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也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有人在暗中放箭,他同樣有些措手不及,急急的躲在樹後避了過去。


    紅狐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它害怕的在亓灝懷裏“嗷嗷”亂叫。


    畢竟是費了一番力氣好不容易捉到的狐狸,而且從它的毛色看上去,還是一隻罕見的極品紅狐。


    最重要的是,他答應了顧瑾璃,要將紅狐帶回去的。


    所以,不可能將紅狐丟下。


    可是,抱著紅狐,影響他拉弓射箭。


    亓灝無奈,隻得解開衣襟,將紅狐塞入了進去。


    好在它的體形不大,塞進去後也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來。


    根據利箭射來的方向,亓灝提氣,“噔噔”踩著樹杆,飛身上樹。


    眯著眼睛,他終於發現了躲在暗處的黑衣人,抽出五支利箭,“嗖嗖嗖”,身子旋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不同方向射去。


    “啊!”


    亓灝的箭射得極準,灌木叢裏瞬間傳出來幾聲慘叫。


    “嘩啦啦”,一群黑衣人持劍橫空而起。


    刀光閃閃,亓灝本以為刺客的目標是自己,誰知他們竟齊齊朝著打算後退逃走的清王攻去。


    除了弓箭,清王手裏沒有其他武器,因此他被那麽人圍攻很是被動。


    亓灝看著那些黑衣人動作狠辣,竟將他視為透明人一般,他不禁快速的轉動著大腦,思考著究竟是何方神聖,既能躲過把守森嚴的禁軍,潛入這獵場,又敢在狩獵途中刺殺清王。


    要知道,就算是這地方偏僻,但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還是會被人發現。


    清王被包圍在中間,就在亓灝晃神的功夫,他箭筒裏的箭似乎要用完了。


    “小心!”見一個黑衣人舉劍從後劈向清王的後背時,亓灝低呼一聲,來不及拉弓,直接抽箭向那黑衣人的門麵擲去。


    他用了十分內力,那箭羽便比用弓射得更快準狠,直穿黑衣人腦門。


    隨後,又“唰唰唰”搭箭解決掉幾個往清王身前湊的刺客。


    清王下意識的回頭,麵色微白。


    “噗”,黑衣人的血也剛好噴了清王一臉。


    箭筒已空,他也沒心思擦臉,立即撿起黑衣人的丟在地上的劍,奮力搏殺。


    一般來說,每個人的箭筒裏的箭數量都是差不多二十來根,亓灝隻用了一支箭便射到了紅狐。


    除卻剛才射出去的,箭筒裏還剩下一半的箭。


    不著痕跡的變換著角度,亓灝努力用最少的箭,射中最多的刺客。


    刺客頭領見自己的手下死傷嚴重,而且又大多都是死於亓灝的手裏,因此做了一個手勢,於是分散力量,一部分還是主攻清王,另一部分去纏著亓灝。


    當然,他們這次的行動任務是清王,在與亓灝的交手中,並未透露出濃濃殺意。


    盡管亓灝不喜清王,但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殺他。


    棄了弓箭,亓灝一邊與刺客打鬥,一邊冷聲道:“你們是受了誰的指使,刺殺清王的?”


    刺客們一聲不吭,隻纏不攻。


    亓灝皺了皺眉,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便下了幾分狠力。


    他不是什麽善人,之所以救清王,隻不過是防止有人將刺殺一事誣陷到自己頭上來,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餘光瞥了清王幾眼,見他胳膊上已經受了幾處傷,亓灝便掏出信號彈往空中一丟。


    “啪”的一聲,信號彈在空中放出五顏六色的花來。


    刺客頭領見狀,急聲道:“快,殺了清王!”


