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越是瘋狂的人就越是害怕比自己為瘋狂的存在,可想來該也隻是外人的猜測,倒也不能說這樣的說法不對,隻是怕有些不全麵,比較起來為瘋狂的存在,黑岩現在好像害怕眼前這清閑無比的一夥兒人-_)


    “‘妖王’司徒?”黑岩也隻是稍一猶豫就開口問道


    “咦,沒想到,你居然認得我,這倒是有趣了,我不記和跟冰皇,或者跟冰皇的手下有過什麽交往呢,你又是怎麽認識我的呢?”司徒本來還想要仔細打量一下身後那個小和尚,可聽了黑岩的話也不得先把目光看向他,因為他實在是有些好奇


    “……妖王大人說笑,想當今世上,人類幾大組織的實力、勢力是不弱,可那與我們妖族又有何關係?但你這卻是有些不同,不說你是人類世界這些年來最出名的近強者,也不去說你這些年來搞風搞雨,把包括聯合議會在內的幾家勢力弄的一團亂,隻說你在艾絲翠德所做的一切,就已足夠讓我們妖族也對你投注足夠多的關注了,在來前,雨幽嵐大人可是特意叮囑過的,寧可招惹另幾個勢力,也盡量不要與你交手”黑岩好不容易才確認司徒不是拿自己開玩笑,這才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其實以司徒現在的聲名,別說是有過冰皇的特意叮囑,就算是沒有,黑岩他們這個級別的強者也不會對他一點兒了解也沒有


    說黑岩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也好,說他是怕了司徒也罷,反正不管怎麽說,他此時確實是已生了去意,倒也不能怪他太過膽小,隻是麵對司徒這個‘傳說’般的人物,他確實連一絲把握也沒有


    司徒倒是對這家夥的反應十分好奇,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有名氣,也有實力,先前在大會上也是有意識的把自己的實力展示出來,他現在並不需要再裝弱者讓人同情,也不需要隱藏實力背後出手,麵對這些個當世強者,他心中其實是並無懼意的,就像他自己所想的那樣,就是真碰到該隱,誰強誰弱,總也還是要打過才知道的,他可不認為自己就一定要比對方弱


    司徒的這些信心並非全都是沒有來由的,相反的,現在的他本就該有這樣的信心,他需要的隻是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一個與實力相當高手拚殺的機會,最近他碰到的對手實在是太弱了些,根本不允許他有什麽發揮,實在是沒有那個機會


    司徒看得出這個黑岩實力很強,雖然看他像是個暴虐的性子,可也不缺乏強者的冷靜,想來也是,如果是個沒腦子的家夥,又怎麽可能有這樣一身實力?隻是沒想到,這家夥不隻是夠冷靜,直覺也是這麽敏銳,司徒雖然並沒有把身上的力量釋放出來,但也還是嚇到了他


    “呃,你看上去好像有些怕我?”司徒伸筷子夾個鍋中青菜,也懶得去抖落菜上湯汁,大嘴一張就給整根吞了進去,雖然這菜也是一涮即出,還並未熟透,可上麵也是極燙,要是一般人這麽個吃法,不把嘴裏燙出大才怪


    黑岩害怕司徒突然出手,是以眼睛也一直盯著司徒的雙手,就是他拿筷子的那隻手也是一樣,他可不敢保證司徒會不會突然把筷子當成暗器扔出來,正是這樣,看到司徒吃進去的所謂‘青菜’,黑岩還是嘴上一哆嗦,他認出,司徒吃的那貌似青菜的東西,其實本是一根極為名貴的草藥,功效是益壽延年,那麽一棵吃了要是把藥力化開,多活個十年八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十年八年別說是對妖族,就是對人類而言也算不上多,可要是在司徒手邊放著一盤子好幾十根這樣的東西,那就有些嚇人了,對於任何生靈而言,也都隻是生命最為重要,誰也都想多活幾年,如同左冷寒那樣的妖也是一樣,別提旁的人了


