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是華瓊下葬的日子。


    司天監算過的好日子,這天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老皇帝想發怒,可卻不能。


    畢竟,這司天監可是本朝資深的天監,他說是好日子,哪怕是狂風暴雨,也是好日子。


    麗妃從早上一睜眼便開始哭,不等宮女為華瓊整理遺容,她就哭暈了過去。


    道路泥濘,華瓊的靈柩被人抬著,盡管侍衛努力抬得四平八穩,可風大得還是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由於天氣原因,老皇帝並未親自將華瓊送去皇家陵園,而讓清王、宣王等人一並送殯。


    本來應該最多一個時辰就該完畢的葬禮,結果生生拖了三個時辰。


    麗妃醒來後,紅著眼睛望著窗外的大雨,愣是說自己的華瓊是冤死的,這雨就是老天為華瓊傷心的淚水。


    直至申時的時候,大雨才停了下來。


    麗妃在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扯著嗓子哀嚎著要與華瓊一同去了算了。


    任是她平時囂張跋扈,可看到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恐怕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她的喪女之痛給感人。


    不過,華瓊死了這麽多日子了,她該傷心的早就傷心完了,今日是三分真,七分假。


    她要幫清王留在京城裏,必定是要演戲演全才行。


    從清王在陵園安頓好華瓊到回宮期間,麗妃已經哭暈過去四次了,所以無人不相信,她對華瓊的感情有多深。


    正因為如此,若是再立刻將清王派遣回邊關,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果真,老皇帝下了旨意,準許清王留京一個月,以此來安撫麗妃的情緒。


    麗妃得逞,也就不再浪費眼淚了。


    吩咐宮女歡兒準備香湯,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後,終於安穩的睡了一覺。


    與此同時,淑清宮裏,曦月以手托腮,坐在窗戶前,望著那屋簷下滴落的雨滴發呆。


    德妃用餘光瞥了曦月幾眼,將手裏的秋海棠插進了花瓶裏,不緊不慢道:“曦月,母妃給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嗯?”曦月聽到德妃喊自己,不明所以道:“母妃說過什麽?”


    德妃輕歎一聲,挨著曦月坐了下來,語重心長道:“母妃之前勸過你,不要再將心思放在軒世子身上了,你都忘記了?”


    “母妃,我剛才沒有在想他。”曦月臉一紅,聲音裏帶著一絲心虛。


    德妃深深的望著曦月,輕聲道:“曦月,母妃自然是希望你幸福的。”


    “可是,你要找一個你中意,並且也中意你的人才行。”


    “若隻是你一廂情願,那這樣的感情又有什麽意義呢?”


    興許是麗妃最後一句話戳到了曦月的痛處,她咬著唇,紅了眼眶。


    德妃沒有再多言,隻是抬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她知道,有些事情曦月不是不知道,她隻是不願讓自己去認清看清,自欺欺人罷了。


    “娘娘,宣王爺來了。”宮女紫霞進來了,隨即福了福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對走到門口的宣王行禮道:“奴婢見過宣王。”


    宣王點點頭,邁著優雅的步子踏進了屋子。


    “母妃。”他對德妃行禮後,見曦月臉色不太好,關心道:“曦月怎麽了?”


    曦月憋住眼淚,低頭不語。


    待宣王坐下後,德妃示意紫霞將門關上:“今個雨這麽大,華瓊的葬禮還算妥當?”


    宣王沉思片刻,緩緩道:“妥當是妥當,不過父皇下旨說讓清王留京陪麗妃一月。”


    這個消息,德妃剛才已經收到了。


    她麵色平靜,一雙素手端起茶杯來,遞給清王淡淡道:“麗妃喪女,皇上憐惜她也是應該的。”


    頓了頓,她又若有所思道:“不過,太後恐怕又要頭痛了。”


    太後恨清王恨得牙癢癢,宮中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老皇帝卻要清王留京一個月,這不是硬生生的在戳太後的眼珠子嗎?


