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某些流言蜚語從某個陰暗的角落裏開始滋生,然後一點點快速的在整個寧王府傳播開來,以至於第二日一大早,愛月端著盆子從門外進屋的時候,臉色難看的厲害。


    顧瑾璃一邊梳理著頭發,一邊從鏡子裏看著愛月氣鼓鼓的小臉,不禁疑惑道:“怎麽了?又是誰惹你了?”


    愛月放下盆子,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悶聲道:“沒事!”


    顧瑾璃知道愛月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瞧著她不說,更加好奇了,“你嘴巴撅的都能夠掛三個醬油壺了,哪裏像沒事人的樣子?快說,不要賣關子!”


    “哼,奴婢才沒有賣關子!還不是怕說出來又惹得您不開心,所以還不如不說!”愛月將帕子在盆子裏浸濕後,遞給顧瑾璃。


    顧瑾璃聽罷,一邊接過帕子,一邊挑眉道:“難道和我有關?”


    愛月點點頭,生氣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可惡,竟然到處造謠小姐和軒世子……哼,那些齷齪的話,奴婢聽了都覺得髒耳朵!”


    “嘴巴這麽毒,肯定以後得生毒瘡的!”


    顧瑾璃眸光微動,淡淡道:“你倒是給我說說,他們都傳了些什麽。”


    愛月一邊站在顧瑾璃身後給她綰發,一邊語氣忿忿道:“說您和軒世子在宴會那晚就勾搭成奸,昨個軒世子根本就不是來送‘百果香’的,而是為了和您在府裏做那見不得人的事情!”


    其實,那些謠言要比愛月說的還要露骨,可是畢竟是個未通人事的小丫鬟,因此便言簡意賅的將重點給概括了出來。


    顧瑾璃抿了抿唇,“清者自清,他們願意怎麽說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人言可畏嘛。況且,您要是真跟世子發生什麽了也就算了,但關鍵是你們現在清清白白的,憑什麽受這等委屈?”愛月無法容忍有人如此無恥的詆毀自己的男神和女神,故而很想找出那些造謠者,然後將他們的嘴巴給撕爛了。


    顧瑾璃勾了勾唇,緩緩道:“人言是可畏不假,不過流言止於智者。軒世子剛回京,有腦子的人就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且又是在寧王府裏,難道咱們府裏的暗衛都是死的?”


    “再說了,王爺當時也在府中,芙蕖院裏又有那麽多人可以作證,大家也不是瞎子。”


    “事關寧王府的顏麵和皇室的體麵,那人放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毀的不止是我自己的名節,還有軒世子的名聲,若是鬧大了,惹怒了王爺,再傳到皇上的耳裏,一旦被揪出來,後果難逃一死!”


    “她想對付我不成,還會丟了性命。嗬嗬,這步棋走錯了。”


    愛月聽罷,眨了眨眼睛,問道:“小姐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


    顧瑾璃搖頭,“總共那幾個人,知道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您從未得罪過她們,那幾個院子的人也真是討厭的很,為什麽總是跟沒皮沒臉的癩皮狗似的,一直亂咬著小姐您不放?”愛月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小姐。”這時,荷香從外麵領著兩個小丫鬟進來了,分別介紹道:“這是胭脂,這是錦瑟。”


    那粉衣丫鬟恭敬的行禮道:“奴婢胭脂,見過主子。”


    青衣丫鬟也跟著福了福身子,“奴婢錦瑟,見過主子。”


    顧瑾璃昨晚已經從荷香口中了解過這二人的具體情況和家世背景了,仔細的打量著這兩個丫鬟,見她們長相文靜,說話舉止也看著穩重,便溫和道:“明桃和金梅不在了,以後你們二人便頂了他們的位子吧。”


    兩丫鬟點頭,應聲道:“是,主子。”


    “荷香和愛月雖是跟著我從相府過來的,但你們放心,我向來一視同仁,賞罰分明。”顧瑾璃語鋒一轉,沉聲道:“當然,你們既然認了我是主子,那麽最好清楚哪些事情是該做的,哪些是不該做的。隻要你們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那麽我必定虧待不了你們。”


    “倘若你們心術不正,不忠不義,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念主仆情意了!金梅,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恩威並施果真有效,隻見錦瑟和胭脂聽罷,神色越發恭敬起來:“是,奴婢謹遵主子教誨。”


    擺擺手,顧瑾璃點頭道:“嗯,這裏沒事了,你們先下去吧!”