    司徒這也是上次實力提升後,破開空間隔膜從別處空間采來的,采來後就分給了左冷寒與北幽王大半,司徒當然清楚這種東西對左冷寒的重要性,用恩惠買交情,這樣的買賣在司徒看來永遠也沒有賠的時候


    像這樣的天材地寶在這一界倒也不能說就一定沒有,可也必定是少之又少,哪會像司徒這樣拿出一盤子來涮火鍋吃?就算是真有些大能有司徒一樣的本事,也有辦法得來這些東西,但像司徒這樣吃法的恐怕也是一個也找不出,就比如左冷寒就是舍不得的,這東西的藥力雖是不錯,可畢竟如他們那樣的強者本身體質已是極強,一生中也沒少了服食天材地寶、靈丹妙藥,身體中其實已有耐藥性,直接吞服效果肯定不會十分明顯,還是得找人開爐煉丹才行


    司徒這種吃法不說藥力能保存下來幾分,就隻是這個味道怕就得有些怪,畢竟這好歹也還是草藥,並不是真正的蔬菜,如果說它能有什麽好味道又怎麽可能?


    直到這個時候黑岩才注意到,在司徒手邊幾個盤子中的都不是什麽普通吃食,雖然其中有許多被切絲切片的他也認不出,但從上麵感覺到的氣息卻都不是假的,分明都是一些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就是那本該是羊肉片的東西上麵也極強的能量波動,雖然他能感覺出那並不是妖族的氣息,但也能肯定那絕不是一般的獸妖,不知道司徒是從哪裏得來的奇獸獸肉


    看了司徒這些個東西,大概搞清楚了司徒這一餐的價值,盤子裏的那些紅紅綠綠在黑岩眼中已全都變成了數不清能量石,見過奢侈的、見過敗家的,可從未見過這麽奢侈這麽敗家的


    驚懼之下,黑岩竟有些走神兒,對於司徒先前的話他竟好像沒聽見,隻是直愣愣的盯著司徒身前那個繪有各種奇異風獸的圓鼎,呃,此時倒也可以說是火鍋的東西


    “呃……要不然你來點兒?”


    “嗯?好啊好啊”


    司徒很‘隨和’,黑岩也不見外,聽了司徒的話,也不去管身後的那串頭顱,幾個大步間就已朝司徒這邊走來,好像忘記了先前兩人還是敵對的關係,看模樣像是真打算與司徒一起吃喝一下


    司徒臉上似笑非笑,見他靠近也沒做什麽別的動作,依舊把剛涮了幾涮的吃食往嘴裏送,倒是他身後的那小和尚異常緊張,他雖然搞不清楚司徒為什麽對那黑大個兒如此和顏悅色,可他知道,司徒一定不會放過黑岩,是不可能跟他玩什麽化敵為友的戲碼,這並不是如同王星眸那樣的異能,隻是一種直覺


    黑岩一路走來隻用了普通人的步,是以走的也是極慢,不知他是不是忘記了,身上的氣息一直也未收斂,反倒又有所增長,如果不是有司徒擋在眾人身前,他身後那些人怕都是受不了他身上的威壓,這黑大個兒的力量已是極為接近sss級的實力,怕是得有ss級上階的實力,比起拜倫與源義豐他們怕都是要強了許多,如果單純比較力量,也許就是迦多洛雷絲也要稍有遜色


    “嗷”


    黑岩每步的距離本都不是很大,步步距也少有什麽變化,可將要靠近司徒時,卻突然暴起,腳下不見發力,卻已踏出一個深坑,身形動作間人就已是朝司徒衝去,因為他肆無顧忌的發力,身後那串頭顱也都化為了灰燼,這家夥也不以為意,地麵龜裂、黑幕狂卷,就是那看不到的天空中也似有驚雷聲傳出,身上也變得比先前黑了許多,整個身體都好似生鐵所鑄,人未至,手中就已幻化出一把三尺多長、不過一指寬的細劍,看他這體型,確實沒有想到他會使用如此輕盈的武器


