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藍思妤朝著我走過來之際,我眯了眯眼睛,伸手就揪住了她的頭髮。


    藍思妤個子不高,我有很大的身高優勢,扯她頭髮輕而易舉。


    藍思妤少奶奶當慣了,大概根本沒想到我會這麽粗魯直接的對待她,一下子就疼得尖叫了一聲。


    我死命的扯著她的頭皮,揪著她的腦袋就往洗手間的隔間裏邊拽。


    我至今都清楚的記得她趁我洗澡把我按進浴缸裏,把我的頭磕在浴缸沿子上的事情。


    那種接近死神的感覺很可怕,藍思妤卻使用的熟門熟路。


    藍思妤今天穿著一雙很高的高跟鞋,她被我扯著的同時脫了高跟鞋就往我的身上砸。


    商場裏人很多,有不少人上洗手間。


    我們打起來的同時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圍觀。


    這些日子積累的種種怒火和仇恨早已使我喪失了理智,我現在一門心思的隻想讓藍思妤也嚐嚐麵對死亡的那種絕望感。


    忍著她用高跟鞋鞋跟砸我的疼痛,我愈發收緊手指,狠狠的將她拽緊隔間,當著圍觀的眾人就把她的頭按進了馬桶裏。


    死死的壓著她的頭,我按下了沖水鍵,嘩啦啦的水頓時噴泄而出,瞬間淹沒了她的腦袋。


    藍思妤一下子就慌了,手裏的高跟鞋掉了,瘋狂的掙紮起來。


    我單腳踩在馬桶上,躬著身體一下又一下把她往裏麵按。


    我說:「藍思妤,我告訴你,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別他媽覺得老娘是窮人就好欺負,再窮的人,也有三分火氣,不想死就他媽離我遠點,若不是殺人犯法,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


    「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你手上沾過的那些血跡,遲早有一天會報應在你頭上,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猛地將她從馬桶裏拽起來,我狠狠的將她甩在了一邊。


    圍觀的人太多了,大概驚動了宗政烈,他跟徐凱一前一後的跑了進來。


    藍思妤靠在隔間牆板上,頭髮濕漉漉的滴水。


    她恨恨的看著我,這種狀態下,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宗政烈和徐凱。


    她掙紮著站起身,朝著我衝過來的同時陰狠道:「白子悠,你又在這裏裝什麽好人,你敢說,柯雯不是你殺的嗎?」


    我眉頭驀地皺緊了。


    我冷聲道:「藍思妤,誰殺了柯雯你心裏比誰都清楚,別以為沒留下證據就可以嫁禍給我,你幹這種黑心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們在幹什麽?」


    宗政烈的低喝聲瞬間阻止了藍思妤朝著我瘋撲過來的動作,她身體一僵,反應極快的眩暈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就嗚嗚哭了起來。


    我好笑的看著她的行為,上前就用腳尖踹了踹她突然虛弱的身體,輕嗤道:「要裝就裝的像點,你幹脆暈死過去不是更逼真?」


    嘭!


    突如其來的大手猛地拽住我的手腕,狠狠的就將我甩在了一旁的牆板上。


    我後背狠狠的撞在了牆板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發麻的疼痛感瞬間由後背竄遍了我的全身,我僵硬的盯著那個朝著藍思妤走過去的高大身影,視線一點一點從他的大手移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的手腕紅了。


    是被他捏的。


    他再一次在藍思妤和我之間選擇了藍思妤。


    藍思妤裝可憐裝的那麽假,卻真真切切的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隔間不大,空間逼仄。


    可他卻選擇性的無視了我,就好像我是空氣一般。


    也不知道是因為我情緒波動太大,還是因為我剛才那一下撞的太狠了,我的肚子突然就疼了起來。


    細密的汗珠瞬間布滿了額頭,我捂著小腹,抬頭掃了半蹲在地上給藍思妤披外套的宗政烈一眼,痛苦的眯了眯眼睛,掙紮著就往人群外擠。


    那一刻,我就在想。


    是不是我的寶寶也被他的爸爸傷到了,才會產生這麽激烈的反應,將痛苦以這樣的方式傳遞給了我。


    好不容易擠出人群,我已經疼得腿都開始打顫了。


    無數的害怕如同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爬上了我的毛孔眼,我伸手拉住一個看戲的大姐,虛弱道:「姐,幫,幫忙,叫,叫救護車!」


    雙腿一屈,頭重腳輕的感覺令我控製不住的朝著地上栽。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那一瞬間,我滿腦子都是這個字眼。


    大理石地板離我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我以為我要狠狠撞在地上的那一刻,一雙黑色的男式皮鞋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緊跟著,我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裏,被打橫抱了起來。


    熟悉的清冽氣息瞬間鑽入了鼻中,我心狠狠的揪了起來,想掙紮,卻已經沒有絲毫力氣了。


    虛弱的眯開眼睛,我看著那張焦急的臉,喃喃道:「孩子……救救……孩子……」


    他臉色明顯一僵,而後便愈發抱緊了我幾分,瘋狂的跑了起來。


    溫熱的液體自下·體流出,我心一抖,意識一下子就薄弱了下去,暈了過去。


    「白子悠?白子悠?子悠?」


    「別睡,乖,醒醒,求求你,別睡好不好?」


    沙啞的磁性嗓音不停的喊著我的名字,越來越遠。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走在一條充滿了白霧的土路上。


    這裏荒蕪一片,放眼望去除了白霧和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什麽都看不到。


    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宗政烈的聲音就是從路的那頭傳來的。


    他喊得很急切,甚至透著隱約的顫抖。


    我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迷茫的感覺頓消,抬步就朝著聲源處狂奔而去。


    「白子悠!」


    他突然很大聲的喊了我一聲。


    「宗政烈!宗政烈!」


    我大聲回應了兩聲他的名字,猛地就有種心髒被擊中的感覺,唰的睜開了眼睛。


    消毒水的味道,熟悉的醫院擺設。


    手被誰攥著,我轉著眼珠子看過去,不等我看清楚,那隻手便嗖得抽了出去。


    而後,一個高大的身影便自病床前站了起來。


    他還是那副涼薄的模樣。


    沒什麽溫度的看著我,張口道:「孩子……孩子的父親是誰?」


    孩子兩個字驀地刺激到了我。


    我所有的意識瞬間回籠,急切道:「孩子呢?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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