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萬字大章……


    “不錯,我確實有一探‘歸墟’的打算,隻是並不是現在,因為眼下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去做,必須要把這些個旁的事情先放到一邊才行”司徒對於這兩位老大的問題,回答的倒也幹脆,根本就沒有想要瞞著他倆的意思


    左冷寒見司徒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也是稍放下些心來,雖然他倆也知道些司徒性格,但天知道司徒會不會也是那種一時一變的人,萬一要是的話,他們的麻煩不是就大了?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兩人又實在是忍不下來,這才冒了些風險


    “我們倒也不是催著你現在就去,隻是想你要去的時候,總也是需要人幫助的不是?現如今我們的實力也許比不過你,但作為古妖,我們對於‘歸墟’的了解應該也還是比你多些,有我倆為你領路,應該能為你省地了許多的麻煩……”左冷寒沉吟了一下,才好像找出了些合適的詞來,十分不容易的把要表達的意思簡單說了一下


    “領路?哦對了,我記得左冷寒老大好像說過,你的壽命好像是不多了呢……”司徒自然想到,左冷寒與北幽王二人為什麽會如此上心這事,對這事情,倒也不能說兩人貪心,完全可以說是人之常情,像司徒自己就是這樣,他就承認自己是極為怕死的,如果有人站在自己麵前,嚷著自己‘不怕死’,司徒一定會認為那人是個瘋子,不然就是個傻子


    左冷寒與北幽王對於司徒這麽容易就能猜出自己的意圖,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或是難以啟齒的,隻是臉上表情比起先前要稍有些扭捏,“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的本體不比雪靈和北幽王他們,雖然一樣的修煉有成,可礙於本體的天賦,實在是很難有太多的發展,如果不是靠了無數機緣,加上後天的努力,怎麽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怕是早已化為不知何處的一捧黃土,就是這樣,我往後的壽元也已是極少”左冷寒也隻是表情稍變,接著就恢複如常,看來他也想明白了,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麵子之類的東西確實不怎麽重要,見司徒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也不覺得怎樣,因為他知道司徒必定是全都聽得見的


    左冷寒稍正了正神色,這才繼續往下說道:“現在這個年代,想要找齊一些個天材地寶開爐煉丹,隻怕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好不容易湊齊一些天材地寶,所煉製出的丹藥也不過是稍補精氣,就是上次你送我的那些異空間草藥也是一樣,都於壽元並無很大關礙,根本沒辦法達到我想要得目的,想來也是因為我服食的天材地寶太多,以至於一些功效不十分神異的東西再難有什麽效果”


    “出來前我其實也算是絕望,本以為能夠死在外麵,也算得上塵歸塵、土歸土,也就再別無所求了,可沒想到……我還是不能控製住自己的貪念”


    “‘歸墟’之地在我們那個時代,幾乎開了神識的生靈全都聽說過,別看隻有那些大能敢去探那裏,可我們對那裏也絕非一無所知,危險永遠都是與機遇並存的,這點我當然也懂得,何況我本來就沒幾年活頭,倒不如用我這條殘命再去拚上一把,就算不成好歹也算是嚐試過了,萬一要是合了機緣,真在裏麵得了些好處,隻要能續得性命,我左冷寒保證今後一切都為你馬首是瞻,就是以屬下、仆人自居也不成問題……”


    “值得嗎?”


    司徒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時早已停下,聽得左冷寒做出這樣的保證,才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左冷寒也像是沒想到司徒會問這樣的問題,又好像隻是沒想到司徒會此時出聲審問,是以也是稍稍一愣,待反應過來,臉上卻露出幾分堅毅之色,這種表情對於一直以來都極為理智的左冷寒來說,的確很少見到


    “值得,隻要能夠續命,做什麽都是值得的,就算要失去自由……”


    “……”司徒承認,自己確實無法理解此時左冷寒的想法,對於他這個不自由寧可去死的人來說,左冷寒的表現隻會令他感覺極為驚訝,再不會有別的想法,他倒也不會去看不起左冷寒,別管他是否有一個‘合理’的理由,這樣的選擇也都不能算做是錯,司徒就知道,在這樣的抉擇擺在麵前時,有很多人都會做出如左冷寒一樣的選擇,可以說他們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不正常的其實正是司徒自己


