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回來了。”顧成恩進來後,莫芷嫣緊緊握著杯子,將茶水送上前,小聲道:“累了吧,喝口茶。”


    以前,莫芷嫣也會主動給顧成恩端茶遞水,所以顧成恩並沒有懷疑這茶水被莫芷嫣做了手腳。


    他確實很累,接過茶杯後,一飲而盡。


    見顧成恩伸手要脫袍子,莫芷嫣放下茶杯,殷勤道:“相公,我幫你。”


    顧成恩拂開莫芷嫣的手,不冷不熱道:“不用,我自己來。”


    被顧成恩冷淡疏離的態度所傷,莫芷嫣“哦”了一聲,失望的轉身去鋪床。


    顧成恩坐了下來,忽然覺得體內有一種熱潮在翻湧。


    他煩躁的扯了扯衣領,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沁出。


    瞬間意識到了什麽,他一張俊臉滿是怒氣,手指著莫芷嫣:“你給我下了藥?”


    莫芷嫣從未做過這種事情,她身子一僵。


    戰戰兢兢的轉身,聲音發顫,硬著頭皮道:“相……相公,你在說什麽,我……”


    隻一眼,顧成恩就看出了莫芷嫣的心虛。


    他咬著牙,忿忿的站起身來,抬腳就要往門口走。


    然而,剛離開椅子,兩腿竟一軟,往地上摔去。


    大夫人給的這藥,藥性極烈。


    何況,莫芷嫣又下了足量,顧成恩怎能不中招?


    他渾身像是被火燒一樣,偏偏又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努力提氣,他試圖用內力將春藥給逼出來,可惜徒勞。


    “相公……”莫芷嫣臉色微變,見顧成恩躺在地上,急忙小跑過去將他攙扶起來。


    “滾開!”顧成恩以為她與大夫人和顧瑾琇這種喜歡勾心鬥角,攻於算計的女人不同,沒想過莫芷嫣為了鞏固地位,竟也可以不擇手段。


    將莫芷嫣一推,他滿眼厭惡。


    這要是擱在平時,莫芷嫣一定會被他推倒在地上。


    可是現在,他力氣不夠,也沒把莫芷嫣推開。


    莫芷嫣知道顧成恩現在心裏憋著氣,咬著唇,她還是將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扶著他往床上走去。


    隨著藥性在體內以霸道之力遊走,顧成恩連抬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他呼吸粗重,麵色潮紅。


    “相公……”莫芷嫣一邊解著顧成恩的扣子,一邊垂著眼睛,不敢看他:“這藥……這藥必須得……得……才能解了。”


    “要不然,你會血脈膨脹而死。”


    她沒臉說出要和他歡好的話,給顧成恩脫了衣服後,她又背過身子,將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顧成恩看著莫芷嫣白皙的後背裸露在自己麵前,他咬牙道:“莫芷嫣,你好卑鄙!”


    莫芷嫣放下床幔,爬上了顧成恩的身上。


    顧成恩如砧板上的魚,雖憤恨,卻隻能任由莫芷嫣宰割……


    莫芷嫣是第一次主動,她不知道該如何從上麵來,隻好笨拙的上下起伏。


    她動作生硬又小心,好不容易熬到了顧成恩藥勁褪去,才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顧成恩雖然解了春藥,但整個人還是不能動彈。


    直至天亮,他才勉強能坐起來。


    莫芷嫣很知趣,昨晚便已經離開了房間,不敢出現在他的麵前。


    中藥這種事情,顧成恩也不好大肆宣揚,即便是惱火,也隻能閉口不提。


    從這往後,他極少再回相府,大多時間都住在了刑部裏。


    大夫人一開始覺得疑問,後來轉念一想,肯定是莫芷嫣得手了,顧成恩心裏生氣,這才不回家了。


    她派人去刑部勸顧成恩回家,但顧成恩的態度非常堅決,愣是大夫人苦勸了多次,仍舊不回家,大夫人也隻好暫且放棄。


    在顧成恩不回家的日子裏,莫芷嫣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虧心事,沒臉見人,於是躲在屋子裏不敢出門。


    大夫人瞧著莫芷嫣臉皮如此薄,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她的肚子能爭氣些了。


    月底,正值廟會。


    愛月見顧瑾璃最近一直鬱鬱寡歡,但也不敢多問,便強拉著她出了府。


    又擔心街上人多,衝撞了顧瑾璃,所以主仆三人便去了茶室小坐。


    茶室的人很多,掌櫃的和店小二見顧瑾璃有日子沒來了,因此一看到她就很是熱情的迎了上去:“您來了。”


    顧瑾璃點點頭,“掌櫃的,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托您的福,小的們都很好。”掌櫃的一邊引著顧瑾璃上樓,一邊對小二道:“快去準備一下。”


    顧瑾璃跟在掌櫃的身後,問道:“二樓還有座嗎?”