    一聲令下,所有的刺客幾乎在同一時間,將手中的冷劍對準了清王。


    清王被困住,亓灝要想救他很難,因為刺客形成的包圍圈密不透風。


    劍花婉轉,亓灝“噌”的一下子躍起,飛身到刺客和清王的上空,由上自下找突破口。


    刺眼的劍光,讓刺客們條件反射的抬手捂住了眼睛。


    使了個一個虛招,亓灝一腳將刺客首領踢飛。


    其實,他可以用劍的,但是卻不想現在就要那刺客的性命。


    因為,一會老皇帝肯定會派大量的人馬趕過來,倘若自己殺了那領頭的刺客,未免有欲蓋彌彰,殺人滅口的嫌疑。


    所以,他不能讓那人死。


    扣住清王的胳膊,亓灝帶著他往一旁空地上飛去。


    那一腳,也不算太重。


    刺客首領從地上爬起來,又帶著人窮追不舍。


    清王與亓灝背對背,這麽多年來頭一次共同對敵。


    “剛才,為何不殺了他?”清王盡管受了傷,可出口的聲音仍舊是滿滿的戾氣。


    手起劍落,他眨眼間割斷了一個刺客的喉嚨。


    見亓灝如沒聽到一般,清王又幽幽道:“他們沒有一點要殺你的意思,難不成是你派的人?”


    宣王、七皇子都是往人多的地方去,偏偏亓灝獨辟蹊徑,愣是往這荒無人煙的角落裏走。


    現在想來,可能亓灝早就發現了自己在後麵跟蹤他,這是故意的引著他往這來,為的就是讓提前埋伏的殺手在這裏殺了他。


    如今,他們將彼此的死穴都暴露了出來。


    隻要自己趁著亓灝注意,往他後背狠狠刺傷一劍,那麽皇位就是自己的了!


    亓灝的死,他可以推卸到這一群刺客身上。


    這樣想著,清王看著亓灝的眼神略發的幽暗。


    “若是我派的人,那為何又多此一舉來救你?”亓灝冷哼一聲,斜著眼睛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他身形一轉,在清王還沒來得及做反應的時候,將清王的後背暴露了出來。


    踩著幾個刺客的腦袋,語氣嘲諷道:“既然清王懷疑本王,那本王若是再繼續留下,豈不是自討沒趣?”


    話落,亓灝的人早已飛出數米外,隻留下了前後受敵的清王。


    剛才,因為身後有亓灝,所以清王隻需對付麵前的刺客就好。


    可現在,亓灝竟突然抽身,這不禁讓那些刺客們像是看到了丟過來的一塊肥肉似的,蜂擁而上。


    刺客們也察覺到了正有大隊人馬往這邊靠近,所以他們對清王攻擊得更加猛烈了。


    “呲”,清王的左腿上挨了一劍。


    他趔趄了一下,險些倒下。


    “亓灝!”看著麵色平靜,置身事外的亓灝,清王惱羞成怒的低吼了一聲。


    小狐狸被剛才的陣勢徹底嚇住,而且它腿上的血也已經沁濕了亓灝的衣襟。


    亓灝拍了拍它瑟瑟發抖的小腦袋,對著清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出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本王受傷了,不能再助清王一臂之力了,先走一步!”


    “混賬!”見亓灝果真是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清王忿忿的咒罵了一句。


    平心而論,要是今日刺客們要殺的人是亓灝,那麽清王肯定樂見其成。


    他不僅不會去救亓灝,還可能在亓灝不注意的時候再補上一刀。


    畢竟,亓灝的武功很是厲害,一般的刺客是不能拿他如何的。


    雖然亓灝剛才否認了刺客是他派來的,但清王是斷然不信的。


    亓灝心思深重,自己摸不透他。


    也許,他派了刺客殺他,又主動救他,是想與他聯手共同除掉宣王和七皇子。


    不過,他竟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就算手裏有兵權,可他連繼續留京都是個問題,誰會想和他結盟呢?


    心裏憋著一團火,清王瘋狂的揮舞著手裏的劍,恨不得將這些黑衣人大卸八塊,剁成肉泥。


    隻是,刺客的劍上都是抹了毒的,他抵抗的越發有氣無力起來。


    “清王!”就在清王快要倒下的時候,老皇帝派來誌願的禁軍終於到了。


    刺客首領見清王身受重傷,而且看著臉色也已然中了劇毒,吹了個口哨:“撤!”