    據說,太後在得知清王留京的消息後,勃然大怒。


    她老人家寢殿裏能砸能摔的東西所剩無幾,可見確實是氣到了極點。


    但老皇帝金口玉言,既然聖旨已下,太後也不好再公然駁了老皇帝的麵子,也隻好聽之任之了。


    當然,太後本就下定了決心要除了清王,所以也不過是跟麗妃一樣,裝模作樣而已。


    要不然,她反應平平的話,難免會惹人懷疑。


    德妃吹了吹自己的茶,抬眸對清王道:“澤兒,這世上的一切事情,都要講究一個‘度’字。”


    “最近你與軒世子之間來往頻繁,母妃勸你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為好。”


    “你也知道,你父皇最是忌諱拉幫結派,結黨營私這種事情,母妃知道你是個知道分寸的孩子,你莫要惹了你父皇多心。”


    宣王與德妃為母子,但卻從未將自己的野心暴露給德妃,何況德妃話說的又含蓄,所以他也隻是簡單的一句話而過:“母妃提醒的是,兒臣會注意的。”


    曦月聽到德妃與宣王提到了軒世子,便悄悄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母妃,軒世子乃人中龍鳳,要不是最近京中發生的事情太多,想必這次父皇和太後定會為軒世子選個世子妃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繃直著身子的曦月身上,宣王緩緩道:“母妃應該也察覺到曦月對軒世子的心意了,兒臣認為,與其讓軒世子娶了旁人,倒不如娶了曦月。”


    “不知……母妃意下如何?”


    曦月猛然抬頭,與宣王一樣,眼睛直直的瞅著德妃。


    德妃沒料到宣王會這般直接,她眯了眯眼睛,似乎是要將宣王看透。


    宣王大概是第一次接觸到德妃如此幽深充滿了審視的眼神,因此麵色有些不自然道:“母妃,為何這般看兒臣?”


    德妃搖頭,長歎一聲:“澤兒,你長大了。”


    宣王不知道德妃要表達什麽意思,隻能耐心的等著她後麵的話。


    “你要做什麽,母親知道。”德妃語鋒一轉,隨即又道:“想做什麽,母妃都支持你,但是母妃不願你將曦月拉下水。”


    “將曦月嫁給軒世子,母妃不同意。”


    德妃的話,像是一道悶雷,同時驚了宣王和曦月。


    宣王震驚,是因為平日不顯山不漏水,看著無欲無求,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德妃,竟然窺探到了他的心思。


    曦月算不上吃驚,最多是傷心和疑惑。


    她不明白為何德妃這般執著的反對自己嫁給軒世子,難道僅僅因為自己是單戀嗎?


    眼淚奪眶而出,向來怯弱,毫無主見的曦月,攥緊拳頭,做出生平的第一次“反抗”。


    她鼓足勇氣,提高了聲音哽咽道:“母妃,我知道軒世子不喜歡我,可是我相信,隻要日子久了,他一定會對我生出感情來的。”


    “噗通”一聲,她跪在德妃麵前,泣不成聲道:“母妃……曦月真的很喜歡世子。”


    “除了世子……曦月再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了。”


    德妃無奈,她看著曦月的眼神有些掙紮,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是如曦月一般,對那個人一片癡心,非他不嫁。


    可是,她的矢誌不渝,還是沒能抵得住殘忍的現實……


    揉了揉曦月的腦袋,德妃狠下心來道:“曦月,你聽母妃說。”


    “依著母妃多年來的看人經驗,真實的軒世子絕對不像是他表麵上所表現出來的一樣。”


    “他是個做大事的人,並不適合你。”


    盡管德妃與陳澤軒接觸不多,可她明白既然陳澤軒並未直接拒絕了宣王的示好,那便說明他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盤。


    才高八鬥,八麵玲瓏,這樣的男子,不是曦月的好歸宿。


    而宣王之所以願意將曦月嫁給陳澤軒,也不過是為了利益上的拉攏。


    身為過來人,德妃自己已經深受其害了,她實在是不願曦月再踏入火坑,成為權勢的犧牲品。


    “母妃……嗚嗚……”曦月撲進德妃的懷裏,還試圖再勸一下德妃,卻聽得她冷冷的聲音不容置疑道:“曦月,你現在還小。”


    “這輩子還長,沒有軒世子,你會遇到其他人。”


    “找一個愛你的人,不好嗎?”


