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清王的性子,麗妃還是了解的。


    以前,清王的心思就不在女人身上。


    如今,成了親,應當也不會養成沉溺女色的壞習慣。


    麗妃想了想,皺眉道:“要不然,派人去太醫院將魏太醫找來?”


    清王搖頭,趕緊道:“不用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必這麽興師動眾的。”


    這要是個頭疼腦熱之類的也就罷了,可是他那地方那麽尷尬,還是等回府之後再繼續找大夫私下裏診治吧。


    麗妃點點頭,也隻以為是個小毛病,便道:“對了,聽說宣王最近跟沈家走的很近,你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沒事的話,多往相府裏走動一下。”


    “一來嘛,顧淮畢竟是你名義上的嶽父,你去的勤點,能拉近你與顧家的關係。”麗妃扶了扶發髻,繼續道:“二來,也方便裏間宣王和顧家的關係。”


    “等顧家完全依附於你的時候,你再借著顧家的力量有所動作也不遲。”


    清王聽著麗妃這一番話,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同。


    在所有人的眼裏,麗妃除了囂張跋扈,略有點姿容之外,似乎身上一無是處。


    而現在,她卻能給清王分析局勢,給出建議,可見也不完全是胸大無腦的。


    正如德妃一樣,深藏不露了多年,隨著皇位之爭愈演愈烈,她們也便褪去了華麗高貴,安守本分,漸漸露出來自己心懷城府的一麵。


    重重點頭,清王道:“是,兒子知道了。”


    見清王聽心裏去了,麗妃滿意道:“你若不喜歡顧瑾琇也沒事,母妃前幾日給你挑了幾個可人的宮女,待會你帶著回去。”


    “也不用抬什麽位分,做個通房丫鬟就行。”


    “母妃,兒子不用……”清王對女人還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隻一個顧瑾琇他有時候都覺得是個麻煩,更何況府裏再添了女人,免不了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所以他下意識的要拒絕。


    “湞兒。”麗妃擺擺手,意味深長道:“母妃是過來人,不會害你的。”


    “顧瑾琇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不方便的時候,多幾個人也好服侍你。”


    這話說的也不算太過含糊,清王自然聽出了麗妃暗藏的意思。


    女人是用來做什麽的,伺候男人的。


    麗妃送幾個宮女給清王,還不是為了緩解他的生理需求?


    清王也不好再拒絕,麵色不自然道:“兒臣多謝母妃的好意。”


    忽然,身下又是一陣瘙癢難忍,他繃直身子,聲音有點發顫:“母妃,時候也不早了,兒子先回去了。”


    “先等會,你把人過一眼,覺得不合眼的就留下。”麗妃轉頭,對身旁的宮女道:“歡兒,你去把那幾個宮女叫過來,讓清王瞧瞧。”


    “不用了,兒臣相信母親的眼光,等下次兒臣再帶她們回府。”拱拱手,清王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麗妃的宮殿。


    麗妃疑惑的看著歡兒,很是不解:“什麽事情,他走得這麽著急?”


    歡兒搖頭,“那給準備的宮女怎麽辦?”


    麗妃斟酌片刻,緩緩道:“等過兩天,你以本宮的名義將她們送回清王府。”


    剛才,她其實有些考慮不周。


    如果清王自己帶著小宮女們回去,那顧瑾琇肯定會以為是清王色心大起,從而醋味大發。


    若再等兩天,那顧瑾琇可能看在宮女是自己送過去的,而減少對清王的不滿。


    再者,也不能說這些宮女是送給清王的,而是要說送給顧瑾琇的。


    顧瑾琇是清王妃,也是麗妃的兒媳婦。


    作為婆婆,麗妃送幾個宮女給顧瑾琇,為的是更好的服侍她。


    服侍,包括很多種,當然也包括在顧瑾琇不方便的時候,為她分憂解難,替她服侍清王。


    “是。”歡兒應了聲,點點頭。


    是夜,顧瑾璃躺在床上,亓灝坐在她的身側,幫她按摩著正在抽筋的腿。


    “好些了嗎?”他的語氣有些緊張,眼巴巴的瞅著她。


    顧瑾璃看著亓灝滿眼溫柔,笑道:“好些了,你快歇著吧。”