    司徒不願再去與左冷寒直視,他也說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隻是單純的就是不願,他不想看到左冷寒那堅定,又帶了些許瘋狂神色的眼睛,他害怕這雙眼睛,害怕有一天自己也會如它的主人一樣瘋狂


    生存?自由?這二者作為一道選擇題的答案同時出現時,也許正確的答案真的會是兩個……誰也不敢肯定的說,它就一定不是一道‘多選題’


    “左冷寒可以說理由充分,那你呢?我看你可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嘛,難不成你也是貪圖‘歸墟’之地的寶貝,想靠了那些寶貝也去稱王稱皇?”司徒不去看左冷寒,便就把目光移向北幽王,見他此時眼中倒也無左冷寒那般瘋狂模樣,倒像是有些目光呆滯,也覺得頗為好笑,倒是對他的理由十分感興趣


    “啊?啊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什麽稱王稱皇?俺可不像他們那麽傻”北幽王明顯沒想到司徒會突然問自己,是以說起話來也有些亂,但也正好能看出,他此時所說一定是真話


    “哦?”司徒雖然猜到北幽王的答案會是否定的,可也沒想到會有這樣一番話,倒是讓他興趣多了些


    北幽王見左冷寒在一旁默不作聲,司徒正用目光想從自己這裏探尋出答案,這才開口說道:“我本身是‘望月犀’雖然比不得那些個天仙神獸,但也能算得上是有些神異的靈獸,就算我並未碰到什麽大機緣,以我現在的實力和身體狀況,就是再多活個幾千年也不是什麽問題,根本用不到去冒那個險其實對於‘歸墟’之地,我比老左還要知道的稍多些,因為我其實是到過那裏的”


    “什麽?”如果說先前司徒隻是稍有些興趣,待得北幽王這話,司徒就已不隻是興趣那麽簡單了,如果此時他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隻怕也會從自己的眼中看到一絲貪念,他承認北幽王的這個消息確實讓自己極為動心,如果說隻是有地圖,加上多羅他們的領路,也還不能保證未來的那一行一定有所斬獲,那有了北幽王的話,司徒已是能看到,那些個足以讓現在任何一個人驚掉下巴的財寶,在向自己招手了


    對於司徒的表現,左冷寒與北幽王也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很明顯司徒此時的表現並不出乎他們的意料,因為司徒此時的表現正是許多人該有的模樣,如果他要不是這副模樣,恐怕他倆才會覺得不正常


    左冷寒依舊靜坐在一邊,雖然此時眼中已不見了瘋狂神色,但與平時比起來也有些不同,不知是不是因為北幽王接下來要說的話,反正此時此刻的左冷寒看上去十分老實


    北幽王也不去看一旁的左冷寒,隻是拿眼睛去看司徒,見他眼中那絲貪念也隻是極短的時間就已退卻,北幽王也露出了一線欣然之色,看他模樣,應該也是對司徒的表現十分滿意,畢竟他也不想跟一個腦袋容易發熱的傻瓜合作,就算對方的實力再強橫,要是沒有腦子,與那樣的人一同去探‘歸墟’,隻怕也與自尋死路無異


    北幽王稍正了正神色,這才又繼續往下說道:“我去過‘歸墟’,準確的說,也不能說是我去的,而是與人一同去的”北幽王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司徒也隻是稍一想就明白是為了什麽,“難道是你原本的……”


    “嗯,沒錯,就是他”司徒雖然有意不把話說完,但北幽王卻不出意乎的急忙把話接了過去,像也是怕司徒接下來要說的言語一樣


    “……”隻看他神情,司徒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他也不想無故去揭人的短處,是以也是及時住嘴不言,倒是讓北幽王心情稍好了一些,這才有了接下去的話,司徒也總算是清楚了其中的因果,以及北幽王比起左冷寒,是非去深探一次‘歸墟’之地的理由


    北幽王的本體是‘望月犀’,這點早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司徒就早已知道,同時他還間接從左冷寒那裏聽說了,北幽王在未進通天塔前,其實是給某個大能當過座騎的,他手中那件可以禦風飛行的法寶就是得自那人之手,但對於那大能後來怎麽樣了,他卻不十分清楚,這畢竟也算是人家的糗事,他怎麽好過多的提及,也隻在心中記得有過這麽回事也就算了


