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也看出,隻靠了自己的度和力量好像已有些壓製不住司徒,別管他平時對人類,或者說對能力者如何看輕,此時此刻他麵對司徒,所有的想法也都好像變得可笑了起來,弱?如果說司徒這樣的也能算是弱者的話?那自己又該算是個什麽水平?非常弱?


    黑岩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他知道的也隻是自己的時間剩得並不多了,就算司徒無法在短時間內擊敗他,他第二階段的妖身也很難再長時間的維持下去,畢竟他對於血脈之力的掌握本就不完全,此時早已算是負荷運轉,如果不是憑了心中一個堅定的信念,他也不認為自己能堅持這麽長時間。


    兩個黑岩互望一眼,強提起jing神朝司徒衝去,度在短時間內倒也還能維持在先前的水平,隻是能保持多久就不大好說了,畢竟此時失了個分身,對他的力量影響還是極為巨大的,這次拚了再失了這兩個分身,黑岩也要暫時困住司徒,留下那個分身卻是落在地麵,手中劍cha進地裏,雙手開始施手印念動法訣,隻看他念動口訣的度好像比起司徒也慢不了多少,可是就是這麽快的度,念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完成施術,想必是這法術非同一般的關係。


    “天生萬物,靈禦九州,開!”


    黑岩手掌猛力拍在劍柄上,本已cha到地中大半的長劍竟一下盡沒,與此同時,司徒也覺得身上mao孔一緊,直覺好像是被一種可怖存在盯上了,但又找不到這感覺的出處,手上動作又不敢放鬆,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稍有些放鬆,身旁的兩把劍就會極為準確的刺進自己的身體。


    “來了!”


    以司徒的靈覺,最不懼的就是這類如同偷襲一樣的攻擊,往往這類攻擊也還不等到靠近,司徒就已能準確的找出他們所存在的具體位置,這次以司徒的一慣行為來看,其實都算是慢的了。換了平時,司徒其實該是一早就有所察覺的,所以也能看出,黑岩所使的手段其實很強。


    與司徒糾纏的兩個黑岩當然比司徒的反應還要快了數分,早在司徒有所警覺前,兩把劍的攻擊就又急了許多,該是想要吸引住司徒的注意力。


    輕輕磕開其中一把,另一把司徒卻用皆然相反的力量,一劍使足了十二分力,與對方長劍相拚,不隻是把劍猛然擋開,就是人也被司徒這一擊之力又給轟退了數十米遠,雖然並未見傷,可要是換了先前,恐怕黑岩也不會好受了,可此時他的臉上竟1u出一絲笑容,看上去顯得有些yin沉。


    “死吧!”三個黑岩臉上表情幾乎一般無二,都是一副yin險笑容,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來得這麽大的信心,竟好像認準了這次必能擊殺司徒,不過能肯定的是,他們一定不知道司徒其實已知道那隱於暗處的絕殺一擊。


    光,一道烏光,一道比雷光電光還要快、還要耀眼的光芒,隻是很輕易的就把空間撕開,甚至於黑幕都被其撕裂出一道巨大‘傷口’,就隻是這一會兒功夫就有無數流光向天穹黑幕破chu飛去,有一部分得以順利逃脫,而另一部分卻是死在這道黑光的轟擊下,就隻是沾上些邊,也隻有一個下場,這些所謂強者在這道光芒下,說是不堪一擊都一點兒也不過份,什麽s級強者,又是什麽空間之力,在這道黑光麵前,全成了小孩子的無聊玩意兒。


    “居然是‘神力’?這家夥這是借的哪路妖神的力量?看來先前倒真是小瞧他了呢。”看著黑光臨頭,感受著其中的力量,司徒也是很容易的就認出了這黑光的本質。


    所謂‘神力’聽起來名頭甚大,可到底也還是脫不開力量的一種,隻是在某些方麵稍強些而已。


    這個所謂的‘神’與生靈所追求的‘神’其實在概念上是沒有什麽相同之處的,隻是有一個相同的名稱,比如李應雄當初與昔拉對話時所說,也正是這樣的力量,‘神力’正是那些原本自稱為‘神’或是‘偽神’所獨有的一種力量。


    這種力量的xing質比起人類的一般力量都要好的多,怕也隻有‘仙力’才能與之相比,可惜所謂‘仙人’也早已出了這一界,以他們的實力也才可以被稱為是‘神’,真正的神。


    而與他們一同離去的當然也還有原本那些自稱為‘神’的家夥們,可以說他們也是神,因為他們能夠脫出這一界,因為他們有著平常人所難以想像的力量,至於他們力量的屬xing是否生了根本xing的改變,這實在不是一件很容易說得清楚的事情,因為他們如今畢竟已經都不在這裏了,雖然還有一些特別的存在留了下來,可也不代表他們就是如同那些人一樣。