    “好。”亓灝剛準備解開腰帶,卻忽然聽得門外響起了杜江的聲音:“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告。”


    亓灝動作一頓,神色有些不悅。


    重新係好腰帶,他為顧瑾璃蓋好被子,柔聲道:“我去去就回來。”


    顧瑾璃“嗯”了聲,目送著亓灝離開,然後閉上了眼睛。


    亓灝出了房門後,冷聲道:“什麽事情?”


    杜江臉色肅然,看了一眼顧瑾璃的房間,壓低了聲音,小聲道:“王爺,此事不方便在這裏說,還是去書房吧?”


    亓灝眸光微動,頓時明白了杜江說的事情可能有關顧瑾璃。


    他給了杜江一個眼神,於是二人便直接往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後,亓灝不等坐下來,便問道:“說,查到了什麽?”


    杜江從懷裏掏出一遝不薄的信紙,低聲道:“王爺,您自己看吧。”


    亓灝接了過來,視線在密密麻麻的信紙上一一掃過。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亓灝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起來。


    待所有的信紙都看完,他薄唇緊抿,房間裏的空氣裏瞬間多了一絲冷意。


    三天的時間,他讓杜江從鳳國下手,果真是有所收獲的。


    隻是,他竟沒想到,顧瑾璃的娘親竟然是鳳瑟。


    而鳳瑟,竟然是鳳國最後一任的守護神女。


    最讓人不敢相信的是,老皇帝還曾多次給鳳皇提出要娶鳳瑟,卻每次都被鳳瑟本人給拒絕了。


    知道了這些多年前的舊事,亓灝也明白了老皇帝那般討厭顧瑾璃的原因了。


    因為老皇帝既然能查到顧瑾璃是代嫁,那就說明他肯定也早已知顧瑾璃是鳳瑟的女兒了。


    如老皇帝了解亓灝一樣,亓灝也同樣對老皇帝的性格了解的很是透徹。


    愛而不得,那就便毀了去。


    所以,當年老皇帝便與雲國皇帝聯手,將鳳國給滅了。


    若鳳瑟真死在了那場大火裏,老皇帝在念起她的時候,興許還會保留著最初的愛戀,些許的愧疚。


    可鳳瑟不僅沒有死,還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這對老皇帝來說,無疑於臉上挨了一巴掌。


    這麽多年的念想,也就蕩然無存,被更洶湧猛烈的仇恨所覆滅。


    老皇帝會把對鳳瑟的恨,都加注在顧瑾璃身上……


    亓灝的心情,是說不出的沉重。


    自己一次次的為了顧瑾璃與老皇帝爭吵,無異於堅定老皇帝想要殺了她的決心。


    “王爺,現在該怎麽辦?”見亓灝遲遲不語,杜江終於忍不住道:“您說,顧側妃知道她的身份嗎?”


    亓灝揉了揉眉心,緩緩道:“阿顧應該不知道。”


    顧瑾璃的身份,除了老皇帝和自己之外,應該隻有顧淮知道。


    但因為顧瑾璃也算是與鳳國有幹係,所以顧淮不可能將真相告訴她。


    畢竟,她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會引來殺身之禍。


    就連整個相府,也會被株連九族。


    重重的歎了口氣,亓灝幽幽道:“這件事,就當作不知道,尤其是阿顧,萬萬不能讓她知道。”


    “現在她懷了身子,本就容易胡思亂想,若是知道了身世,總免不了又要傷神。”


    杜江點點頭,道:“是,屬下知道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那皇上那邊……”