    也是虧了司徒沒去問過,不然以北幽王對這事的在意程度,想必是一定要立即翻臉的,也隻有此時當他自願提及時,司徒才好對整件事情稍做些了解


    北幽王原本也隻是一隻‘野妖’,也就是一個無主之妖,這在傳說時代倒也不是什麽稀罕事,畢竟那時天賦異稟的古妖確實不在少數,北幽王作為眾多古妖中的一個,可以算是十分不起眼,尤其是那時他也不過剛開了神識不久,才剛剛稍有些靈異,一些個真正的大能其實是很看不起他的,那時的他要是真被那些修士抓到,也隻會有一個用途,那就是抽筋扒皮,拿他的身體來煉丹、煉器,再不會有什麽生路


    也不知他算是好運還是壞運,那時因為足夠小心,雖然並未被什麽居心叵測的人抓到過,但最終卻無意中落到一人手中,是保住了性命不假,但也當了那人數百年的座騎


    這個抓住他的人,當然就是曾當過其主人的那人,聽得北幽王所說那人的實力根本不是現在的人想像的得到的,隻怕就是夢中也都未必會夢到類似於他那樣強大的人類


    如司徒先前表演的‘移山填海’,人家最多也不過隻是勾勾手指就能辦到,哪會像司徒那樣,好像要把吃奶的勁兒也全都使出來似的


    之所以會挑中了北幽王當他的座騎,據那人自己的解釋,隻是‘緣分’二字古時這兩個字可不像現在這樣,被用得這麽泛濫,那時這兩個字中的深意絕不隻是如說的那樣容易,‘緣分’其實也既是‘機緣’,也就是說這一人一妖其實是憑了某種‘命中注定’才走到了一起


    在為這人當座騎的無數個歲月中,北幽王的實力當然也是與日俱增,雖不比它主人進境,但也絕不是它事先能夠想像得到的,如果他要還是一個無主之妖,並未能與那人相識,它的前途確實不十分好說,也許早已化為黃土,又或是進了某個‘有道之士’的肚子,再不然就是變成人家手中的法寶、玩物,能夠一飛衝天的機率實在是少之少,幾乎可說是無限接近於零


    所以在某中意義上來說,北幽王的主人也可以稱做是他的救命恩人,隻是他自己因為麵子,還有其他種種原因,並不願意去承認罷了,別管怎麽說,自己此時也帶了一大票小弟,怎麽好說自己曾給人家‘當牛做馬’過?但其實從心底裏來講,他還是十分在意那個人的,畢竟有著數百年的感情,就算是草木怕也是開了靈識了,哪會這麽容易就去忘記?


    北幽王到‘歸墟’去,其實就是與那大能一同去的,也可以說是自己馱著他到的那裏


    換了是北幽王自己,他當然不會有這麽瘋狂的舉動,‘歸墟’作為自古以來一直就被公認的‘絕地’、‘死地’,絕不會隻是許多人的誤傳,確實是因為那裏的危險足以使得所有的生靈畏懼,對於力量的畏懼、對於危險的畏懼


    那人之所以要一探那裏的原因,北幽王到現在也記得清楚,他並不是去尋什麽法寶、靈丹,又或是什麽功法、秘籍,他所要找的其實隻是一件十分普通的器物,要說它普通,倒也不是真的普通,隻是與那些個法寶之類的東西相比起來,它本身並不具備什麽威能,作用也隻有一個,那就是用來證明身份,用來向一個曾存在於神話時代,甚至於開天辟地時就已出現過的教派證明身份,北幽王知道,那人一直以來都把能入得那裏,聽得真正的天地大道作為畢生的追求,所以這才會在‘大道終止’時想再拚上那麽一次,以期能夠進一步……


    可惜的是,這人就算再是法力通天,發下大洪願,奈何天之一道實在不是凡人能夠揣測得出的,這其中所需的機緣隻怕就是他這個早看破了世間絕大多數的大能也是無法,不然也不會終不能得其所