    待兩丫鬟離開後,荷香問道:“主子,可還行?”


    顧瑾璃“嗯”了聲,隨後又道:“行是行,不過來日方長,還有待觀察。”


    荷香明白顧瑾璃的意思,道:“主子放心,奴婢會時刻注意著的。”


    愛月忽然想到了什麽,壓低了聲音:“小姐,咱們不是都要馬上離開王府了嗎?您身邊突然又多出這兩個丫頭,人多眼雜的,咱們到時候沒法脫身該怎麽辦?”


    “還有啊,咱們什麽時候再出府去看看房子?這都十多天了,茶樓那邊怎麽著也該有個信兒了吧?”


    顧瑾璃抿了口茶,緩緩道:“咱們院子裏的下人是整個府裏最少的,所以找兩個幹活機靈的,花花心思少的人,給你們兩個減輕負擔。”


    “房子的事……我想著明天再出府去看看情況。”


    “那……那小姐今日您要做什麽呀?”愛月聽罷,又忍不住問道。


    顧瑾璃想了想,笑道:“做件袍子吧。”


    荷香一聽,好奇道:“小姐要給誰做?我和愛月來就行!”


    “嗯……”顧瑾璃猶豫了會,低聲道:“大哥。”


    愛月和荷香二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滿滿的吃驚。


    “小姐,您竟要給大公子做袍子?”愛月不自覺的抓著顧瑾璃的袖子,竟開始激動起來。


    本以為顧瑾璃是給王爺做袍子,沒想到竟然是顧成恩?


    按著茶茶兔那兄妹禁戀係列的話本裏,小姐她該不會是對大公子也那什麽了吧?


    可要真這樣,那軒世子怎麽辦?


    王爺最近對小姐的態度也勉強算可以,他又怎麽辦?


    哎,好糾結!


    顧瑾璃一看愛月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嗔了她一眼,“不要胡思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從尹鵬林那件事之後,她與顧成恩一連多日未見。


    前晚在宮宴上,她瞥見顧成恩好像心情不好,可也沒機會去詢問。


    再加上之前要不是他替她擺平尹太傅,恐怕自己如今不可能安穩在這裏坐著。


    所以,他幫過她很多次,道謝的話她也已說過,自己不如送他點實際的東西以表誠意。


    她早年給母親做過衣裳,還是頭一次給男子做,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送得出手……


    愛月吐了吐舌頭,“奴婢什麽都沒想。”


    顧瑾璃不理她,轉頭問荷香:“還有藍色的布匹吧?”


    荷香點頭:“有的。”


    顧瑾璃笑了笑,“我沒做過,一會你們幫我打下手。”


    “沒問題!”愛月嘻嘻一笑,屁顛屁顛的去櫃子裏將那匹藍色布子抱了出來。


    荷香去拿針線和剪刀,於是主仆三人開始按著顧成恩的身形動手剪裁。


    怡心院裏,尹素汐拿著已經洗幹淨的帕子,遞給尹素婉道:“姐姐,你看,這確實是大哥的帕子。”


    尹素婉仔細的辨認完,點頭道:“嗯,這帕子大哥常年帶在身上,我自然認得,可是為何會在顧瑾琇那裏呢?”


    尹素汐冷笑一聲,“姐姐,你和姐夫大婚那日,顧瑾琇被姐夫罰跪,那帕子就是當時大哥給她的。”


    “大哥?”尹素婉聽罷,一怔,“大哥與她之前相識嗎?”


    尹素汐搖頭,嘟著嘴道:“誰知道呢,大哥整日除了吟詩就是作對,興許隻是一時善心大起罷了。”


    “對了,前晚姐姐沒有跟姐夫去宮宴,你可不知道,姐夫他……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尹素汐話說了一半,支支吾吾的一副不知是否該繼續的樣子,讓人看了很是著急。


    尹素婉眉心一蹙,神經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問道:“你姐夫怎麽了?”


