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35年,開春,第三次衝突已經實質結束了。


    衛鏗的集群也向南撤回,戰爭結束要放鬆,隻是,適應了戰爭後,人就有了那麽一種追求刺激的感覺。


    北方的冷風已否極泰來,大量的候鳥開始聚集,隻是遇到了,解脫規矩的衛鏗,這就有點?醫生‘私’喝葡萄糖水,可能礙著某些人眼了。


    打著為自己補充蛋白質的名義,衛鏗在某些個體身上套了四重安全繩後,直接下到懸崖上進行了采集。而這種采集,放在二十一世紀,由同行評判是非法的。由法院評判是要判刑五年,罰款數十萬,而由“善良正義”的自然保護誌願者們來定罪:那是喪心病狂,應當丟下去填海。


    衛鏗早已經根據懸崖上已經畫好的方格區域,對每一個格子區域的采集目標作了預定:也就是全部撈走不現實,但是要漏掉三窩以上那就是自己工作失誤。


    衛鏗們吊著繩索下去了,然後一籃子一籃子往上送。掏完了一個區域去下一個區域。


    籃子中的都是滿滿的蛋白質,富含蛋氨基酸,是大豆等植食蛋白作物中沒有的。至於這個過程中頗多飛鳥也想來阻礙,其中包括吐出酸性嘔吐物,以及用牙齒啄等的想法。但是籌劃慎密的衛鏗連在懸崖上遇到翼龍的準備都做好了。


    打樁完畢後,是三人一組下去,同時帶上了鐵線,敢對自己吐髒汙的,敢啄自己的,旁邊兩個人拿著大網兜直接勾住其翅膀,把腳給提起來,就像提老母雞一樣,一綁,然後用繩子送上去。經過五天的折騰,這片懸崖地帶的飛鳥絕跡,而衛鏗又換了另一個懸崖。


    對此,衛鏗內心十分正常:“我也不想這麽折騰,但是誰叫‘雞鴨鵝’在這個時代滅絕了,否則的話,家禽家畜,它不香嗎?”


    不用現代文明解決某一群人的肉蛋奶問題,就不要用現代創造的概念來約束這群人在這方麵生存的行為。


    在北邊的衛鏗,雞籠已經改好了,所有鳥類全部被剪掉羽毛,按照捉時可能是一家的標準塞到一個籠子中,衛鏗:“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母的剪短翅膀下蛋,公的抹脖子,一碗鹹水接著血,然後開水拔毛,小溪邊,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鐵板抹上油,孜然辣椒香。


    這一隻隻鳥撅著的屁股切下來喂貓,其餘的部分,醃製後,開始料理,撒好油、辣椒,煎熟了的鳥肉當晚就上了衛鏗的餐桌,當然更多的送給了那些勞工們。按均來分,衛鏗一直是在警惕矛盾的。


    至於這鳥肉的味道——


    衛鏗一邊剔著牙縫,一邊嘖嘖地評價:“肉太柴,一點都不鬆軟,也隻能切成片在鐵板燒上煎著吃。燉湯就和橡膠一樣,烤的話直接變成幹柴。這輩子我再也不吃野味了。嗯,蛋還是不錯的。”


    當衛鏗正在評判鳥肉好不好吃,如何讓貓咪保持狼性,去捉更多耗子、毒蛇,如何利用海灘上鹵水在夜晚溫差下自然結晶是不是找規律去多鏟一點時,


    在衛鏗所對應的空間泡中,白靈鹿監察者十分不爽的看著來自上頭下達的整改方案。


    將空間泡中深海珊瑚的背景,調成了枯藤老樹昏鴉後,白靈鹿:“為什麽,這個區域是我先開發的!”


    總監察者白恒倩冷著臉說道:“不為什麽,位麵戰爭中,最高行動中心有權征用一切資源,人力。”


    白靈鹿:“可是,姑”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白恒倩:“沒什麽可是的,白靈鹿你現在是服從還是不服從!”


    在空間中,白靈鹿琢磨了很久,抬起頭強著脖子說道:“菇涼我認了,但是我要發表我的意見。”


    白恒倩:“好,你說,我記錄。”一副公事公辦,“你說你的,我反映上去,不一定會理睬”的冰冷模樣。


    白靈鹿:“眼下這次穿越,具有著巨大的偶然性,穿越者性質的偶然性,以及剛開始穿越時對情況不了解,純新人形態探索的偶然性,這些偶然性是不可複製的。如果此次穿梭半途而廢。很難再次找到相同的穿越者!


    “我不否認時空中心可以調來上卿實踐這個模式。但是,能否在這個模式下堅持意識增生?堅持的意識增生又是否具備可持續性,長久性?