    “母妃……”曦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模樣甚是可憐。


    單憑德妃剛才那番話,宣王便知眼前的母妃,似乎也如她口中說的陳澤軒一樣,所表現出來的她,也是戴著麵具的。


    望著德妃,宣王動了動唇,想問什麽,但還是忍住了。


    自打四日前瑤妃被皇後打了之後,她再未出過嫣然宮一步。


    當然,老皇帝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也沒有再召見她。


    後宮裏喜歡多嘴多舌的宮女和太監見狀,便在暗地裏開始揣測瑤妃這朵花是不是要開始敗了。


    不過,下人們也不傻,畢竟沒有收到明確的消息,他們是不敢對瑤妃有明顯的不敬。


    臨近傍晚,碧螺見瑤妃坐在床上一臉的失神落魄,便進來問道:“主子,快到吃飯的點了,您想吃什麽?奴婢去吩咐小廚房給您做。”


    瑤妃兩眼無神的看了看碧螺,搖頭道:“不用準備了,我沒什麽胃口。”


    “主子……”碧螺遲疑了會,她大著膽子道:“您是在擔心有了皇嗣嗎?”


    瑤妃身子一顫,半晌才重重的點頭。


    她的月事向來很準,但這個月卻遲了這麽多天,再加上這幾日經常無緣無故的惡心幹嘔,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有孕了。


    可是,她又不敢讓碧螺去太醫院裏喊太醫來為自己診脈。


    因為,她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老皇帝的,還是七皇子的。


    私心裏,她當然是希望孩子是七皇子的。


    怎麽說七皇子都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能與愛人有一個共同的愛情結晶,這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啊!


    隻是,她心裏亂得厲害,一點把握都沒有。


    碧螺眼珠子一轉,立馬明白了瑤妃的擔憂。


    她湊上前壓,低了聲音道:“主子,您要是真有孕了,這小皇子不管是誰的,於您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好事?”瑤妃煩躁的推開碧螺,語氣不善道:“你明知,這孩子他……”


    碧螺是瑤妃的貼身宮女,但也是七皇子派在嫣然宮裏服侍她的人。


    所以,瑤妃與七皇子之間的事情,碧螺從頭到尾都知道。


    尤其是二人苟且的時間和次數,沒人能比碧螺更清楚的了。


    “主子。”碧螺打斷了瑤妃的話,她給瑤妃分析道:“現在這後宮之中,皇上最寵愛的人是您。”


    “您寵冠後宮,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所以,小皇子不是皇上的,又會是誰的?”


    “就算大多時候是皇上偷偷召您侍寢,可賈公公是知道內情的。若是將來有人質疑,他就可以為您作證。”


    瑤妃見碧螺這般信誓旦旦,苦笑道:“你又怎知我腹中的孩子是皇子,而不是小公主?”


    “哎呀,主子!”碧螺見瑤妃怏怏不樂的表情,有些著急道:“自古便有狸貓換太子的故事,您生下來的,也一定是皇子!”


    瑤妃一怔,隨即扯了扯唇,瑤妃道:“如果真的有了,我倒希望是位公主。”


    孩子生下來,不管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總之都要冠上皇家的名姓。


    老皇帝的兒子已經夠多了,他們為了皇位爭得你死我活,魚死網破,瑤妃若是再生了個男孩,這便意味著皇位之爭中又多了一員。


    雖然,這孩子還隻是個嬰兒,但沒有人會允許他活下來的。


    亓灝,清王,宣王不會,可能七皇子更是不會。


    哪怕,這孩子不是他的“皇弟”,而是他的親生兒子……


    反之,瑤妃懷的是公主,不管是老皇帝的女兒,還是七皇子的女兒,對皇位之爭都不會造成任何的威脅。


    她們母女,興許到最後還能保命……


    “皇上駕到!”