    自從在大6上生存的生靈現了空間之力的存在,那些早已消失掉的力量也終於得以再有機會重新進入人們的視線,人類的力量雖然不足以使他們領悟到那種層次的力量,那些個力量也早已消失,可他們卻有辦法借來那些力量。


    這樣的手段司徒其實並不陌生,早在艾絲翠德的時候,那時光暗教廷那個司徒記不起名字的家夥就曾用過這樣手段,隻是當時他所用的是叫什麽‘神聖之力’,後來在永恒之城時司徒也曾在他們身上見過借用神力,比如那個昔拉,所以再後來司徒見那些梵天寺的和尚使出一樣的手段才未覺得奇怪,當然他們所引來的那個家夥怕是連偽神都算不上。


    ‘神力’並不是萬能的,但它的存在確實使得許多旁的力量都黯然失sè,因為它的強大,也使得有許多人都有意無意的把它神話,以至於現在的人隻要一提到‘神力’,也隻會馬上先想到這些力量,而對真正知道裏麵虛實,如同司徒這樣的人來說,所謂‘神力’並不是真的就無法可解,別管這種力量是不是達到那種近乎於無敵的強大,它總也是一種借來的力量,又怎麽能與強者真正強大的自身力量相提並論?


    人類有他們自己崇拜的各路神仙,妖獸當然也是一樣,那些被稱為妖神的存在每一個都有常人所難想像的力量,並不需要他們的jing神投影,最多也隻是需要一道力量,其實就已足夠使得作為能力者一方的那些人形神俱滅,而那些能逃出去的實際上才是真正運氣好的家夥。


    本是極亮的黑光,其實殺意也是極重,可看在司徒眼裏,非但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反倒1u出一絲興奮表情,看得出司徒不隻是不怕這股力量,而且更覺得這力量十分有趣?


    眼見這道烏光馬上就要落下,就要轟到其中某個人的身上,呃,其實也就是司徒的身上,他也隻是把手中劍扔下,平伸出了雙掌,看得出司徒分明是想要用一雙rou掌去接這道烏光,眼見司徒這般舉動,三個黑岩竟同時再沒有什麽動作,都愣在半空,都隻是愣愣的看著天空的烏光與司徒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馬上就要相jiao在一起。


    “嘶”


    期待中的相逢並沒有真的出現,倒也不是司徒在做什麽手腳,隻是在兩者馬上就要接觸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道更黑了數分的黑氣,一見了天上落下的那道烏光,就像是見了美味的老饕,隻是一卷功夫,那道巨大黑光就化為虛無,再看不到一絲曾出現過的痕跡,轉瞬間風淡雲清,隻餘了一個被黑光斬破後留下的‘dong’在黑幕上慢慢合攏,借著這會兒功夫,依舊有些人想要從這處飛出去,有的順利些,可大部分也隻是飛到一半就被人擋了下來,畢竟陣中的妖族可是不少,哪會讓他們如此輕易的逃脫?


    司徒眼瞅著兩邊身影都有止不住從天上往下掉的趨勢,如同是下餃子似的,眨眼的功夫就死傷無數,妖族也就罷了,本就是敵非友,可人類一方司徒見了總是不好不幫的,手掌虛握,石劍就又在手,還不等抓實,劍光就已飛出,明明也隻是一劍擊出,光芒卻不下數十道,直把整個天際都鋪滿了也還不作罷,本已然有些合攏的‘dong’處又被這些劍光破開更多、更大的‘傷口’,使得那好不容易合攏的破dong也是不得不稍做停歇,而其中大部分的劍氣卻開始有目的的把一些妖族斬落。


    看上去雜1uan無章,全部都好像是順手而為的劍氣,一進入能力者與妖族所在的戰場,就自行去分辨自己的目標,雖然並未幻化成生靈模樣,但明顯這些劍光也是有靈智的,以司徒如今的實力,別說也隻是天空上這麽一小部分妖族,就是當初炎皇的百萬妖軍擋在身前,司徒也隻是覺得自己殺起來可能會稍為費力罷了。


    一劍,也隻需要一劍,那個破dong處的妖族就幾乎為之一空,待司徒真的把劍收回身前,所有還敢於停留在在上的妖族已然全滅,倒也是有活下來的,隻是他們卻再不敢在天上久留,也再沒有人敢去追擊。


    借著司徒力助,總還是有一部分見機的人能夠逃出,倒是沒1ang費了司徒一片苦心,也是直到這時候司徒才想起來,怎麽黑岩並未再動手,抬眼去看,黑岩倒是還在,隻不過魂兒好像是沒了,直到這個時候竟好像還驚於司徒先前的一擊之威,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引來的神力怎麽會被對方這麽輕易的就給破掉了,難道那股力量是假的不成?


