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進了內宅,就見宅子裏到處都是鮮血,顯然是追著刺殺的,有仆人正在收拾擦抹。進到臥室,幾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正在哀哭。揭開沾滿鮮血的被褥,隻見知府躺著,麵若黃錢紙,出氣多而進氣少,胸腹處雖然蒙著布止血,卻已經被血浸透。


    若是在黑龍潭醫院,第一步肯定得紮針止血止疼,然後便是輸血,可現在在古代,哪來的輸血設備?可是止血止疼還是必要的,方奇隨手撚出三根銀針給知府紮上幾針,“知府大人需要移到桌案上施救,另外讓他們再生三個炭爐,燒些熱水來。”鬱布把那幫妻妾全勸出去,令人準備火盆燒水再把長條桌案抬起來。


    趁他們全出去,方奇對苗苗說:“你找紙筆來,記下個藥方,讓陳老頭去抓藥。”苗苗找來紙筆,方奇說一句她記一句,記好拿出去讓陳老頭抓藥,那陳老頭正跟別人瞎擺活這兩個人如何如何神奇,聽見苗苗叫他,慌忙上前接過藥方,顛兒顛兒跑回去配藥去了。


    仆人們抬上長條桌案,方奇又讓人多掌上大蠟燭多找些銅鏡來,再讓人找針線,和苗苗兩人站在知府麵前剪開他的衣服,用熱水擦洗傷口,此人身中三劍,但是其中一劍擦著心髒穿透胸腔,紮了個對透。還有兩劍分別劃破了肚子和肋下,已經傷及用肝脾。


    難道這幫郎中沒法救他,就算把全國的郎中都找來也救不了他的命。


    仆人們把手臂粗細的蠟點上,又把銅鏡樹立在四周對著中間照,傷口處果然明亮多了。


    方奇讓苗苗拿針線縫合肝脾,自已處理心髒和肺葉附近,所幸他眼神極好,不用聚光燈也能看清裏麵是什麽情況,拿起剪刀在胸口處剪開個口子,把破損的肺葉先縫合起來,心髒隻是受了點擦傷,灑上點藥沫即可。


    陳老頭把藥送進來,正好能派上用場,方奇拿藥沫先灑在肝脾上,再灑了點在胸口處,開始縫合傷口,碰到有經絡被割斷的也給接上。


    這個手術可太難做了,從半夜開始做起,一直縫到傍晚才算結束,又給撬開知府的嘴灌下去幾杯藥水,再讓人把知府抬上床,提筆開了一副補血生肌的藥方讓人去寶勝堂抓藥,待知府蘇醒過來再讓其服用。


    鬱布見知府大人雖然還昏迷不醒,但是呼吸卻已經正常,心中大喜,退出來讓人排宴宴請兩位神醫。這番招待自然是豐盛之極,邊吃酒鬱布邊問還要多久知府大人才能醒來,方奇說道:“少則三五天,多則七天,肯定會醒轉,傷口半年便可便愈合。”


    鬱布連聲稱奇:“果然是神醫,隻是知府大人還未醒轉,還請二位在府中多呆些時日,若有何要求盡管提出來。”


    方奇撓撓鼻子,“此次我倆是來薊州開藥號的,沒成想倒讓這事給耽擱了,不過自然是知府大人的性命重要。可是我們的衣服東西全在客棧裏,我們要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再來,你看如何?”


    鬱布心說,我讓人守住客棧,也不怕你們跑了,便說道:“倒是沒問題的。”


    苗苗接過話茬說道:“這位刺客端的是奇怪,明明她可以一劍刺死知府大人,卻是劍走偏峰沒要他的性命,恐怕另有隱情。如果推官老爺放心,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那個刺客?”


    鬱布愣了,在座的幾個幕僚也愣愣的不知道郎中跑去看刺客是什麽意思。


    方奇解釋道:“啊,是這樣,”從兜裏拿出兩塊腰牌放在桌子上,“剛才我在知府大人的臥室裏找到的,想必是刺客慌亂之間遺漏下來,這個腰牌是幹什麽用的?”


    鬱布接過腰牌瞅瞅,“這是官府公人出入城池所用的腰牌,她們怎麽會有腰牌的?她們一共是三人,難道是偷了腰牌讓那兩人進城了?”


    方奇笑道:“而且我發現知府大人的傷口所中之劍傷也是十分蹊蹺,這人劍術十分高超,原本不應該犯如此錯誤,大人你是知道的,這一劍紮上去再反手一撩,隻怕知府大人立時會分作兩半,可是她偏偏隻紮了個孔洞。若要進城隻需要路條便可,為什麽偏偏要以身犯險偷公人的腰牌?我懷疑城中是不是另有官府之人作內應。”


    鬱布給他說的心驚肉跳,若官府公人與匪人勾結,那可是大事,搞不好內應外合攻破城池,越想越是可怕。


    方奇又問道:“難道城外還有土匪不成?”


    曆朝曆代都有江洋大盜土匪和流寇,這倒不算奇怪,一般的土匪並不敢與官兵作對,即便看見官兵也隻會遠遠躲開,但是現在中原空虛流寇四起,若有人來攻打城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便說道:“城外的虎踞嶺便有一夥強盜,駝峰山也有一夥,就數虎踞嶺的強盜人數多,不知道是不是他們。”


    “不知道沒關係,若能挖出這夥匪徒一網打盡,大人你也算是大功一件,說不定知府大人蘇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褒獎於你。”苗苗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那幾個幕僚也緊跟著扛順風旗,“是啊是啊,推官大人若是立功,我等也跟著沾光了不是。”


    鬱布放下酒碗:“好,吃了飯我便帶你們去看看那個刺客。”


    又有一個幕僚自作聰明道:“刺殺知府大人對誰最有利,這人恐怕得查查。”


    方奇和苗苗一聽,心中暗樂,真是豬隊友,擺明了這是要窩裏鬥,也好,讓他們鬥去,想法子把關押的那女人救出來的才好。


    其餘幾人都大眼瞪小眼:“通判?”如果說知府是市長,那通判便是副市長,知府死了,當前的情況下,通判就順理成章地可以上位。他倆搞不清這些亂七八糟的官職,可是鬱布和知府幕僚都清楚。


    鬱布忽然想起件事來,“對了,今天怎麽沒看見通判大人上堂,也沒見他來探望知府?”幾個幕僚麵麵相覷,都覺得這事挺詭異的,難道通判大人勾結刺客前來刺殺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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