    每次顧瑾璃來的時候,大多都是往三樓去的。


    今日,她竟問起了二樓,不禁讓掌櫃愣了一下。


    掌櫃的想了想,如實道:“剛好還剩下一個位置,您要不去三樓嗎?”


    顧瑾璃搖頭,淡淡道:“去二樓。”


    一樓的人最多,其次是二樓,而三樓則是空無一人。


    這些日子,亓灝似乎是變得更忙了,她原先是兩三天見他一次,可現在七八日才能一次。


    少了亓灝,連日子都變得冷清了。


    所以,顧瑾璃便想在不吵但也稍微熱鬧點的二樓坐著。


    “最好是個靠窗的位置,還能看看樓下。”斂去眼中落寞神色,顧瑾璃又道。


    “嘿,剛好,剩下的還就是個靠窗的位子。”上了二樓後,掌櫃的指著角落裏一個靠窗的桌子,眼睛一亮。


    雖說位置偏了些,但好在沒人打擾。


    “行了,我自己坐著喝會茶就好,你不用忙活了。”顧瑾璃笑了笑,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過去。


    “行,有需要您吩咐。”掌櫃的見顧瑾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退了下去。


    “沒有人外人,你倆也坐吧。”待店小二上了茶後,顧瑾璃對愛月和荷香道。


    “謝謝主子。”愛月剛好口渴了,也沒推辭,坐下後,端起茶杯,嗅著淡淡的茶香,咧嘴道:“主子,這茶好香啊。”


    荷香笑道:“掌櫃的當時可是得了主子的真傳的,能不香嗎?”


    顧瑾璃抿了口茶,看向樓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腦海裏卻出現了亓灝的臉。


    今早他上朝的時候,她刻意起了個大早,在書房門口等著他,本想跟他說幾句話,但是他卻神色匆匆,隻簡單的噓寒問暖的幾句,又不見了人。


    她除了看著他離開,什麽都不能說,什麽都不能做。


    若說他以前是一隻風箏,她手裏還能握著線。


    可現在,他變成了風,讓她拿捏不準了。


    但是,除了亓灝冷落了她之外,府中的吃穿用度,給芙蕖院的還是最好的。


    府裏的下人們看到她,還是畢恭畢敬的姿態。


    有什麽變了,可又什麽都沒變。


    這種感覺,讓顧瑾璃的心越來越不安。


    “欸,主子,你快看。”感覺到一束目光直射過來,愛月轉頭看去,隻見一旁的桌子上竟坐了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


    這男子,自然是那日顧瑾璃在樹林裏遇刺,從刀下將她救下的陳澤軒。


    隻不過,當時愛月已經昏過去了,沒有機會見到陳澤軒英雄救美的畫麵。


    要不然,依著她的性子,現在看到了陳澤軒,必定要兩眼冒光,興奮拍手了。


    盡管陳澤軒以麵具遮臉,可他的眼睛卻有種魔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咽了口唾沫,愛月又忍不住扯著荷香的袖子道:“這個男子,好有型啊!”


    顧瑾璃順著愛月的目光望去,待見到陳澤軒後,眸光一顫,“是他?”


    “主子,您認得他?”愛月一聽,直覺認為她一定是錯過了什麽重要事情,亦或者顧瑾璃與麵具男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瞧著愛月滿眼都散發著八卦的熱切光芒,荷香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主子說過,那日你們遇到刺殺的時候,被一個男子所救。”


    頓了頓,她看向顧瑾璃,試探道:“主子,難道是這個人?”


    顧瑾璃看著荷香的眼神讚賞,微微頷首,壓低了聲音道:“是他。”


    “緣分,這真是緣分呢!”愛月聽罷,搓著手,“嘿嘿”一笑:“主子,人家可是救過咱們的命呢,不如奴婢將他請過來,咱們以茶作酒,好好感謝人家一番,如何?”


    人家救了自己,的確是要感謝的。


    隻是,畢竟男女有別,就這樣冒然的去請他過來坐,似乎有些不妥。


    “這……”就在顧瑾璃糾結的時候,愛月已經率先行動去了。


    “公子。”笑嘻嘻的站在陳澤軒的桌前,愛月一點也不膽怯:“我們家主子請您過去坐,不知您能否賞個臉?”


