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三個多月以來,我是抱著怎樣的信念才堅持下來的。


    每當我被繁重的課業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都會掏出手機,看一眼手機壁紙上的我和宗政烈的合照。


    照片裏,宗政烈的笑容那樣的璀璨,充滿了治癒的力量。


    看著他的笑容,我的唇角便不自覺的會跟著揚起。


    而後,我疲憊的身心便會立刻像是喝了補血藥一樣,迅速的恢復戰鬥力。


    那三個多月裏,我幾乎每天都會幻想自己在蛻變成功之後,宗政烈在麵對我時的場景。


    隻要想到他看到我時會露出的驚訝或是驚艷的眼神,我就覺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現在,我突然就覺得自己這三個多月以來的原動力特別的可笑。


    是,經過了三個月,我的身材是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我的一切改變,在宗政烈的麵前,依舊顯得那樣的不起眼,甚至引起不了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看著站在台上的宗政烈和紀嫣然,我端著手中的空高腳杯,突然就在想,昨晚我所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單純的隻是宗政烈對舊情的告別儀式。


    或許在昨晚之前,宗政烈的確是對我還存有餘情。


    可不論他對我還是否有情,都更改不了他今天要跟紀家大小姐——紀嫣然訂婚的事實。


    所以他剛才才會跟我說出那樣的話。


    榮諧伉儷……


    嗬,真是諷刺。


    我苦苦拜託嚴司翰,彩排的這一場用來刺激他的大戲,還真是毫無意義而又不堪一擊。


    宗政家和紀家。


    海城的兩大頂級豪門世家。


    兩家聯姻可謂是強強聯手,眾望所歸。


    眸光微閃,我壓抑著內心的疼痛,澀著眼眶打量著攜手站在台上,向台下的中衛來賓致辭感謝的宗政烈和紀嫣然。


    璀璨的聚光燈下,紀嫣然嫻雅的挽著宗政烈的手臂,一個穿著白色婚紗,一個穿著白色的燕尾服。


    宗政烈身材高大,紀嫣然身材性感高挑,再加上紀嫣然的腳上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兩人站在一起,顯得那樣的登對。


    尤其是他們倆臉上同時洋溢著的幸福微笑,明晃晃的那樣的刺眼。


    老天爺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優秀的人樣樣優秀,平庸的人處處平庸。


    眼前不知不覺便蒙上了一層水霧,我垂下眸子,聽著宗政烈在台上磁性而又富有質感的致辭,眼淚一下子就落進了手裏的高腳杯裏。


    心裏一慌,我拚命的就眨了眨眼睛,企圖抑製住自己糟糕的情緒。


    可我越是想要抑製,眼淚就流的越凶。


    倉惶間,我隻好低著頭匆匆找了個藉口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今天來參加這場訂婚宴的人數空前的多,寬闊的宴會廳裏放眼望去,滿滿的都是珠光寶氣,光鮮亮麗的名流,我隨便將高腳杯放在一個服務生的托盤裏,繞開人流狼狽的加快了腳步。


    明明洗手間很近的,可是我卻覺得腳下的路格外格外的長。


    低著頭疾走間,仿佛所有人都向我投來了注目禮,嘲笑我如此悽慘的下場。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躲進了洗手間。


    匆匆推開了一個隔間,我便反鎖上了門。


    背靠著隔間門,我唇瓣狠狠的抖了幾下,一下子就不受控製的捂住了臉,哽咽出聲。


    明明已經做了那麽久的心理建設,怎麽還是沒有繃住。


    他們攜手而行的畫麵可真唯美,唯美的令我這個接受過素質教育的人都嫉妒的發瘋,吃醋的要命。


    那個男人曾經是屬於我的啊。


    怎麽現在就突然屬於了別人了呢。


    哭了好一會兒,我聽到洗手間外隱約傳來了優雅的音樂旋律,我才終於平靜了情緒,恢復了冷靜。


    擦幹淨眼淚,我坐在馬桶上認真的補了個妝。


    塗好口紅,我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一會兒,確定看不出任何哭過的痕跡,我這才打開隔間門走了出去。


    我這輩子大概跟洗手間結了孽緣了。


    自從認識宗政烈之後,這裏就成了我最容易產生故事的地方。


    這不,我才剛打開隔間門,就撞到了一個我已經幾年沒見過的人——莫妃。


    那個被藍思妤發配到偏遠地方支教的所謂的宗政烈的妹妹。


    時隔這麽久,她除了皮膚變黑了點兒,頭髮變短了點兒,倒是跟以前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我走出隔間門的時候,她正站在洗手台前補妝。


    透過鏡子,在我看向她的同時她便也發現了我。


    收起手中的口紅,一扭頭便滿臉譏笑的看向了我。


    四目相對,我一瞬間就回想起了她當初把我推下樓梯,險些害死我的事情來。


    心中發寒,我涼涼的掃了她一眼,便當作沒有看到她一樣朝著洗手台走。


    剛將手伸在感應水龍頭下,便聽到她用鼻音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白子悠,這麽多年了,我總算盼到了你被我哥拋棄的這一天,真是痛快!」


    「老天真是開眼,藍思妤坐牢,你被拋棄,我這些年每天都恨之入骨的兩個女人都沒有落到一個好下場!我真的好高興,你說我是不是該開個party來好好慶祝一下?」


    莫妃扭身朝著我看過來,打開手包將口紅丟進去,臉上的笑容愈發的得意猖狂了幾分。


    心中的寒意不由更重了一些,我神色未變,抽出手紙輕輕的擦了擦手,沒有理會她。


    莫妃見我不說話,臉上的笑容一瞬間便換上了惱怒。


    她勾起她那嘴上的那抹紅,上前便狠狠的掐住了我胳膊上的肉,而後便用力的將我往她的身邊拽了一下。


    她下手很重,我沒料到她會對我動手,一下子就被她掐了個正著。


    絲絲疼痛一瞬間便傳遍了全身,我垂眸看了眼她嵌入我肉裏的長指甲,臉色瞬間發寒。


    陰鷙的盯視了她一眼,我冷厲的勾起唇角,抬手便順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微微蹲身,我拽緊她的手臂,用肩膀頂住她的臂彎,稍一用力便是一個狠狠的背摔。


    莫妃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對她來這麽一手,雙眸還沒來得及瞪大,便被我狠狠的摔在了洗手間的大理石地板上。


    嘭的一聲重響,她哇的就尖叫了一聲。


    看著她抱著腦袋躺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我眯了眯眼睛,冷冰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莫妃,幾年不見,你當真以為我還是曾經那個任你推下樓的白子悠麽?」


    「我警告你,別跟個跳樑小醜似的來惹我,記住,我早就不是你哥的情婦了,同為女人,你最好給自己留點口德,否則用不著我,有的是人會教育你該怎麽開口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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