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源生一邊一瘸一拐的往床榻這邊走,一邊朝著裏麵吆喝道:“瑾琇表妹,瑾琇表妹!”


    大夫人一見到來人竟是薑源生嚇得趕緊起身擋在顧瑾琇的麵前,大驚失色道:“你怎麽來了?”


    而顧瑾琇在聽到薑源生的聲音後,剛才還一臉平靜的臉上頓時流露出驚恐的表情,情緒失控的嘶聲力竭道:“滾開,不要碰我,滾啊!”


    “瑾琇!”大夫人見狀,一邊拍著顧瑾琇的後背以示安撫,一邊給薑源生使眼色,“你來做什麽,還不快走?!”


    薑源生“嘿嘿”一笑,笑得猥瑣至極:“姑媽,我是來向表妹求親的!”


    一句話剛落,嚇得大夫人險些沒站穩腳,這也讓顧瑾琇又開始變得歇斯底裏。


    “啊!!不要,我不要嫁給這個惡魔,啊啊啊!”


    薑源生瞎了一隻眼睛,可這並未改了他之前那囂張跋扈,玩世不恭的性子。


    相反,他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


    當薑源生主動給父親和祖父提議要娶顧瑾琇的時候,他們二人的第一反應如大夫人一樣,是又驚又怒。


    怎麽說顧瑾琇要是嫁給了薑源生,都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好好的女子,就這麽毀了。


    當然,由於之前的誤會,薑源生將顧瑾琇當成了顧瑾璃,已經將她給糟蹋了,所以失去了貞操的顧瑾琇,也談不上什麽毀不毀了。


    起初,薑清和老國公將薑源生狠狠懲治了一番,後來每當看到他那張看著略有些駭人的臉,也隻能心軟了。


    盡管薑源生配不上顧瑾琇,可到底都是自家人,最關鍵的是二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所以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


    不過,薑源生要娶顧瑾琇,怎可能是出自真心實意?


    拜顧瑾琇所賜,他現在隻剩下了一隻眼睛,所以還不是為了將她捏在自己手裏,方便往後隨意蹂躪?


    丞相嫡女又如何,他要讓顧瑾琇用餘生所有的時間還債,要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顧大夫人可不知道薑源生的心思,一邊將瑟瑟發抖的顧瑾琇摟在懷裏,一邊急聲道:“你快回去,你表妹不能見到你!”


    見顧瑾琇抖如篩糠,薑源生心裏高興的很,恨不得再繼續刺激一下她,最好徹底瘋了才好。


    “姑媽,我是真心想娶表妹的,你就將表妹嫁給我吧!”上前一步,他作勢要拉住顧瑾琇的胳膊,卻聽得顧瑾琇果真是“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瑾琇乖,別怕別怕,母親在呢,沒有人敢傷害你!”輕拍著顧瑾琇的後背,大夫人心疼得不得了。


    轉頭狠狠的瞪著薑源生,大夫人也是真的生氣了,語氣裏是壓抑的憤怒:“再不出去,別怪姑媽我對你不客氣!”


    說罷,她對一旁的嬤嬤冷聲道:“來人,將薑公子趕出去!”


    薑源生注意到大夫人稱呼的是“薑公子”,這便意味著因著顧瑾琇這件事情,大夫人這個姑媽與自己劃分了界限,二人之間沒什麽情分可講了。


    他到底是被國公府上下給寵慣了的人,哪裏有幾個人敢對他使臉色看?


    而且,他如今已經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了,這要是再讓人知道自己堂堂國公嫡孫被人給趕出去了,先不說外麵的人如何看他,隻說跟在身邊的侍從,還不得在背後戳斷他的脊梁骨?