    “姐姐……姐夫他竟然握著顧瑾琇的手,還給她夾菜……”見尹素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尹素汐又小聲補充道:“對了,姐夫還當著大家的麵,說什麽他跟顧瑾琇夫妻一體,誰輸誰贏不重要……”


    “哢”,尹素婉的指甲應聲而斷。


    “姐姐!”


    “小姐!”


    雙兒和尹素汐看著尹素婉流血的指頭,大驚不已。


    “姐姐,可能姐夫他就是逢場作戲,對顧瑾琇隻是玩玩,你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尹素汐趕緊起身給尹素婉倒了杯茶,雙手捧上前,小心翼翼道。


    “小姐,二小姐說的對,王爺心裏隻有您,怎可能真的愛上顧側妃?”雙兒一邊拿著帕子給尹素婉捂著流血的指甲,一邊安慰道:“等您和王爺圓了房,王爺他肯定……”


    “住口!”尹素婉抬手揚起一巴掌狠狠打在雙兒臉上,一雙美眸滿是恨意。


    尹素汐聽罷,一臉的不敢置信道:“姐姐,難道你和姐夫還沒有……”


    尹素婉斂去眸中冷厲,寒著臉對雙兒嗬斥道:“出去跪著!”


    多日前的那一晚,她聽從了桂嬤嬤的建議,決定和亓灝圓房。


    衣服脫了,親也親了,摸也摸了,可是就在最後一步,她卻忽然來了月事。


    至今她仍不能忘記亓灝那驚訝又隱忍不發的表情,盡管她心裏也同樣氣惱的不行,但也不至於為了做那種事情而“浴血奮戰”吧?


    所以,亓灝無奈之下,便隻好匆匆給她擦洗了一番,然後二人相擁而眠。


    第二日早上,桂嬤嬤看到那被經血染紅的床單後,便理所應當的理解為她和亓灝終於圓房了。


    聽著桂嬤嬤的恭喜聲,她心裏卻堵得厲害,無法再說出真相,隻能僵硬著臉應著。


    除了自己與亓灝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知道事實的人也隻有雙兒一個。


    可剛才雙兒竟在尹素汐麵前說漏了嘴,這讓尹素婉顏麵何存,情何以堪?


    雖然尹素汐是自己的妹妹,但是成親這麽久以來還沒真正圓房,這樣的事情她覺得很是丟臉!


    惱羞成怒,便隻能將一腔怒氣發泄在雙兒身上了。


    雙兒自知戳中了尹素婉的痛處,捂著臉不敢多說話,隻能紅著眼聽話的跪在了門口。


    來來往往的下人看著雙兒低著頭默默流淚,不禁多瞅了幾眼。


    尹素汐尷尬的輕咳幾聲,又將話題重新引回到這帕子上:“姐姐,帕子是從顧瑾琇身上掉出來的,可見她必定也是貼身放著的。”


    “那……你給我這帕子又有何用?”尹素婉視線落在翠竹帕子上,冷冷道。


    尹素汐見尹素婉語氣冷淡,拽著她的胳膊問道:“姐姐……你想想,一個女子,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貼身放著男子的帕子?”


    尹素婉眸光暗了暗,半晌才道:“汐兒,你是想……”


    “姐姐,她與大哥之間有沒有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人雖嫁給了姐夫,可心裏卻又藏著另一個男人!而且……我今日來府中的時候,還聽到不少下人在討論她昨日和軒世子還發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尹素汐揚了揚下巴,難得的暴露出了一絲本性:“如此水性楊花,放蕩無恥的女人,她配得上寧王府側妃的身份嗎?”


    不知是尹素婉最近越來越敏感,還是尹素汐話語之間流露出來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


    望著尹素汐,她眸光深深:“汐兒,既然她不配做寧王側妃,那麽你覺得誰合適?”


