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萱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電話那邊的老張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這事兒我是收了封口費的,告訴你的話,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柳一萱接口:「那你別說話,你打字,他總沒有給你付封手費,或者這樣吧。」


    柳一萱換了個手拿手機:「我問,你答,如果我猜對了,你就直接掛電話。」


    老張那邊不說話。


    柳一萱就當他默認了,直截了當道:「兩個樣本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對不對?」


    滴的一聲,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看著恢復了壁紙的手機頁麵,我坐在沙發上,忽然就有些呆。


    嚴司翰和紀嫣然之間,真的沒有血緣關係。


    柳一萱將手機丟進包裏,無奈的聳肩:「看來紀嫣然是冒牌的紀家大小姐。」


    我回過神來,莫名心裏有些發慌。


    想了想,我道:「竟然他們倆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嚴司翰為什麽還要幫她這麽多?」


    「爍爍那件事情紀嫣然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嚴司翰沒理由這麽對我。」


    我敢篤定,在紀嫣然和我之間,嚴司翰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邊。


    可他卻屢次在暗中保護紀嫣然。


    這是為什麽?


    柳一萱似乎也想到了這個疑點,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或許……或許是欠了人情?他在還人情?」


    柳一萱的猜測,倒是有那麽幾分可能。


    可我的內心卻告訴我,嚴司翰這麽做,另有原因。


    醒酒器裏的紅酒漸漸見了底,我和柳一萱商量無果,全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柳一萱喝的有些微醺,她揉了揉太陽穴道:「既然想不通,那咱們就別想了,翰爺已經去世了,有些他不願說的事情,就如他的願,永遠成為秘密吧。」


    我點頭,又嘆了口氣。


    讓萬叔給我倒了杯熱水,我捧在手裏,有些疲憊道:「那我們剛才忙活的事兒呢?還繼續嗎?」


    柳一萱靠進沙發裏,舒服的將腿盤起來:「繼續啊,萬一紀嫣然是紀振江的私生女呢?」


    看著柳一萱已經迷離的眼睛,我正打算跟她說這種事情知道也沒什麽意義,我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是我工作室的一個員工打來的電話,便肅了神色,接了起來。


    剛剛張嘴準備說話,電話那邊便忽然傳來了她有些焦急又有些興奮的聲音:「白總!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我一聽,還以為這個員工在生活上遇到了什麽困難,便認真道:「小李,有什麽事情你慢慢說,別著急。」


    那邊頓了幾秒鍾,便道:「白總,我剛才路過四季酒店門口,看到一個女人扶著烈爺進了酒店了……烈爺好像喝醉了,半個身子都靠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我怎麽也沒想到,員工小李要跟我說的事情是這樣的事情。


    心潮湧動,我按捺著性子,道:「麻煩你把酒店地址發過來,如果還有什麽其他特徵的話,也一併發給我。」


    掛了電話,我眉頭立刻狠皺起來。


    宗政烈的酒量我是很清楚的。


    別說是一般人,就是銷售部的酒王也喝不倒他。


    如果真的出現像小李說的這種情況,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宗政烈被下藥了。


    柳一萱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情緒變化,酒醒了一些,坐直身子問我怎麽了。


    我一邊將剛才的電話內容簡明扼要的跟柳一萱說了一遍,一邊囑咐大壯帶人先提前過去探探情況,又派萬叔備車。


    快步上樓,我耐著性子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


    下了樓,我便直接上了車。


    柳一萱酒幾乎全醒了,跟著上了車。


    車緩緩開出去,我拿出手機,給徐凱和周雨露打電話。


    徐凱的電話關機。


    周雨露的電話倒是很快接起來了,我一問,才知道她今天在外地出差幫宗政烈辦事,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回來。


    掛了電話,我心中不由有些凝重。


    不論是宗政烈還是徐凱,都是見過很多大風大浪的人。


    因此他們倆出去應酬,我根本不擔心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可今天他們倆竟然全中計了,這令我感覺很不妙。


    想到莫妃、藍思妤、紀嫣然這些人曾用過的喪心病狂的手段,我便對這種為了得到一個男人而失心瘋的女人感到無比的厭惡。


    囑咐萬叔放慢車速,我耐心的等待著大壯的電話。


    柳一萱剛給鄭家榆打完電話,見我囑咐萬叔放慢車速,輕笑了一聲,不由朝著我豎起了大拇指。


    「行啊,悠,越來越有主母風範了。」


    她伸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你做得很對,越是內心焦急的時候,越要冷靜,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才能讓對方沒有可趁之機。」


    「你身為烈總的妻子,這樣的事情以後會層出不窮,別說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了,就連那些半老徐娘,也巴不得攀高枝兒,在鑽石王老五的身上撕塊肉下來呢。」


    「在這個世上,想要不勞而獲的人總是最多的,多少小姑娘以為隻要貌美如花,嘴甜一點,腿一張就有鈔票入荷包,殊不知,但凡是能有所成的人,都是人精,你值多少錢,他在心裏早就有一桿秤,超了他心中的分量,不好意思,捲鋪蓋滾蛋,自以為賺了,其實虧大了。」


    柳一萱似是想起了往事,眼神閃爍,不由感慨了幾句。


    我側眸看了她一眼,伸手攥住她的手,淡笑道:「我之所以敢讓萬叔放慢車速,不是擔心對方會有可趁之機,而是因為我相信我老公。」


    「我給了他們時間,是想讓那個女人自己絕望。」


    「隻有這樣,她才會斷了攀上我老公的念頭。」


    柳一萱一愣:「萬一烈總控製不住藥性,跟她……」


    我笑了笑,沒說話,隻用眼神讓柳一萱拭目以待。


    車緩緩向前開著,萬叔也顯得很淡定,車一直開的很穩。


    快到四季酒店的時候,大壯的電話終於打進來了。


    大壯說,他們已經確定宗政烈所在的酒店房間了,開房的身份證信息也拿到手了,送宗政烈進酒店房間的人,是嚴司甜。


    聽到嚴司甜的名字,我倒是不怎麽意外。


    能夠讓宗政烈和徐凱都中招的人,必然是他們信任而且熟悉的人。


    否則他們不會這麽沒有警惕性。


    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我眯了眯眼睛,問大壯嚴司甜進入房間多久了。


    大壯很準確的說道:「四十五分鍾三十二秒。」


    我點頭,輕輕道:「報警吧,該怎麽做,不用我多說。」


    「是,夫人。」


    大壯應了一聲,我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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