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清繃緊臉,緊緊的盯著亓灝,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什麽,然而一無所獲。


    如果他現在放棄搜查,紫桑那邊沒法交代,如果強硬堅持,亓灝這裏鬧大了的話,不免會驚動老皇帝和皇後。


    如果讓老皇帝知道了,還不知道他會如何懲罰紫桑。


    太子妃是葉玄清親自放到亓灝床上的,熏香是小宮女當著自己的麵點的,若太子妃在亓灝的房間裏,這便能坐實亓灝勾引太子妃的罪名。


    可是,葉玄清見亓灝神色清冷,說話咄咄逼人又容不得人反駁,現在竟開始懷疑,太子妃根本就不在這房中。


    興許,亓灝早已將太子妃給“處理”了……


    騎虎難下,葉玄清心裏很是掙紮。


    亓灝也不說話,隻是冷眼的瞧著葉玄清,緊抿的薄唇透露出他的不悅。


    “大晚上的不睡覺,搞什麽呢?”這時,顧瑾璃冒著火氣的聲音傳來。


    她穿著中衣,肩上披著外衫,頭發有點亂,一臉被人打擾的不滿之色。


    葉玄清將視線從亓灝身上移開,對顧瑾璃不冷不熱道:“林公子。”


    林公子是寧王爺的男寵,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隻是這一連幾日,兩個人竟都未曾同過房。


    有的人認為,這二人還算有點羞恥心,畢竟這是在雲國,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而有的人則覺得可能是二人都有傷在身,反正也不好做一些劇烈運動,倒不如各自安心的在兩間房裏養傷。


    不過,兩個的房間挨著不遠,要真是幹柴烈火忍不住了,背著人偷偷的做了什麽大家也不會知道的。


    顧瑾璃認出了葉玄清,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亓灝,發脾氣道:“本公子好不容易睡著,便聽到你們帶著人喊來喊去的,難道你們雲國的人不知道打擾人家睡覺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嗎?”


    “何況,我們明日還得啟程回亓國,這一路顛簸難受的,就指望著今晚上能好好休息了。”


    “現在好了,大家誰也不用睡了!”


    “林公子,事出有因,屬下不是……”葉玄清在宴會上領教過顧瑾璃的喜怒無常和牙尖嘴利,他好脾氣的想解釋一下,以至於不要鬧得太僵,奈何顧瑾璃卻不依不饒道:“不行,現在你就跟本公子去找你們皇上理論理論,讓他來評評理,哪個國家有你們這樣待客的!”


    不等葉玄清反應過來,他的胳膊已經被顧瑾璃蠻橫的拽住,拉著就要往院子外麵走。


    在顧瑾璃出現之前,葉玄清心裏還在猶豫,現在見到了她如此的潑辣,一邊暗歎這行事做派真是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一邊瞬間打消了再繼續搜查亓灝房間的念頭。


    因為,他可以毫不懷疑,顧瑾璃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是真的要拉著他去見老皇帝。


    急忙止住步子,葉玄清賠禮道歉道:“林公子,屬下知錯了,您別動怒!”


    說罷,他又對著小宮女和侍衛們使了個眼色:“屬下這就離開,不打擾您和寧王爺休息了!”


    誰知,顧瑾璃不是這麽好對付的,她抬著幽冷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來的時候大張聲勢,現在想走就走?你們將我亓國王爺當什麽人了?”


    其實,顧瑾璃回了房間後,根本就沒多少睡意。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瞪著眼睛想著心事。


    一來,今個晚宴鬧得不愉快,二來明日就要回亓國了,她心裏頭有些不舒服。


    如果可以,她倒是真想一直都不用回亓國了。


    雖然雲國這裏也不太平,可總比回去後麵臨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東西要好的多。


    還有一個她不想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的原因,那就是她和亓灝的關係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這種改變,對她來說是一種無法預測好壞的轉變。


    可能,也是讓莫離和陳澤軒知道後會大怒的改變。


    所以,顧瑾璃心裏沒底,越往前走越害怕。


    前麵的路,亓灝說要一起陪著她走。


    可也正是因為他要陪著她,她才更不知所措。


    以前,他在她心裏的定位很是明確。


    敵人,殺父仇人之子。


    而現在,他對她來說是什麽呢?


