,導彈等智能武器經過一輪更新能壓住當下情況,但是跟不上未來的發展。


    皇家的資源其實要比百裏家族要多,而整個九州那些大型世家也都是如此,但在異變初期往往是不能將資源投入到正確的方向去。


    當天晚上,衛鏗手持欽差令牌,令牌信息終端通過專屬衛星鏈接一個軍事基地。


    這個軍事基地部署在卡拉奇港口,是印渡河入海口,十五天前遭遇飛天蝗蟲襲擊,整個基地內人員戰損百分之十,士氣低落。原來指揮官是皇室成員,引咎辭職。但更像是避風險逃走的。


    天子的朝廷給自己安排的職位,更像是議會老爺們“兩難自解”的籌謀。


    對頭,神州朝廷在體製上是沒有資格來安排軍事職位的,隻有建議權。


    但是隨著這一百年來政治磨合,以及北方皇家財團積累,皇家在西向的決策上“建議權”越來越大,而現在靈氣複蘇的階段,已經差不多變回了“分封”權利。


    分封,就是封疆建城。衛鏗此去西海邊陲,初始是代天子權威駐守邊疆,但是隨著天下不斷驟變,以此為基本盤,對天子不跪,舉戈問鼎,都能憑力抗之。


    衛鏗打開了自己係統:“話說,諸天係列世界中,科技通用,那麽紅警基地等低科技術也可以運用嘛?”


    係統繼續提醒沒帶全腦子的衛鏗:世界規則正在轉為高武位麵,工業設施不是不能用,隻是無法有更高的上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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