    任何人怕也都不難看出,黑岩這隻是才一出手,分明就已是拚盡全力,隻是礙於有黑幕所阻,他的力量對周遭的影響才不是很大,但這也正好使得他的力量為凝聚,按理來說麵對這般威勢,司徒多少也該避退一下的,可他卻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把筷子放下,同時也把石劍使出,這沒少吸食了妖族的石劍也變得與原來有些不同,原本隻是石質模樣,現在卻有些通透,倒是與一些晶石之物有些相似,如果繼續這般下去,變成一把水晶長劍怕也用不了多久


    黑岩那般巨大體型,手中卻揮著一把那麽細長的劍器,本該是極為不協的,可在他全力運使下,那劍卻好像是活了一樣,還不等斬落就已化為一道耀眼光芒,像是電光,可又比電光為明亮,也是快,本該在下一秒才到的攻擊,在這道光芒的帶動下,竟是轉瞬即至,黑岩的身形明明巨大無比,可在這一道細細光芒引導下,竟是完全盡沒在光芒之中


    司徒對這先一步到來的攻擊依舊不以為然,手中劍器輕揮,好似沒有什麽思考,一擊隨意揮出,卻剛好聽到雙劍交鳴的聲音響起,光芒隻是顫了一顫,接著就光華散盡,露出那劍器的本身,隻這一擊怕就是被司徒把上麵的力量震散了,隻是這不知是何材質所鑄的長劍卻異常結實,司徒一劍斬中後它也並沒有斷裂,依舊是一副完好無損的模樣,失了力量加持這劍也像是無根之萍,從空中直直掉落下來,剛巧落在後麵那小和尚麵前,幾乎是緊貼著他的鼻尖落下,穩穩插進地裏,隻是劍本身的重量就使得它連根盡沒,隻餘了一個劍柄在外麵


    小和尚依舊看著已隻餘了一個把柄的身前,好像連司徒什麽時候離開的也沒以發現,他那平靜的目光看上去實在不像是恐懼,不像是被那劍器的落下給嚇到了,隻是就那麽愣愣的看著,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恐怕也隻有後麵的水蓮才能稍有些查察,隻是她卻不想多說什麽,別管怎麽說,她到現在為止也還是不知道司徒所做的是對是錯,又或者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他隻知道司徒不僅救過自己一次,也還救過張文冕一次,如果沒有司徒,兩人現在也都是死人了,她說過,隻要張文冕能活下來,她寧可再不去報大仇,所以她並不後悔


    那劍光中黑岩其實已然逃脫,他知道那一劍換了在平時,能夠破除掉擋在他身前的所有事物,可是這一次他知道,自己要不放下手中劍,結果隻會是劍斷人亡,也隻有舍了寶劍,自己才有逃脫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並不會很大


    司徒隻是留下‘碧海蒼浪珠’護佑眾人,自己身形一動卻化為一道灰白光芒追出,前麵黑岩所化烏光此時也隻是剛竄進黑幕


    不得不說這黑大個兒的外表著實很有些欺騙性,按他外表,再看他平時的動作,恐怕任誰都會以為他是個出招勢大力沉之輩,可沒想到這家夥動起來卻是這般快,隻看身法好像一絲煙火氣也無,如果要不是有司徒追在身後,說這黑大個兒能化為一道青煙兒憑空消失了,恐怕也會有人相信


    司徒在後麵緊追,手上也是不停,劍器時不時揮動一下,就是道道灰白匹煉劃過,每道隻怕都有丈許長短,雖然時不時的就會失了準頭,落到了空處,但也還是有許多會很準確的斬向黑岩所化烏光,兩相碰撞,總也是金鐵交鳴聲傳出,隻是這家夥的度卻一直也不見慢上分毫,依舊是一副荒不擇路的模樣,司徒也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麽就認準了在自己手下,他還有逃脫的可能