    朋友?不對,她好像還無法與他心平氣和的相處下去。


    陌生人?也不對,因為亓灝為了她不惜豁出性命,這已經超出了朋友之間的關係。


    以前,亓灝欠過她的債,現在他在一點點的償還。


    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情意,正在動搖她對他根深蒂固的恨。


    就像是一根刺,紮進去的時間久了,想拔出來不能,可又有點鬆動,這便是讓人很是煎熬了。


    她的腦子亂,心裏也亂,再聽到外麵一聲聲喊著“太子妃”的宮女和侍衛們,更是亂上加亂。


    第一次,她忍住了。


    而葉玄清這第二次,她是真的忍無可忍了,所以便借著現在將這一整晚上的火氣都撒出來才高興。


    葉玄清如果知道會把顧瑾璃這個麻煩給吵醒,剛才絕對不會多費時間和亓灝在門口糾纏。


    與其讓顧瑾璃鬧到老皇帝那裏去,葉玄清倒是願意任務失敗,回去向紫桑公主領罰。


    “林公子,一切都是屬下的不對,要殺要刮,屬下絕無怨言!”眼睛一閉,他大有壯士斷腕的氣勢。


    當然,他也知道,顧瑾璃應該不會要了他的命。


    怎麽說這都是在雲國皇宮,他即便是一個小小侍衛,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被殺掉吧?


    “殺你?本公子不屑!”顧瑾璃一把抽回手,順勢將葉玄清往門口推了一把,神色難得的頤指氣使道:“帶著你的這些狗,給我滾!”


    顧瑾璃極少說如此難聽的話,可葉玄清是紫桑的侍衛,他這麽陣勢浩大的過來找什麽太子妃,還不是受了紫桑的指使!


    是了,杜江不是說紫桑要把太子妃往亓灝床上送嘛,現在葉玄清又跑來裝模作樣的找人,這其中的陰險用心可想而知!


    要不是還留點麵子,顧瑾璃真想口不擇言的罵的再難聽些。


    由於葉玄清是紫桑最看重的侍衛,故而在宮裏大家對他都很是敬畏。


    除了紫桑之外,還真無人用如此的態度對過他。


    臉一白,他帶著人離開。


    雖然說,剛才亓灝氣勢威嚴,也將葉玄清給嚇到了,他流露出來猶豫之態,但也並未幹脆利索的走人。


    可顧瑾璃三言兩語便打發走了葉玄清,杜江瞧著她不由得在心裏佩服了起來。


    果然,軟人怕橫人,橫人怕惡人,惡人怕愣人,愣人怕死人啊!


    軟人,即軟弱無能的人。


    橫人,便是耍橫不講理的人。


    惡人,就是像顧成恩那般凶狠毒辣的人。


    愣人,比如說秦峰那樣腦子隻有一根經的人。


    死人,就是狠起來簡直可以不要命的人。


    不要別人命的同時,連自己的命也不要。


    葉玄清不是個軟弱無能的人,他之所以剛才猶豫不決絕非是膽小怕事,隻是顧及著紫桑。


    而顧瑾璃現在論凶狠毒辣的程度,她不及亓灝和顧成恩,所以最多算個橫人。


    並且,橫起來還讓人尋不到錯處。


    一大群人走了,院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顧瑾璃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見亓灝和杜江都看著自己,她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臉色不怎麽好看的轉身打算離開。


    “阿顧……”亓灝見顧瑾璃要走,忍不住上前喚了一句,奈何顧瑾璃卻頭也不回。


    眸光微動,他“砰”的身子向後仰去。


    “王爺!”杜江不知道亓灝的心思,見他冷不丁的突然倒地,嚇了一大跳。


    “王爺,您怎麽了?!”扶著亓灝,杜江伸手打算掐他的人中,卻見亓灝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對他眨了一下。


    “呃……”杜江到底是聰明的,立刻對踏出步子的顧瑾璃喊道:“顧……林公子,您快回來!王爺他暈倒了!”