    在我現在的記錄中,他剛來的時候隻是一個民級,最最普通初始的民級,而現在在這裏的每一個單一個體都是下士級別,總規模上難以估計,在合並後,就算按照最低百分之十的融合度,衛鏗這次的意誌爆發也不小。”


    “而他現在還在增加?無論是任務,還是他的成長,都應該在現在趁熱打鐵。”白靈鹿強調自己的想法。


    白恒倩冷漠:“他沒有表現出繼續任務的必要,而且據我所知,你推薦的增生設備,他一直沒兌換。”


    白靈鹿:“他要做的,從不會先說出來,增生設備現在他不要,但是我有信心,讓他接受我的方案。”


    白恒倩:“怎麽讓他接受?騙嘛?一位民級穿越者對高危任務不滿意的話,你隻能做輔助,我們會調集其他人繼續進行這個任務。你要服從分配。”


    白恒倩給這丫頭氣樂了,她恨不得直接點名說明白:“上麵,為什麽要換你,就是因為你現在的方法和心態都錯誤了。”


    白恒倩為什麽不能直接說呢,因為現在自己代表著官方,監察者在工作對接的過程中,一切對話都要被記錄,一旦點破,那就是在檔案中問罪了,這也就是,上麵安排她過來調動的原因,如果換上別人,白靈鹿在對話中很多事情落下了實際證據了。


    白靈鹿:“如果是其他人,不如不做,直接封存掉這個位麵這個時空節點。而不是找其他人替代。你們現在就想開發這個位麵,應該重開一條時間線,而不是用他沒有完成的時間線。”


    白靈鹿的意思是讓此時這個開局等著衛鏗回來,而不是在衛鏗不在這條時間線時,繼續推動。然而這是不可能的,現在的位麵大戰已經打的越來越激烈,一個高流速時間的位麵降臨點必須保存。時空部門會用衛鏗提供的經驗重開這個位麵,但是也不會放棄衛鏗已經開辟的這段曆史。


    畢竟,衛鏗在這個位麵打下了五萬平方公裏的區域土地,是首個在該位麵上完成穩穩經營的穿越者。這條曆史線現在可以穩定產出,足以讓高時空落差的效應在穩穩地發揮出來。但是聯邦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安全”的時間、空間上的落腳點。會在衛鏗走後,安排新的穿越者,以此分出多條曆史線。


    而且呢,現在戰爭中上卿、上士都供不應求,時空管理局目前在這位麵重開時間線,隻可能是士官級別的穿越者,而就算有現在衛鏗探索提供的經驗數據,衛鏗提供的數據就兩年多,太少了。萬一他們沒能重開成功呢?


    所以要維持住位麵穩定的降臨點,就必須要在衛鏗探索的基礎上繼續。而且還是準備大規模開發,以衛鏗離開後的時間點為新穿越的開始,開出大量的時間線。來保證能在戰時充分利用這個流速高的世界。


    但是在白靈鹿眼裏,這些時空管理局的上層有可能沒想到一件事!這些在衛鏗重開後的時間線上,所有其他穿越者都找不到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壯大的道路!到時候還要讓衛鏗這個原版過來開辟這個世界。


    白靈鹿這些日子對衛鏗性格摸得七七八八。


    她知道衛鏗如果中途離開了,很難讓其繼續再回到這個位麵。


    白靈鹿:“這家夥心裏內斂的很,重開?他(衛鏗)那個模式現在看起來強,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在早期開拓的時,需要讓一個民級消耗自己三四千倍的信息焓,而且初期裝備很少,大概率要承受一定的陣亡比例,當陣亡比例超過百分之十,大部分人會崩潰!你們重開不了,到頭來還都得利用他開辟的時間線。進行後續開拓。”


    按照現在主世界發現的位麵規則,一個時間節點如果後續曆史被大量修改過,時空膨脹了,這種時空膨脹會讓整個時空的速度相對於主世界慢下來。


    而這種時空膨脹不是均勻的,膨脹效應對平行時空的影響最弱,例如神州位麵隔壁時間線上大量穿梭,神州位麵和主世界的時間比,隻從10:1下降到了9.8:1


    但是大量分支時間線的上遊原點,膨脹最嚴重。而如果要返回原點時間的位麵,那相對於主世界的時間流速就不是幾百比一了。


    如果時空管理局,是根據衛鏗的經驗,在潘多拉位麵重開多個平行時間點,每條時間線都能延續下去,白靈鹿不會說什麽。但是她知道,接下來的上麵時空管理局,在其他時間線上大概率不會成功,隻可能會沿著衛鏗的時間線開發。那麽衛鏗離開時這個原點的時間膨脹效應就非常大了。


    如果這樣的話,衛鏗要再次返回這個時間點,整個穿梭過程可能在主世界時間是十年為單位計算的。因為要繞過大量增生的時空,穿梭的路徑會非常曲折。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衛鏗離開這個時間線,時空局新派來的穿越者都沒將這個位麵的變革潛力全部釋放,必須要將衛鏗這個原版請回,那代價就大了。


    衛鏗這個返回這個原點時間的過程,相對於主世界就需要十幾年。


    白靈鹿和衛鏗搭檔這兩年後,有那麽一種直覺,她不信任非衛鏗之外的穿越者能夠將這個位麵可持續的開發下去。所以她很執拗的不想放衛鏗走,除非她和衛鏗的這條時間線的後續就不應該開放給其他穿越者。


