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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飛四人一路打聽,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來到了歙州牢營之外,


    隻見門前正站著兩名差撥,一瘦一胖。


    鄭飛等人立刻走上前去拱手道,“見過二位大哥。”


    那兩個差撥上下打量一眼鄭飛,其中那瘦差撥問道,“諸位有什麽事嗎?”


    鄭飛堆起笑臉說道,“今日上午在下的一個朋友犯了命案,不知是否被關押在這裏?”


    “命案?”瘦差撥臉色微微一變,“可是一名和尚毆死了豐登糧行張大官人侄子之事?”


    鄭飛立刻點點頭道,“正是正是。我們想進去探視一下請問可以嗎?”


    鄭飛心中卻是又喜又驚,喜的是聽這差撥的意思,鄧元覺必定被關押在這牢營之中,


    驚的則是萬萬沒想到鄧元覺毆死的居然是張家糧行老板張廣審的侄子!並不是所聽來的什麽普通的夥計!


    卻見瘦差撥冷冷道,“上頭有令,此人要嚴加看管不可探視!”


    鄭飛一愣,心中暗道哪有不準探視的道理?莫非……是張廣審在裏麵搗鬼不成?


    這可壞了!居然連探視都不準,隻怕鄧元覺在裏麵要吃苦頭了!


    鄭飛趕忙又堆起笑臉,立刻伸手自懷中掏出兩塊銀子塞入那兩名差撥的手中道,“還請兩位大哥行個方便,在下就是進去為他送點吃穿之物,接著便出來,絕不會給兩位大哥惹什麽麻煩的。”


    兩名差撥銀子在手,各都拿手掂了掂,彼此對望一眼又猶豫了一下才將銀兩快速塞入懷中,


    那瘦差撥這才麵色一緩小聲道,“可要記住你說的話,不要給我等惹出什麽亂子!”


    鄭飛幾人趕緊點頭稱是,


    瘦差撥這才朝著胖差撥一點頭,又看了看四周,這才示意鄭飛幾人跟著他,眾人便一起進了牢房,


    一路之上遇到不少別的差撥,見到眾人也未多問,顯然也是彼此都心知肚明見怪不怪,


    鄭飛一路小心仔細的觀察牢營的布局,


    卻見果然是防守森嚴,不但關卡繁多,更有不少軍士把守其中,各個一臉凶相,看來若想靠著硬闖劫牢是萬萬不可能的!


    路過一排排的牢房之後,那差撥才在最裏麵的一間牢房前停下腳步,又示意看管此處的一名差撥打開牢門後才對著鄭飛說道,“就在這裏,給你們半炷香的功夫,快點!”


    說罷,便與那差撥打個哈哈,二人坐到牢房旁邊的一張桌邊喝水閑聊起來。


    鄭飛幾人趕緊走到牢房門前,往裏一看卻是頓時大吃一驚!


    隻見正有一名和尚趴在牢房地麵的亂草之上,


    僧袍之上滿是鮮血!


    雖看不到臉,但僅看體型便能看出此人就是那鄧元覺!


    沒想到才小半日沒見便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鄭飛幾人趕緊走進牢房將鄧元覺翻轉過來,


    卻見鄧元覺的臉上也是一片鼻青臉腫,嘴角還掛著一絲凝固的血跡!他閉著眼,一看便是昏了過去!


    鄭飛見狀心中一痛,坐在地上將鄧元覺攬入懷中輕輕念道,“哥哥!哥哥!快醒醒!”


    鄧元覺眉頭微微一顫,終於睜開了眼,待看清眼前之人是鄭飛後便是吃力的一笑,聲音雖然依舊雄厚,底氣卻弱了許多,他如此魁梧之人都能變成這樣,足可以想象是受了多大的一頓毒打!


    “兄弟,你來了,你交待給和尚我的事沒辦好,連那四千貫也被搜走了。”


    鄭飛趕忙道,“哥哥別說了,是兄弟害了你,要不是兄弟我要你去買糧,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哥哥,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可是那糧店之人?”


