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司翰說到做到。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我每天都累的像條狗,就連去工作室監工,購買裝潢材料等工作也被嚴修所取代了。


    瘋狂上課的結果就是時間過的飛快,每天閉眼睡覺,睜眼學習,就連難過和胡思亂想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三個月的訓練和積累雖然不能使我的內在發生質的變化,卻能使我的外在發生質的變化。


    在俞卿的逼迫下,我的身材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不僅練出了馬甲線,皮膚更是變緊緻了很多,就連一向令我頭疼的痘印也沒了。


    因為體態的改變,使得我的肩膀和後背都變得十分的挺拔,就連脖子也變得修長了許多。


    每次照鏡子,我都不得不承認,體態對一個女人的氣質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自從身材變好之後,以前穿在身上顯得很土氣的衣服也終於發揮出了大牌的價值,令我驚喜不已。


    以前常聽人說,氣質女人的人生是開了掛般的存在,非常的酸爽。


    經過三個月的瘋狂努力,我隱隱有些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了。


    最重要的是,經過這個痛苦的蛻變過程,我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以前因為家境婚史等原因導致的自卑心理改善了很多,開始懂得接納自己,欣賞自己,從而學會了如何更好的跟自己相處。


    心態改變之後,生活中的負能量突然就減少了很多。


    就連在收到宗政烈和紀嫣然即將舉行訂婚晚宴的消息時,我都表現的比我預料中的沉穩許多。


    那是四月中旬的一天。


    那天雲淡風輕,天氣晴朗,是個十足的好天氣。


    那時我工作室的前期工作剛籌備完畢,即將麵臨開業。


    我每天除了必要的上課之外,幾乎都在外麵接洽客戶,忙的不可開交。


    嚴司翰在海城的名頭很響,由他出資開辦的珠寶設計工作室,自然吸睛十足。


    工作室還沒有正式開業,就有人抱著討好嚴司翰的心態來我的工作室下單。


    想跟嚴司翰合作的公司多少也算是海城有些名氣的存在,既然是為了跟嚴司翰套近乎,便十分捨得下血本,下的都是大單子。


    大單子雖然利潤大,但選材卻十分的麻煩,需要慎重又慎重。


    畢竟是剛起步,名聲和信譽最重要,自然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工作室還沒有招人,整個工作室都由我一個人撐著,幾個大單子砸下來,幾乎壓得我要喘不過氣來。


    每天忙的就差飛起來了。


    那天是個周末,我一大早便趕去了客戶指定的高爾夫球場。


    陪著客戶打高爾夫球,順便跟客戶洽談珠寶選材的一些細節問題。


    客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是個房地產商,想要投資嚴司翰公司最近籌備的一部巨製電影,但礙於沒有門路,便找上了我。


    嚴司翰名下的盛輝娛樂公司一直都是業內巨頭,從嶄露頭角到現在的製霸行業,幾乎就沒有出品過爛片。


    再加上這部電影在籌備早期就倍受關注,票房前景十分可觀,便造成了投資商爭相競標的局麵。


    嚴司翰雖然在我麵前吊兒郎當的,在商場上卻叱吒風雲,鐵血無情,是個十足的鐵麵商人。


    這些投資商鑿不開盛輝的牙口,便紛紛轉戰我這小工作室,搞得我十分的頭疼。


    不過有錢不賺是傻子,既然他們心甘情願的找我下單子,想讓我吹吹耳邊風,我自然也會打太極,本著不推脫,也不承諾的態度,笑眯眯的照單全收,兢兢業業的賺了這份錢。


    雖然學了幾個月的高爾夫球,但我天生不太喜歡這項運動,因此打得十分的一般。


    隨便打了幾顆球,便立在一旁看著客戶打,用爛球技襯托著客戶的光輝偉大,順便拍手稱好,避重就輕的點評幾句。


    嘴甜是萬能藥,客戶十分高興,大手筆的給我開了張支票,豪爽的將我列的珠寶材料清單都買了,全權交給我來採購設計加工。


    打累了,客戶去乘涼休息。


    我收起支票,暗暗鬆了口氣,喜滋滋的去上洗手間。


    高興的情緒沒有保持多久,我就在洗手間裏撞到了紀嫣然。


    兩個月沒見,紀嫣然還是老樣子,穿著一身短袖短裙運動服,綁著馬尾辮,頭上戴著鴨舌帽,前凸後翹的身段十分的性感。


    我撞見她的時候,她推開隔間門正從隔間裏往外走。


    四目相對,我頓步的同時她也頓在了原地。


    說來也巧,我今天跟紀嫣然穿的差不多,都是運動服,鴨舌帽,馬尾辮。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的上衣是長袖外套,我嫌熱,便脫了綁在了腰上,上身隻餘下了一個露肚臍的運動背心。