    “砰!”緊接著,一個煙霧彈炸響。


    到處彌漫著刺鼻的煙霧,黑衣人們借機逃走。


    “追!”禁軍統領一邊下令,一邊下馬將清王攙扶了起來。


    清王的嘴唇發紫,動了動唇,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另一邊,亓灝在回去的路上,截了迎麵遇到的禁衛軍的一匹馬,所以他很快便回到了看台。


    老皇帝見亓灝回來了,怒色道:“老四,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刺客闖入?清王呢?有沒有事?”


    宣王、七皇子等人都已經回來了,除了亓灝,那剩下的就是清王了。


    翻身下馬,麵對老皇帝一連幾個問題,亓灝拱手道:“父皇放心,李統領已趕到,清王無事。”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不知道,所以隻要李慧龍抓到了那刺客,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顧瑾璃觀察的仔細,她知道亓灝的衣服是黑色,就是身上有傷也一時不容易發現。


    她注意到他手上沾了小狐狸的血,故而她“噌”的一下子離開看台,提著裙子快步走到亓灝身邊,握著他的手,緊張道:“你受傷了?”


    老皇帝也看到了亓灝手上的血,臉色一變,大叫道:“小賈,快去傳太醫!”


    亓灝瞧著顧瑾璃不安的小臉,心裏一暖,搖頭道:“不是我,是它。”


    說著,他引著顧瑾璃的手往自己的胸襟抹去。


    先是被亓灝一箭射中失血過多,再是經曆了腥風血雨的廝殺,再加上小狐狸不曾在馬背上飛馳過,受了不少驚嚇,此刻便昏了過去。


    它的小腦袋縮成了一團,以至於顧瑾璃的手要伸進亓灝的衣襟裏才能摸到。


    顧瑾璃不明白亓灝這是什麽意思,怔怔的看著他:“亓……亓灝?”


    隨後,她摸到了一團毛絨絨的東西,剛下意識的想要伸回手,卻又被亓灝給按住。


    忽然想到了什麽,顧瑾璃眼睛一亮,“是紅狐?”


    亓灝勾了勾唇,將衣襟扯開的大了一些,果真露出了那小東西。


    她的身子擋住了眾人一半的視線,大家隻看到她的手伸進了亓灝的衣服裏,不知道在摸索什麽。


    大庭廣眾之下,二人這般動作,竟像是在調情似的。


    老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背,惱怒道:“你們在做什麽?”


    顧瑾璃抬頭,見大家瞧著自己和亓灝的眼神都很是曖昧,便明白了他們定然是想入非非了。


    耳朵一紅,她抽回手,小聲道:“它怎麽了?”


    亓灝將昏睡的小紅狐抱了出來,手放在它鼻間一會,沉聲道:“還有氣息,沒事。”


    當大家看到小紅狐的時候,眼睛頓時移不動了。


    七皇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紅狐?你竟打到了紅狐?”


    宣王眼睛裏也閃過一抹驚訝,似笑非笑道:“這紅狐乃稀有品種,四弟運氣真好。”


    七皇子將不甘和嫉妒咽下,看著自己腳下的那頭野豬,聲音陰狠道:“稀有紅狐又怎樣,看這不死不活的樣子,恐怕是活不了了!”


    亓灝冷冷的看著七皇子,懟了回去:“即便是死了,也不是七弟這頭野豬比得上的!”


    他這話一語雙關,表麵上說的是七皇子打的獵物,其實是在罵七皇子是頭豬。


    七皇子平時腦袋轉的不快,可罵人的話,他一下子還是聽得出來的。


    指著亓灝,他氣鼓鼓道:“你罵誰是野豬?”


    亓灝嘴角噙著笑,不緊不慢道:“誰是野豬,我罵誰。”


    掃了一眼鋪在地上的一大片獵物,當真是應有盡有。


    山雞,野豬,兔子,鷹,鹿……但是,唯一能拔得頭籌的可能就是亓灝的紅狐了。


    自從亓灝成年後,每年的秋獵會,但凡是他參加了,每次得勝的人從來都不是旁人。


    所以,老皇帝的那些賞賜,在旁人眼裏可能是讓人眼紅的東西,但對亓灝來說,就是一堆丟在倉庫裏的擺設。


    牽著顧瑾璃的手,他對老皇帝道:“父皇,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兒臣先和阿顧下去了。”