    不用杜江喊她,顧瑾璃當然也聽到了身後這麽大的動靜。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碎碎念道:“怎麽這麽多破事!”


    雖嘴上表達著不滿,但她還是如亓灝和杜江所願,轉身走了過來。


    居高臨下,她聲音冷冷淡淡:“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杜江畢竟極少說謊,所以便有些心虛道:“這……屬下也不知。”


    見顧瑾璃滿眼不信,站著不動,他靈光一動,立即道:“啊,屬下知道了。”


    “這屋子裏被紫桑公主派人點了熏香,屬下不知道這香是否有毒,您快給王爺看看吧!”


    熏香在亓灝一進門就及時的給熄滅了,就算是吸了兩口,過了這麽久亓灝也不會有事情。


    隻是,杜江卻不敢說的太多。


    因為,言多必失。


    何況,他又不擅長撒謊,萬一露出了馬腳,引得顧瑾璃懷疑,壞了王爺的好事,這可如何是好?


    顧瑾璃聽罷,抿了抿唇,便對杜江道:“你先不要著急,將你們家王爺扶到床上去。”


    “是。”杜江心裏哪能不著急呢,他得趕緊出去,一來怕耽誤了顧瑾璃和亓灝二人獨處,二來還是心裏忐忑不已。


    將亓灝放在床榻後,杜江忽然捂著肚子,麵色漲紅道:“顧側妃,屬下肚子不舒服,麻煩您先在這裏幫忙照顧一下王爺。”


    “屬下……去去就來!”


    說罷,他飛也似的奔出了房間。


    亓灝的這兩個侍衛,杜江向來踏實靠譜,秦峰咋咋呼呼。


    顧瑾璃瞧著杜江還是第一次如此,覺得他可能真的很急,便沒多想,手探在了亓灝的脈上。


    當然,杜江在那般著急的情況,竟還沒忘記把房門給亓灝帶上,可見他忙中不忘細心。


    靜下心來,顧瑾璃開始感受亓灝的脈象。


    脈象平穩有力,沒有問題。


    抬手,她又習慣性的翻看了一些亓灝的眼皮和舌苔,也不見什麽異樣。


    可亓灝卻突然昏倒了,這是什麽原因呢?


    難不成,那熏香裏含著讓人察覺不出來的奇毒?


    對了,想到什麽,顧瑾璃又站起身來,往四周望了一圈。


    未見到太子妃,她想著可能人早已被亓灝送了出去。


    回頭再看著亓灝,見他麵色平靜,不禁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紫桑就算再討厭亓灝,三番兩次的想除掉他,也不可能蠢到在雲國皇宮裏動手。


    誣陷他和太子妃苟且的話,應該不會在熏香裏下毒。


    一來,謀殺亓國寧王爺,這可是能直接挑起兩國戰爭。


    雲國不及亓國國力強盛,兵強馬壯,如果與亓國開戰,雲國無疑於是在自尋死路。


    二來,如果紫桑對亓灝下了狠手,亓灝這一死的話,死無對證,隻留太子妃一人,也無法證明這男女之事就是亓灝主導的。


    總之,暫時顧瑾璃還想不到紫桑會這般愚蠢。


    就在顧瑾璃沉思的時候,忽然手腕上一涼,亓灝的大手一把將她拽到了床榻上。


    顧瑾璃一驚,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亓灝已經將她壓在了身下。


    “亓……”身上突然多了重量,顧瑾璃下意識的想要雙手推開身上的人,可手剛抵在亓灝的胸前,卻又被他給扣住手腕,舉到了頭頂。


    不知道亓灝犯了什麽病,接下來他竟色膽包天的堵住了顧瑾璃的嘴。


    他的吻火熱又纏綿,像是在兩個人分別多年,在傳遞著濃濃的相思之情。


    又像是一把火,要將顧瑾璃整個人都燃盡。


    不知道是許久未曾與人接吻,以至於讓顧瑾璃忘記了這種感覺,還是說被亓灝的熱情給嚇住了,總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瞪著眼睛,她看著亓灝緊緊閉著的眼睫毛濃密又細長,像是一把小扇子,在微微輕顫。