    司徒當然不講究什麽高手風範,眼見有機可乘,借著機會就又是一劍劃過,這一劍就不再像先前那樣分散劍芒,隻是一道月牙般光芒劃過,先前還站在自己身邊,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黑岩就已被斬中,月牙染血,一道亮紅劍芒透體而出,以極快的度飛往遠方,隻一投入黑幕中就再不知所蹤,同時黑岩這具分屍也無奈從空中掉落。


    屍身掉落的同時,另兩個依舊完好的黑岩也都像是受了極大的創傷,嘴角甚至都淌出了鮮血,“‘妖王’司徒……你果然厲害,沒想到就是請來獸神之力也沒辦法轟殺你,如果是在平時也許此時我早已該走了,可現在卻是不行,我是不會讓你傷到冰皇大哥的。”


    “……”


    看黑岩嘴中的血止不住的流出,到最後竟已開始往外吐血,司徒其實也是有幾分不忍的,倒也算不上是什麽無聊的同情心,司徒也隻是不願看著一個這麽厲害的高手隕落,他們其實並沒認清自己的價值,在未來的,也許隻有他們才是大6上唯一的希望,而他們卻一點兒也不自知,還與該隱hun在了一起,投靠‘那些人’真的就有那麽好?反正司徒是一定不會有想通的時候,因為他實在是沒有給人當牛做馬的習慣。


    當然,司徒此時也不會因為這些無謂的同情而放鬆,因為他已經能夠感覺到,在自己身周的空氣已開始變得有些暴虐,像是一個香rou高懸的鱷魚池,雖然有短暫的沉靜,但也不是說這樣的沉靜就會一直繼續下去,隻要稍有些異動,其結果很有可能就是極度的危險,當然就算司徒一直站在那裏不動,結局恐怕也不會十分美妙,因為在自暴之威下,想從中逃脫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自暴的對象還是黑岩這樣的高手,司徒有元靈之助,身體的強度是要遠從前不假,可這也隻能是相對而言,別管怎麽說,他的身體素質也是一定比不過如李應雄那樣的變態家夥,要是黑岩真的選在這個時候自暴,他也會覺得有些麻煩。


    “冰皇大哥這次也不知做得是對是錯……”


    “嗯?”


    司徒本在小心提防黑岩的動作,冷不防從他嘴裏聽到這樣的難免也是一愣,黑岩一直以來給司徒的感覺可就是‘又臭又硬’,像是茅坑裏麵的石頭,完全是屬於那種對上位者有著愚忠心理的家夥,要打比方應該與阿星是一類人。


    這樣的人如果要是自己的手下,司徒當然是極為滿意的,可如果是對方的手下,那結果就另當別論了,因為這樣的對手太過死心眼兒,也太過難纏,幾乎所有的道理也都是無法跟他們講得通的,他們隻去認自己心中最為正確的事,還有自己心中最為正確的人,別的在他們看來都是錯的。


    如同這樣xing格的人,又怎麽會去認為自己一直以來相信的人是錯的?換作平時,他們其連一絲懷疑也都不該有,如今黑岩居然能說冰皇有可能錯了,這本身就是件很令人意外的事情。


    黑岩像是沒見司徒反應,或者也可以說是視而不見,可能他也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這才會想要說些什麽,“北地苦啊,世人皆知我們北地之妖的作風最為彪悍,不畏嚴寒,可這並不是因為我們就樂意這樣,也隻是沒辦法罷了,極北之地如此廣大,卻少有人類居住,並不是因為這裏全都是妖族所屬,如果是這樣琉璃宮本也是不該存在的,別看琉璃宮主厲害,但我們要想對付,也不會是什麽難事。人類的適應能力比妖族要強不假,可他們卻天生就不願吃苦受罪,北地這樣的環境在他們看來,與一些個生死絕域也沒有很大區別,又有誰樂意來這裏住?就是我們也是一樣想法,隻是沒有辦法罷了。”


    “……”司徒知道對方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因為黑岩知道自己快死了,而且一起死的可能還有司徒,他需要在死前把自己一直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也隻有這樣做他才會稍好受些,他想叫人知道,自己並不是旁人眼中那個沒腦子的愚貨,他什麽都看得清楚,隻是在心裏不願說出來罷了。


    黑岩很滿意司徒這個聽眾,因為對方沒有試圖在這個時候打斷自己,這才讓他有機會把一直以來很難說出口的話都說出來,“冰皇大哥一直以來就想領我們過上好日子,離開這片苦寒之地,但因為有你們人類能力者的打壓,我們根本沒有離開這裏的機會,北地妖族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整片冰原,但那又能怎麽樣?結果還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在極北之地一直以來就好像有一條無形的標識線,用來區別開這裏的生靈與外麵的生靈,千千萬萬妖族的血全都隻是白流,其實對於我們來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毫無價值。”


    “我不明白,北地妖族中千千萬萬都是死在聯合議會手中,為什麽現在冰皇大哥會想要跟他們去聯合?明明隻是被人拿來當槍使,卻還得不到任何看得見好處,倒是又流了妖族的鮮血,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真的值得嗎?!”黑岩臉上1u出痛苦表情,不知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還是因為別的,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倒是真的讓司徒極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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