    對於‘歸墟’的一切,此時的北幽王實在是不願去做過多的回想,有時想想,他都驚奇自己當初能夠毫發無傷的從中出來,直到今日,許多個夢境中,他依舊能回想起那自己極力去塵封住的那些


    那潔白如雪的長衫,二指寬窄的三尺青鋒,那道單薄的幾乎可以算是瘦弱的纖細背影,這一切的一切也都曆曆在目,都好像也隻是昨天才剛發生過的事情


    就是這道身影,最終卻擋下了一個‘歸墟’點的暴發,當那深的看不到盡頭的漩渦完全吞沒他的身影時,當時的北幽王甚至於沒有勇氣去看第二眼,當時的他隻知道逃,拚命的逃……


    雖然他並未能記住那人對自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但他卻清楚的記得,當漩渦吞沒他身影的最後一刻,他依然沒有半步的退縮,隻是一如往夕的直立在那裏,為自己擋下了一切,直至生命的終結


    北幽王不肯承認,也一直不願想起的是,‘他’其實是‘她’就像他不肯承認自己對她的感情,也不肯承認她對自己並不隻是對待一個普通的座騎,還是下人,又或是其他的什麽


    話說了這些,其實司徒也再不用去問北幽王必須要再探‘歸墟’的原因,因為同樣作為高級生靈的司徒能明白,能明白北幽王此時此刻心裏想的是什麽,他也沒有想到,看似比左冷寒性子稍差的北幽王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以至於他並未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隻是在一旁發愣,倒是讓一旁兩人心中忐忑,搞不清楚司徒會不會應承下來這事


    “雖然現在還說不好是對是錯,但是這到底也是你們的意願,別提你們也都有各自非去不可的理由,我又怎麽會多說什麽?像你們說的,我到時肯定也是需要幫手的,有你們兩位在一旁幫忙,倒應該會省了許多麻煩”司徒看著杯中清茶,許久後聲音終是幽幽傳出,待把茶一軟而盡後,人也便起身離開,也再不去看他倆,看上去心情怕是有些不好,隻是不明白其中原因


    左冷寒與北幽王都是大大的鬆了口氣,他們倆如司徒所說,既然都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如果要是司徒不答應,恐怕他們心中必會生出些芥蒂來,他們先前為守艾絲翠德,確實也幫了不少的忙,這一切司徒自然也都是記在心裏的,其實就這一點,就值得司徒費上一次力氣,別提北幽王的那個‘理由’,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換了他自己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也就知道北幽王這麽些年是怎麽過來的了,也是幸好他先前被在通天塔裏,要不然的話,隻怕他早應該想方設法去尋‘歸墟’地了,斷然不會等上這麽久的時間


    司徒一路上也不知想的是些什麽,待發覺時已然走到議事廳外,雖然已是午後,這裏依然看不見什麽人影,倒也不是說城裏的人少,隻是這處所在附近被下了極強的禁製,普通人想要靠近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這裏作為城中最重要的幾處所在之一,確實是要有一定的安全措施,不然的話實在是有失規矩,現在的艾絲翠德可再不是原本的那副模樣了,如果要是裏麵的人不能改得守規矩些的話,那這城市也就有些不‘協調’了


    因為沒有什麽會要開,此時這裏也沒有什麽人守衛,唯一一個看門的,此時也沒有在這裏,恐怕也是去吃午飯了,也許飯後還要休息一會兒


    司徒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腳步微動,也不見他發力,隻是腳抬腳落間,人就已是行出極遠,再去看時,已經站到了議事廳前,不知為何,原本行雲流水般走來的司徒,走到門前時卻是稍頓一頓,但也隻是這樣,接著司徒身上氣勢就是一升,雖然力量並不見顯現形態、幻化出形態,但隻看司徒身周那已是極度扭曲的空間也不難看出,此刻他力量提升的隻怕還要高於往常


    此時此刻的司徒也才算是稍露出幾分真本事,再不像先前那樣情緒低落,反倒帶了絲絲興奮神色,對於他來說,作為一個強者雖然有數不清的好處,但卻也還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難得對手


