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別急,既然顧側妃的手受了傷,那麽咱們便也可以在她的藥裏加點佐料嘛。”一邊推著尹素婉往怡心院方向走去,寶珠一邊道。


    “嗬,你以為她跟你一樣是個傻子?”尹素婉聽罷,冷笑道:“顧瑾琇懂醫術,估計還不等你做手腳,她便會提前察覺。”


    “搞不好,還會反過來將你一軍!”


    寶珠見尹素婉心情不好,便趕緊知趣的閉了嘴。


    雙兒跟在後麵,這時突然道:“王妃,刑天尊失蹤了。”


    “嗯?”尹素婉一聽,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好端端的,怎麽會失蹤了呢?”


    雙兒搖頭,低聲道:“奴婢也不知,就連刑天尊的弟子,也跟著一塊沒了影。”


    “興許,他們是拿著王妃和玉夫人的錢跑了。”


    “也不見得是這樣。”尹素婉搖頭,緩緩道:“依著顧瑾琇的心計,極有可能早就發現了那法師是我或者玉夫人找來的,所以法師被她滅口了也說不準。”


    雙兒想了想,不解道:“要真是如此,那……她為何不直接帶著法師來找王爺對質,為自己洗脫罪名呢?”


    “若刑天尊真招認了,那隻能是死路一條了。”尹素婉勾了勾唇,冷聲道:“要知道,欺騙和背叛是王爺最大的忌諱。”


    “所以,刑天尊怎可能傻到自尋死路?”


    雙兒覺得尹素婉分析的沒錯,便道:“死了也好,倒省了咱們動手了。”


    尹素婉望著映在地上的輪椅影子,目光森然。


    南陽王府中,陳澤軒提著毛筆一邊在紙上作畫,一邊問道:“今日之事,你怎麽看?”


    雷子道:“寧王爺能在危急時刻舍命擋在顧側妃身前,可見顧側妃在他心中地位不凡。”


    拱了拱手,他恭敬道:“世子贏了。”


    “嗬,本世子何時有看走眼的時候?”陳澤軒斜了雷子一眼,收起毛筆,緩緩道:“既然這次我們試探成功了,那麽日後便將目標放在顧瑾琇身上即可。”


    “至於尹素婉嘛,總體上可以忽略不計,偶爾利用一下即可”


    今日的刺殺,是陳澤軒派雷子一手布置的。


    目的,自然是確定一下亓灝對顧瑾璃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以便方便將來他們行動。


    畢竟,隻要一個人有了軟肋,有了所顧及的,那麽即便是他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也總有辦法擊敗他……


    可能連亓灝都不敢相信,顧瑾璃在他心中的影響力快要比尹素婉都大了……


    雷子點頭,又問道:“那……世子,咱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麽呢?”


    “上次的毒大概多久才起效?”陳澤軒吹了吹畫上還未幹的墨跡,沉聲道。


    雷子回憶了一下,回答道:“畢竟是慢性毒藥,估計得再有個三五天。”


    “三五天……”陳澤軒沉吟片刻,眯了眯眼睛,幽幽道:“也罷,雖時間久了些,但也能讓東山軍營損失嚴重。”


    雷子道:“三日後,逍遙子會派人去寧王府給寧王妃治療腿傷。屬下擔心,等東山軍營有了情況,萬一逍遙子出手怎麽辦?”


    “怎麽辦?”陳澤軒邪魅的眸子射向雷子,身上散發著淩冽之氣。


    雷子心裏暗叫如此愚蠢的問題怎還問了出來,趕緊小聲道:“屬下明白了。”


    陳澤軒低頭,仔細的瞅了那畫幾眼,再次抬筆,在自認為不完美的地方又添了幾筆,隻見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比之前更多了幾抹專注。


    畫完後,他拿起來展開在雷子麵前,問道:“本世子畫的如何?”


