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乜了我一眼,隻吐出一個字:「信。」


    簡單的一個字,便抵過千言萬語,頓時令我心情舒爽。


    夜景在車窗外不斷後退,將宗政烈稜角分明的俊臉映得時明時暗。


    他身材高大,體態倜儻,認真開車的模樣格外有魅力。


    「看圖紙,你現在的眼神更適合用在床上。」


    突如其來的話語令我臉唰就紅了,我這才意識到我竟然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手忙腳亂的舉起圖紙,我擋著臉,側頭看向了窗外。


    心跳極快的急呼吸了幾口氣,我降下車窗玻璃,吹了吹熱燙的臉頰。


    透過車窗玻璃,我隱約看到宗政烈勾起了唇角,等我扭頭看過去,卻見他依舊是一副冷漠臉,哪裏有半點笑的意思。


    聳聳肩,我低頭看向了手裏的成品圖。


    宗政烈給我的成品圖是王遠明設計的戒指的放大圖,我仔細看了一遍,有些不明所以。


    「跟你的設計圖做下對比。」


    宗政烈有所察覺,提醒了我一下。


    我照做,反覆對比了幾遍突然就發現了一個不同的地方。


    王遠明設計的戒指比我的多一個暗扣。


    皺眉,我眸光一閃,趕緊在我的草稿裏翻了翻。


    找出其中一張半成品設計圖來,我激動道:「王遠明抄襲的是我定稿前的設計圖,那個暗扣我原本是想在藍寶石那麵設計一個能放照片的暗槽,但又覺得創意重複顯得累贅,便在定稿時去掉了,沒想到他還留著!」


    重點是,因為當時我隻是臨時突發奇想,所以並沒有標明暗扣的創意與作用,而王遠明誤以為那個暗扣也是戒指的裝飾之一,不僅照抄不說還沒有發揮出暗扣的作用,純粹把暗扣當成了擺設。


    難怪宗政烈會突然信了我,原來是做過了詳細的對比。


    作品是我設計的,我都沒有發現不同,他卻發現了,可謂心細如髮。


    宗政烈頷首,問我還記不記得醫院裏他被追殺的事情。


    我一聽臉色就變了,醫院那件事情是我的噩夢,每每想到我便會不寒而慄。


    他掃了我一眼,說這次的事情並不是隻有抄襲那麽簡單。


    我嚇了一跳,問他是不是我連累他了。


    正巧遇到紅燈,宗政烈將車停下,而後扭頭看向了我。


    路燈透過擋風玻璃投射進來,宗政烈臉色沉沉的,顯得他那雙眼睛愈發深邃。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我艱難的咽了下口水,結巴道:「我,我知道我這些日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但我真的不知道居然會牽扯出醫院那件事,我……」


    他抬手打斷我的話,眉頭微挑,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你很怕我。」


    我腹誹,能不怕嗎?好幾次都差點被你給掐死,上次還差點被你給淹死呢。


    縮了縮脖子,我訕訕的朝著他笑了下,沒說話。


    宗政烈看了眼紅綠燈上跳動的數字,突然伸出兩根手指頭捏住我的臉把我拉到了他麵前。


    我還沉浸在害怕中,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他就微張唇瓣,含住了我的嘴唇。


    他的吻很強勢,很猛烈,讓人無招架之力,隻得被動的承受。


    紅燈變成綠燈的瞬間,他利索的鬆開我,在我的唇角舔了一下,便嫻熟的將車開了出去。


    我還保持著側著身子的動作,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我很喜歡你看我的眼神,像隻偽裝成小白兔的小狐狸,讓我忍不住想要更深入的開發你。」


    宗政烈說話總是很色·情,明明很正經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就會莫名令人遐想臉紅。


    我縮回座位,摳著手指頭,嘴唇火辣辣的疼。


    「這次算我連累你,你丈夫還沒這麽大本事能接觸到這個案子,你既是我的女人,同甘共苦也不算委屈你,但難保這隻手會越過你伸到你家人身上。」


    宗政烈打著方向盤:「到了海城如果不想更怕我就乖些,做好你分內的事即可。」


    宗政烈言簡意賅,信息量十足。


    我這才明白,原來宗政烈送我家人去旅行是為了保護他們,好讓我安心的待在海城。


    雖然他的語氣裏沒有半點感情色彩,可我還是覺得有些暖心。


    曾經王遠明倒是跟我說了很多甜言蜜語,但在關鍵時刻吃苦受罪的還是我。


    宗政烈雖然強勢霸道又毒舌,也從未許諾過我什麽,但他冷靜沉穩,事事周全,根本不用我多操心。


    雖然我現在的身份上不得台麵,但不得不承認,在宗政烈身邊,我至少能尋得那麽一絲做為女人的優越感。


    第一次,我動了留在他身邊的念想。


    飛到海城已經天亮了,路上我把我收集到的所有證據都跟宗政烈說了一遍。


    我將我的全部計劃以及每個證據能夠證明哪些事情都列在了紙上,並且把王遠明以前由我設計的作品以及他自己親自設計的廢稿細節做了對比,側麵印證了他的真實水平。


    末了,我囑咐他安排徐凱去大雜院找那個小孩兒談談,些許可以再收集到一些證據。


    宗政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收起我遞給他的全部資料,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副卡遞給了我。


    他說我給我婆婆花了的錢他報銷,副卡給我,讓我在海城想買什麽就買些什麽,算是對我的獎勵。


    我從小到大窮慣了,突然得到了一張大老闆的副卡,潛意識的就抗拒。


    我把副卡塞進他的錢包,笑了笑:「這件事情如果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是我,你肯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一個月五萬……」


    我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突然就涼了好幾個度。


    一直到下飛機,他都沒有理過我。


    徐凱來接機,宗政烈將所有資料丟進他懷裏,將副卡遞給他道:「帶她買幾身像樣的行頭,跟我同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宗政烈降了門檻,掉了品味。」


    腳步一頓,我心裏那絲溫暖瞬間散了個幹淨。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著的地攤貨,再看看麵前兩人身上的行頭,我緊緊的攥住衣角,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原來他是嫌我丟人,所以才給我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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