    說罷,他便抬腳要走。


    “慢著!”既然已經確認清王無事,那老皇帝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他喊住亓灝,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這紅狐毛色不錯,朕覺得很適合給瑤妃冬天裏做個護脖。”


    其實,這麽鮮豔好看的皮毛,隻有做了披風才能彰顯它無與倫比的美麗。


    隻是,這紅狐還是個幼崽,暫時還做不成披風。


    老皇帝這話說的也不算太委婉,反正是指明了要那紅狐。


    顧瑾璃眸光微動,看向亓灝。


    “父皇,這紅狐是兒臣為阿顧獵的。”亓灝笑了笑,緩緩道:“不是不可以送給瑤妃,隻不過兒臣記得太醫曾說過,懷有身孕的人不宜過多接觸這些帶有皮毛的東西,而且也不應過分裝扮。”


    頓了頓,他解釋道:“動物的毛發容易沾染不潔之物,若吸入體內,也會影響到胎兒。”


    “同理,胭脂水粉裏也含有一些不利於胎兒發育的成分。”


    他這話,不是聽太醫說的,而是某次無聊,從顧瑾璃的醫書上看來的。


    不過,這意思也很明白,到底是這紅狐重要,還是皇嗣重要,老皇帝要在其中選一個。


    不管亓灝說的有無根據,可至少聽起來沒有大毛病。


    老皇帝麵色很是不悅,望著亓灝半晌才揮手道:“退下!”


    “是,父皇。”亓灝應了聲,與顧瑾璃離開。


    這時,李慧龍也帶著清王和幾個刺客的屍體回來了。


    “小賈!”老皇帝見清王中了毒,便對賈公公道:“快將清王帶下去,找太醫瞧瞧!”


    “是,皇上!”賈公公揮揮手,示意幾個侍衛將清王抬了下去。


    老皇帝犀利的眸子看著地上的刺客,冷聲道:“可查出什麽來了?”


    李慧龍搖頭,垂首小心翼翼道:“回皇上,卑職已將這些刺客身上裏裏外外都搜了一遍,並未找到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東西。”


    咽了口唾沫,他不敢隱瞞,又如實稟告道:“其他的……其他的刺客,卑職也沒有捉到。”


    那些刺客很是狡猾,他們的招式也狠辣。


    打不過的就逃,逃不掉的便直接服毒自盡了。


    因此,除了一堆屍體,李慧龍沒有帶回來一個活口。


    李慧龍能做到禁衛軍統領的職位,並未依靠任何裙帶關係,是真真正正一個人打拚多年爬上來的。


    老皇帝正是看中了他的辦事能力,才敢將這個重要的職位交給他。


    畢竟,禁衛軍統領是要負責皇宮上下安全的,若是將如此重任交給一個不靠譜的人,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李慧龍這些年從未讓老皇帝失望過。


    可是,這次他竟沒有捉到這小小的刺客,真是讓人意外。


    “廢物!”老皇帝臉色鐵青,惱聲道:“再去查,朕就不相信,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


    “是。”李慧龍示意手下的禁衛軍將屍體拖走,帶著人也下去了。


    亓灝和顧瑾璃尋了個離著看台不遠不近的地方,這樣一來,一旦有什麽動靜,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紅狐被亓灝抱在懷裏,顧瑾璃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它的傷口,低聲道:“還好你力度控製住了,否則這一箭下去,它就是不死也得瘸了。”


    說罷,她打開了香囊,掏出一個藥瓶來。


    亓灝看著這香囊裏這次竟裝了不少的瓶瓶罐罐,每個瓶身上還都做了標記,便忍不住笑道:“你帶這麽多藥做什麽?”


    顧瑾璃嗔了亓灝一眼,然後輕輕的將藥粉往紅狐的傷口上灑了一些,“怕某人受傷,某人就當我自作多情吧。”


    “某人心裏很是感動,想以一吻來表達謝意,不知可行否?”說罷,亓灝便要湊過來親吻她。


    顧瑾璃正打算用帕子給紅狐包紮傷口,見亓灝低頭就要親上來,便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瞪著他道:“別鬧!”