    亓灝想起老皇帝提起顧瑾璃時,那雙憎恨厭惡的眼睛,低聲道:“告訴守在芙蕖院暗處的侍衛,讓他們盯緊了,時刻不得馬虎。”


    杜江知道亓灝這是怕老皇帝偷偷對顧瑾璃下手,拱拱手,轉身出去。


    書房的門關上,亓灝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複下來。


    與此同時,陳澤軒也收到了之前讓手下查過的資料。


    鳳國被滅,是大祭司在與亓國老皇帝裏應外合打開國門後,又被在暗地裏早已秘密與亓國結盟的雲國一鍋端了。


    懷了身孕的守護神女鳳瑟,作為被亓國老皇帝愛慕了多年的女人,在大火中死裏逃生,被顧淮悄悄救了下來,帶回了亓國。


    在南山上,生下了顧瑾璃,一住就是十幾年。


    後來,鳳瑟死了,顧瑾璃便被顧淮接回了相府,成為了深居簡出的顧家二小姐。


    再後來,顧瑾璃便成了李代桃僵的相府嫡女“顧瑾琇”,陰錯陽差的嫁給了亓灝……


    陳澤軒從未想過,原來顧瑾璃身上會藏著這麽多的秘密。


    鳳國,自百年前就是一個不與外族通婚的部落。


    隨著部落的發展壯大,至鳳國成立後,鳳國所有的百姓仍舊保留著不與外姓人通婚的習俗。


    所以,即便不知道顧瑾璃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可她身上卻流著鳳國的血。


    就在陳澤軒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身後一陣陰風刮過,他手裏的資料便在眨眼的時間,被人抽走。


    心頭一驚,陳澤軒“噌”的站了起來,抬手就要往來人麵門上劈去,卻在近在咫尺的時候生生停了下來。


    黑衣人一手擋住了陳澤軒的動作,一手捏著信紙快速的瀏覽。


    一目十行,他看完後,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瞪著陳澤軒,出口之聲如同老牛拉破車一樣,嘶啞難聽:“軒,你竟敢背著我調查鳳瑟?!”


    “師父,我……”陳澤軒臉色煞白,急忙解釋道。


    “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調查她?!”黑衣人手裏的信紙瞬間變成了滿地的碎片,他手腕翻轉,容不得陳澤軒有絲毫開口的機會,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


    “砰!”


    “噗!”


    重重的撞在桌子上,桌麵上的茶杯茶壺等也都掉在了地上。


    陳澤軒的身子摔在了上麵,鋒利的瓷片刺入了他的身體,紫色的衣衫上沁出了嫣紅。


    這一掌,黑衣人是用了十分的力道,打得陳澤軒根本起不來。


    他很想用手撐著地麵起來,但是卻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嘴裏吐著血,大有一副隨時隨刻就要沒命的感覺。


    抬腳狠狠踩在陳澤軒的手指上,黑衣人眸光裏閃著濃濃的殺意,一字一句道:“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陳澤軒疼得倒吸一口氣,血從他的嘴角往外流。


    將血水咽下,他神色痛苦的艱難道:“師……師父,不管……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傷害……傷害她。”


    “嗬!”黑衣人聽罷,腳下更是用了狠勁。


    “師父……徒兒雖然不知道你和鳳瑟到底……到底有什麽瓜葛,可是她……她是無辜的,也不會影響……影響我們的計劃。”陳澤軒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後背的衣服也被瓷片紮出的血染紅一大片。


    他咬著牙,不死心道:“求……求師父,放過她。”


    “誰說她與我們的計劃無關?”黑衣人冷笑一聲,緩緩蹲下身子,眯著眼睛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不過,就怕你不敢聽。”


    低下頭,他貼近陳澤軒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陳澤軒聽罷,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一動不動。


    他怔怔看著黑衣人,眼珠子一轉也不轉,張大嘴,忘記了呼吸。


    瞧著陳澤軒這副震驚的模樣,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臉,幽幽道:“怎麽,不相信嗎?”