    他的舌頭在放肆,似乎在極力的汲取,渴求著什麽。


    心裏忽然生出一股怒氣來,因為顧瑾璃忽然想明白了,為何剛才亓灝與葉玄清對峙的時候還沒事,葉玄清一走他就暈倒了,也明白了杜江根本就不是肚子疼,而是借故將她留下,好任亓灝輕薄!


    她張開嘴,在亓灝以為她在接納自己的時候,舌頭卻被顧瑾璃狠狠的咬了一口。


    痛得不得不退出來,他終於不敢再裝下去,但卻也忍著舌尖上的疼,做出一副眼神迷茫的樣子來:“阿顧?”


    這兩個字,他像是大舌頭一樣,喊得艱難又模糊。


    顧瑾璃一把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一邊死死的瞪著他,一邊作勢要起來:“亓灝,你真是越發的卑鄙無恥了,竟敢聯合杜江一塊騙我!”


    “早知道如此,還真不如讓紫桑把你毒死算了!”


    她咬牙切齒,小臉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那個吻而通紅。


    見顧瑾璃要下床,亓灝長腿一攔,大手又從後麵抱住了她的腰,低聲道:“阿顧……我真的中了藥。”


    顧瑾璃隻覺得身後的胸膛健壯又火熱,他強有力的心跳近在耳側,讓她身心都在抗拒。


    一邊掙紮著,她一邊仍舊忿忿道:“中了什麽藥?能不能立馬死了去?不能的話我幫你!”


    亓灝的手非但沒被顧瑾璃掰開,反而抱的更緊。


    他將腦袋搭在顧瑾璃的肩頭上,輕聲道:“能死。”


    顧瑾璃的動作一怔,有些懷疑亓灝話的真偽性。


    可鑒於他今晚和杜江的劣行,她決定還是不要相信他為好。


    再者,他們是仇人。


    她也曾給他解過毒,所以他的死活,與她又有何幹?


    “催情香。”亓灝扳正顧瑾璃的肩膀,讓她正視著自己,然後繼續道:“阿顧,我中了一看到你就動情的催情香。”


    與葉玄清說話的時候,他沒想到顧瑾璃會從中插出進來一腳。


    看著她毫不顧及形象的蠻橫耍潑,他因紫桑設計自己與太子妃苟且一事的怒氣竟在那一瞬間神奇的蕩然無存。


    他不知道她出來是否是維護他,但他且當做她是在意他的。


    後來,見她又二話不說就要走人,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來留住她,畢竟她現在心情不好,搞不好又要給她心裏添幾把火了。


    再惹得她不高興,今晚她睡不著,他也別想睡安穩。


    所以,情急之下,他隻能裝暈。


    即便是她對他仍舊是冷冰冰的模樣,但他還是想賭一下,看看她的反應。


    盡管,這種行為,真的有些幼稚,有些愚蠢。


    當然,這在杜江的眼裏,也不像是亓灝這種身份,這種性格能做出來的事情。


    見到她留下,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裏是有多麽的歡呼雀躍,可是又要強忍住這種喜悅,臉上不能流露出任何異樣來,這種感覺很是煎熬痛苦。


    當她的手給他把脈時,他感受著與她同處一室的靜謐美好氣氛,隻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待感覺她要離開,他由著心內的一股衝動,用力的抱住了她。


