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古樸的大門。


    林峰竟然罕見的有些愣神兒。


    “沒想到前麵已經改造成的焚屍廠,後麵還保留著義莊的原貌。”


    “師弟果然成長了。”


    伸了伸手。


    林峰敲開了那曆經多年,仍然沒有腐朽的義莊的大門。


    咚咚咚。


    咚咚咚。


    連敲了兩下。


    林峰就在門前靜靜的等待。


    到了這個時候,到了他這個境界,基本上就是坐看雲起雲浮。


    而且這僅僅是休息的時間。


    他真正要幹的大事,還是得一在離開這一方世界之後。


    更重要的是。


    距離他再一次離開已經不遠了。


    所以他十分珍重這一趟。


    別看他在修行上走的十分的快,好像是如同吃飯喝水一般。


    但是。


    修行本來就是如同逆水行舟。


    更何況真境和虛境,這兩個根本還沒有所謂的走到極限。


    雖說他已經虛實合一。


    但是他也僅僅隻能夠,在這個世界之中小心翼翼的前行。


    當然。


    在別的世界,他可能已經是個大佬了。


    畢竟說起來。


    他已經可以算是曆經歲月而不朽了。


    如果說他在跨越如同天塹一般的距離,踏入到第三境界。


    也就是所謂的掌教級別。


    那麽他就有可能窺探過去,未來,行走於時間長河之上。


    到時候過去未來長明。


    時時刻刻都駐紮在每一條時間長河之中。


    到了那時候。


    那才是真正的不怕死。


    那才是真正的在諸天萬界之中,才能叫得上號的人物。


    可惜這個世界水太深了。


    就比如自家師父。


    林峰走之前,他明明聽到自家師父說,自己僅僅是初入真境。


    但是他已經虛實合一了。


    卻仍然看不清師父的深淺。


    這就有點兒假了。


    畢竟再往上走,那是真正的萬物無一的大人物了。


    這一方宇宙無量,匯聚了無量星海之旅供應這一方世界,才僅僅出了這麽幾個人才。


    但是九叔明明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位,卻一直都摸不清跟腳。


    這說明了什麽?


    隱約間,林峰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恐怕師父也是大有來曆,甚至說已經趨於不可說之境。”


    想到這裏。


    林峰都有些麻木。


    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著欺騙與馬甲。


    作為真正的一個本土的土著的修行者,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什麽時候怎麽不被這些欺騙?


    就在他心理活動十分劇烈的時候。


    木門被打開了。


    “嘎吱~”


    仍然是十分熟悉的聲音。


    不過從裏麵卻冒出了一個年輕人的腦袋。


    隻看到這年輕人身穿一身青灰色道袍,頭上紮著發髻,眼神之中似乎有著靈光閃閃。


    雖然長相平凡。


    但是卻精神內斂頗有內秀之資。


    一看就是四平八穩之人。


    這種性格這種資質的人雖然很少給人驚喜,但是卻幾乎很少有發揮失常的時候。


    穩。


    就是穩。


    這也是各大門派選弟子最喜歡的種子。


    畢竟天才很少見。


    而這種天資不錯,性格沉穩的弟子,隻要搭配上門派之中的種種秘書法術甚至於底蘊。


    用不了多長時間。


    就能夠有所成就。


    甚至於成為門派之中的中堅人物。


    雖然成不了掌教。


    但是長老之流還是可以的。


    “福生無量天尊。”


    “晚輩四方,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找誰?”


    四方小道士對著林峰打了一個道稽,然後十分沉穩的向著林峰詢問著。


    看著他這彬彬有禮的姿態。


    林峰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錯。”


    “文才師弟眼光很好。”


    “雖說缺少一些必要的圓滑,但是未嚐不是大巧若拙。”


    “帶我進去吧,幾十年沒回這裏,還真的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呢。”


    林峰似乎略有感慨地笑了笑。


    然而。


    林峰說得輕巧。


    但是麵前的四方小道士卻是瞳孔一縮。


    因為他從林峰的話語之中,提煉出了幾個重要的詞語。


    文才師弟?


    幾十年沒回來?


    他著重看了一眼林峰的麵貌。


    緊接著心神大震。


    “前輩請。”


    “晚輩這就去請師父。”


    他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隨手在路旁捏起了三柱清香。


    隨手捏的幾個法印。


    “……急急如律令!”