    陳澤軒的雙唇顫抖,隻因黑衣人的一句話,他連周身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狹長的眼裏浮現出一層霧氣,他喃喃道:“怎麽會……”


    大祭司又發出了一聲陰惻惻的笑聲,指了指他的胸口,“我早就說過,她不是你能愛的人,你非但不聽,反而還越陷越深。”


    “現在,可以死心了吧?”


    “師父……”陳澤軒扯了扯唇,雖然臉上是笑著的,可是眼角卻落下了眼淚。


    晶瑩的淚珠濕了那顆淚痣,也濕了他的心。


    不再去看黑衣人眼中的嘲諷之色,陳澤軒閉上眼睛,輕聲道:“十幾年來,師父在背後為徒兒付出了很多,徒兒銘記於心,時時不敢忘記。”


    “師父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份,徒兒不想再多做猜測。”


    “隻是……師父能否告訴徒兒,你在這個計劃裏,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徒兒與師父之間,又是什麽關係呢?”


    “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還是師父是執棋者,徒兒是棋子?”


    攥起紅腫的手指,無論他的臉色還是語氣,都充滿了悲傷。


    綁在一條船上的人,那麽兩個人就是利益與共,算是合作關係。


    如果是第二種關係,那麽黑衣人就是在利用陳澤軒,將他當成了自己的一把刀,以達成他的目的。


    黑衣人沒料到陳澤軒會突然這麽問,他深深的看著陳澤軒一會兒,良久才道:“倘若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師父為何這麽多年費心費力的為你在暗地裏籌劃?又怎會把青遙閣給你?”


    “還有這白玉樓,也同樣都是師父的心血!不信任你,又怎會人力物力的花費在你身上!”


    陳澤軒聽罷,抬眼看著黑衣人,苦笑道:“徒兒多謝師父這麽多年的苦心栽培。”


    說罷,他重重的咳嗽了起來,嘴裏的血也如受到了召喚的紅色軟蛇似的,越流越多。


    黑衣人見狀,立刻在陳澤軒身上點了幾下,為他止住了血。


    深吸一口氣,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似剛才那般冷硬,“軒,師父之所以之前不告訴你她的身份,是覺得時機未到。”


    “畢竟,她現在是寧王妃,若是身份暴露,必定會影響計劃。”


    “而師父的身份,在合適的時機,你自然會知道。”


    “你隻要記住,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以後你莫要再疑心師父了。”


    黑衣人剛才已經告訴了顧瑾璃的身份,所以陳澤軒也就不用再擔心他會對顧瑾璃做出什麽傷害之事了。


    拳頭一點點鬆開,他轉過臉“嗯”了一聲。


    黑衣人站起身,也沒有任何愧疚之心,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裏。


    畢竟,從陳澤軒小時候到現在,挨過黑衣人不少的懲罰。


    或輕或重,在黑衣人眼裏,自己的嚴酷手段是在磨練陳澤軒的意誌和心理承受能力。


    而陳澤軒在挨罰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所以即便是受了再重的傷,也無需去關心慰問。


    聽到“砰”的關門聲,陳澤軒的眸光一閃。


    耳邊回響著黑衣人的那句話,他的身子又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從剛才一直便躺在地上,後背的傷又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顧瑾璃……”咧開嘴,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吐出了一口血。


    眼前一黑,他昏了過去。


    芙蕖院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入睡之前亓灝不在身邊的緣故,總之顧瑾璃睡的不太踏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她醒來的時候,桌上的蠟燭已經快燃盡了,散發著微弱的暗光。


    而床榻的一側,還是空蕩蕩的,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


    亓灝,竟然還沒回來。


    顧瑾璃支起身子,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想著要不要去書房去看看亓灝。


    可被子掀開了一角後,她又猶豫了。


    杜江在晚上來找亓灝,肯定不是為了什麽芝麻小事。


    何況,亓灝到現在還沒回來,也足以說明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自己去書房,會不會又打擾了他呢?