    那畫中人,三千發絲隨風飛舞,像是條條絲線,纏繞在人心間。


    她坐在地上,雙手在琴弦上撥動,絕美的臉上濺了幾滴血,卻如貼了額飾似的,更增了幾分豔麗。


    白衣上的血,同樣像是落了片片梅花。


    從亓灝抱著顧瑾璃飛身出馬車到絕情崖上逍遙子發聲,陳澤軒與雷子便服了“閉息丸”隱去了氣息,在暗處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亓灝奮不顧身的擋劍,顧瑾璃滿眼心疼的神色,他們二人絕對是對彼此動了心的……


    隻不過,現在是一個不敢承認,另一個還不自知罷了……


    “呃……”雷子沒料到陳澤軒畫的竟然是顧瑾璃,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世子,您畫顧側妃做什麽?”


    陳澤軒揚了揚薄唇,輕聲道:“如此有意義的一幕,怎能不留作紀念呢?”


    其實,留在他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亓灝為顧瑾璃擋劍,顧瑾璃滿眼震驚和心疼的畫麵。


    可是,他不想將它畫下來。


    因為,那個畫麵裏,不僅有亓灝,還有顧瑾璃為亓灝的難過……


    雷子猜不透陳澤軒的心思,象征性的“噢”了聲,便不敢再說話。


    因為,他注意到了陳澤軒盯著那幅畫的眼神越來越淩厲。


    “燒了去。”突然,就在雷子剛把嘴巴閉嚴實後,卻見陳澤軒將畫丟到了他懷裏。


    “啊?”雷子一怔,雖很是不解,可還是應了聲拿著畫卷轉身往外走去。


    “站住!”就在雷子的腳即將踏出房間後,又聽得陳澤軒悶聲道:“這畫以後興許還能派上用場,先留著吧!”


    “呃……是,世子。”雷子奇怪的看著陳澤軒,將畫恭敬的放在了桌案上。


    陳澤軒重重吐出一口氣,問道:“宣王最近怎麽樣了?”


    雷子道:“伺候在宣王身邊的妾侍是寧王爺的人,所以便在宣王的藥裏動了手腳,這都過去半個月了,仍然臥床養傷。”


    “嗬,宣王哪裏是亓灝的對手?”陳澤軒諷刺一笑,摸了摸下巴,“吩咐下去,準備厚禮,明日咱們去一趟宣王府。”


    “回京這麽久了,也該去見一下宣王了。”


    “對了,還有七皇子和八皇子的禮物也一並準備了。”


    “世子,宣王有德妃和顧相撐腰,對您有用,這屬下明白。可七皇子他一個在宮裏沒地位,又碌碌無為的窩囊廢,您去見他做什麽?”雷子撇撇嘴,繼續道:“還有八皇子,一個小孩子,您犯得著降低身份給他送禮嗎?”


    陳澤軒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緊不慢道:“七皇子雖無權無勢,無所建樹,但你要知道,但凡一個人存在,那必定是有他存在的價值的。”


    “而他在本世子眼中,能夠利用的地方嘛……”眸光暗了暗,他笑得意味深長:“第一,上次他派人當街刺殺顧瑾琇,那刺客交出來的令牌便是咱們可以用來威脅他的把柄。”


    “第二,他與後宮妃子私通一事正是他要刺殺顧瑾琇的源頭所在,倘若此事被宣揚了出去,那麽將比買凶殺人的罪名更大。”


    “第三,人人都有欲望,七皇子同樣逃不過欲望的魔爪。尤其是在宮中不受寵,被人冷眼相待了多年,他心中必定也想著有朝一日獲得皇上的青睞,揚眉吐氣一回。”


    “可是,成年的王爺之中,皇上最是信任寧王,其次是宣王;未成年的皇子之中,唯獨八皇子最得皇上寵愛。所以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七皇子,很是尷尬。”


    “要想揚眉吐氣是不可能的了,要想出人頭地,隻能走弑父篡位這一步了。”


    “世子的意思是……”雷子聽罷,很是震驚。


    “不過,七皇子不是個成大事的人,頂多算是個小醜罷了。”陳澤軒搖頭,冷笑道:“本世子不指望他能扳倒亓灝,但能給亓灝添點堵還是可以的。”


    “那……八皇子呢?”雷子暗暗歎服陳澤軒的心思,又問道:“他就算是有皇上和皇後寵著,可畢竟年紀太小啊!”