    隨著實力如同坐火箭一般極提升,司徒確實是不可避免的失了許多樂趣,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就是,他最近很難感覺到以前驚心動魄的那種刺激,就是先前在‘須臾幻境’中那樣危險,司徒其實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在其中一直最多也隻是使出了一半力量還不到,勉強也就是熱了熱身,結果就已經結束了,對付妖族大軍有‘萬妖’全權代理,也沒司徒的事,他感覺原本時不時的鮮、刺激感已離自己越來越遠,本想著在‘全球能力者大會’時才有可能碰上像樣的對手,可沒想到‘幸福’總是這麽不期而遇,在司徒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已來到他麵前


    此時此刻,司徒根本就不去想這裏怎麽會有這樣的強者,而對方又是敵是友,或是怎麽進來城中的,他所想的也隻是與對方一較高低


    強者間的氣息感應何其敏銳,司徒這邊隻剛一提升氣勢,裏麵那不明身份的人就也發力,把屬於自己的氣息有目的的反壓過來,也隻是到這個時候司徒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的氣息竟是屬於妖族的


    “嘭嘭嘭……”


    司徒的每一步都好像是一隻巨錘落下,結實的砸在地麵上,從門口到廳中也被他的腳步壓出一道由深深腳印所組成的‘道路’,像是在為人標識,進入到這裏麵的方向,雖然這是個顯而易見的事情


    一路通往大廳的距離雖是算不得遠,但司徒也足足走了一會兒,對方的實力確實有些乎他的意料之外,此時此刻在這裏的也就是他,換了城中任意一個人隻怕也早就被壓爬在地上了,就是了然與顧隨緣這兩個深藏不露的家夥也說不好,畢竟隻比較身體的強度,司徒可能還要稍強於他們


    此時司徒身上雖不見大汗淋漓,也不見他有什麽不適,但正是這樣才讓人覺得不安,那股對其進行阻礙的力量不但無形,而且還是無行,根本不知發自何處,也不去要歸往何方,倒與天地間的自然之力有許多相似


    “司徒城主果然名不虛傳,能在當世這麽多大組織與勢力的夾縫中生存下來,並且組建了如今這樣大的一份基業,靠的果然也不單單隻是運氣,你這實力著實讓人有些想像不到,難怪每次問伯羊老師,他也都讓我自己來看,原來並不是有意隱瞞,隻是怕我不會相信罷了”


    “……”


    司徒已是了久沒有試過用普通人的度行走,就是迦多洛雷絲與源義豐他們也不能辦到,但眼前這家夥卻能夠辦到,而且當司徒見到她時,又是這樣的意外,他確實沒想到,有如此實力的妖族,竟然是個女的


    倒也不是說女妖就一定要弱於男妖,隻是礙於先天的條件,女妖想要在高手眾多的妖族中出人頭地,比起男妖確實是要困難了許多,她們所經曆的磨難實在是旁人想像不出的


    當然,如果她們真能從中挺過來,別的不去說,起碼在心性這一項上,就不是旁的男性妖族能夠比得了的


    此時正站在議事廳中的女妖,或者說女人並沒有老實的坐在那裏,反倒站在一幅畫前,司徒進來前,她好像就在那裏賞畫一樣


    議會廳中本也沒有過多的擺設,也隻是中間那張桌子與椅子材質稍特別些,司徒也是覺得這裏太過空曠,這才在自己的收藏中找出了幾幅字畫掛了上去


    這些個字畫雖然不是什麽法寶、道具,並不會有什麽威能,但既然是多羅的收藏,想必也一定價值不菲,隻是司徒這家夥本就是個連附庸風雅都不懂的人,這些東西在手中也隻能是暴殮天物,倒不如拿出來裝裝門麵,司徒這才會在裏麵找出幾幅自己看著顏色比較好看的,自從掛在這裏後,也確實很少有人去看,也隻是了然大師和慕容月柔曾看著幾幅圖露出許多不忍……司徒很自然的就給無視掉了


    “畫不就是掛出來看的?又不能用又不能吃的,如果要是不能拿出來看,還能拿來幹什麽?墊桌角?”司徒可不管這些畫就這麽簡單的掛在這裏,會不會受到什麽損傷,自己怎麽舒心怎麽辦就好了,可沒想到,今天在這裏會碰到一個與了然和慕容月柔一樣的人,或者說脾氣相近的妖