    忽然,賈公公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碧螺和瑤妃二人一驚,心虛的立刻起身到門口迎接。


    “臣妾見過皇上。”


    “奴婢給皇上請安。”


    老皇帝眉宇間有些疲倦,但望著瑤妃的神色還是帶著溫情。


    他將瑤妃扶了起來,看著她身上衣服單薄,兩隻柔若無骨的小手也有些冰涼,一邊擁著她往裏走,一邊關心道:“愛妃,身子不適嗎?”


    瑤妃低聲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妾身子無礙。”


    老皇帝點頭:“一場秋雨一場寒,愛妃得多添衣服了。”


    賈公公對碧螺使了個眼色,碧螺會意,知道老皇帝今夜要留宿在嫣然宮了。


    她糾結的偷偷瞄了一眼瑤妃平坦的小腹,隻好道:“主子,奴婢先退下了。”


    說罷,她與賈公公退了出去。


    冉冉的燭光輕柔的籠罩在瑤妃的臉上,襯得她更是人麵桃花。


    老皇帝望著她的眸子越發的深沉,攬在她腰間的大手上下摩挲著,“愛妃,朕這幾日政事繁忙,冷落了你,你沒有生朕的氣吧?”


    “國家朝政要緊,皇上日理萬機還能想著臣妾,臣妾心中感動都來不及呢,怎敢生皇上的氣?”瑤妃不著痕跡的動了動身子,避開老皇帝貼過來的身子,言不由衷道:“對了,皇上,您今晚過來,怎麽不提前讓賈公公過來知會一聲?臣妾好準備一下。”


    瑤妃口中的“準備”,是指老皇帝來的太過突然,有點猝不及防,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好在,老皇帝和賈公公到了門口的時候,賈公公還稟告了一聲,這要是走路沒聲音,到了她身後再吱聲,那她跟碧螺便必死無疑了……


    然而,這“準備”聽在老皇帝耳中,卻是充滿了別樣的意思。


    瑤妃這幾日無心梳妝打扮,發髻鬆鬆垮垮的僅僅以兩根發釵裝飾,臉上也未施粉黛,身上的衣服領口又隨意的敞開著,這般模樣要比之前精心裝扮更加撩人。


    老皇帝將她往後一推,突然身子壓了下來,目色沉沉道:“愛妃嬌豔可人,不用準備便足以讓朕心動。”


    一邊說著,他手上一邊解著瑤妃的衣帶。


    “皇上!”瑤妃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握住了老皇帝的手,神色有些慌張。


    從複寵至今,瑤妃一直都是一隻柔順的小綿羊,將老皇帝伺候的舒舒服服,從未有過拒絕他的時候。


    可現在,瑤妃竟敢拒絕,老皇帝怎可能高興?


    反扣住瑤妃的手腕,老皇帝冷聲道:“瑤妃,幾日不見,你竟與朕生分了?”


    不得不說,老皇帝老了是老了,可他身上那霸氣威嚴的帝王氣場,仍能在無形之中讓人心生畏懼。


    咽了一口唾沫,瑤妃聲音幹澀道:“皇……皇上,不是……不是臣妾與您生分了,而是……而是……”


    由於老皇帝一進門就問她是否身子不舒服,她剛才給否定了,所以要是再以這個為借口,那就無疑是在打臉了。


    情急之下,她一時想不到其他借口,隻好硬著頭皮道:“今日是華瓊公主下葬之日,臣妾……臣妾也是為了皇上好,還望皇上理解。”


    果真,老皇帝在聽到瑤妃這話後,臉上的神色僵硬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可皇家畢竟親情冷漠。