    她那巴掌也沒用多少力氣,可亓灝卻捂著臉很是受傷,“阿顧,你為了它竟要打我。”


    “看來,我也應該將它的皮剝了做護脖。”


    不知是藥粉起了作用,還是紅狐聽到了亓灝的話,總之它小小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


    “呃……”顧瑾璃以為自己看錯了,便問亓灝:“它剛才動了?”


    亓灝眸光笑意淺淺,伸手輕撫著紅狐的毛,“要不然,趁著現在,就動手吧?”


    手下的紅狐一聽,毛瞬間炸了。


    “嗷”的一聲,它撲騰著就要跳出亓灝的懷抱。


    亓灝手疾眼快,將紅狐給按住了,“小東西,舍得醒來了?”


    剛才抱著紅狐從看台離開的時候,亓灝就發現這紅狐的呼吸開始變得不規律。


    而且,它那原本緊閉的眼睛,時不時的還漏出一條縫來,耳朵也不是剛才軟趴趴的樣子。


    可見,它還在裝昏睡。


    亓灝故意拿這兩句話試探下來,它便裝不下去了。


    “嗷”,紅狐撲騰著爪子,可憐巴巴。


    顧瑾璃將帕子打結好,摸了摸它小巧的鼻子,笑道:“好可愛啊。”


    小紅狐一聽,立即舔了舔顧瑾璃的手指頭,柔順的回應著。


    以前與鳳瑟在南山的時候,小木屋裏隻有她們母女二人。


    後來回了相府,連自己和兩個丫鬟都有時不能解決溫飽,她哪裏還有餘力去養什麽小動物。


    一看到這紅狐,她一眼便喜歡上了。


    揚起臉,她對亓灝道:“亓灝,我們將她抱回王府,養大了好不好?”


    亓灝知道顧瑾璃心軟,舍不得將這小東西做披風,可還是故意道:“嗯,現在確實太小了,養大了再剝皮也好。”


    “嗷嗷!”正在拿著腦袋蹭顧瑾璃下巴的小紅狐聽罷,嚇得又慘叫了起來。


    那叫聲聽上去,仿佛亓灝已經在磨刀霍霍了。


    兩隻爪子攀著顧瑾璃的胳膊,它眼淚汪汪,哼哼唧唧的甚是可憐。


    顧瑾璃見小紅狐能聽懂人話,將它從亓灝懷裏抱了出來,拍了拍它的腦袋,“放心,他剛才逗你的。”


    小紅狐被亓灝逗弄的有些不敢輕信,將腦袋埋在顧瑾璃的胸前蹭來蹭去,發出一陣好似嬰兒啼哭的哀怨聲。


    “它倒是會占便宜。”在給紅狐上藥的時候,亓灝已確認了這是隻公狐狸。


    見它這般裝可憐,不禁想要一把將它撈出來。


    顧瑾璃轉了個身,讓亓灝捉了個空,“你竟連狐狸的醋都吃,真是好沒出息!”


    亓灝從後環抱住她,吻著她的側臉,“嗯,在你麵前我不想要什麽出息。”


    “油腔滑調。”顧瑾璃垂下眸子,眼裏流動著嬌羞甜蜜的光芒。


    “嗷嗷”,亓灝垂在顧瑾璃胸前的手,好不巧的碰到了小紅狐,引得它又是一陣嚎。


    顧瑾璃“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推開亓灝,給小紅狐順了順毛:“你真把它給嚇住了。”


    小紅狐響應似的,身子又開始發抖。


    “罷了,我離著它遠些。”亓灝無奈,隻好往後退了幾步。


    察覺到紅狐眼裏閃過一道精光,顧瑾璃與亓灝對視一眼,二人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樹後,尹素婉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


    她靜靜的看著亓灝和顧瑾璃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攥緊了手裏的弓箭。


    在她的印象裏,亓灝好像從來沒有對自己笑得這麽歡暢,笑得這麽隨意。


    他,怎麽可以對顧瑾璃這樣笑呢?


    連空氣裏,都彌漫著他們恩愛的酸腐味道。


    再加上那隻紅狐,眼前的畫麵像極了一家三口的畫麵!


    緩緩抬手,她拉起了弓。


    雖然對亓灝死了心,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不恨!


    恨意滾滾的眸子瞄準了顧瑾璃,她用盡了所有力氣,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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