    冷哼一聲,薑源生皮笑肉不笑道:“看來姑媽和表妹得需要一段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了。”


    拱拱手,他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如此一來,薑源生算是自己走人的,而非是被人驅逐出去的,勉強保住了顏麵。


    “母……母親……”顧瑾琇用力的攀住大夫人的胳膊,揚起忐忑不安,緊張恐慌的小臉,語無倫次道:“我……不……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


    “瑾琇放心,母親是不會把你嫁給他的。”大夫人腦袋快速旋轉著,想著薑源生此舉必定是得了老國公和薑清的允許。


    就算私心裏不認薑源生這個侄子,但大夫人也不敢不認薑家,不認國公府,不認老國公。


    她是從國公府裏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是如潑出去的水似的,即便是嫁給了顧淮這個丞相,但要是沒有國公府在背後撐腰,她也沒有可仰仗和炫耀的資本。


    所以,國公府是她的依靠,也是她永遠都不能得罪的。


    看來,找個時間她得回國公府走一趟了。


    顧瑾琇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就算現在並非完璧之身,那也絕對不能栽在薑源生這個小畜生手裏!


    聽到大夫人這麽說,顧瑾琇這才放下心來,將臉埋進大夫人的懷裏抽泣起來。


    “哼,什麽東西!”薑源生出了顧瑾琇的院子後,一邊踢著腳下的石子,一邊嘴裏罵罵咧咧道:“明明是個破爛貨,還以為是天上的仙女?”


    “公子。”身後的小跟班扯了扯薑源生的衣袖,小聲道:“這兒畢竟是相府,您……”


    不等小跟班的話說完,突然走在前麵的薑源生停了下來。


    “唔……”鼻子撞在了薑源生的後背上,鼻頭酸的厲害,小跟班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見薑源生眯著眼睛望著不遠處,便也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隻見一身藍衣的顧成恩正引著宣王往這邊來。


    瞧著那平日冷若冰霜的顧成恩對待宣王竟流露出少有的殷勤,薑源生不屑的撇撇嘴。


    眼珠子一轉,回頭看了一眼芳菲院,忽然想到了什麽,嘴角的冷笑更甚。


    摸著下巴,他聲音陰惻惻道:“我竟是忘記了,姑父可是宣王黨之首,所以他怎可能把表妹賤賣出去呢?”


    小跟班聽著那咬牙切齒的“表妹”二字,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顧成恩和宣王越走越近,自然也看到了立在原地一臉深意的薑源生,二人便放慢了腳步。


    眸底劃過一絲厭惡,顧成恩又如什麽都沒看到似的,打算從薑源生身邊徑直走過去。


    然而,他不願意搭理薑源生,薑源生卻像是個蒼蠅,愣是要往他眼前躥。


    伸手將顧成恩攔了下來,薑源生揚著下巴,流裏流氣道:“怎麽,顧侍郎現在抱上宣王爺的大腿,威風了就不認得我這個表弟了?”


    顧成恩盡管不喜歡顧瑾琇的性子,但到底是同母異父,所以在得知她被薑源生糟蹋後,也如大夫人和顧淮一般生氣。


    不過,他的生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因為在顧成恩心裏,顧瑾琇的遭遇是活該。


    倘若那天她沒有抱著為難顧瑾璃的心思跟蹤去白玉樓,那便不會遇見宣王和軒世子、玉淑郡主三人一起吃飯,如此也就不會因吃醋而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怒宣王。


    不惹怒宣王,她也就不會亂跑到街上被薑源生撞見……


    總之,興許是由於顧瑾琇之前針對顧瑾璃多次,故而顧成恩也隻當顧瑾琇這次是還債了。


    隻是,向顧瑾琇討債的人不是顧瑾璃,而是薑源生。


    並且,薑源生還以那樣一種方式,當真是對顧瑾琇的身心摧殘。


    雖然隻有一次,卻足以給她的人生留下了屈辱和陰影。


    當然,就算顧瑾琇與顧成恩是同一個爹娘所生,依著顧成恩冷清的性子,他對於此事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因為,顧瑾琇在他心裏根本就不重要。