    似乎第一次從尹素婉的臉上看到她對自己的冷意,尹素汐心裏一緊,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說話太過。


    “姐姐,在汐兒是心裏,誰都沒有資格。”訕訕一笑,她拉著尹素婉的手,認真道:“因為……姐姐是這世間唯一一個能配得上姐夫的人,也是姐夫唯一珍愛之人,所以汐兒不希望有人破壞姐姐的幸福。”


    說罷,她依偎在尹素婉的肩上,繼續道:“姐姐,你跟姐夫還沒有圓房,真的沒什麽,汐兒不是外人,不僅不會笑話姐姐,反而還覺得正因為姐姐在姐夫心中很是珍貴,所以姐夫才不舍得碰你。”


    “姐姐是汐兒最親的人,汐兒隻想姐姐幸福,快樂。”


    這話,一來避免了尹素婉自尊心受到傷害,二來處處以尹素婉為重,三來卻忽略了尹子恪同樣也是一母同胞的親人……


    尹素婉聽罷,很是動容。


    暗暗責怪自己疑心太重,她揉了揉尹素汐的腦袋,“你對姐姐的情意,姐姐明白。隻是,這件事畢竟會涉及到大哥。”


    “大哥品行高潔,潔身自好,又是爹爹和咱們尹家的驕傲,萬一影響到了他的名聲,豈不也連累了咱們尹家?再者,因為二哥的事情,爹爹對顧瑾琇恨之入骨,他若是真信了那謠言又該如何?”


    “姐姐……前晚回府後,爹爹又因為二哥唉聲歎氣的,整個人愁得都好像老了幾歲,我瞧著心裏好生心酸。”尹素汐歎了口氣,低聲道:“父親說姐夫是咱們尹家的女婿沒錯,可名義上也是顧家的女婿。”


    “既然他夾在你和顧瑾琇中間很為難,那就隻能讓二哥以後自生自滅,認命吧。”


    尹素婉麵色一僵,受傷的那隻手用力捏著帕子,殷虹的血跡又滲了出來。


    尹素汐偷偷打量著她的神色,唇角不經意的微彎。


    瞧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她拍了拍尹素汐的手,“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要不然母親又要說我貪玩了!”


    “嗯,你路上小心些。”尹素婉勉強笑著點點頭,然後目送著尹素汐離開。


    待房門關上後後,一個枕頭橫空摔在了門麵上,發出一聲悶響。


    “主子,您怎麽了?”


    寶珠聽到動靜後,嚇得立刻進來詢問道。


    “無事!”尹素婉別過臉,強忍著鼻頭的酸意,問道:“雙兒呢?”


    寶珠道:“在外麵跪著。”


    尹素婉冷哼一聲,幽幽道:“兩個時辰後再讓她起來,少跪一秒,就多跪半個時辰!”


    這個死丫頭竟敢在尹素汐麵前暴露自己的隱私,當真是可惡!


    “是,主子。”寶珠點頭,退了下去。


    亓灝今日下朝有些晚,想著今日在朝堂上那沈明輝試探性的給老皇帝提出要將自家女兒嫁給陳澤軒,他一邊往怡心院方向走,一邊冷笑搖頭。


    陳澤軒這才剛入京,那些朝中老臣就想方設法的巴結倒貼,這野心果真是越發的大了!


    聽到了假山後麵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亓灝便放慢了步子。


    “欸,你說,軒世子那樣如清風朗月般的人,怎麽會看上顧側妃那樣的狐媚子?”


    “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嘛,就喜歡這種表麵上端著的,背地裏騷氣的!”


    “哎喲,你這意思是說,那傳言是真的了?”


    “無風不起浪,要是顧側妃跟軒世子之間沒什麽,又怎會有流言出來?”


    “我的天呢,顧側妃可真是忒不要臉了!把王爺勾引到手就罷了,光天化日之下,連軒世子都要染指!”


    “誰說不是呢,唉!”


    “好了好了,咱們快些幹活去吧,要不然等桂嬤嬤發現咱們偷懶,又該皮鞭子伺候了!”


    兩個小丫鬟抱怨幾句,便一前一後從假山後鑽了出來。


    待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她們嚇得麵如土色。


    “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亓灝陰沉的眸子死死的瞪著兩個丫鬟,毫無溫度,如同盯著的是兩具屍體。


    “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薄唇輕啟,他的聲音也仿佛從陰曹地府深處傳出來似的,森寒入骨。


    兩丫鬟對視一眼,顫抖著聲音,“砰砰砰”的磕頭,“王爺,奴婢知錯了!求王爺恕罪!”