    不隻是顧瑾璃對於明日啟程回亓國而心情複雜,亓灝也同樣如此。


    回去後,他們又要進入到亓國這個大牢籠裏。


    與其說是牢籠,倒不如說是狩獵場。


    每個人都是獵人,同時每個人又都是旁人的獵物。


    明爭暗鬥,步步為營,誰都想把誰不著痕跡的幹掉,誰又都在誰麵前戴著一張虛偽的麵具……


    人心難測,通往帝位的那條路,現在充滿了無聲的硝煙戰火。


    待他們回去後,隨著暗鬥越發的激烈,總歸有一天會演變成明麵上的血流成河……


    什麽父子情,兄弟情,都會像泡沫一樣,盡碎在欲望和權勢的血流中消失不見。


    亓灝甚至比顧瑾璃還要害怕回京,害怕局勢越發的嚴峻,會讓他們之間剛緩和的關係又要像遇到寒冬臘月的冰流一樣凍結,害怕那些討厭的人和事情又要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


    他害怕很多很多,又什麽都不怕。


    父子反目,兄弟自相殘殺,與所有人為敵,這些他都不怕。


    他唯一怕的,或者是他所懼怕的所有,都是與顧瑾璃有關的事情……


    她,是他的全部。


    明日啟程在即,他無法預知回去後他們之間會怎樣,關係會變好還是變壞,誤會是解除還是加深,他隻知道,今晚可能是他與她之間在一起“相安無事”的最後一次機會。


    盡管回去後,她的人就在芙蕖院,可是她的心裏,她的周邊,會被很多的人、事給幹擾。


    比如說,那個喬裝打扮成宮女的男人,還有陳澤軒……


    抱她,吻她,一切出於本能,也是出於對於明日到來的恐懼。


    她在身邊,她在眼前,即便是她在他的懷裏,他也不能有滿滿的安全感。


    他隻能假裝自己真的中了催情香,任性的放縱自己一次。


    她的唇,她的甜,她發間的淡淡香味,都是他久違了的東西。


    一如當年那般,隻一次便會上癮。


    如果她沒有推開他,那麽他便會淪陷在她的美好中,不能自拔……


    當然,她咬了他,也咬不斷他對她的那份執念。


    打死顧瑾璃都不相信亓灝會中什麽催情香,她惡寒的搓了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胳膊,啐罵道:“亓灝,你能不能要點臉皮?”


    “這麽惡心的話說出來,你不覺得反胃嗎?”


    說罷,她抬腳直接踢向他的小腿,然後跨過他下了床,竟連掉在地上的外衫也顧不得撿起來,就大步離開。


    那“砰”的摔門聲,驚得躲在暗處的杜江心頭一跳。


    瞧著顧瑾璃氣呼呼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間,杜江猜測必定剛才在屋內和亓灝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亓灝了。


    亓灝視線落在顧瑾璃的外衫,眸光暗了暗,然後像是柴火不夠的火苗,一點點的熄滅。


    他保持著顧瑾璃離開的動作好一會,半晌才下了床,將她的外衫撿起。


    摟在懷裏,他苦澀一笑,“阿顧,在你麵前,命都可以不要,臉皮和自尊,又算得了什麽呢?”


    因為被亓灝這一鬧,顧瑾璃的心情更是起伏不定的厲害了。


    她出門之前讓阿翹留在了房間內,因此並未想到再回來的時候房間裏頭會多了一個人。


    “阿翹,你……”推開門,她本想讓吩咐阿翹明日囑咐一下杜江多備一輛馬車,她不想跟亓灝待在一起,可接下來的話卻被“淑霞”那張陰冷詭異的麵孔給嚇得卡住了。


    熟悉的宮女裝,淑霞的臉,可顧瑾璃卻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淑霞,而是她那個有著七十二變能力的師父。


    不知怎的,她覺得房間裏溫度低的厲害。


    壓住心頭莫名的不安,她將門關好,然後強作鎮定的走上前,恭敬道:“師父。”


    “啪!”莫離二話不說,直接抬手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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