    斬到空處的劍芒倒也都沒有浪費了,那本來聚散離合完全不受影響的黑幕像是被司徒劍氣克製一樣,司徒的每道劍氣劃過,也總是不難在上麵落下些切口,這些個切口並不像別的攻擊那樣,一打到黑幕中就失去聲息,反倒會一直存在,雖然並沒辦法透過這絲不同顏色看到黑幕相連的另一方,可這些好像巨大補丁的東西也依然極為顯眼看得出司徒的攻擊對它是有一定影響的,隻是一時還看不出罷了,所幸作為肇事者的司徒也並不很在意,他眼中的目標也隻有前麵那個發足狂奔的烏光


    司徒與妖族並沒有血海深仇,因為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隻是他卻有一個愛人,艾菲兒當初正是死在妖族之手,再往細點兒說,使得司徒與艾菲兒失散,最終又天人相隔的罪魁禍首正是冰皇手下,雖然司徒把艾菲兒的仇報了,可以他的小心眼兒性子,事情又怎麽能如此輕易的就算完了?


    如果司徒真是一個有度量的人,可以不去在意之前的事,他就是隻想著方便些,一路上也是必然不會用出石劍,有一本‘萬妖’其實就已足夠,他也隻是在享受那種鮮血淋漓的快感,他雖然也知道告訴左傾城、告訴水蓮複仇並不好,可他又偏偏教不懂自己,他需要這種快感來蓋住隱藏在內心深處陰暗角落的‘惡魔’


    大德寺那一串頭顱對司徒也不是一點兒影響也沒有,那些和尚不該死


    其實司徒一向不怎麽喜歡這些個宗教人士,倒也沒有很特別的原因,隻是因為他覺著得這些個家夥實在是有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


    生身為高級生靈,萬靈之長,這一界世間的主角,所做所為,一切一切,都並不會有人說什麽,指責什麽,可以說在一個和平的年代,就是天天吃飽睡、睡飽吃,也不會有人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什麽不妥


    當然一群人閑得無聊,把頭上的頭發都剃幹淨,再用大香按上幾個點點也算不得不正常,他們可以天天吃飽了就念經理佛,念夠了就去早睡早起,或學武強身健身,或念經追求精神上有所依托,這一切司徒也不會無聊到對他們橫加指責,可在現在這個時候,這些宗教性質地方的存在,已脫離了他們的本意


    在世間這個大染缸中,修行人如道士、如和尚,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其實都已不可避免的染上一些不同於他們本身的‘顏色’,念經理佛也再不是和尚唯一要去做的,隻看如同釋龍那樣的佛才都需要入世出世,也不難看出,大德寺這樣的廟觀,其中的那些上位者也有了些不一樣的想法,司徒也不願管他們是基於一個怎樣的理由,他隻看結果,結果就是一些和尚因為一些與佛無關的原因來了,而這些和尚又因為一些與佛無關的原因死了,這樣的結果著實讓司徒心裏不十分舒服,不隻是因為那已化為灰燼的腦袋,也因為這些和尚們的行為,錯不在他們,但所有的惡果卻都由他們來擔任,這在司徒看來實在是極不應該的


    也許在他們死的那一刻也都沒有想過,他們到底是為了自己的精神寄托死的,還是因為某些借神佛之名的人而死的,不可否認,像大德寺那樣的地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到的,這樣的地方本就有許多奇異處,或者說的直接些,它不隻單單是個和尚廟,還代表了一種名、一種利,如果要是沒有心中執念,實在很難想像中,大德寺要隻是個普通寺廟,又如何能在這樣的亂世中存在至今,又如何能有遠於別的寺廟的香火


    為了所謂的信仰,結果犧牲的卻是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可憐光頭們,結果也隻是保住了一個破廟,所做的行為也隻是某些少數人的需求,司徒實在看不出,如同他們這樣的地方與那些大組織所做有什麽區別,要說不同的恐怕也隻是他們掛出的那張虎皮大些,不容易被人看出他們的真實意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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