    “嗬?敢在背後私議誹謗主子,還想讓本王恕罪?”亓灝冷笑一聲,轉頭對杜江厲聲道:“將她們拖下去,杖斃!”


    “是,王爺!”杜江知道王爺這是在殺雞儆猴,給府裏的所有下人看,對一旁的侍衛招了招手。


    一甩衣袖,亓灝繼續往前走。


    “王爺饒命啊,嗚嗚嗚……王爺饒命啊!”


    “嗚嗚……王爺!奴婢再也不敢亂嚼舌根了,奴婢知錯了!”


    那兩人被一左一右的架起抬了下去,一路又哭又嚎,引得周圍下人圍觀了起來。


    “劈裏啪啦”,一通亂棍下去,二人很快便奄奄一息。


    屍體直接被拖到了亂葬崗,下人們望著地上那一大灘血,個個都嚇得麵色蒼白。


    杜江瞧著這震懾效果不錯,便揮手示意大家散去了。


    “為何在這裏跪著?”亓灝到達怡心院後,見到雙兒規規矩矩的跪在門口,半張臉上還有餘腫未消的巴掌印,不由得皺眉問道。


    雙兒不敢抬頭,抽抽噠噠道:“奴婢……奴婢做錯了事,惹得主子生氣了。”


    亓灝不認為尹素婉的性子是那般容易生氣的,眸光微動,他大步往屋子裏走。


    進屋後,隻見尹素婉正躺在床上小憩,隻不過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


    輕手輕腳的挨著床榻坐下,亓灝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臉,喃喃道:“婉婉,到底是因為什麽這麽傷心呢?”


    不知是聽到了亓灝的聲音醒了,還是與他有心靈感應,尹素婉睜開了眼睛,淚眼朦朧道:“灝哥哥,你回來了?”


    亓灝“嗯”了聲,將她扶了起來,低聲道:“本王不在府中的時候發生了何事?雙兒哪裏惹你生氣了?”


    “灝哥哥……如果我的腿能走路就好了。”尹素婉將頭埋進亓灝的懷裏,聲音裏帶著哭音,讓人聽了好不心疼:“以後你去哪裏,我就能時刻陪在你身邊了。”


    亓灝拍了拍她的後背,試探道:“是因為本王帶著顧瑾琇去參加宮宴嗎?”


    尹素婉不說話,隻是抱著他的雙手卻收緊幾分,算作回答。


    勾了勾唇,亓灝捧起尹素婉的小臉,故意戲謔道:“不是你建議本王帶著她去的嘛,怎麽現在又吃醋了?”


    尹素婉咬了咬唇,紅著眼瞪著亓灝,小聲道:“我就是吃醋了,怎麽辦?”


    亓灝一怔,心中的柔軟像是飄起了漫天的花瓣雨,幸福一片。


    “傻瓜,本王喜歡你吃醋。”話落,他的吻輕飄飄如羽毛似的落了下來。


    尹素婉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後便主動的回應起來。


    她的熱情,始料不及,像是一把火,熊熊燃燒,灼燒得亓灝將她壓在了身下。


    待二人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時候,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時都已褪去,徹底的坦誠相對了。


    “灝哥哥……”尹素婉將一旁的被子扯了過來,羞紅的臉像是天邊的豔霞,一雙美眸柔若春水。


    亓灝輕輕喚了聲“婉婉”,然後他的吻越發的激烈起來。


    可是,就在箭在弦上,準備發射那最後一刻,卻見尹素婉突然捂著胸口,一臉痛苦。


    亓灝神色一變,急聲道:“婉婉,你怎麽了?”


    “灝……灝哥哥……我……我好難受……”強烈的窒息感讓她呼吸困難,剛才紅豔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


    她死死咬著唇,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唔……噗!”一口氣提不上來,尹素婉吐出一口黑血,然後便暈了過去。


    “婉婉!”亓灝一驚,滿臉的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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