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坎擺脫了風之穀那些“同學”的拜訪。


    他回到門派後,朝著師伯匯報自己的情況。


    這位鈴熄劍君,在確定了奚坎的空間控製能力後,詳談了三點。


    1:鈴熄劍君承認奚坎的能力,但是並沒有承認他對門派內劍術體係的全麵變革策略。


    2:鈴熄劍君默認在外門區域進行“課程固定的空間技術”考核,進而組建新式軍隊的的必要性。但是招收為門派內的內門弟子時,仍然要求拜名師。(也就是大權,仍然要在掌握劍道體係的人手裏。)


    3:鈴熄劍君確定奚坎為虹切劍派下一任掌事,但是奚坎在風之穀收的那幾位學生,不能是內門弟子。


    總結一下鈴熄劍君代表的的舊劍士思維:又想要發展,又舍不得自己作為中心的權勢。他們想拋出一個對他們來說代價不大的名義,重新建立號召力(讓下麵聽話)。


    奚坎被師門加了上述諸多“套”後,開始了自己版本的新技術改革。


    關於該類劍士門派的自我改良,在衛鏗所處的時間流中都發生了,而且有相當一部分受到了兩方時空勢力的幹預。


    拿到天道係統和天堂係統的幸運兒,試圖引領門派在潮流中屹立不倒,甚至還有穿越者直接下場了。——不過這些都是小勢。


    如果按照正常曆史,這些小勢上的努力,會在曆史大潮過後,保留下來一些舊時代的曆史殘留。如同主世界二十一世紀,殘存的幾個發達國家皇室,都是兩百年前工業革命大勢時,那些妥協快,從維新中抓住機遇的舊勢力俊傑們保下來的。


    但當穿越者們下場推小勢時,一直以來規劃大勢力的衛鏗就不自禁做了很多餘量準備!外部穿越勢力利用超前眼光做了一步,衛老爺就會更多一些針對部署,這些部署就是等著小勢來激發。


    在這人間紅塵大熔爐中,“水火風”都亂不了衛鏗的局。


    此時衛鏗對奚坎這樣的結局淡然一笑。


    衛鏗:“準備向前邁三步,結果最後隻踏出了半步的事情,我見多了。而觀察這些劍派們也一百多年了。我這邊走的很快,不會等任何人。”


    蕩星曆1222年,天澤劍派決定要開傳位大典,對四方發出了請帖。作為紫木星最強的雙核門派,中心權力發生了變動,紫木大陸上各個小門派自然要派出人員前來朝賀。


    磁宏劍派當然也派出了劍君賀禮。


    隻是磁宏派出的團隊,並不包括下一代劍尊種子的千鍛、沐風,就連紫淩劍尊的嫡女也隻是在風之穀待命。


    紫淩劍尊以及大陸上那些有心人明白,天澤派此時這一出,是想激起風之穀靈陣劍尊的反應。


    這十幾年來,大家也都確定,靈陣劍尊的跟腳也是天澤派的。現在天澤再度傳承,靈陣劍尊對這正統難道就沒有意見嗎?


    風之穀機械大廈之間,日常漂浮的大型飛艇中。


    在三號公共飛艇上,麗菡端著奶香酒釀,托著腮,望著六公裏外,那個所有大廈拱衛的外客招待區。在那裏,停靠著天澤派的使團飛船。


    她作為磁宏劍派的嫡女,雖然有本門傳承,但二十四年前在紫淩授意下,還是來這裏接受了靈陣劍尊的技法。


    麗菡頗具靈性!靈性的人學什麽都快。由於是帶藝投靠,靈陣劍尊那套標準化的體係她理解的非常快,進入核心空間區域的試驗次數也是最多的。


    她本以為自己也終究走向天澤體係下的劍尊之路。


    但是靈陣劍尊在她入門後就拿出了紫木星全球磁場的坐標網體係,然後將磁宏派的法門,進行了標準化拆分,連帶著所謂“測量設備”,其實是磁宏派的劍陣級別寶器,為她也造了六百七十三種。


    別人拜師是,徒弟朝著師父的道路去靠,而風之穀這裏,這位靈陣劍尊則是根據徒弟的情況,把路朝著徒弟去修。


    現如今,麗菡已經積攢了不少空扭之意。她呢,對風之穀的這位劍尊老師的敬服,不下於自己的父親。


    當然,也正因為如此,她對現在天澤派那位即將接位的掌門,看的極低。


    二十四年前那位同樣來求學的意承蒙,待了九年,可能剛學了一些皮毛大概,就草草離去了。


    而現在,這位要辦接位大典了!


