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父大笑:“你說笑了,我們做的那些生意都不會入你的法眼,又何來的討教。”其實,葛萬裏夫婦也不過禮節性的拜訪,並非真的是來討教生意經,這隻不過是個托辭。


    可是,凡三叔卻是說:“葛大哥要是想做生意,我手上卻是有些路子,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做。”葛萬裏哦了聲問:“什麽樣的路子,兄弟你且說說看。”


    凡三叔便把手下有座礦山的事說了說,原來這凡三叔是個管著礦業的經辦公司,手下有個礦山想低價轉讓。凡父眉頭皺了皺:“老三,葛兄哪裏會經營什麽礦產,莫要開玩笑了。”


    凡三叔卻說:“這座礦山原先就是古人開采過的,隻是他們隻開采了表麵,山中儲量也是驚人。這位經營者花了很大的代價才拿下來,可是他的資金鏈斷裂,再也沒法經營下去。我倒是覺得這是有人特意送給葛大哥發財的,我是沒有這麽多的資金,不然,我肯定也會拿下來。”


    葛萬裏倒也沒放在心上,隻是隨口一問:“哦,那轉讓價多少?在什麽地方?”


    凡三叔說道:“那人是以三點七億的價格拿下三十年的開采權,現在隻要一點五億轉讓出去。”


    葛萬裏點了點頭:“玩笑了,我們夫妻的薪水隻夠吃飯,買了套房子已經所剩無幾,哪裏還有這麽多的資金。”


    這凡三叔還真沒有成全別人發財的機會,他的經營公司也隻是想早點把這個礦山轉讓出去好撈些傭金罷了,那座煤山到底是什麽狀況,他心裏可是清楚的很。煤山表麵已經開采的差不多了,要想深挖,那代價就直接飆升,投入十億八億也未必能見成效。礦山一日不出手,他還要到處尋找接盤俠。


    凡克成聽了這話,卻是留心了。自家三叔是什麽人,他太清楚了,凡家人從來就沒有替別人著想的,他們隻會挖坑讓別人跳,自已好早點脫身。便說道:“既然三叔這樣說了,我覺得葛叔叔還是謹慎為妙,那礦山投入巨大,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有贏利的。若是跟前一位經營者一樣資金鏈斷裂,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氣的凡三叔直瞪眼,自家侄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不過一想自已這個侄子打小就心思慎密,他大概也隻是取得葛萬裏的信任才這樣說的吧,這樣葛萬裏就會放鬆戒備。陪笑道:“是啊,克成說的也是,不過,我看那位經營者也是急著想脫手,這個價位也是可以再壓壓的。”


    葛萬裏即使手上有這麽多錢,也可能會輕易就投入到自已完全不懂的行業上去,起身道:“行,這事我也上心留意,時間不早了,耽誤你們休息,我們回去了。”


    凡家人送葛萬裏夫婦出門,回來時凡三叔埋怨道:“克成,這可不像你啊,我是想讓葛萬裏接著個燙手山芋,你卻說出那樣的話來,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凡克成陰陰一笑:“三叔,葛萬裏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我爸可是清楚的很,他一生膽小謹慎,這麽大的投資他怎麽可能說答應就答應,必須要讓他看到點光明,他才能燦爛。哎,對了,那座礦山在什麽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次日,凡三叔帶著凡克成前往赤山,這一路上,凡三叔把赤山煤礦的情況跟凡克成說了。到了赤山,果然看見一座赤紅的山峰,在陽光的照耀下十分醒目。煤炭開采公司就位於赤山市城內,見到了經營者高向懷父子。這父子二人愁的跟什麽似的,帶著凡家叔侄來到礦山下。


    隻見山下已經鋪設了運煤的砟軌,一列電動牽引煤車停在軌道上,外麵是好幾大堆堆積如山的煤礦石。在高家父子和一個大個子的陪同下叔侄兩人進入礦洞裏看了看。礦洞裏已經搭上木頭架子支撐,一直延伸到黑暗深處。


    叔侄倆轉悠了一圈子開車跟著高家父子又回到赤山市,中午高家父子就在附近的酒樓宴請叔侄二人。高珣對霍占豪說:“占豪,你陪著凡總和凡少多喝點。”霍占豪點頭哈腰:“好,我肯定把兩位貴客陪好。”


    凡克成聽這三人說話並不是本地口音,問道:“你們是外地來的?”


    高珣回答道:“是啊,我們是從嶽州來的,聽說這邊打著滾兒都能賺到錢,我們就來了,哪知道會搞的這麽慘。”


    凡克成對煤礦狗屁不通,不過他說話倒是很中聽:“哦,打著滾兒賺錢倒也說的沒錯,你們總聽說過煤老板吧,那些人哪個不是身家十億百億,你們要是能堅持下去,說不定也能成大富翁。”


    高向懷苦笑:“凡少說笑了,我們現在欠了銀行和融資數億,早已經成了大負翁了。”


    凡克成吸了口氣:“你說的是嶽州?我說個人你們認識不,他叫方奇。”


    高向懷父子對視了一眼,高向懷說:“那小子的藥廠不是給收了嗎?好像人也失蹤了吧,他和我們是一個縣的。那小子可壞了,我和周然合夥跟他做生意,被坑的一屁股債務,要不然我哪裏要背井離鄉跑到這兒來討生活。唉,真是一言難盡啊。”


    “啊?”凡克成沒成想這父子倆還被方奇坑過,仔細詢問了下細節,才知道當年的高向懷、周然跟葛昭昭、方奇合夥過。他對合夥做生意倒是不感冒,可也知道了周然的底細。至於周然是什麽人,他還沒能弄清楚。


    不過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算是把周然給記住了。又聽高珣說方奇跟他打過架,那狗日的無比凶悍,已經在他心裏留下陰影了。他們在控訴著方奇的罪惡的時候,霍占豪卻是一聲不吭喝酒。高珣說:“占豪跟方奇就是一個村的,當初他也被方奇揍過,占豪,你也說說他是怎麽欺負你的。”


    霍占豪吱吱唔唔地說了方奇是怎麽霸道,怎麽欺男霸女,把全村的宅基地霸占過去,不過他說這些心裏也是有愧的。若不是他賭錢輸了自家的宅子,老婆帶著孩子也跑了,他也不會在黑龍潭村混不下去,跑來跟著高珣做打手。


    凡克成點頭:“你們原來是一個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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