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司翰的爺爺單獨跟我媽見麵?


    雖然我和嚴司翰的訂婚日子已經定下了,可即便是這樣,雙方的家長見麵之前,也應該跟我和嚴司翰提前打個招呼才對。


    側眸觀察了一下嚴司翰的神色,見他也是一副疑惑的模樣,我不禁更奇怪了。


    嚴司翰的爺爺是有什麽要緊事找我媽商量嗎?


    可我媽又為什麽會哭呢?


    越想越想不通,問我弟他又不知情。


    想了想,我便對嚴司翰說道:「司翰,是不是在我住院期間發生什麽事兒了?你完了問問爺爺是怎麽回事兒,能讓我哭的事兒可不會是小事兒,我實在是不放心。」


    嚴司翰似乎跟我想到一處了,痛快的點了點頭。


    晚上吃過飯,又在病房裏聊了會兒天,藍爍便由我弟順路捎回家了。


    他們三人一走,病房裏便瞬間隻剩下了我和嚴司翰兩個人。


    聽著浴室裏傳來的嘩嘩水聲,我半躺在病床上,反手摸了摸壓在枕頭下麵的信封。


    從信封下麵抽出一個密封袋來,我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便伸手探過了嚴司翰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西裝外套。


    將衣服輕輕的放在被子上,我仔細的在他的外套上找了一會兒。


    很快,我便搜集到了他的幾根頭髮。


    將頭髮裝進密封袋裏,我將西裝重新放回椅子上,便將密封袋放進了包裏。


    剛剛做好這一切,拿起手邊的雜誌,浴室的門便開了。


    嚴司翰已經換上了睡衣,頭髮濕漉漉的還在滴水。


    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便朝著我走了過來。


    下意識拿雜誌遮了遮臉,我努力平復著緊張的情緒,一直到他走到床的另一側,將頭髮吹幹,我才總算是恢復了平靜。


    隻是這平靜還沒有保持多久,便見嚴司翰突然掀開了我身側的被子,而後便一抬腿,十分自然的躺在了我的身側,睡進了我的被子裏。


    長臂一伸,他便摟住了我的腰,將臉貼在了我的身側。


    雖然我跟嚴司翰相處了六年,也訂了婚,也睡過一張床。


    可我們卻從來沒有蓋過一張被子,更沒有這麽親近的睡在一起過。


    被他突然這麽一抱,隔著病號服,我感受著他身上的炙熱體溫,手裏的雜誌一下子就砸落了下去,順著被子滾下了床。


    啪的一聲,驚得我收回了捧書的動作,不自然的抿緊了唇。


    嚴司翰……


    最近越來越膽大,也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他似乎在試探我,也在努力的跟我進一步發展。


    可我對他,卻有種莫名的排斥感。


    尤其在今天去公安局見過紀嫣然之後,我對他,總有種很勉強別扭的感覺。


    緩緩的垂下頭,我正打算讓他回他的房間去睡,剛張開嘴,就見他已經抱著我閉著眼睛沉沉的睡著了。


    燈光下,嚴司翰的下巴上有一些青渣,臉色也略顯疲憊。


    我突然發現,嚴司翰這些天,似乎瘦了,本就發尖的下巴此時輪廓更明顯了。


    這麽多年了,嚴司翰在我的麵前一直都是個愛耍寶的男人,整天笑嘻嘻,樂嗬嗬的,除了工作的時候,他總是一副瀟灑自在的模樣。


    可自從我回到海城,跟宗政烈又產生糾葛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了,就連那些耍寶幽默的話也幾乎不說了。


    這些天,嚴司翰每天都是一副嚴肅燥鬱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著,就連周身的氣質都變得銳利陰鬱了幾分。


    嚴司翰不快樂,宗政烈不快樂,我也不快樂。


    我知道,再這樣糾纏不清下去,我們三個人恐怕都會受傷。


    無聲的嘆息了一口氣,我探手關了病房裏的燈,緩緩的便躺進了被子裏。


    嚴司翰微微動了動身子,等我躺好,他便再次很緊的將我摟進了他的懷裏。


    聞著他身上不同於宗政烈的淡淡氣息,我由著他抱著我,眼眶濕潤,終是什麽都沒說。


    感情這事兒,還真說不清誰對誰錯。


    因為愛,才會費盡心機的去接近,才會大喜大悲,心緒難平。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嚴司翰已經起床了。


    他的精神相較昨天好了許多,整個人神采奕奕的,給我擺弄早餐的時候唇角還勾著一抹久違的笑。


    看著他轉好的氣色,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心口不禁泛起了一陣鈍痛。


    嚴司翰心情不錯,吃早飯的時候跟我說了很多話。


    我一一回應著他,給他夾了很多菜。


    吃過早飯,我目送他離開,一直到病房裏隻剩下了我和護工阿姨,我才斂了臉上的淡笑,泄露出了我心中的抑鬱和悲傷。


    有時候,一件事情越是猶豫不定,拖拉逃避,其造成的後果便會越嚴重。


    我想,我需要躲到一個沒有宗政烈和嚴司翰的地方,好好的去想想我接下來該走的路。


    在病床上呆坐了很久,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見時間差不多了,我便找了個由頭把護工阿姨支走了。


    等我洗漱完畢,收拾打扮好,柳一萱已經到了。


    多年不見,柳一萱倒是保養的不錯,臉上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反而更加美艷動人了。


    隻是她的一頭長髮剪成了短髮,幹練的短髮,熱辣的紅唇,還有一身她一貫熱衷的紅裙。


    乍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便給我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時間緊迫,我擔心護工阿姨回來,便顧不得跟柳一萱寒暄,直接將兩封信放在床頭,便由柳一萱推著跟她出了醫院。


    上了柳一萱的車,我望了一眼窗外的醫院,深呼吸了幾口氣,便輕輕的對柳一萱說道:「走吧。」


    柳一萱點點頭,朝著司機揮了揮手,車便嗖的開了出去。


    醫院很快便消失在了後視鏡裏,車以盡快的速度開向了機場。


    柳一萱是包機來的,她這次來,是陪著我去白淮市的。


    藍宿給我的錦囊,一定有他的用意。


    在跟柳一萱聯繫之前,我反覆的研究了一下白淮市的資料,越研究,我便越覺得,這個白淮市,應該就是我六歲之前生活的地方。


    雖然這裏已經從一個小鎮發展成了一個城市,可據我所查,這個城市之所以能夠發展的這麽快,都是因為嚴家出資建設的緣故。


    網頁上,一搜白淮市,便會出現很多跟嚴家相關的新聞。


    嚴家雖然有錢,但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建設一個小鎮。


    所以,我便更加確定,這個白淮市,就是我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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