    “靈陣劍尊會回歸天澤,還是繼續在此自立?”磁宏劍派頂層是非常關心的。


    如果靈陣劍尊“回歸”,麗菡就跟著一起去天澤道賀。如果靈陣不願意挪動,那麽她也就不進行任何行動。


    突然,麗菡想起來,靈陣劍尊的首徒衛鏗,最近回到了城市,不禁開始連線衛鏗。


    (中央能量區)衛鏗這邊麵對天澤劍派的邀請。


    衛鏗:“回去?虛位以待?嗬嗬,你們那個坑,蛆太多,翻滾一百年了。”


    當然明麵上,衛鏗輕描淡寫的送客表示:“互無幹係,自己這邊工作任務忙,可以隨禮。”


    剛剛應付完天澤派的使者,就接到了麗菡的通訊,對著這位至今還將自己當成自己徒弟的女劍君,衛鏗笑了笑。本想著捉弄一下,但是界麵上,秦曉寒監察好像咳嗽了一下。


    “世界進行到了這一步,一舉一動都會產生意外和幹擾。所以——”衛鏗覺得還是少一點事。


    麵對麗菡這位現在還是劍君,馬上就能“養成”的劍尊,衛鏗隻是遠觀報以善意的微笑。


    位麵大戰是殘酷的,在推動曆史時候,衛鏗作為主要人物,在此過程中任何接觸到的相關者,都會被對手作為可以施加影響的要素。


    這就例如近古時代要害部門的公職人員,直接被資本公關部門,通過錢、色去拉下馬的其實是少數,而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子女、愛人、老人而不得不妥協。


    對於靈性可愛的麗菡,衛鏗是有好感的,但在現在的位麵大勢中,不去接觸她,才是真正的善意。


    八月八日,天澤劍派按照原定計劃,開始了傳承大典。


    星澤劍尊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後裔和弟子們,現在他已經要淩虛破空,自我碳基軀體內的意識現象明滅不定。再過幾年,隨時都會溢散在宇宙空間。


    由於思維中人意已經衰弱,星澤對後輩的感情已經消散,對弟子最後仍未能破釜沉舟的遺憾也不在了。


    大典轟轟烈烈的完成,對他來說,一切的人生,就像一個總體看起來不錯,最後結尾稍稍有那麽一點瑕疵的劇目。無論這個劇目後麵還會發生什麽,那都已經不是他的劇了。


    當然,星澤劍尊最後還有一絲殘念,那就是南邊的那位靈陣劍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關於靈陣劍尊明顯出自於天澤派的傳承,星澤劍尊記憶中唯一鏈接上的,就是記憶中自己還在青年時期的一位師弟。


    星澤久遠的回憶:在自己剛剛晉級劍師時,自己那位師弟就已經嶄露頭角,不過這嶄露給星澤最大的印象,則是鑽營。天澤劍派上一任宗主,也就是星澤的師父最終對這個弟子兼子侄的“劍走偏鋒,冥頑不靈”搖頭歎息。


    最後,那個師弟是被開出了天澤派。


    那位師弟在臨走時,憤憤不平的在山門下大喊:“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後悔,後悔,後悔!”


    這位師弟最後怎麽了,沒人知道。


    至於今天這位靈陣劍尊的出現,似乎就是那位師弟的後續。


    關於這段天澤舊事,剛來這個位麵的時候,秦曉寒就是準備用這個來幫助衛鏗解釋,如何獲取天澤派傳承的。並且可以一躍而上,得到門派高層的默認,保送到內門,畢竟核心傳承已經到手了。但是衛鏗老爺自己走四方,這條路數也就沒用上。


    蕩星曆1222年9月,對於紫木星劍士們來說,天澤劍派剛完成了傳位大典,接下來就爆出了另一個雷。


    星澤劍尊出關了,出關後,要來風之穀拜訪靈陣劍尊——並且在這樣的拜訪中,送上了重禮,六把寶器之劍!據說這些劍都是天澤派曆代劍尊留下來的。


    當有人驚歎天澤劍派的手筆如此之大,竟然將鎮派傳承之物送出後。很快就有通曉上層的人(某些劍君家的弟子)進行了科普,這不是送禮,而是切磋。


    六把寶器之劍都是加密的。送出去後意味著,一場切磋定歸屬。


    劍尊之戰!這是這片星域罕有的。而且通常發生衝突,也都是在星空人跡罕至之處,不會讓人知曉。而如今在天下人麵前切磋,這絕對是很多人一生中頭一遭。


    而隨後紫木星的另一位“頂流”,紫淩劍尊,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不希望紫木星上最頂級的力量間出現了裂隙,願意做公裁。”


    在天澤劍派主峰中,意承蒙,現在已經是接受傳承的劍尊,他一眼就看出了那邊紫淩劍尊的想法:師父(星澤)是想要將與靈陣劍尊的恩怨,變成“天澤傳承”的內部事務,但是紫淩硬生生將其變成“紫木星”內的事情。


