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發麻、汗毛倒豎的感覺莫過於如此。


    眼瞧著那細尖的針頭就要刺進我的小腿裏,我死咬著牙,直接就朝著隔間那邊栽過去。


    與此同時,我狠狠的便將那高跟鞋往他的眼睛上砸去。


    從這麽高的隔板上栽下去可不是小事。


    可我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摔得再疼也總比被刺上一針的強。


    隔間裏便是馬桶,我栽下去的同時頭便朝向了馬桶。


    此時此刻,我萬分慶幸我多年來養成的健身習慣。


    雖然懷孕了,但我的身體素質卻沒有差太多,栽下去的同時我便用手腕撐住了馬桶圈,雙腿倒在隔間板上,算是勉強做了個倒立。


    隻是這種時候,哪裏會給你任何思考和疼痛的時間,雙腳翻下地的同時,我撒丫子就往外跑。


    結果一推開隔間門,就撞上了已經堵在門口的小劉。


    他手裏還握著那支注射器,隻是他的頭上和臉上多了不少血跡,看起來比之前更為猙獰可怖。


    看著他一步步朝著我逼近,我後背上已經爬滿了冷汗。


    這一刻,我忽然就充滿了絕望。


    如此逼仄的隔間空間,即便是我學過一些散打和格鬥術,也完全施展不開,更何況我此時懷著孕,剛才跳下來又傷到了手腕,此時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個精壯男人的對手。


    看著那支閃爍著冷光的注射器,以及其中灌著的液體,我急促的呼吸了幾口氣。


    許是已經沒有退路了,我竟然意外的平靜下來。


    雙眸凝視著眼前這個黝黑的隻有雙眼格外醒目的男人,我平靜道:「你殺了我又能如何呢,能讓你妹妹所受的傷害消失嗎?」


    「其實你最該恨的人,應該是你自己,是你沒有保護好她,是你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才迫使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說到底,就是你無能,無能到隻能靠這種欺負女人的手段,來慰藉你那可悲又可笑的靈魂。」


    「你給我閉嘴!」


    小劉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猩紅起來,他握著注射器的手隱隱發抖,衝著我吼道:「這不是我的錯,這都是你們這些狗屁有錢人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的存在,這個社會怎麽會有那麽多有點臭錢就狗眼看人低的垃圾,我妹又怎麽會被萬惡的社會風氣所帶壞!走上這條不歸路!」


    「憑什麽,憑什麽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高人一等,處處享受優待,這不公平,隻有你們都死光了,這個社會才會變得人人平等,得到真正的平等!」


    「去死吧,賤……啊!」


    趁著他情緒癲狂,我猛地就伸手捏住了他的蛋。


    此時此刻,我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手上,與此同時,我狠狠的便用趁他不備拆下來的瓷板砸向他拿著注射器的手。


    針頭被打歪,注射器落地,我握著他蛋的手越握越緊,直到他疼得整個人都痙攣起來,我才猛地跳起來,用瓷板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啪的一聲脆響,瓷板直接裂成了兩半。


    小劉陰狠的瞪了我一眼,終是趴在了地上,不動了。


    我根本顧不得去想他是被我敲暈的還是疼死的,丟下瓷板我便瘋狂的往門口跑。


    高跟鞋已經沒了,我光著腳跑著,途中滑了好幾次,險些摔倒。


    直到我握住門把手,我都沒能鬆口氣。


    正打算開門,門外突然就傳來了撞門聲。


    我心裏發冷,擔心是小劉的同夥,便趕緊又折回去從隔間的地上撿起了那支注射器。


    小劉已經徹底沒動靜了,我之所以敢回去取注射器,是因為我深刻的知道隻有死了或者暈了,作為一個男人才不會在蛋被捏成那樣的情況下還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我握緊注射器躲進另一個隔間的時候,那扇門嘭的一聲巨響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一陣淩亂而又焦急的腳步聲便傳來。


    對於宗政烈的腳步聲,我早已經記在了骨子裏。


    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所有強撐著的平靜在這一刻徹底的打破。


    在宗政烈出聲喊我的時候,我靠坐在馬桶上,明明很用力,卻出聲顫抖的說了句:「我在這兒……」


    話音未落,我的隔間門便被猛地推開。


    光線瞬間灑進來,我看到站在門口的那個高大身影時,手中的注射器一鬆,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雖然已經經歷過不止一次類似的事情了,可這種事情並不是次數多就能夠不膽顫的事情。


    沒有人不怕死。


    即便是不怕死,麵對這種情況,也絕不可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除非是那種自身實力超級強大,視對方如螻蟻般的存在,才能夠心如止水的麵對這種禍事。


    宗政烈顯然也嚇壞了。


    他麵色慘白,頭上布滿了汗珠,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一向是那樣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這次顯然因為擔心我而被嚇壞了。


    被宗政烈緊緊的摟進懷裏的那一刻,我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肚子的微痛以及因為那一栽而受傷的一些傷處。


    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我也顧不上哭了,張口就問宗政烈這遊輪上有沒有醫生。


    可等到我們回到房間,把醫生請過來,我卻又不敢讓他們給我看病了。


    是幾個外國人。


    我看著他們,心中沒有絲毫的信任感。


    有了小劉的事情,除了我家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變得有了嫌疑。


    我真的不得不防。


    最後,還是宗政烈找來了一個他知根知底的醫生朋友,才總算是幫我處理了傷口。


    我這次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身體素質過硬的緣故,倒是十分的頑強。


    雖然肚子隱隱作痛,但醫生說影響不大,算是正常範圍內的波動。


    他說在國外,很多女人懷孕都會堅持擼鐵,胎照樣保養的非常好,生孩子還會變得更加容易,讓我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這下子,我總算是鬆了口氣,劫後餘生的感覺像是在沙漠裏熱脫水的情況下洗了個酣暢淋漓的冷水澡,痛苦到極致又慶幸到極致。


    隻是宗政烈就不那麽好受了。


    這次旅行,他本來是想帶著我們出來散散心,結果卻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


    最重要的是,作案人竟然是他在旅遊公司選定的導遊。


    這事情,不管擱在誰身上,都會比吃了剛從茅房飛出來的蒼蠅還要噁心。


    第一次,我看到了他憤怒到極致,好像渾身都浸在寒冰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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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為五百月票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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