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鵬林的望月樓中,二姨娘正趴在床榻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淒慘。


    她不明白,為何尹鵬林三番兩次會這麽倒黴?


    先是被廢了命根,然後便是捅傷了大夫人而挨了家法,現在又被捅傷,成了一個活死人……


    不開眼,老天真是不開眼!


    一邊在心裏將顧瑾璃和尹子恪忿忿大罵著,她一邊眼巴巴的瞅著尹鵬林,嗚咽的更厲害了。


    “二姨娘。”這時候,伺候二姨娘的小丫鬟進來了,“大公子被老爺給關了禁閉。”


    “嗯?”二姨娘一聽,終於止住了眼淚,咬牙道:“要不是他早年勾引了林兒,林兒也不至於變成了斷袖!”


    這樣說來,如果尹鵬林不是斷袖,當初也就不會在街上將顧瑾璃給攔下,更沒有後麵斷命根、受家法等一係列災禍了。


    然而,這根本就怪不得尹子恪。


    畢竟,就算尹鵬林喜好的是女人,他也會去街上強搶民女的!


    小丫鬟雖然是伺候在二姨娘身邊的,可是卻對尹子恪芳心暗許,因此聽到二姨娘這麽說後,偷偷的翻了個白眼。


    二姨娘吸了吸鼻子,擺擺手,然後又趴在尹鵬林身上大哭了起來。


    亓灝在大夫人和尹素汐走後,又與尹太傅說了一些緩和關係的話後,才出了太傅府。


    待馬車行駛一段路程後,對杜江道:“去查一下尹子恪被尹太傅禁足的原因。”


    聽著尹大夫人和尹素汐的話,尹子恪是昨日被禁足的。


    而昨日,據說郭明順曾來過太傅府。


    難道說,尹子恪被禁足,與郭明順有關?


    要知道,郭明順可是險些將顧瑾璃害死的罪魁禍首之一……


    杜江應了聲,然後便飛身離去。


    “噠噠噠”,很快,馬車到了寧王府。


    亓灝一進王府大門,隻見桂嬤嬤正與魏廖迎麵而來。


    “老奴見過王爺。”自打那次之後,桂嬤嬤這張老臉再也不敢在亓灝麵前晃了。


    可是,現在寶珠沒了,桂嬤嬤要是再不趁機抓緊時間上位的話,以後尹素婉身邊還指不定又會出現哪個古靈精怪的丫鬟,這樣的話,自己一把老骨頭了更難有出頭之日!


    殷勤的行了個禮,桂嬤嬤主動道:“王爺,王妃她被林姑娘氣的毒發了,老奴特意將魏太醫請來。”


    “毒發了?”亓灝聽罷,眉頭微蹙,看向魏廖。


    魏廖點點頭,沉聲道:“王爺莫要擔心,王妃體內的毒還是老樣子。”


    “由於不知是何種毒,所以隻能暫時控製,無法解除。”


    頓了頓,他大著膽子試探道:“不過……聽說神醫逍遙子的徒弟在府中,不知下官可否能有機會與林姑娘討教一番?”


    在林笙的時空裏,有花癡。


    在現在的這個時空裏,還有武癡,醫癡,等等對技藝精益求精的人。


    尹素婉體內的毒,跟昏迷不醒的尹鵬林一樣,對魏廖來說,都是一個極其具有挑戰性的事情,所以他很想與林笙切磋,亦或者說學習一下。


    隻是,林笙畢竟是神醫的徒弟,自己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貿然去打擾人家,似乎很是不妥。


    剛好亓灝回來了,於是他想讓亓灝來為自己引薦一下。


    林笙果真是沒讓亓灝失望,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讓尹素婉不僅能站了起來,還能上躥下跳。


    至於尹素婉毒發,亓灝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原因。


    被當麵拆台,尹素婉又怎能不惱羞成怒呢?


    亓灝也當然知道,林笙是絕對不可能與魏廖探討如何為尹素婉解毒的,並不是擔心魏廖會偷師,而是林笙若想解毒,早就給尹素婉解了,何必再拖拖拉拉到現在?


    再者說,今日林笙與尹素婉想必已經撕破臉了,日後要是再想讓林笙出手,這更是在癡人說夢!