    當她感覺到司徒進來時,就已開口,當然也就再不去欣賞牆上的字畫,司徒也得以見到她的廬山真麵目


    雖然與司徒身邊的大多數女人比起來,這女人,或者說是女妖的身高並不能算高,最多也隻是中等,但也不是真的很矮,起碼也有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加上腳上那雙長筒高跟鞋,比起司徒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對於見慣了各色美女的司徒來說,這個女妖長的並不如何好看,在女人裏也不過是中等偏上之姿,身材也不如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那樣各有特點,最多也隻能算做一般,唯一讓她與常人看起來有些區別的也隻是一雙眼睛,一雙非常人所獨有的眼睛,裏麵不時的就會閃現出些許神光,雖然在普通人看來,也許也不覺得怎樣,但看在司徒眼中還是立即就能看出她的不俗,就算她想要極力隱藏,恐怕也是不能


    與她平凡長相、身材相比起來,她的穿著打扮卻是司徒最為喜歡的,明明是個女妖,穿衣打扮確有著末法時代一種被稱為‘混搭’的風格,腳下的那黑色長筒靴是首先吸引住司徒眼珠的,再往上隻有一條未到膝蓋長短的黑色小皮裙,不但像熱褲一樣短,而且還是極緊的那種,司徒實在想像不出這樣的穿著,真打起來,她該怎麽行動,以至於對她腿上所穿的黑絲也都忽略了過去


    此時的天氣明明已是稍有些涼了,對於他們這樣的強者來說,雖然不是很重要,但為了應景,使得自己不在旁人看起來那麽特殊,身上多少也是會加些厚實衣物的,比如司徒有時就會穿上一身皮衣


    可看這女妖下身打扮就知道,她絕無意於去遷就旁人目光,下麵既然已經穿得這麽涼快了,上身又怎麽會不與之相配,隻是她這個配套的概念明顯也與一般人不大一樣,司徒懷疑她好像在意的隻是衣服材質的相配


    如她下身的皮裙與筒靴一樣,她上身當然也是皮質的衣物,隻是這個用料確實是太‘節約’了些,


    如菲利娜又或是王星眸,雖然穿著也曾暴露過,但人家那好歹是個戰鬥狀態下的戰甲模樣,可這女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分明就是她的日常裝束,可她竟隻是穿了一件小到隻比胸罩稍大的雙肩帶小皮肚兜,不隻是把整個美背全都露了出來,就是美胸也俱有一側露了出來,也是虧了她的身材一般,如果要是有王星眸那樣的尺寸,恐怕這麽小一塊皮革能不能擋得住也都是問題


    司徒真的怕她這一小塊皮子上的幾條小小細帶崩斷,到時樂子可就大了,雖然那樣的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而且就算她的兩條肩帶同時斷掉,想必身後那個有蝴蝶模樣形狀的繩結也不那麽容易斷開,這些已能算是防止她走光的有數幾個手段了,因為司徒看得出,她裏麵應該再沒穿別的東西……


    別看這女妖這副打扮,但看她模樣又分明不帶那種妖媚之色,稍有些姿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媚態,這樣的打扮對她來說,好像隻是平常一樣,根本不能代表任何實際意義,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也才使得司徒不敢去看輕她,他能夠看得出,這個女妖絕非一般人,就是如迦多洛雷絲那般權勢的女人也比不了


    “聖皇?”


    “正是”


    “……”


    別看司徒隱約有了猜測,是已從對方口中得到了準確答案,但好像依舊有些不能相信


    聖皇,司徒不會誤以為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用了一樣的稱呼,當今世上,敢用這個稱呼的,迄今為止也隻有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妖,一個統領了整個極西之地所有妖族的強者


    就算司徒以前再早的時候對這個稱呼沒有很多的概念,待永恒之城一行後,這個名號也早已刻進了他的腦袋裏,他到現在也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在永恒之城,當一些他認識或不認識的人提起這個妖族皇者,臉上都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如果他們臉上有的隻是恐懼、憎恨,司徒斷然不會有這麽深的印象,因為除了這兩種表情外,那些人臉上其實也還有著另一種表情,司徒知道那表情叫做‘敬畏’


