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我的心顫了顫,端著杯子的手輕輕的把玩著小勺。


    秦玉撫摸著自己手上的扳指,一抬手,身後的仆從便都跟著消失了。


    “我不懂玉公子在說什麽。你既然來參加婚禮,便是我的客人,事情已經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說那些還用麽?”


    “哦?”男人臉上是笑容不減反增,笑眯眯的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黃橙橙的麵具,和秦洛那個一直帶在臉上的一模一樣,真實的讓人分不出真假。


    “怎麽?怕了?”見我沒有伸手,秦玉又把東西往我的麵前推了推。


    “怕?”我扯了扯嘴角,隨即不語。


    “不是怕,是某些人啊,這人品著實是不怎麽牢固,在上麵抹點毒啥的,簡直不要太簡單。”


    靈兒涼涼道,漫不經心的從信手捏來兩片竹葉,將那竹葉輕輕的在金色的麵具上掃了掃,眼見得竹葉沒有變色,他才伸手捏起了那片麵具。


    在手裏顛了顛之後,讓後甩手給了我。


    “這是?”


    “唔,自然是冥王的麵具了。”秦玉不以為然道。


    “可是那麵具不是蘇寒不是已經還給了秦洛麽?”我看向靈兒,語氣中帶有著一絲絲探尋。


    “也許是假的?”我喃喃道,很快自己便把這個想法給推翻掉了,那東西是秦洛的,難道他身為主人還分辨不出來真假嗎?


    隻是,如果不是假的,那現在這個又是怎麽回事。


    “不用懷疑,本功夫可沒那個閑功夫造假,東西呢是真的,至於你們說的秦洛手中的那個,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自己去問。”


    “哦,是嗎?可是冥王現在已經出來了,你覺得我還需要你麽?”


    秦玉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綠色的雙眸讓然看著就不喜。


    “不需要嗎?可是他身體裏還有毒不是麽?天女,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啊!”他說著話,那一直藏在袖子裏左手伸了出來,那是一隻比我還要嬌小的手,皮膚是綠色的,上麵纏繞著一根根綠色的枯枝。


    更為詭異的是,那枯枝上還開著小花。


    一朵朵,無比的妖嬈。


    公子秦隨意的摘下了一朵,捏在手心,送到了我麵前。


    “有沒有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嗬嗬,試試?玉公子的話,可真是說的輕巧啊,我若是滅記錯的話,冥王腦袋裏當年的毒,也是你下的吧?”


    “毒?什麽毒?哦,你是說那團可以影響人神誌的靈魂是吧,是我幹的,可是你覺得如果沒有你夫君蘇寒的配合,我能那麽順利嗎?”


    “你這是在挑破離間麽?”


    “我需要麽?”


    我們之間的談話不歡而散,秦玉並未和繼續糾葛下去,見我遲遲未動,他先一步喝完的杯子裏的茶水,轉身朝外走去。


    我並不知道他究竟在打著什麽算盤,隻覺得事情越發的複雜撲朔迷離。


    原先小時候看了那麽多集的柯南,每每都會響起那句經典的台詞,真相隻有一個,可在我的故事裏,似乎真相遠遠不止一個。


    又或是,好像什麽事情都能變成真相,卻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秦玉離開的這一個時間裏,我甚至感覺無比的恐懼,總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被人抽去,明明是盛暑的夏日,偏偏我感覺冰涼無比。


    可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不管誰是棋子誰是主。


    那金色的麵具他並未拿走,依舊安靜的躺在我的手心,金色在陽光綻放,我已分不清什麽。


    意念一動,它竟然也能和秦洛手裏的那個一般,變換成耳墜掛在我的耳朵上,難道,這個才是真的,秦洛手裏的那個是假的麽?


    可是這麽做的動機呢?


    蘇寒廢了這麽大力氣,難道隻是為了威脅我?


    我看向靈兒,哆嗦著嘴唇道:“會不會,現在的秦洛是假的?”


    “噗嗤!”


    靈兒直接噴了出來,抬手拎起扇子對著我的腦袋就是一下。


    我吃痛的眯著眼睛,很是不解的望著他。


    “你瘋了啊!”


    “你才瘋了!娘親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懷疑別的也就算了,偏偏去懷疑秦洛,你別忘了,你前幾天才和人家xxoo過,現在還懷了孩子,他要是假的,你這孩子是誰的!”


    靈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直接拉起了我的手腕。


    一邊拖著我的手腕往城堡裏走,一邊吐槽著。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天天一個個就喜歡胡思亂想,有什麽事情,你直接問不就行了?可真是麻煩。”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可我的思緒卻隻有有那兩個字“孩子”,是啊,秦洛不能是假的,他要是假的,這孩子...


    進到古堡時,公子秦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身後還站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在給他捏著肩膀,見我們進來,他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那悠閑的模樣,好像是皇上一般。


    和他那份閑適相比,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丫鬟,至於靈兒,則是那碎碎念的什麽都要的管太監總管一般。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二樓的盡頭,秦洛的房間門口。


    出乎意外的是,敲門敲了半天,那裏麵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和靈兒相視一眼,同時後退了幾步,靈兒忽然出手,黑色的靈力對著門而去,“咣當”!一聲,那門。


    直接被靈兒給弄碎了。


    我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就不能動靜小點麽?這修門不要錢嗎?”