    “既然有皇後和皇上寵著,那麽與他走得近一些,我們以後若要在宮裏做些什麽事,豈不也方便?”陳澤軒再次搖頭,補充道:“況且,八皇子現在雖小,可前途卻不可估量。幾年後,要是他真與亓灝對抗起來,說不準誰輸誰贏。”


    “世子果真是深謀遠慮,屬下佩服。”雷子拱拱手,真心感慨道。


    陳澤軒擺擺手,淡淡道:“退下吧。”


    “是。”雷子點頭,大步離開。


    陳澤軒視線落在那畫卷上,眸底一閃而過一抹深意,將要打開它的手一頓,隨即丟進了桌案的抽屜裏。


    相府的書房裏,顧淮聽完顧成恩的話後,皺眉道:“你是說,邱大人是受了寧王的意思,向皇上舉薦的你?”


    顧成恩眉眼清冷,幽幽道:“不瞞父親,因為兒子之前擔心瑾璃出門在外會遇到危險,所以便派人去玄機門特意花重金求了一個暗藏機關的鐲子。”


    “興許被亓灝發現了,這才故意讓我去改良兵器。”


    “你刑部裏那麽多案子要處理,哪裏能再分散精力去做其他的?”顧淮歎了口氣,想著顧成恩剛才提到給顧瑾璃送了個鐲子防身,望著他的眼神很是動容:“恩兒,你待阿璃有心了。”


    顧成恩眸光微動,低聲道:“應該的。”


    顧淮又問道:“對了,聽說她與亓灝遇刺了?”


    顧成恩點頭,道:“嗯,不過父親放心,阿璃沒事。”


    “唉,阿璃養在外麵多年,性子看似平和無爭,但為父知道,她一直都沒有把相府當作自己的家。”顧淮麵色黯然,語氣難過道:“原先,為父已經為阿璃的婚事做好了打算。”


    “她若不想嫁給宣王的話,那尹子恪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品性良好,也有幾分才氣,與阿璃很是相配。”


    “隻要阿璃過得開心,為父也就不計較尹家和亓灝的關係了。”


    “可是,誰曾想到,瑾琇竟惹出了事端,阿璃她……”


    “砰!”


    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顧淮一驚,立即抬頭往門口望去。


    在見到一臉怒氣的顧瑾琇後,他吃驚道:“瑾琇?”


    顧成恩將抽出一半的利劍插回劍鞘,站起的身子重新坐了下來。


    “父親,你竟想著把那個賤人嫁給宣王?!”自打上次挨了打後,顧瑾琇想去宣王府看望宣王的念頭便打消了。


    可一連多日,見不到心上人的焦慮越來越嚴重。


    心急之下,她便趁著大夫人睡著後,私自來到了書房,想再求一下顧淮,看看能不能得一個出府的機會。


    然而,就在她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卻聽得了顧淮那一番話!


    為什麽,偏偏他中意的人會是顧瑾璃呢!


    哪怕是顧瑾瑜和顧瑾瑤那兩個庶女嫁給宣王,也要比顧瑾璃能讓自己接受!


    可是,憑什麽會是顧瑾璃呢?


    她想不明白,非常的想不明白!


    顧成恩在聽到那“賤人”二字後,眸光一冷,隨即眼底的厭惡轉瞬即逝。


    將視線從顧瑾琇身上移開,他不再去看她。


    對顧淮拱了拱手,顧成恩沉聲道:“父親,兒子先回去了。”


    顧淮點點頭,沉著臉對顧瑾琇道:“瑾琇,你身為相府千金,怎能這般說話?”