    亦或者說,這相府裏的任何人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地位。


    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影響到他的喜怒哀樂,那人非顧瑾璃莫屬。


    若說這世上有讓他放於心尖上的人,那也隻能是顧瑾璃。


    別說有人敢碰顧瑾璃一根手指頭,就算是顧瑾璃少了一根頭發絲,顧成恩也必定要提劍去將那人給殺了。


    所以,要說顧成恩冷情,那是真冷情。


    要說他用情至深,那也要看對誰了。


    眼皮連抬也沒抬,顧成恩反扣住薑源生的手腕,動作幹淨利索,語氣清冷道:“薑公子,俗話說好狗不擋道,若沒其他事的話,還請讓開。”


    對於薑源生,他都不屑於動手,因為怕髒了自己。


    顧瑾琇失身的事情,顧家上下自然是不可能對外泄露消息的,所以宣王也就不知道薑源生的一隻眼睛是如何瞎的。


    視線在顧成恩和薑源生二人之間來回掃視了一番,他有些納悶,不解顧成恩為何會對薑源生這個表弟態度如此惡劣。


    但是,轉念一想,顧成恩大多時候待誰都不太熱情,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可說薑源生是擋道的狗,這好像有點過分了。


    怎麽說二人都是有表兄弟,顧成恩有些不給麵子。


    果真,薑源生聽罷,死死瞪著顧成恩,“嗬,我若是狗,那顧瑾琇就是個狗日的……”


    “住嘴!”


    在薑源生口無遮攔的話說出來之前,顧成恩一聲厲喝,犀利幽冷的眸子似兩把冰刃,嚇得薑源生不自覺的閉了嘴。


    “薑源生,這裏是相府,本侍郎要是想讓你死,要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薄唇輕抿,顧成恩一字一句道:“管好你的嘴,要不然別怪本侍郎不念外祖父和舅舅的情分!”


    不知道是顧成恩的話太狠,還是他的眼神太狠,總之薑源生身子一抖,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哎喲!”這一退,踩到了小跟班的腳。


    這才想起小跟班還在場,薑源生雖然覺得丟了顏麵,可到底不敢跟顧成恩真的硬碰硬。


    要是旁人放狠話說要殺了他,他肯定覺得那人是在天方夜譚。


    因為他是國公府的嫡孫,也是府上的唯一一棵獨苗,試問有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動他?


    可顧成恩不一樣啊,他狠起來根本就不是人,是喪心病狂的小鬼!


    “你……你……”薑源生攥著拳,咬著牙,他壓住顫抖的聲音,強裝鎮定,“哼,本少爺懶得跟你計較!”


    話落,他腳下生風,一溜煙的跑走了。


    宣王瞧著薑源生比兔子還快的身影,不解道:“顧侍郎,這薑公子的眼怎麽回事?”


    顧成恩搖頭,表示不知道。


    往前走了幾步,他試探道:“宣王爺,瑾琇對你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不知王爺是如何想的?”


    要說以前,依著顧成恩的性子,自負,又自卑的他,是不會主動攀附任何人的。


    即便是他和顧淮要代表顧家在幾位王爺之中站隊,他看好的人也是清王。


    現在大概是受了被顧瑾璃用暗器打傷的刺激,他覺得無論投靠誰都好,隻要能將亓灝鏟除即可。


    既然顧淮一早就選了宣王,那他也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隻是,看宣王最近的動向,似乎有意要與南陽聯姻……


    宣王與南陽聯姻,有利無弊。


    不過,顧瑾琇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玉淑郡主的,所以二人若都嫁給宣王,那麽隻能是顧瑾琇做小了。


    但是,這並不影響大局。


    “嗯……”宣王沉吟片刻,低笑道:“瑾琇是個好姑娘,多才多藝,知書達理,本王很是欣賞她。”


    他說的這話,很是官方,而且很是虛偽。


    跟顧瑾琇接觸時間久的人,誰不知道她是什麽樣子的性格?