    亓灝搖搖頭,沉聲道:“林姑娘近日在為顧瑾琇治傷,恐怕沒有空暇時間,待日後有機會再說吧。”


    他這話是婉拒的意思,可魏廖是個實誠人,卻誤將亓灝的話當真了,連忙高興的點點頭:“多謝王爺。”


    亓灝“嗯”了聲,抬腳繼續往前走。


    桂嬤嬤見亓灝並非往怡心院的方向走,趕緊追了上去,“王爺,您不去看看王妃嗎?”


    亓灝腳步一頓,猶豫片刻,在桂嬤嬤殷切的眼神下,調轉方向,向怡心院走去。


    桂嬤嬤麵上一喜,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


    還沒等亓灝進院子,桂嬤嬤扯開嗓子,大聲道:“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她這一嚎,搞得亓灝好像千兒八百年沒過來一樣。


    事實上,亓灝在動身去太傅府之前,是從怡心院出發的。


    院子裏澆花的下人們瞧著桂嬤嬤這一副像是恭請皇上駕臨的架勢,不禁一怔,瞧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


    雙兒在屋子裏伺候尹素婉,聽著外麵這麽大的動靜,不由得小聲埋怨道:“王妃,這桂嬤嬤現在越發的不像樣了,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尹素婉早就醒來了,聽到亓灝來了,空洞無神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她開始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隨著亓灝的身影越來越近,尹素婉的咳嗽聲也越來越大。


    “吱呀”一聲,門開了。


    亓灝走進來,看著麵色蒼白的尹素婉,眸光暗了暗。


    背著手,他緩緩走近,半晌才道:“現在感覺可好些了?”


    尹素婉用帕子捂著嘴,不說話,眼淚在眼眶打轉。


    瞧著尹素婉咬唇不語,亓灝最終還是抬手撫上了她的臉。


    他的手冰涼,她的眼淚滾燙。


    然而,他越擦,她的眼淚卻越多。


    輕歎一聲,亓灝扯了扯唇,低聲道:“你的毒……會有辦法解開的。”


    聽到這句話後,尹素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撲進了亓灝的懷裏。


    她哭,並非是因為她的毒無解,而是因為她擔心自己在他麵前已經沒有了地位。


    即便是他這般問,隻是例行公事,可她還是寧願相信他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她,擔心她。


    緊緊摟著亓灝的腰,她一遍遍的沙啞著聲音喚道:“灝哥哥,灝哥哥……”


    亓灝聽著這一聲聲的“灝哥哥”,如果說內心是毫無波瀾的,這是不可能。


    可是,他已經不是滿心滿眼裏都是她的灝哥哥了。


    而她,也不是那個溫柔善良,單純簡單的婉婉……


    輕輕拍了拍尹素婉的肩膀,亓灝的目光落在遠處,輕聲道:“婉婉……”


    “林笙之所以能為你治腿,是因為顧瑾琇彈了曲子。”


    “而如今你的腿已恢複,你與她之間……便兩不相欠了吧!”


    尹素婉身子一顫,抬頭淚眼婆娑的直直看著亓灝,良久才露出一個淒然的笑容來:“灝哥哥,我與她之間,當真能扯平嗎?”


    柔若無骨的手將亓灝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尹素婉站起身來,哽咽道:“婉婉什麽都可以不要,哪怕是這斷腿之仇,隻要灝哥哥說不計較,婉婉便願意不計較!”


    “可是……她奪走了婉婉最重要的東西,婉婉……又怎能不在意?”


    垂下眸子,她的眼淚一滴滴打落在亓灝的手背上,梨花帶雨的樣子,連桂嬤嬤看了都止不住心疼起來。


    “哎呀,王妃,您這身上還有劇毒呢,哭不得,哭不得!”


    桂嬤嬤掏出帕子,立刻上前就要給尹素婉擦臉,但尷尬的是尹素婉竟在桂嬤嬤伸出手的那一刻別過了臉。


    “呃……”桂嬤嬤老臉一紅,隻好退到了一旁。


    雙兒瞧著桂嬤嬤那略微不自在的樣子,心中暗笑。


    雖說桂嬤嬤這個老東西鬼心眼多,可她還不是最了解尹素婉的人。


    無論是咳嗽,還是哭,尹素婉都是為了讓亓灝心疼。


    那眼淚,人家是留給亓灝擦的,哪裏需要桂嬤嬤這個多管閑事,沒眼力勁的人擦?