    “嗬,相府千金?難得父親還記得女兒才是您的嫡女!”顧瑾琇冷笑一聲,上前怒色道:“父親,告訴我,為什麽你寧肯將顧瑾璃嫁給宣王,也不願女兒嫁他!”


    伸手指了指自己,她忿忿不甘道:“女兒哪一點不如她了?到底是為什麽!”


    顧淮動了動唇,老眼神色複雜,緩緩道:“瑾琇,父親自有父親的打算。”


    “宣王不適合你,日後父親會再為你尋一個更好的。”


    “連宣王這樣的身份、地位都不適合我,這世上還會有什麽更好的?”顧瑾琇聽罷,發紅的眸子充滿了恨意。


    “父親,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兒?”拽著顧淮的胳膊,她咬牙切齒道:“我不管,總之我就要嫁給宣王!”


    拂開顧瑾琇的手,顧淮轉身,不容置疑道:“不行,你喜歡誰都可以,就是宣王不行!”


    顧瑾琇攥緊了拳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梗著脖子,她死死瞪著顧淮的背影,語氣堅持道:“不,女兒這一輩子,隻喜歡宣王一個人!就是死,也要嫁給他!”


    顧瑾琇眼高於頂,要問她為何會如此鍾情於宣王,大概除了宣王尊貴的身份之外,還因他溫文爾雅,長相俊美,是第一個能入了她的眼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也是第一個占了她身子的人……


    而女人,大多都會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情根深種,難以忘懷……


    當然,這要排除去那些非正常形式的“第一次”。


    不過,即便是非正常奪走初夜的,也同樣能給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比如說,亓灝給顧瑾璃的第一次……


    顧淮不為之所動,依舊將冷硬的後背麵對著顧瑾琇,聲音裏壓製著滾滾怒氣:“死也不可能!”


    顧瑾琇見顧淮態度如此堅決,大聲道:“父親,女兒早就是宣王的人了!”


    顧淮聽罷,猛然轉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顧瑾琇,顫抖著手指著她:“你……你說什麽?”


    心中做了一個決定,顧瑾琇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父親,在很久很久之前,女兒便已與宣王私定終身了!”


    “女兒愛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噗通”一聲,顧瑾琇跪在地上,直直的迎著顧淮那暗濤翻滾的老眼,繼續道:“求父親成全!”


    見多了顧瑾琇的刁蠻和刻薄,如此深情不移的一麵還真是少見,就連顧成恩派在暗處的隱衛看見了都不免有幾分不忍。


    “你!”顧淮氣得說不出話來,抬手甩在顧瑾琇臉上一記重重的耳光。


    他這一巴掌,用力要比上次還要重,扇得顧瑾琇猝不及防,身子“砰”的後仰在地上。


    捂著臉,顧瑾琇怔怔的看著麵色鐵青的顧淮,哽咽道:“父親,這是你第二次打我……因為顧瑾璃,你又打我!”


    顧淮手僵在半空中,另一隻手捂著絞痛的心口,雙唇囁嚅,半晌才痛心疾首的蹦出一個字來:“滾!”


    顧瑾琇抹了一把眼淚,仇恨的看著顧淮,然後“噌”的一下子起身奪門離開。


    顧淮的身子向後踉蹌了幾步,艱難的大口喘著氣,下一刻便“咚”的一聲,栽倒在地。


    門外的下人聽到了裏麵的動靜,急忙進來,待看到地上不省人事的顧淮後,驚叫道:“來人哪,快來人!”


    “老爺暈倒了,來人哪!”


    院子裏的人連忙跑了進來,有人將顧淮扶到床上去,有人趕去找大夫,有人去往大夫人的院子裏報信去了。


    總之,整個相府亂成一團。


    由於亓灝受了重傷,故而老皇帝特意準許他在府中休養幾日。


    吃過早飯後,尹素婉剛打算端著雙兒熬好的雞湯給亓灝送書房去,卻見寶珠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麵色驚慌道:“王妃,不好了!二少爺不知道發什麽瘋,竟拿著匕首將大夫人給捅傷了,您快回府中去看看吧!”