    能使得手下人對自己敬畏的,已然就能算是強者,而要是連敵人也都會去敬畏的話,那樣的人被稱為是‘皇’倒也不為過,甚至於司徒還覺得有些不夠


    司徒與伯羊的關係一直不錯,這其中有著他們自身的原因,但也還有著深一層的原因,那就是這個‘聖皇’


    早在伯羊讓司徒去當這個城主時,司徒就早就有了察覺,這裏麵恐怕是有些問題的,伯羊雖然在艾絲翠德城中說得算,但他也不會忘記了,真正站在這座城後麵的是誰,也可以說在那個時候起,司徒便已猜到,自己早晚有一天是會要與她有某種很深聯係的,隻是對這個時間卻沒辦法知道,現在看來是時候了


    司徒一點兒也沒有懷疑她的身份,倒也不單單是因為實力的關係,他隻是有這種直覺,他就是知道,眼前這個打扮稍些出人意料的女妖肯定是聖皇無疑,因為兩人實則已是神交許久


    “請坐……”司徒也隻是對她稍做打量,接著就恢複如常,這才想起主人待客之道


    這女妖倒是對司徒這樣表現不以為意,知道她身份後,還能有司徒這樣表現的人確實不能算多,見司徒能夠這麽快恢複如常,她眼中甚至於還露出了一絲欣賞之色,“司徒城主果然名不虛傳,原本以為‘妖王’之名有些不實,現在看來,這樣一個名號其實已是使得閣下自降了身價呢”


    “……聖皇實在太過客氣了”對方這話在司徒聽來,與一些日常問侯怕也沒有很大分別,他根本不會仔細去聽,因為他知道對方不遠萬裏跑來這裏,絕不會隻是對自己說上兩句好話,勉勵一番而已,其中一定還有為重要的原因,雖然對方的話聽起來確實很普通,但被她誇與被別人誇也就是有些不一樣


    司徒先前就發現,這聖皇是個很容易就能集中起注意力的人,先前他才到外麵,對方應該正是聚精匯神的看畫,這才會隻在周圍簡單布下類似於結界的威壓,待得自己表現出本身實力,她才又陡然發力,當她把注意力全放到自己身上時,司徒真有種整座大山壓過來的錯覺


    就像此時說話也是一樣,對方的隻是把視線投射過來,司徒就能感覺到,自己的一切都已盡被對方鎖死,不過這個鎖死並不是說對方有什麽敵意,隻是一種姿態,一種極為認真的姿態


    “看得出,司徒先生也是一個與我相類的人,都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有什麽話也都喜歡開門見山,那我也就不客氣的把這些個外交辭令全都省去了”聖皇早已看出,司徒與自己必定是同樣性格,雖然對於司徒的一些過往,她早在伯羊那裏,還有別處有過一些了解,但兩人畢竟隻是第一次見麵,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又異常重要,總是要先試探一下的,要不然可不能被稱之為大氣,而隻能被稱為傻了


    見司徒正端坐在那裏,作出一副認真聆聽的表情模樣,雲攪月心中也是有幾分好笑,以她對司徒的了解,當然不會真認為現在這就是司徒的真正模樣,與眼下這副模樣比起來,這家夥使壞的時候卻要多些,她倒是沒想到,自己竟真的能震得住他


    “我們聯合”


    “什麽?”


    隻是簡單的幾個字,雲攪月的話也不至於吐字不清到那種程度,司徒之所以多問了一便,自然不是因為真的沒聽清,他隻是不敢輕易相信自己的耳朵罷了,情理之中,真的隻是情理之中


    司徒知道聖皇有所圖謀,原本他也還看不出自己身上的價值,開始時也隻是以為聖皇是需要一個為自己‘看家護院’的人,自己也隻是恰逢其會,這才能當上這裏的城主


    待後來這裏真的發展起來,聖皇那邊依舊沒有什麽大的舉動,司徒又以為對方是想著靠自己的力量去牽製住對極西之地妖族有所窺探的人,畢竟極西之地大部分地方都是開闊地,如果真有旁的勢力來攻,恐怕聖皇很依托地形之力組織起什麽有效反擊,想必司徒未入主這裏前,艾絲翠德的最終作用就是這個,司徒隻能算是一個未知的變數,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想必當初聯合議會最終也不會得手,這裏的主人也很有可能會變成‘暗黑龍騎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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