    再者,眼下這個情況,屋內也不適合有外人在,雙兒看了一眼桂嬤嬤,然後不著痕跡的退了出去。


    桂嬤嬤此時正在納悶尹素婉剛才為何不領情,並未注意到屋子裏隻剩下自己一個礙眼的人了。


    眼珠子一轉,她好像明白了,難道說尹素婉在責怪自己沒有替她在亓灝麵前說話?


    “噗通”一聲,桂嬤嬤來了個狠的,不顧惜自己的一雙老腿,她跪行到亓灝麵前,大聲道:“王爺!”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亓灝和尹素婉不禁一怔。


    尤其是尹素婉,淚光背後看著桂嬤嬤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因為,桂嬤嬤這冷不丁的突然搶戲,讓尹素婉醞釀的好好的悲痛心情,瞬間全無。


    不得不說,桂嬤嬤這眼淚說來就來。


    為了增加自己的表現力度,她抱著亓灝的腿,聲淚俱下道:“王爺,王妃待您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老奴敢說,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像王妃一樣愛您了!”


    “王爺,您忘記了當年陪在您身邊的人是誰了嗎?”


    “是王妃啊,王妃啊!”


    “王爺……您不能辜負了她呀!”


    尹素婉察覺到亓灝的眉頭越皺越深,她趕緊作勢將桂嬤嬤扶起來,聲音委屈又隱忍:“嬤嬤,你快不要說了!”


    “隻要灝哥哥開心,我這輩子就別無他求了!”


    剛才還口口聲聲說在意亓灝的心被顧瑾璃搶走了,而一眨眼的功夫又說得這般大度無私,不得不說這以退為進也算是尹素婉急中生智。


    沒辦法,誰能料想會中途殺出個不長眼的桂嬤嬤來!


    然而,桂嬤嬤並不知尹素婉心中所想,還以為她這是在配合自己,於是表現的更加賣力,也更加誇張起來,簡直快要歇斯底裏了:“王爺啊!”


    “嗚嗚……王妃她這麽多年不容易啊!”


    亓灝很想一腳將桂嬤嬤踹開,可是尹素婉又在一旁拖著桂嬤嬤,這一腳下去,恐怕就是兩條人命。


    忍著怒氣,他幽幽道:“桂嬤嬤,有話起來說。”


    “桂嬤嬤,你起來!”察覺到亓灝身上散發出來的隱隱冷意,尹素婉扶著桂嬤嬤的手開始用力掐了起來,眼神也帶著一抹明顯的警告和不悅:“起來!”


    桂嬤嬤吃痛,抱著亓灝的手終於鬆開。


    見尹素婉殘淚未幹的臉上神色不太好看,她抹了抹眼淚,也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好像用力過猛,有些適得其反了。


    借著擦淚的功夫,她趕緊用袖子擋著半張臉,抽抽嗒嗒的緩解一些尷尬的氣氛:“王爺……是老奴僭越了。”


    亓灝深吸一口氣,克製住一巴掌拍向桂嬤嬤的衝動,並未看她,而是對尹素婉道:“婉婉,你好好休息,本王還有事情。”


    說罷,他一甩衣袖,大步出了房間。


    “灝哥哥……”見亓灝頭也不回的離開,尹素婉的拳頭緩緩攥了起來。


    “王妃……”待亓灝的身影消失後,桂嬤嬤又想張口說些什麽,然而迎接她的卻是劈頭蓋臉一巴掌。


    尹素婉死死的瞪著一臉發懵的桂嬤嬤,咬牙切齒道:“說,你究竟想做什麽?”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桂嬤嬤本就腦袋一片空白,再聽到尹素婉這話,更是反應不過來,“王……王妃,您說什……什麽?”


    “是不是顧瑾琇那個小賤人買通了你,讓你故意來破壞我和王爺的關係的?”