    隨後將哪三柱清香插在地上,任由青煙嫋嫋,化為一條又一條的絲線,向著四麵八方飄去。


    做完之後。


    四方小道士領著林峰,在那些人的十分古樸的義莊之眾觀察了起來。


    “前輩請隨晚輩過來。”


    “前院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此地有些狹小了,不方便前輩在此停留。”


    一邊說著,他便領著林峰,從義莊旁開的另一個小門兒,想著旁邊的現代化的建築之中走去。


    然而。


    林峰卻沒有跟他向前走。


    反而十分懷念一般的,向著旁邊的一個小屋走去。


    “前輩?”


    “前輩……”


    四方小道士叫了幾聲,無奈之下,隻能跟上林峰的腳步。


    “前輩莫要再向前走了。”


    “前方是我師門祖壇之處,不方便外人隨意觀察。”


    然而。


    還沒有等他攔截。


    林峰便輕車熟路的繞過他,走到了小門旁邊,打開了那閉著的房間門。


    “不用著急。”


    “你不是已經用牽引之術聯係你師父了嗎?”


    “再說了,這區區一個鎮壓小鬼兒接引他們去往輪回之地的房間,哪裏是什麽師門重地?”


    “你這個小家夥可不誠實啊。”


    看著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貼滿了符紙的小葫蘆。


    林峰對著跟過來的四方小道笑了笑,然後這才有些調侃的對著它說:


    “地方我可比你熟多了。”


    “我曾經二十多年的青春,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哪怕是滄海桑田過去了多年,但是是義莊裏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的熟悉。”


    說著,林峰隨意的一指。


    “你看那邊。”


    “這桌子腿上還有我磕掉了一個角呢,當初因為這個,你林師祖可是對我一陣好打。”


    隨著林峰指的方向看去。


    四方小道士很容易就看到,那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缺了一個桌子角。


    接著。


    小道士看林峰的眼神不一樣了。


    這地方他小的時候就知道。


    當初他也是天天都來喂養這一群鬼魂兒的。


    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原因。


    結合剛剛他試探一般的對林峰說的話,再加上這地方。


    顯而易見。


    這位他一直沒怎麽見過麵的,好像僅僅隻有十七八歲的前輩,畢竟是他師門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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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


    還有可能真的是他師父一直都在念叨著的,那一位大師兄。


    想到這裏。


    他的腰也是微微的彎了下去。


    這個人似乎變得也更加的恭敬了。


    在他們兩個在這封印了滿屋子小鬼的房間之中,一邊聊天一邊觀看的時候。


    外麵的小門快速的被推開。


    緊接著。


    一個人迅速地跨入門內,甚至開口大聲問道:


    “四方到底出什麽事兒?”


    “難道說被鎮壓著的這些小鬼兒發生暴亂了嗎?”


    “還是說有發生了什麽大事兒不成?”


    隨著這一倉促的人影走來。


    他的身影樣貌,也逐漸的展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隻看到。


    這是一個身穿道袍,兩病有些斑白,臉色似乎是五六十歲的身影。


    盡管多年不見。


    但是林峰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他那個醜萌醜萌的師弟。


    而這時候。


    文才也看到了房間之中的兩個人。


    當他看到那一個年輕俊秀,甚至於有些不可一世的身影的時候。


    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茫然。


    看到他這一幕,看到他的這一番表現,林峰也是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怎麽?”


    “這才多長時間不見,就把師兄忘了?”


    還是那熟悉的聲音。


    還是那熟悉的身影。


    文才雙眼有些發紅,緊接著大步走了過來:


    “大師兄!!!”


    “多年不見,我真的好想你。”


    一邊就這麽說著,兩個人就深深的抱在一起。


    幾十年啊。


    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


    更何況,他也隻是一個不得長生的不孝子弟罷了~


    “這……”


    “這真的是大師伯?”