    鄧元覺虛弱的冷笑一聲,“他們也得有那個本事!和尚我一到府衙便被那狗知府提了審,這傷就是被那狗知府打的,娘的,往死裏打和尚我,這群豬狗賊!”


    鄭飛一驚,暗道這官府的辦案效率怎麽這麽高?“哥哥可是沒有認罪才招致這頓毒打?”


    鄧元覺搖搖頭,“和尚我做事向來敢作敢當,除了四千貫的來曆,打死人之事我一上堂便全承認了,誰料還未等我解釋一番,那知府便不分青紅皂白下令打了我兩百大板。和尚我在歙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是毆死了人也是一不小心失手所致,並且也是因那人挑釁我才動的手,各何況還有我師父的臉麵在!和尚我怎麽也想不明白,直到剛剛那張廣審來見我,和尚我才知道原來打死的是他侄子,他還說一定要我死。”


    鄭飛又是一驚,暗道果真是張家在背後裏搗鬼!這可難辦了!張家本就和知府勾結起來抬升糧價謀取暴利,他們二者的關係肯定鐵的很!如今鄧元覺又是犯的死罪,證據確鑿!張家若真想要鄧元覺死,鄧元覺這罪就絕對能落得實!


    鄭飛想了想道,“哥哥不是說你師父跟知府很熟嗎?我這就去……,”


    鄧元覺卻搖搖頭苦笑一聲道,“沒用的,和尚我的師父今日裏也來過了,對和尚我說什麽好自為之就走了,居然不管和尚我了,嗬嗬……,”


    說到這裏,鄧元覺眼中突然一亮急問道,“兄弟可帶酒了?”


    鄭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帶了帶了,哥哥我給你帶了三隻燒雞,五對豬蹄,三瓶好酒,還有一床棉被。”


    鄧元覺聞言麵色一喜,掙紮著坐了起來,“快給和尚我酒吃吃。”


    龐萬春趕忙掏出酒瓶,


    鄧元覺一把搶過,打開瓶塞一聞便喜道,“果是好酒!”


    說罷便仰頭大灌了幾口,


    幾大口酒下肚之後,鄧元覺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轉頭對鄭飛笑道,“患難之中見真情,和尚我還以為再也喝不到酒了呢,多謝兄弟了!”


    鄭飛聽了心中一驚,聽鄧元覺的話,怎麽有一種不祥之意?趕忙道,“哥哥莫急,我一定救你出去!”


    鄧元覺卻搖頭苦笑道,“兄弟你莫安慰和尚我了,和尚我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了人,就連師父也不管我了,你在此地又無任何權勢,怎麽救和尚我?”


    鄭飛突然伸出手握緊鄧元覺的手低聲道,“哥哥你放心,就算是拚了這條命,兄弟我也要把你救出去!”


    鄧元覺聞言眼中頓時一亮!


    正在此時,隻聽牢房外傳來了那差撥的催促聲,


    “好了時辰到了,快點出來!”


    眾人趕忙將被褥給鄧元覺鋪好,又將鄧元覺扶在被褥上躺好,


    朱武幾人先出了牢房,


    鄭飛正要起身,卻被鄧元覺一把伸手拉住,


    鄭飛奇怪的看向鄧元覺,便見鄧元覺對著自己低聲說道,“城南呂家有一名莊客姓王名寅,乃是我的生死至交!兄弟可去找他幫忙!”


    說罷便鬆開了手,看著鄭飛的眼中盡是求生的欲望!


    鄭飛重重點了點頭,轉過身麵色如常的走到牢房外,又朝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差撥堆起笑臉討好的一笑,這才與朱武等人一起跟在瘦差撥後麵往外走去,


    但鄭飛如常的外表下,一顆心卻是已經陷入了極大的震驚以及狂喜之中!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王寅,居然是鄧元覺的生死至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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