    桂嬤嬤這下算是明白了,連忙搖頭,她委屈道:“王妃,老奴對您向來是忠心耿耿,怎可能……”


    “滾!”尹素婉此時內心怒氣翻湧,哪裏有心情去聽桂嬤嬤的解釋,指著門口,她一臉怒容。


    “是是是,老奴這就滾。”盡管門外已經圍觀了不少下人,桂嬤嬤的老臉盡失,可她也不敢再多說廢話,福了福身子,趕緊退了出去。


    門外,雙兒低著頭,垂下來的頭發擋住了她嘴角的笑意。


    亓灝出了怡心院後,選了一條距離書房最遠,但離著芙蕖院近的一條小路。


    剛好愛月抱著衣服從後院出來,亓灝停了下來,問道:“顧瑾……你家主子怎麽樣了?”


    愛月見了亓灝,如今也沒了當初那般害怕,笑道:“王爺放心,小姐已經醒來了。”


    說罷,她便轉身往屋子裏走。


    “站……”亓灝還有想問的沒問完,但還是沒再繼續將愛月喊住。


    抿了抿唇,他又深深的看了芙蕖院一眼,然後抬腳回了書房。


    愛月進了屋子後,一邊將衣服放下,一邊道:“小姐,剛才奴婢在外麵遇見王爺了。”


    這時,荷香正在給顧瑾璃喂藥,聽到愛月的話後,奇怪道:“王爺怎麽不進來?”


    “不知道。”愛月學著林笙的樣子,聳聳肩,攤開兩手,“王爺就問了小姐怎麽樣了,然後我就回來了。”


    荷香見顧瑾璃臉色平靜,低聲道:“小姐……王爺他,很是關心您。”


    顧瑾璃眸光微閃,半晌才道:“荷香,你想說什麽?”


    “小姐,奴婢……”荷香張了張嘴,小聲道:“如果您想要留下,奴婢也會陪在小姐身邊的。”


    “奴婢看得出,那日王爺將您從刑部抱回來的時候很是緊張,他又守了您一夜……連奴婢都能感覺到王爺心裏是在乎您的,您……”


    “荷香。”平日裏,荷香做事穩妥,寡言少語,可要是說起話來,卻往往能一針見血。


    顧瑾璃就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又好像不敢承認荷香所說的話,急聲打斷了她,“之前陳亮給我們找的院子,我已經看過了,確實不錯。”


    “待我好起來,咱們就離開。”


    愛月聽罷,眨著眼睛道:“小姐,您當真舍得?”


    瞅了瞅屋子,她感慨道:“雖然咱們這院子是整個王府裏最破舊,最偏僻的,可住了這麽久,我都習慣了呢!”


    “還有王爺,一開始雖然也很是討厭,但現在奴婢覺得王爺的人還是不錯的。”


    “小姐,您要不要再……”


    “愛月!”荷香見顧瑾璃的臉色不太對勁,趕緊扯了扯愛月的袖子,示意她少說幾句。


    愛月嘟著嘴,將疊好的衣服放入了櫃子中,荷香也將藥碗端去廚房。


    房間雖恢複了安靜,可顧瑾璃的心頭卻發悶,煩躁的很。


    身子暫時還不能翻身,咬了咬唇,她將兩個丫頭那些話從頭腦中摒除。


    然而,越是想不在意,那些話就越是根深蒂固。


    “亓灝……”喃喃的念著這縈繞在她心尖上的兩個字,顧瑾璃重重的歎了口氣。


    “小姐,你怎麽了?”愛月在收拾換季的衣服,聽到顧瑾璃歎氣,不解道。


    顧瑾璃閉上眼睛,悶聲道:“無礙。”


    愛月見狀,以為自己打擾到顧瑾璃了,於是放輕了動作。


    大概是傍晚的時候,杜江終於送來了消息,“王爺,查到了。”


    “原來,郭大人和尹太傅昨日預謀在顧侍郎回京的路上安排刺殺,巧的是被尹大公子聽到了,所以尹太傅未免走漏風聲,這才將他給軟禁了。”


    “哦?”亓灝眯了眯眼睛,幽幽道:“本王竟沒想到,向來和善的尹太傅,竟也有如此心狠的時候!”