    華瓊埋都埋了,老皇帝就算是再傷心,也不能將她從地府裏召喚回來。


    何況,因為華瓊的事情,麗妃和尹太傅日日鬧騰,而現在華瓊一下葬,這壓在他心上的一個包袱也就瞬間甩掉了。


    他好不容易能舒坦的喘口氣,想到瑤妃這裏放鬆一下,卻沒想到瑤妃這般不解風情。


    見老皇帝的動作沒再繼續,瑤妃趕緊坐直了身子,趁熱打鐵道:“皇上,聽說麗妃今日哭暈過多次,可見她傷心至極。”


    “臣妾雖還未為人母,但也能體會到她心裏的難過。”


    “臣妾覺得……您應該去如意宮多陪陪麗妃。”


    老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冷,他抽回手,不悅道:“既然愛妃這般善解人意,那朕現在便去如意宮!”


    說罷,他一甩衣袖,站起身就要走人。


    瑤妃見老皇帝終於走來,也不管他高興不高興,連忙行禮道:“臣妾恭送皇上。”


    捕捉到瑤妃眼中一閃而過的喜色,老皇帝捏著瑤妃的下巴,眸光犀利:“愛妃,你這般急著讓朕走,莫非有什麽事情瞞著朕?”


    “臣……臣妾沒有。”老皇帝那看似洞穿一切的眼神,讓麗妃的心七上八下的。


    她發抖的身子,也讓老皇帝的疑心更重起來。


    他幽幽一笑,語氣陰冷道:“既然沒有,那朕暫且就不去如意宮了!”


    話落,他便將瑤妃再次推倒在床榻上,大手毫不留情的將她身上的薄衣撕扯到了地上去。


    “皇上!”身上隻剩下了一件肚兜,瑤妃隻能拚命的抓著老皇帝扯著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肚兜帶子,搖頭道:“皇上,不要!”


    之前聽宮裏的嬤嬤說過,有了身孕的前三個月,是胎兒最不穩的時候,連走路吃飯都要小心,更何況是*?


    老皇帝現在怒氣衝衝,他要是進入了自己的身體,橫衝直撞的,孩子豈不是會……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老皇帝如願。


    當然,雖說還沒讓太醫證實有孕,但瑤妃卻不敢抱著僥幸心理。


    最重要的是,在她心裏,這個孩子是七皇子的。


    即便是自欺欺人,她也願意。


    “嗚嗚……皇上,不要!”


    瑤妃嬌美的小臉上掛著淚水,老皇帝老眼裏的*之色也漸濃。


    他對瑤妃從來都是寵愛有加,今晚的他卻因心裏憋著一團火,實在是想狠狠的發泄出來,故而行事動作也粗暴起來。


    瑤妃越是掙紮,這越是能激起他的征服*。


    老皇帝一把撩開自己的衣服下擺,隨即頂開瑤妃的腿。


    就在他打算長驅而入的時候,瑤妃反抗的動作慢了下來。


    老皇帝以為她這是屈服了,眉頭舒緩了下來。


    可接下來,卻見瑤妃張了張嘴,頭一偏,“嘔”的一聲。


    此時的老皇帝正箭在弦上,他麵色一變,離開了瑤妃的身子。


    瑤妃解除了禁錮,她趴在床邊,低著頭難受的吐了起來。


    中午吃的東西不多,所以她吐了了一會,胃裏沒有東西可吐了,後來吐的便是酸水。


    老皇帝站在一旁,攥著的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咬著牙,老皇帝一字一句道:“瑤妃,你竟厭惡朕,到了這種地步?”


    瑤妃現在正難受的厲害,根本沒有心力去與老皇帝解釋什麽,仍捂著胸口繼續吐著。


    門外的碧螺聽到了裏麵的動靜,她不顧賈公公的阻攔,推門進去。


    老皇帝身上的衣服解了一半,掛著一半,見碧螺沒有吩咐就闖了進來,怒色道:“大膽賤婢,你竟……”


    “噗通”碧螺直挺挺的跪下,一邊磕頭,一邊急聲道:“皇上,主子她有喜了!”


    老皇帝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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