    無奈的躺了回去,顧瑾璃翻了個身,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


    薑源生死後的這兩天,顧成恩是非常忙碌的。


    相府的飯桌上,莫芷嫣見顧成恩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便趕緊給他夾了一道菜,貼心道:“相公,你再吃點。”


    顧成恩搖頭,語氣淡淡道:“不吃了,我得去刑部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出了大廳。


    莫芷嫣神色黯淡的望著顧成恩的背影,怏怏的放下了筷子。


    大夫人將莫芷嫣落寞的神色看在眼裏,拍了拍她的手,和藹的安慰道:“芷嫣,國公府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恩兒肩上的擔子重,得趕緊把殺害源生的凶手捉住,要不然沒法給國公府交代。”


    薑源生死了,除了薑青和夫人,以及受了刺激後已故的老國公之外,沒有人會為他傷心。


    他的死,對於顧淮和大夫人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當國公府派人傳了消息的時候,他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當初薑源生把顧瑾琇給強了的時候,顧淮就想殺了薑源生泄恨,但是礙於國公府的地位,他們也隻能任由薑源生這個禍害逍遙法外。


    所以,他們很意外,老天爺竟然開眼了,讓薑源生橫死在街頭。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麽好心,為他們除去了一個眼中釘,但他們很是高興。


    因為,他們再也不用擔心顧瑾琇被玷汙了清白的事情被薑源生揭露出來了。


    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可靠的。


    隻是,這種高興卻不能表露出來。


    怎麽說薑源生都是大夫人的侄子,國公府是大夫人的娘家,她多少得流露出難過才行。


    而且,老國公又是大夫人的父親,她更得十分悲痛才行。


    老臉上堆起虛偽的悲傷之色,大夫人擦著莫須有的眼淚,感慨道:“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芷嫣,一會你陪我一起回國公府看看。”


    莫芷嫣身為顧家的長媳,是有資格陪著大夫人回娘家的。


    她點點頭,又問道:“母親,需要派人通知一下顧側妃嗎?”


    在莫芷嫣的眼中,顧瑾璃是老國公的外孫女,又是薑源生的表妹,按理說也該去一趟國公府的。


    “瑾琇現在有了身子,不宜過去。”大夫人聽罷,連忙擺手。


    莫芷嫣經大夫人提醒,這才記起了顧瑾璃懷孕的事情。


    她臉一紅,不好意思道:“還是母親思慮周全,是芷嫣粗心了。”


    正端著茶杯喝茶的顧淮,聽到大夫人和莫芷嫣提到了顧瑾璃,他將茶杯送到嘴邊的動作瞬間僵住。


    腦海中回想起上次顧瑾璃說以後沒事再也不回來的話,他歎了口氣,放下杯子,悶聲道:“我也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後,也離開了大廳。


    見顧淮的碟子裏還剩下不少菜,大夫人不滿道:“這父子倆個,怎麽一個個都……”


    見莫芷嫣正看著自己,她趕緊止住了話題。


    給莫芷嫣舀了碗湯,她露出隻對顧瑾琇才有的難得慈愛:“芷嫣,你可得多吃點。”


    “把身子再養胖點,快些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母親……”大夫人的話,讓莫芷嫣剛褪下紅暈的臉,又紅了起來。


    大夫人瞧著莫芷嫣羞澀的樣子,“嗬嗬”笑道:“恩兒雖然性子冷了些,但還是很顧家的。”


    “你啊,要加把勁。”


    莫芷嫣垂下頭,輕輕咬著唇。


    顧成恩的性子確實冷,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讓她有種怎麽焐都焐不熱的感覺。


    除了新婚之夜,這麽長時間了,顧成恩並沒有再碰過她。


    而她又是女子,也不好意思開口主動求歡。


    大夫人想要孫子,可是也得讓顧成恩給她機會才行啊!


    壓下心頭的酸澀,她低聲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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