    才藝可能懂點皮毛,可這知書達理,完全就是在無聲的嘲諷!


    顧成恩隻知道顧瑾琇中意宣王,卻不知二人早已發生過多次關係。


    再說了,宣王和顧瑾琇也不可能將這種事情到處宣揚,所以宣王這回答也有些保持距離的意思,給人一種他和顧瑾琇並未深交的感覺。


    “宣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顧成恩頓下腳步,緩緩道:“父親這些年來盡心盡力的輔佐王爺,而王爺對瑾琇也不討厭,那不如就將她收入府裏吧?”


    他這話聽著好像顧瑾琇就是一件拿不出手的物事似的,讓宣王將就一下。


    宣王一心想把玉淑拿下,怎會將精力放在顧瑾琇身上?


    “嗬嗬”一笑,他不置可否,“這件事先不急,走,我們進屋看看瑾琇。”


    要不是看在顧淮和大夫人的份上,宣王才不會來看望顧瑾琇呢。


    一開始剛與顧瑾琇相識的時候,隻覺得她模樣不錯,活潑可愛。


    可隨著時間久了,他也就覺得她跟其他女人沒什麽不同,略感乏味。


    再後來,漸漸看到了她那些醜陋的麵孔,便徹底對她死了心。


    顧成恩不止心狠,眼睛也毒辣。


    他見宣王神色不坦蕩,回答也不痛快,便多少明白了點。


    也不好再上趕著,便點頭道:“好。”


    亓灝走後,顧瑾璃在穿戴好衣服後,坐在窗前的軟塌上,以手撐著下巴,看著院子裏愛月和荷香種下的花花草草發呆。


    院子自己已經在外麵買好了,眼下她與亓灝正處於“糾纏不清”的狀態,一年半載肯定是走不了的。


    房子放那不住人有些可惜了,反正放那也是放那,要不然有空讓荷香女扮男裝去茶樓一趟,勞煩掌櫃的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個好人家租賃出去。


    這樣一來,房子有人住,還能有一筆額外的收入。


    就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荷香端著臉盆進來,瞧著顧瑾璃一副失神的模樣,難得打趣她:“主子,王爺都走這麽久了,您還在想他呢!”


    顧瑾璃佯怒的瞪了荷香一眼,“我才沒有想他,你不要胡說八道。”


    “主子,您就是想了也沒事,奴婢又不會笑話您。”放下盆子,荷香將帕子浸濕,遞給顧瑾璃,“這裏沒有外人,您不用害羞。”


    顧瑾璃接過帕子,不知為何,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假意咳嗽兩聲,她佯怒道:“你何時也變得跟愛月一樣貧嘴了?”


    一想起愛月,她急聲道:“對了,愛月怎麽樣了?”


    心裏湧出一股自責,她怎麽能把愛月給忘記了呢?


    唉,都是因為亓灝!


    “主子放心,愛月沒什麽大礙,隻是……”荷香猶豫了片刻,小聲道:“知道了昨晚上的事情,她覺得在那麽多人麵前丟人現眼,所以沒臉見人了,這才躲在房間裏不出來。”


    顧瑾璃聽罷,沉默不語。


    愛月的性子雖說是大大咧咧的,看似什麽都滿不在乎,其實有時候也很是敏感。


    這寧王府裏本就是人心難測,各院的主子之間是這樣,同理,下人們之間也是如此。


    主子們想得了王爺的寵,下人們也想攀了高枝往上爬。


    愛月被那些人給看了笑話去,這心裏怎能舒坦?


    何況,一個姑娘家在大庭廣眾之下衣衫不整,還差點做出一些不雅的動作來,這不是給人留下了談論的笑柄嗎?