    “王爺,與其說是尹太傅的主意,倒不如說是郭大人在這中間攪和。”杜江想了想,認真道:“當時顧側妃被抓,是郭大人親自帶著人去的。”


    “在大牢之中,對顧側妃下狠手的,郭大人也參與其中。”


    “刺殺顧侍郎,興許也是郭大人先提議的。”


    “至於郭大人想做什麽,可能不隻是因為與尹家交好,這才同仇敵愾,極有可能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亓灝點點頭,看著杜江的眼神充滿讚賞:“嗯,本王也這麽認為。”


    抿了一口茶,他忽然想起來一件陳年舊事,冷笑道:“多年前,顧大夫人還未嫁給顧淮的時候,郭明順曾心儀於顧大夫人。”


    “隻是,老國公先看中了顧淮,所以郭明順便未能娶到顧大夫人。”


    “後來在朝堂之中,郭明順便有意無意的與顧淮對著幹,可見對於顧大夫人一事,他還是耿耿於懷。”


    杜江立即問道:“王爺的意思是,郭大人是因著私恨來挑撥尹家和顧家?”


    亓灝不置可否,緩緩道:“匕首是陳澤軒的,而這次郭明順又這麽巧的插手……”


    欲言又止,他斜著眼睛看了杜江一眼。


    “是,屬下這就去查!”杜江會意,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見秦峰急匆匆的進來了。


    “王爺,不好了,八皇子出事了!”


    亓灝一聽,皺眉道:“發生了何事?”


    今兒白天在宮裏,還跟八皇子打過照麵,怎麽好端端的會出事呢?


    秦峰道:“王爺,白天八皇子貪玩,避開了小祥子不知道躲哪裏去了,小祥子找了一整日都找不到,結果卻在禦花園假山的山洞裏發現了一個麻袋。”


    “八皇子……就在裏麵。”


    “小八他……”亓灝身子一顫,緊緊攥著拳頭,不敢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


    私心來說,即便是他曾將八皇子視為一個潛在的隱患,可當真的聽到八皇子不利的消息,他心裏還是很擔心忐忑的。


    “王爺,八皇子被找到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傷,尤其是腿……被打折了。”


    秦峰一邊悄悄的打量著亓灝的神色,一邊小聲道:“好像是棍傷。”


    見亓灝臉色鐵青,他又趕緊道:“不過王爺放心,八皇子沒有性命之憂。”


    “可惡,竟有人敢對一個小孩子下手,真是喪盡天良!”杜江聽罷,忿忿道。


    “噌”的站起來,亓灝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冷聲道:“去知會一下林笙,讓她立刻隨本王去宮裏!”


    “是,王爺!”杜江應了聲,急忙往林笙的院子跑去。


    秦峰也去吩咐人準備馬車去了,很快林笙也提著藥箱出來了,於是馬車便往宮裏駛去。


    南陽王舊府中,陳澤軒在聽完雷子的話後,挑眉道:“是誰對八皇子下手的?”


    雷子道:“回世子,是麗妃。”


    “麗妃?”陳澤軒聽罷,冷笑道:“八皇子是招她惹她了?她竟三番兩次想要八皇子的命?”


    之前,麗妃派人將八皇子沉入湖中,這次又下了狠手,可謂是賊心不死!


    “麗妃因為瑤妃一事,挨了皇上和太後的打,被人抬回宮裏的路上,剛好遇見了皇後,皇後言語之間可能有些嘲諷的意思,所以麗妃便將這筆賬記在八皇子頭上了。”


    “亓灝已經進宮了?”陳澤軒把玩著手裏的扇子,不緊不慢道。


    雷子點點頭,隨即又小聲道:“主子,一夜之間這京中就有流言蜚語散播開來,今日您為何不去宮裏給皇上解釋一下?”


    陳澤軒勾了勾唇,淡淡道:“本世子解釋了,他就會信嗎?”


    見雷子搖頭,他又繼續道:“既然不信,本世子便無須多費口舌。”


    “再者,若是急於解釋,倒會顯得本世子欲蓋彌彰。”


    “等這幾日風頭過了,本世子再尋個機會表明忠心。”


    “世子英明。”雷子拱拱手,又開始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陳澤軒擺擺手,笑的高深莫測:“派人將顧瑾璃與宣王的關係查清楚。”


    “是。”雷子應了聲,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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