    不同於往日相見,這一次,紀嫣然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格外的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驚艷,而後便是絲絲不可置信。


    好一會兒,她才別開了視線,關上了隔間門。


    見她朝著洗手台走了過去,我便重新邁開腳步,朝著隔間走。


    剛剛走到隔間門前,就聽到她突然開口道:「白子悠,我發現我真是小看了你,沒了我們家烈哥,你又搭上個嚴司翰。」


    「這次你倒是學精了,在嚴司翰身上剝削了不少東西吧?」


    「用我們烈哥教會你的那點東西,去跟嚴司翰乞尾搖頭求施捨的滋味,一定很酸爽吧?」


    「一個不入流的鄉村妹而已,改頭換麵了又怎樣,靈魂還不是卑劣的靈魂,還敢學我們打高爾夫球,我看你連你身上穿的是什麽牌子的衣服都不知道吧?」


    紀嫣然說的話一如既往的難聽,我聽著她的話,隻覺得好笑,甚至連搭理她的衝動都沒有。


    扭頭掃了她一眼,我朝著她彎了彎唇角,便直接拉開隔間門,走了進去。


    跟這種人搭腔,除了浪費口水,沒有絲毫價值可尋。


    她是從出生就含著金鑰匙沒錯,但她的靈魂,永遠都配不上她那副好皮囊和她的出眾家世背景。


    我甚至覺得她有些可憐。


    可憐到,隻能通過跟我打嘴炮來掩蓋她在宗政烈那裏並不受重視的悲慘境遇。


    解手完,我本以為她已經走了,誰知我剛打開隔間門,就見她倚在洗手台上,雙眸沉沉的盯著我看。


    見我出來,她冷冷的朝著我勾了下唇角,而後便從隨身帶著的化妝包裏掏出了一張請柬,揚起來朝著我晃了晃。


    「你還不知道吧?我要和你心愛的男人訂婚了。」


    「下周五,在錦繡苑,這是請柬。」


    紀嫣然如同一個勝利者,高揚著下巴,好似施捨一樣將那張請柬放在了洗手台上。


    而後,她施施然的起身,朝著我揚起了一個艷麗的笑容,便一甩馬尾,扭著身段走出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嘭的一聲被關上。


    我站在隔間裏,捏著隔間門把手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好一會兒,直到又有人走了進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才恍然回過神,淡著神色走到了洗手台前。


    掃了眼那張請柬,我將手緩緩的伸在水龍頭下。


    水瞬間隨著感應灑在了我的手上,嘩嘩的響著。


    我木木的盯著那張請柬,直到剛才那個走進洗手間的女人也走過來洗手時,我才恍然縮回了手,擠了些洗手液,裝模作樣的搓了搓,又沖了沖,這才抽出一張紙巾,擦幹淨了手。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去拿那張請柬。


    若非那個女人好奇的探手伸向了那張請柬,我想我會就此把那張請柬丟在這裏。


    可我還是在她捏住那張請柬之前先她一步拿住了那張請柬。


    死死的攥緊那張請柬,我朝著那個女人笑了笑,丟下一句這是我的,便步履匆匆的走出了洗手間。


    回到高爾夫球場上,陽光瞬間打在了我的身上。


    四月的陽光已經很烈了,尤其在海城這種靠海的地方,格外的熱烈。


    可我仿佛不知熱似的,定定的站在草坪上,低著頭盯著那張請柬看。


    好一會兒,直到我的後脖頸上滑下了幾道汗珠,我才艱難的滾動了下喉頭,翻開了手裏的請柬。


    請柬上果然附著宗政烈和紀嫣然的合照。


    看著那張照片,我的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絲諷刺。


    這是第二次了。


    上次是宗政烈和藍思妤的結婚四周年請柬。


    這一次是宗政烈和紀嫣然的訂婚請柬。


    兩張畫風一樣的合照,兩張男主一樣的合照,兩張女主不同的合照。


    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已經換了兩個了。


    卻沒有一個是我。


    抬起手指,我摸了摸紀嫣然身上穿著的白色婚紗,唇角一掀,不由就嗤笑出聲。


    白色婚紗,多少女人嚮往的神聖禮服。


    藍思妤為他穿過,紀嫣然為他穿過。


    我卻始終沒有機會為他穿一次。


    為什麽她們都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得到他,我就不行。


    為什麽她們都沒有像我跟他那樣相愛,卻都可以在大眾的祝福聲下跟他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死死的捏著手裏的請柬,我看著上麵寫著的「宗政烈」三個字,用力的將指甲嵌入了掌心。


    下周五,錦繡苑。


    冷冷的勾起唇角,我眯了眯眼睛,將那張請柬規整的裝進了隨身攜帶的小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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