    輕歎一聲,顧瑾璃站起身來,攏了攏身上的外衫,低聲道:“走吧,咱們去看看她。”


    “嗯,主子的話,愛月肯定聽得進去的。”荷香點頭,然後跟在顧瑾璃身後一同往愛月的房間裏去了。


    “愛月。”先是在外麵敲了敲門,顧瑾璃在沒聽到動靜後,心裏一緊,嚇得連忙將門推開。


    裏麵並不見人,顧瑾璃又急匆匆的往床榻方向走去,隻見愛月在厚厚的被子裏裹得嚴嚴實實,連一條細縫都沒有。


    一把將被子扯掉,露出了愛月那紅彤彤的小臉。


    聽著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顧瑾璃這才徹徹底底的鬆了一口氣。


    順著床沿坐下,她注意到愛月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痕,便抬手給她拭去。


    “茶……茶茶兔……”


    就在這時,又聽得愛月嘟了嘟嘴,含糊不清道:“我的書……嗚嗚…………”


    一開始,顧瑾璃沒聽清楚,待將耳朵附在愛月嘴邊後,她聽清楚了。


    原來,這小丫頭還念念不忘茶茶兔的那本近似於《春宮圖》的畫冊!


    無奈的搖搖頭,她和荷香果真是白替愛月操心了!


    輕輕推了推愛月,顧瑾璃輕喚道:“愛月,起來了,別睡了!”


    愛月哼哼了兩聲,還是沒睜開眼睛。


    顧瑾璃又喚了急聲,愛月醒了過來。


    剛才哭了一個多時辰,沒想到哭著哭著她竟睡著了。


    在夢裏,一想到她那丟失的畫冊,就心疼的不得了,以至於說夢話都在念叨。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愛月一見到顧瑾璃,更是委屈的不行,那剛被擦幹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一頭撲進顧瑾璃的懷裏,愛月嚎啕大哭道:“嗚嗚……小姐,奴婢好難過啊!嗚嗚嗚……”


    “小姐,奴婢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拍了拍愛月的後背,顧瑾璃安慰道:“好了,那惡人自會有王爺收拾,你難受了,哭壞眼睛怎麽辦?”


    “不……嗚嗚……不是……”愛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嗒嗒道:“奴婢的……的畫冊,還能……還能找回來嗎?”


    顧瑾璃聽罷,不約而同的和荷香對視一眼,彼此眼裏都是無語之色。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愛月心裏竟還掛念著那本惹禍的畫冊,不得不說她的心可真大!


    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還指不定又要如何在背地裏嚼舌根,往她身上潑髒水呢!


    見顧瑾璃不說話,愛月的哭聲更大了,“小姐……林姑娘當時說了,那可是茶茶兔的限量版,在外麵上可都是有價無市啊!奴婢……”


    “夠了。”突然打斷愛月的話,顧瑾璃正色道:“愛月,我很久之前就囑咐過你,一定不能再看茶茶兔的書,否則被人抓住了把柄,後果極其嚴重。”


    “我三令五申,你卻屢禁不止。還好昨晚上有王爺護著你,要不然現在咱們主仆三人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荷香也開口道:“是啊,這次多虧了王爺,要不然依著王妃那心思,咱們三個連命也沒了。”


    “咱們死就死了,連累了小姐,這不是罪過嗎?”


    “什麽叫你們死就死了?”顧瑾璃不讚同荷香的話,語氣不悅道:“你們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若是就這麽死在了小人的手裏,死得不可惜,不冤屈嗎?”


    “再者,我怎麽能舍得眼睜睜看著你們死?”


    愛月的眼淚落下的更多了,眼睛也更紅腫了。


    她將臉上的眼淚抹去,鄭重點頭道:“小姐,我這次真的長記性了,以後再也不看茶茶兔的書了。”


    “長記性就好。”揉了揉愛月的腦袋,顧瑾璃笑道:“以後啊,一定得謹言慎行,萬萬不可再如此了。”


    愛月“嗯”了聲,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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