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做什麽,鮮花、約會,我不在,你的生活倒是挺多姿多彩。」


    他冷哼,包裹著我的大手沉沉的收緊了幾分。


    我沒再說話,心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一句話都不吭就帶著老婆去塞班度假了,我不過就是跟朋友吃飯喝酒而已,他倒還諷刺上了。


    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招惹不上廖倫。


    心裏悶悶的,我扭頭看向窗外,緩和著身上的疼痛,眼角偷偷的滾落下來一串淚珠。


    車開的很快,卻很穩。


    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我再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躺進醫院了。


    是一間單人病房,裝潢的挺闊氣的,有電視有空調還是個套間,若非還有醫療器材,我都以為自己來酒店了。


    宗政烈正坐在床邊的小沙發裏敲電腦,見我醒來,倒了杯水遞給了我。


    我身上的瘀傷已經處理過了,手上吊著點滴,已經沒有那麽難受了。


    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我驀地想起了什麽,就問宗政烈要紙筆,說最好是鉛筆。


    宗政烈似乎早就猜到了我要幹什麽,把提前準備好的紙筆遞給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的回想著那四個農民工的模樣,以及那個地下室的環境以及長條窗戶外的特徵,一點一點的用筆畫了出來。


    宗政烈眉頭微蹙,站在床邊看著我畫。


    這一畫,我就畫了一白天。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終於畫好了,把我畫的所有人像、環境、車牌號、以及他們的作案過程都遞給了宗政烈。


    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我又把廖倫當時的穿著打扮配飾等著重標註出來,希望宗政烈能通過這些找到昨晚的目擊證人,以及相關的監控錄像。


    我說:「宗政烈,你上次在醫院裏被追殺的事情,應該很少有人知道吧?我這邊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他微微點頭,沉著臉道:「但廖倫卻知道,並且深入的調查了這件事,還查到了你頭上。」


    「沒錯,所以我懷疑這件事情他一定知道點什麽線索,又或者,他也是參與者之一。」


    我現在很擔心,也很害怕。


    敢明目張膽的追殺宗政烈的人,一定不是像我這種老百姓可以惹得起的人。


    可現在既然廖倫都已經查到我頭上了,真正追殺宗政烈的人也遲早會查到我。


    我知道宗政烈最討厭別人算計他,我便坦言道:「當初選擇救你的時候,這趟渾水就已經把我卷進來了,現在我遇到了麻煩,你不能不管我。」


    宗政烈一張一張的翻看著我畫的線索,眼底暗光閃爍,波濤洶湧。


    聽到我的話,他掀起眼皮子看向我:「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渾水我淌了,你自然也得跟著淌。」


    「當然,隻要我不死,我就不會允許你先死。」


    我心裏終於安穩了一些,問他打算拿著這些線索和證據怎麽做。


    他指腹撚著畫紙,思忖著,緩緩道:「這個地下室顯然是他經常作案的地方,你絕不會是他第一個產生玩死念頭的女人……」


    星眸微微一眯,他囑咐我好好在病房裏待著,便快步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才從外麵回來,手裏沒了那些畫紙,變成了飯盒。


    我忍不住問他去幹什麽了,他把飯菜擺在我麵前的小桌子上,讓我安心養傷,不要再過問這件事情,他自有主意。


    我見他不想再多說了,便沒有再問他。


    吃飯的時候,他給我碗裏夾了很多我喜歡吃的菜。


    手輸液,不方便吃飯,他便端起我的碗,一口一口的餵我吃。


    太陽剛剛落下,紅彤彤的天際還殘留著餘暉。


    房間裏開著暖黃色的燈,他捲起襯衫袖子,領口微敞,側身坐在病床上,眸如古井,耐心十足。


    我一邊乖巧的吃著飯,一邊就忍不住盯著他看。


    藍思妤身體不好,是醫院的常客。


    他大概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場景,才能那樣熟練自若。


    垂下眼皮子,我掩蓋著眼底的難過,想擺擺手讓他別餵了,可又捨不得。


    隻好心情複雜的一口一口的吃。


    這頓飯我吃了很多,幾乎把宗政烈買來的飯菜都吃光了。


    宗政烈輕笑,說別人受了驚都是睡不安穩食不下咽,你反倒是吃得更香,睡的更好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多想告訴他是因為有他守在我身邊,我才能吃得好,睡得著。


    可我不能說。


    在醫院裏觀察了幾天,宗政烈每天都過來陪我。


    那幾天是我過得最心安理得,開心快樂的幾天。


    我告訴自己我是因為宗政烈才受傷的,所以他有義務在醫院陪床。


    他餵我飯,照顧我,陪我說話,陪我討論設計創意,都是出於表達歉意,而非我刻意忽略了他的妻子,霸著他。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出院的那天早上,我慣例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


    看到地方新聞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廖氏集團四個字。


    新聞裏說,廖氏集團的ceo廖某涉嫌多起強·奸案、強·奸未遂案以及殺人案,前日已經被批捕,廖氏集團股價大跌,麵臨重大危機。


    這個消息還沒緩過勁兒來,便又爆出了廖某供出古氏集團ceo古某曾組織多起聚眾吸·毒、海天盛宴等活動,或將被拘留。


    不過才幾天時間,古氏集團和廖氏集團接連出了事。


    這對北城和海城來說,都是兩條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我愣在電視麵前,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一直到宗政烈拎著我的後脖頸將我拉進他的懷裏,我才恍然回過神來。


    抬起手指,我不可置信的指著電視,問他這事兒是不是他整出來的。


    明明我給他的是關於廖倫犯罪的證據,怎麽現在把古氏集團也牽扯進來了。


    宗政烈唇角微微勾起,眉宇間透著一股邪氣:「狗咬狗,再正常不過。」


    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模樣,我心中不禁駭然。


    我本以為這些證據頂多可以讓廖倫吃些苦頭,畢竟廖氏集團在北城權勢滔天,可我沒想到,宗政烈竟然掀起了這麽大的風波,並且連著古氏集團也遭了殃。


    最重要的是,這些新聞竟然沒有被壓下去,反而大肆報導了出來,已然沒有了回天之力。


    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我看著那隻搭在我肩膀上的大手,突然就覺得他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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