    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四方小道士是有些震驚。


    一時間。


    竟然有種神話走到現實的感覺。


    畢竟從小都聽著自家大師伯的神話長大,突然見到了他,還真的覺得有些如在夢中。


    就在這時候。


    文才突然想到了什麽:


    “哦,對了。”


    “也不能讓師兄你在這裏待著。”


    “走咱們去大殿。”


    “以前那可是師父的地方,現在變成咱們的了。”


    說著他就帶著林峰向著大殿之中走去。


    兩個人走進大殿。


    先是對著茅山的各位列祖列宗供了幾炷香拜了拜。


    然後這才各自落座。


    “師兄喝茶。”


    平靜了下來,文才這時候才用來大宗的氣質。


    兩個人坐在一起椅子上。


    身後四方小道士在端茶倒水。


    倒也真的有一番不同的感觸。


    “師兄你一走就是幾十年。”


    “如果這一次師兄你不來,恐怕你隻能在下一世見到師弟我了。”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我到底還是不是我。”


    一邊說著,文才似乎有種感慨萬千的感覺。


    義莊之中一共四個徒弟。


    原本他與秋生兩個人還都互相都是學渣。


    結果沒想到,說好的偷偷當學渣,結果秋生卻變成了學霸。


    這也許就是天資吧。


    隻剩下文才一個人留守在這義莊。


    有的時候他還挺孤獨。


    聽著文才這一番話,林峰倒也是沒有多做評論。


    隻是有些好奇的詢問:


    “我看師弟你來得匆匆,甚至身上還占兩個一些不祥的氣息。”


    “難道說是碰上了什麽麻煩不成?”


    聽著林峰這一說。


    文才這時候才想起什麽似的。


    手捏上清伏魔法印,點點星輝,將全身上下清掃了一個遍。


    直到最後一絲汙穢的氣息消失,文才這才鬆了一口氣。


    “剛剛查完陰債,結果就接到了四方的緊急通知。”


    “原本以為義莊出了什麽大事兒,所以這才有些形色匆匆沒有多做處理。”


    在祖師爺的壇前疊了幾張紙。


    又拿走了幾張供在壇前的冥幣,文才這才緩過神來說道: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就是附近村裏的幾個小孩兒,讓老人家給摸了而已。”


    “這也是家裏的獨苗,老人家太過於心疼了,但陰陽兩隔,卻也是帶來了災禍。”


    說著,文才亮了亮手中的冥幣,有些慶幸的說道:


    “幸虧師父臨走之前,還給我撥了一個冥府銀行的小職位。”


    “要不然的話,我還真的沒錢拿出去打點陰司的各位鬼神,去下麵查事情呢。”


    不過說到這裏。


    文才似乎也有一些遲疑。


    “按理來說,這一趟我是不應該沾染上這些汙穢之氣的。”


    “但是卻又沾染上了。”


    “這顯然又是十分的很不合理。”


    “明明是一件經常發生的事情,但是卻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很顯然之中必有內情。”


    “就是不知道到底為什麽。”


    “畢竟現在天地一片清明,妖魔鬼怪也很難自然滋生。”


    “周圍還有著這麽多同道,這種事情就很顯然不合理了。”


    “好像是有人特地讓這件事情出現,隱約間,似乎有種陰謀的感覺。”


    說到最後,文才也是喃喃自語似乎明白了什麽。


    “不行,我得查查。”


    文才突然一拍桌子。


    然後直接就站在了祖師爺的法壇前。


    “四方。”


    “布法壇!”


    隨著文才的吩咐。


    另一邊站著的四方小道士,連忙舒展開身體,一連串的行動,桌子很快就並在了一起。


    “是,師父!”


    瓜果貢品依次才上。


    直到最後的兩根紅蠟燭點燃,四方小道士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而站在法壇麵前的文才這時候開口說道:


    “師兄請稍後。”


    “先等我瞧瞧,到底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不能得到成仙,貧道還不能夠庇護一方平安不成?”


    說完之後。


    文才迅速的拿起筆。


    然後一連串的在桌子上用紅色的朱砂,畫出了一張符。


    咚!


    寶印落地。


    一縷靈光從符籙上出現。


    這是一點靈光即是符。


    說明這一道符籙已經完全的成了,可以溝通鬼神了。


    “天靈靈地靈靈,茅山道行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法水觀四方。”


    “四方神靈聽我號令。”


    “精靈侍左,鬼神侍右,今開法眼,遍觀四方。”


    “出!”


    紅色朱砂的符籙無風自動。


    一瞬間,從上麵點燃開來,文才手中抓著符尾,迅速的在麵前的那一碗法水中揮動。


    不一會兒的功夫。


    點點漣漪出現。


    在那一晚水之中,似乎出現了另一幅畫麵。


    “嗯?”


    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文才似乎有些驚疑,但是緊接著卻是勃然大怒:


    “爾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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