    關於意承蒙在這方麵的敏銳度,


    星澤未置一評,如果是劍道強者,根本無需在意這些細節。而恰恰是自身實力不夠強,才會在這方麵動腦子。


    雖然由於風之穀內衛鏗(靈陣劍尊)的點撥,意承蒙算是成功悟出了劍意,沒有落個要完全靠吃門派前輩遺留劍意的地步。但是在劍道體係推陳出新的當下,他也難以跟得上了。這才會對此戰中涉及到的傳承寶器,相當敝帚自珍。


    但是,接下來風之穀那邊的回應卻非常有趣。


    奚坎作為使者將衛鏗存留在空間中的投影傳訊帶了過來。


    在投影中,仍然是光暈菱形的靈陣如此回應。


    衛鏗:“劍,這是貴門貴派的珍寶,傳承給弟子為天澤根基,我也不奪人所愛。我隻是對一些雜業有所偏愛。不妨這樣呀,若是閣下輸了一招半式,將軸區的雜業交付我經營,所有劍師級別以上的人員貴方都可以挪走,貴方需要的物資產能,由貴方持股紅利換取,剩餘的人我來教引!”


    至於天澤劍派,星澤的回應是:“師弟仍在意軸區之事,可,不妨就在軸區見!”


    在這個對話結束後不到三天,磁宏派麗菡劍君得到門內的信息,來到中心參拜邀請:“老師若是有意廣揚劍道昌榮,我磁宏派也願意配合。”


    1223年,五月十四號,在軸區。


    星霧區上空,衛鏗以一千五百八十六次呈直線的折躍波動,無害化的進入了這裏。


    隨著衛鏗出現,在光軸區,早已經在此等待的星澤劍尊抬起頭望著衛鏗所在的區域,也展開了空間波動,示意自己在這。


    這是兩位劍尊見麵的禮數,同時展開自己的空間波動,就不會讓對方展開劍陣搜索目標,進而雙方也就沒有敵意。


    當然了,誰先展開空間波動也有講究,理論上先展開空間波動,自然是自信滿滿,也可以算是對此地之主的尊重。


    衛鏗是孤身前來。


    星澤劍尊卻帶上了自己子嗣的意擎山。至於意承蒙,星澤讓他在數百公裏外見證二人相的相遇。


    在雙方都盡到禮數,相互介紹了自己名號後,星澤直挺挺將一些話挑明了。


    星澤:“蕩星曆1175年前,在這裏,在下一後人,名:虛煌,敢問靈陣閣下可知?”


    衛鏗:“知曉,我殺的。”


    在星澤身側的意擎山心中仿佛一電,當即抬頭看著這右上角的老祖。然而星澤沒鳥他。


    星澤繼續對衛鏗:“為何?”


    衛鏗:“那時某人,被打入牢中,最後要被按死,我可沒有問‘為何’!”


    星澤:“可否先提示與我!”


    衛鏗:“提示你?為何?”


    衛鏗臉上不屑,做了這麽多年的普通人,深切的知道:隻有事情鬧大了,盤踞在上的人,才會震驚、氣憤、羞愧。事情沒鬧大,隻會拖延、敷衍、封口。所以某些人公關,隻有上述兩種,那麽自己何必要浪費時間,用技巧的,更理性的,更好的方法去解決?


    然而星澤呢,現在可並不是質問衛鏗,他這一問,是為了讓意擎山知曉!當走出了自己這座大山後,他什麽都不是。


    由於衛鏗還要去太空恒星上趕工程,故主動提出了切磋快點開始。


    星澤:“三局製,在此地,你攻我守一局,我攻你守一局,你我互攻一局。”


    衛鏗:“閣下認為哪一局是我的客場。”(秦曉寒:“都要誅仙了,就不能囂張一點,問’哪一局主場‘!”)


    星澤:“守者具有優勢。”


    衛鏗:“那麽我先攻,但是賭籌增高一些。——如果三盤我皆勝利,這兩個區域的雜業也交給我導引。”


    衛鏗這句話中,直接將賭注擴大。


    衛鏗將自己第一次來天澤時,各峰之間的凡界城鎮,以及第二次轉入冶煉工廠時,第一次傳授陣伏的工廠區,都劃定了進來。而這些連帶上軸區,可以說囊括了天澤派百分之六十以上普通人聚集地。


    星澤頓了頓:“可。”


    衛鏗從原地消失了,而星澤也展開了劍陣。這是他磨劍一百年,自覺臻入完美的劍陣。


    整個北半球的天空上,密布著不定的殺氣。——占據了劍陣先發之勢的他自覺首戰已勝了一半,至於衛鏗能不能後發展開劍陣,他認為能夠一個照麵就將衛鏗逼出星球外。


    然而在太空中,衛鏗瞅著這個劍陣,嘀咕道:“相當於,我七十年前的技術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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