    靈兒白了我一眼,大刺刺的朝著裏麵走著;“顧安之,不是我說你,丫的你又不喜歡蘇寒,我弄壞個門算什麽!”


    “可是那也...”我正欲好好教育一下這個熊孩子,一抬頭,便被眼前一幕震驚了。


    早上還好好地秦洛,此刻如同屍體一般躺在床上。


    渾身的肌膚變成了墨綠色,如同掉進了染缸一般。


    我正欲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一道身影擋在了我的麵前,靈兒的聲音帶著幾分焦灼:“別碰他,你肚子裏的孩子會受影響的!”


    我愣住,下意識的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會麽?可是你不是說,他很堅強的麽?而且不是再過一段時間,你拿它也沒有辦法!”


    “可是那是以後!現在還不行,原先我一直沒明白,這毒素到底叫啥,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終於是想起來了。”


    “叫什麽?”


    我緊張的問道,心中卻是在僥幸著,靈兒既然知道這毒的名字,那麽是不是秦洛的病也就有救了。


    我著實是不想嫁給蘇寒,也更不想和秦玉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打交道。


    “就叫墨!”靈兒很是激動的說著,當下就盤腿坐在了地上。


    身上黑白兩道光芒不停的閃爍交織著,數不清的銀針密密麻麻的飛向了秦洛,因為屬數量太多巨大,又挨的十分緊密,遠遠看去,像是給秦洛鍍上了一層銀。


    我呆呆的看著這一切,越發的覺得不是如此的不真實。


    然而那個原本鮮活的人,現在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仿佛死了一般安靜。


    不過我知道他沒死,也知道有靈兒在,他就算是想死也死不成(也許會活的比死更痛苦,畢竟這丫的喜歡惡作劇)。


    隻是...這種看著心上人在痛苦,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的感覺,著實是太讓人難過了。


    “靈兒...他...”


    “沒事的,死不了。”如同我期待的結果,好年回答的十分幹脆,光潔的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爬滿了汗水,讓人看得心疼。


    他的眼睛裏,靈力宛如實質一般。


    我擔憂的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默默的等待著,不敢上前去打擾。


    許久之後,靈兒總算是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才看向我。


    “好了,暫時是沒有事情了,這秦洛對自己也是真狠,似乎是怕再次被人操控一般,竟然自己把精神識海給封閉了,他難道就不怕沒有人給他打開,自己時間長了會變成了一個傻子嗎?”


    “你說什麽?”我的聲音高亢起來。


    “我說他現在死不了,但是很危險!”靈兒撤回了靈力,那環繞在秦洛身上的銀針也跟著飛了起來。


    準確的來說,已經不能被稱為銀針了。


    所有的銀色,哪怕是沒有進入到他體內的尾端,都被弄成了黑色,剛剛離開他的身體,便吸收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隻隻沒有翅膀的黑色小蟲。


    有些像小時候院子裏最常見的西瓜蟲,長有很多隻腳。


    又有些像是縮小版本的蠶蛹,讓人看著,就無法伸出好感。


    這次不用靈兒開口,我便直接在指尖燃燒起了火焰,白色的火焰籠罩在那些蟲子身上,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子熟肉烤焦了的氣味。


    我忍不住胃部在不停的抽搐,可又不能離開。


    索性直接從儲物空間裏弄出了一方手帕係在鼻子上,以稍微遮擋些氣味。


    “娘親,你的嗅覺又恢複了?”靈兒驚喜道,指了指我捂在鼻尖的手帕。


    我一怔,將信將疑的鼻尖的手帕去了下來,果然,那股子濃鬱的糊味又回來了,折磨著我那脆弱的神經。


    “恩,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好的,隻是我想不通,那天我不是和秦洛那啥之後,已經吸走了他的大半部分毒素,怎麽今天的會這麽厲害。”


    靈兒眯著細細的看了我一眼,又轉頭看向還在昏睡之中秦洛。


    粉色的嘴唇微微裂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神中滿是嘲諷:“簡單的很,有些人不想讓秦洛好過唄。”


    “可是蘇寒並不在啊...”


    “可是公子秦在啊...”


    靈兒的眼神意味深長,聲音久久的回響在我耳邊。


    我怔怔的站在秦洛的房間門口,連靈兒什麽時候走的沒都發現。


    那種剛剛從火山裏爬出來又掉入冰庫的感覺,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


    我想起了剛剛在院子裏,公子秦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了,他那詭異的左手,一切好像簡單明了,可卻是氣得我肝疼。


    我承認,我再一次低估了這個男人不則手段的程度。


    和他相比,蘇寒似乎都算是善良了。


    因為有孩子的緣故,我隻能壓抑著自己想要衝過去寶寶他的內心,無奈的朝著房間外麵走去。


    似乎是早就料到我會來找他一樣,原本在客廳裏品茶的公子秦,此刻正靠在我臥室的門邊。


    兩排潔白的牙齒,如同鋒利的寶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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