    作為監察者,白靈鹿對自己監管的位麵長遠價值相當在意。


    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她被自己的姑姑兼上司強行簽署了認可書。


    在海邊,衛鏗已經架設了一個燈塔,一個衛鏗帶著一頭肥貓蹲了上去。


    這個燈塔建造的原因是係統提供的消息:那就是位麵支援已經抵達,一旦抵達後,自己距離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點就快了。


    而在後方,當衛鏗在這個位麵工業生產不亦樂乎的時候,係統(白靈鹿)曾經趁機詢問:“對這個世界是否有些留戀。”


    “額,留戀個屁。”衛鏗心裏麵當即否認。而嘴上則是稍微柔和的解釋道:“這個位麵到處都是蘑菇、蒼蠅,還有各種各樣長得醜陋的怪獸,一天到晚都是各種必須要做的事,煩死了。”


    衛鏗是真的想要回去。


    回到主世界,然後靠在自己的宅男房間中,打開一瓶快樂水,再撕開一袋蟹肉棒,帶上沉浸式目鏡,坐在電影晃動椅子上,就這麽休息兩天,不不,是一個星期。


    滴咚,當衛鏗正在暢想回去後該怎麽享受時,係統界麵又一次閃爍了。上麵是一些位麵知識體係普及。


    現在衛鏗在這個位麵閑下來的這段時間,係統天天都在彈出這些信息,給衛鏗補充關於位麵探索中的一些常識。


    理由則是:位麵大戰中時空管理局現在非常缺人,所以啊,盡可能動員,盡可能對預備兵源找機會教育。


    現在地球兩大技術集團在各個位麵全麵較量的時候,也摸索出了地球之外各個時空位麵的情況。


    對於這些探索發現,衛鏗也就閑來沒事,點開看看。


    地球的主世界,多元宇宙中唯一的真界!如此誇張的標題,讓衛鏗有點夢回二十一世紀的手機新聞推送。但是呢,上麵有考核自己學習的標準,所以衛鏗還是要點開來看。


    相對於異位麵,主世界可觀察的基本粒子,是已經觀察到的各個位麵中,最簡潔且穩定的!


    主世界的物質框架基礎如此穩定,相當於一間屋子磚瓦鋪設的非常密,幾乎沒有縫隙!而這就是最大的特色。意識這個現象,就是透過這個位麵粒子物理規則的縫隙顯現出來的。


    主世界的人類意識所在的物理現象能級層麵,相對於主世界其他現象十分渺小,渺小到了,人類過去曆史上可以放心大膽的將夢境中偶爾接觸到的朦朧信息視作“怪力亂神”,絕不用擔心的現實存在。


    哪怕是唯心主義,古代哲學家們常常說的“我思故我在””的基礎——思維,也是電子傳輸。意識現象的能量與之對比,就宛如大海中的一條遊魚一樣。


    大部分人的意識,在自己的思維海洋中,連旋渦都攪動不起來——拖延症,間歇性努力,懂了一點就自滿,遇到困難就想忽略,尋找可能的“創新”捷徑,這些都是普通人意識無法主宰思維的明證。


    主世界“意識”的物理現象相對於宏觀現象是如此的忽略不計,以至於地球的生命意誌,進化了數十億年,才進化出神經、雙手、工具等幹涉世界的方式。


    然而在其他位麵中,物理規則給生命意誌留下的磚瓦就非常寬鬆了,意識可以直接動搖這些“磚瓦”,這就有了鏈接思維的意識直接在宏觀上撬動宏觀現象的效果。也就是“我思這山要崩,山隨我心塌。”


    而相對而言,這些位麵的生命進化的速度比主世界快多了,一些重大的生命變化,用不著幾億年,幾萬年就可以了。


    但是,鬆動的磚瓦可以讓生命鑽出來,卻無法讓生命在上麵站穩,地球的智慧通過四十億年內艱難完成進化,在這個主世界形成文明後,擁有了極佳的物質積累基礎。


    上億年屬性不會變更的“材料”,在主世界隨處都是!當材料不會受到意識想法而隨意動搖時候,意識就能利用這個世界客觀的物質條件,進行亙古至今的積累。


    超級計算機是用了地球上很常見的物質完成了龐大而精密的計算,這是唯物體係的勝利,不會因為任何人的祈禱,謾罵,開光,其內部能量運算現象就受到影響,改變計算結果。


    但是有的位麵,哪怕是用差分機計算,也會在社會人群中無意識的影響下,其齒輪中也不可確定的滑齒一下,產生不一樣的計算結果。


    地球的人類可以唯物!需要唯心的幾乎都在長期規劃上體現。如果短期內,隨著少部分人臆想就改變了某些人長期實際行動客觀積累的結果。那麽用地球人的話來說:“就特麽的撞鬼了。”


    由於地球的這個性質,地球可以穩定保存大量的已經完成的結果,不斷積累經驗,而地球人由於是在物理規則下,意識的成長性上普遍能比其他位麵同樣思維複雜度的生命要堅韌。故——地球人,你要自信。


    係統今天的科普到此結束。


    摟著肥貓捂手的衛鏗呆滯的看著有那麽些風浪的海綿:“我怎麽感覺,這好像是在教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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