    陳澤軒深深的看著顧瑾璃,半晌才點了點頭。


    愛月一開始瞧著陳澤軒沒回應,還以為他不願意,後來見他點頭了,也就放下心來了,從一旁搬了個椅子。


    顧瑾璃見陳澤軒過來了,立即從位子上站起來,“那日一別,沒能及時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今日能在這裏相逢,也是緣分,我以茶代酒,先謝過公子了。”


    見陳澤軒不說話,但舉起了茶杯,顧瑾璃便將茶水喝下。


    陳澤軒喝過茶,坐了下來。


    “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改日我讓人登門重謝。”一杯茶水,自然表達不了謝意,故而顧瑾璃又問道。


    她詢問陳澤軒身份,是單純的想派人送禮物去感謝他。


    但陳澤軒有所顧忌,隻是搖了搖頭。


    愛月見陳澤軒一直不說話,便以為他是個啞巴,深感遺憾的小聲嘟囔道:“可惜啊,竟然不會說話。”


    雖然愛月的聲音很小,但顧瑾璃能聽到,更何況是武功高強的陳澤軒?


    不悅的瞪了愛月一眼,顧瑾璃麵色尷尬的對陳澤軒道:“愛月有口無心,公子莫要往心裏去。”


    愛月被顧瑾璃一瞪,自知失禮,趕緊賠不是道:“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恕罪。”


    陳澤軒不說話,是怕自己的聲音被顧瑾璃聽出來。


    他伸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原來是風公子。”顧瑾璃看著那好看的“風”字,隨即溫和道:“不過,這‘風’姓,倒是很少見呢。”


    愛月眼珠子轉了轉,插嘴道:“主子,其實也不是很少寫,在茶茶兔的書裏,這個姓就很多的。”


    “果然啊,一切藝術都是源於生活。”


    “愛月。”聽愛月又提起了茶茶兔,顧瑾璃有些無語。


    她不知道,怎樣才能把愛月從茶茶兔的荼毒裏解救出來。


    愛月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閉了嘴。


    陳澤軒見顧瑾璃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疑問來,又繼續在桌上寫了一行字。


    他寫完後,顧瑾璃也看完了,恍然大悟道:“原來公子是嗓子壞了。”


    “主子,您會醫術,可以給這位風公子瞧瞧。”在愛月心裏,顧瑾璃的醫術已經達到了巔峰造極的程度了,沒有什麽病症是她不能解決的。


    顧瑾璃願意幫陳澤軒治嗓子,但就不知道陳澤軒是否願意。


    她看著陳澤軒,真誠道:“如果公子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盡力試一試。”


    陳澤軒沾了茶水,又寫下八個字。


    “言多必失,不如不說。”顧瑾璃輕輕念了出來,竟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人一生下來,有兩隻耳朵,一張嘴巴,造物主其實是要我們學會多聽少說。


    然而,人們往往都是說的多,聽的少。


    因此,又有“禍從口出,病從口入”這話。


    點點頭,顧瑾璃也不再勉強,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而麵前這位公子,能如此想得開,可見心胸也是豁達的。


    既然他都沒有覺得不能說話是件多麽遺憾的事情,那作為外人更不能以憐憫同情的心態看他了。


    “公子說的對,我受教了。”顧瑾璃端起茶杯,又敬了陳澤軒一杯。


    以前與顧瑾璃接觸過多次,但陳澤軒今日好像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他不是心機叵測,被她提防的軒世子。


    她也不是亓灝的女人,不是代嫁的寧王妃。


    兩個人是陌生人,但又比陌生人多了點什麽。


    “公子還沒告訴我,你家住何處。”顧瑾璃一心想要重謝陳澤軒,因此不死心的追問道。


    陳澤軒移開目光,透過窗戶,視線落在從遠處過來的寧王府的馬車上,寫下四個字後,便起身離開。


    “哎,怎麽突然就走了呢?”愛月見陳澤軒走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四海為家。”顧瑾璃看著陳澤軒留下的四個字,緩緩道。


    “主子,這肯定是個有故事的公子啊!”愛月嘖嘖嘴,感慨道:“越是神秘,就越是讓人想一探究竟。”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荷香見愛月一副深究的樣子,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袋,“人家這公子是不願意透露住處罷了,沒有你想的這麽複雜。”


    “哼,萬一他深藏秘密呢?”愛月撇嘴,又開始了無限想象。


    顧瑾璃轉頭,不經意的一瞥,竟看到了亓灝從馬車裏出來。


    她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是,那一身黑袍,風姿綽約的人,不是亓灝又會是誰呢?


    亓灝感覺到了頭頂的目光,微微抬頭,與顧瑾璃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盡管隔著兩層樓,他看到了她眼睛裏起了一層霧氣。


    袖中的手攥緊,他的心也猛地跟著一抽。


    他怎不知道,她這些日子被冷落了?