    “啪!”湯盅從尹素婉的手中掉落在地上,瞬間濺了她一身。


    抓著寶珠的手,她緊張道:“到底怎麽回事?”


    寶珠搖頭,小聲道:“具體怎麽回事奴婢也不知,隻聽到那過來報信的家奴說,大夫人傷得好像還挺嚴重的。”


    “老爺一怒之下,親自動手將二少爺打得死去活來,二姨娘拚命去攔,也挨了老爺幾鞭子。”


    尹素婉用力捏著帕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雙兒,收拾一下,咱們立馬回太傅府!”


    轉頭,她又對寶珠道:“去書房給王爺說一聲,我暫且回府住幾日,讓他不要擔心。”


    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叮囑道:“還有,告訴桂嬤嬤,我不在王府的時候,將那幾個院子盯緊了!無論大事小事,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告訴我!”


    “是。”兩個丫鬟點點頭,然後一個去往書房,另一個收拾東西去了。


    亓灝在聽到寶珠的稟報後,先是一愣,雖有些意外,但畢竟是太傅府的家事,所以也沒多問,直接準了尹素婉回府,並且又增派了幾個侍衛一路護送。


    在尹素婉前腳離開寧王府後,顧瑾琇後腳便怒氣衝衝的單槍匹馬,連一個丫鬟都沒帶直接殺到了大門口。


    那守門的侍衛是沒見過她的,因此拿起手中的長槍對準她,大吼道:“來者何人?”


    顧瑾琇昨晚徹夜未眠,越想越上火,所以在顧淮和顧成恩剛上早朝,她便從後門出府,到寧王府找顧瑾璃算賬來了。


    若是在之前,顧瑾琇自然是躲著亓灝都來不及,怎還敢在寧王府門口撒野?


    可是,因著不能嫁給心愛之人,心裏累積的怨氣早已讓她忘記了何為恐懼。


    果真應了那句話,隻要心中有愛,便會無畏無懼。


    顧瑾琇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推開侍衛,厲色道:“滾開!”


    “大膽!”


    那侍衛雖隻是個守門的,可好歹也是寧王府的侍衛,哪能受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女子如此歧視?


    反手將顧瑾琇一推,他舉起長槍就要往她身上揮去。


    “住手!”身後一聲厲喝,嚇得那侍衛趕緊住了手。


    訕訕一笑,他對著杜江道:“杜爺,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女人硬闖咱們王府,小的怎麽趕都趕不走。”


    杜江跟著亓灝出席宴會的時候,曾見過她的。


    揮手示意侍衛退下,他恭敬道:“顧二小姐,不知您到王府有何事?”


    畢竟顧瑾琇在名義上是顧瑾璃的妹妹,而且顧瑾璃昨夜也算救過亓灝一命,故而對顧瑾琇也正視幾分。


    “我要去見顧……”顧瑾琇揉了揉險些閃到的腰,那脫口而出的幾個字被她不甘的咽下,冷著臉道:“我要去見你們家顧側妃,有事情要與她說。”


    既然是來找顧瑾璃的,杜江也沒理由攔著。


    點頭,他伸手道:“顧二小姐,您請。”


    在顧瑾璃與亓灝新婚後的第二日,顧瑾琇便隨著大夫人來過寧王府,所以也知道芙蕖院在哪個位置,不用找人帶路,她自己很快就到了院子門口。


    由於顧瑾璃昨日累了一天,而且手指還受了傷,因此愛月和荷香便沒讓下人們往前院來,怕人一多打擾到顧瑾璃休息。


    “大……二小姐?”愛月正在院中澆花,抬頭見到怒氣衝衝的顧瑾琇後,不禁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顧瑾琇狠狠剜了愛月一眼,然後二話不說就直衝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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