    她的委屈,她的埋怨,她的落寞,他都統統能感受到。


    即便是極少去芙蕖院看她,沒有陪在她身邊,可每天晚上,他都會讓杜江將她一天的情況仔細的回稟給他。


    她吃了什麽,吃了多少,今天做了什麽事情,說了什麽話,有關她的一點一滴,他都了如指掌。


    隻是,他不能再如以前那般,放縱自己的感情。


    因為,老皇帝已經安排了人在暗地裏監視著自己了。


    就連每次杜江匯報情況,他們兩個人都要小心翼翼才行。


    輕歎一聲,他上了樓。


    “主子,您在看什麽?”愛月見顧瑾璃往下看,不解的也伸著脖子看去,但卻隻看到了寧王府的馬車。


    “欸,難道是王爺過來了?”


    愛月的話剛落,亓灝便上來了。


    “哈哈,還真是王爺呢。”愛月看到亓灝,很是開心。


    因為她覺得,亓灝是來特意接顧瑾璃回府的。


    顧瑾璃看到亓灝,沒有愛月那種開心的心情。


    她看著他走近,忽然有種十幾二十年沒見的感覺。


    亓灝背著手,緩緩道:“我在下麵看到王府的馬車,便上來看看。”


    捕捉到亓灝說的是“上來看看”,而不是“看看你”,荷香下意識的看向顧瑾璃。


    連荷香都聽出來話裏的意思了,更何況是心細如發的顧瑾璃?


    她“嗯”了聲,移開眸子,強力壓抑著心頭湧現的酸楚。


    有時候,她想不明白,為何之前還如膠似漆的兩個人,突然就有了隔閡呢?


    這隔閡,何時而起,又從何而生,她想不透,也不知道該找誰去解答。


    就像是剛才麵具男的突然離開,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而所有關係變淡的原因,大概是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然後在時間裏,漸漸的改變,卻都不做任何挽留……


    “剛才還有旁人?”亓灝的觀察力也極為的敏銳,他看到了桌子上是四個茶杯,冷聲問道。


    “剛才……”


    “沒有。”


    愛月和顧瑾璃二人同時開口,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


    “呃……”愛月沒覺得剛才與麵具男一起喝茶有什麽問題,可見顧瑾璃一口否定,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惹禍了。


    因為,她看到亓灝的眼神有點冷。


    “三個人,四個杯子,四張椅子。”亓灝冷笑一聲,幽幽道:“阿顧,你當我是傻的嗎?”


    在陳澤軒出了茶樓的那一刻,亓灝的車子剛好也快停了。


    他撩開簾子的時候,一眼看到了陳澤軒。


    雖然隻是一個側影,可這青天白日的,一個戴著麵具,不露真容的人,總是會引起人的關注。


    尤其是亓灝,這些年見了形形色色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很想讓杜江去查一下,可惜陳澤軒消失在了人群裏,很快就不見了。


    進了茶樓後,他發現除了剛才的麵具男,並不見有其他人離開,故而才試探了一下。


    果然,顧瑾璃的反應確認了他心裏的想法。


    當然,亓灝也知道,顧瑾璃應當是在與自己賭氣。


    他除了配合她,別無選擇。


    冷哼一聲,亓灝一甩衣袖,帶著怒氣下了樓。


    “王爺!”愛月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亓灝這是生氣了。


    她抬腳就要追上去替顧瑾璃解釋,卻被顧瑾璃給喊住了:“愛月。”


    顧瑾璃看著亓灝在眨眼的功夫裏上了馬車,紅著眼睛,悶聲道:“沒什麽可追的。”


    要走的人,你留不住。


    顧瑾璃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如她當初跟亓灝在一起所說那般,倘若有一天亓灝厭倦了自己,那她絕對不會死纏爛打。


    她唯一一個要求就是,亓灝可以痛痛快快的告訴她,不要用冷暴力的方式逼著她死心。


    而亓灝卻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他永遠不會厭她棄她。


    她信了他,把一顆心交給了他,隻是卻沒想到這一天竟來得這麽快。


    她又何嚐不想追上去,拉住亓灝問一下,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以至於他如此對她?


    那天去宮裏給老皇帝解毒的時候,好像還好好的,不過是八九天而已,怎麽就……


    抹了一下眼角,她別過臉,“咱們再坐一會。”


    亓灝剛走,她是自然不能立刻就回寧王府的。


    要不然,兩個人一前一後,也少不了尷尬。


    除了寧王府和相府,她也不是沒有其他去處。


    多日前,陳亮出麵為她買了個院子。


    她沒記錯的話,那院子的門匾上一開始還是寫著“鳳府”二字。


    隻是,她必須得回相府。


    要不然,就會讓眾人都知道她與亓灝有了矛盾。


    這於她和亓灝來說,有弊無利。


    這對其他人來說,有利無弊。


    畢竟,一開始不看好他們的人那麽多,她私心裏是不願意如了他們看笑話的心願的。


    即便是亓灝對她的感情真變了,也隻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與那些人無關。


    愛月與荷香對視一眼,默默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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