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不信的命的,畢竟世事難料。


    可現在,我覺得我真的需要去找一尊寺廟拜一拜,才能讓我的心稍微得到點安寧。


    尤其是,蘇寒的那句話。


    什麽叫做我們都是注定不得善終的。


    老娘明明沒有幹過什麽壞事好嗎?


    黑暗中,似乎門被人打開了,然而門外,也還是黑暗,讓我忍不住惶恐。


    幾聲歎息之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了我的邊上。


    感受著那同源的靈力。我把腦袋靠了過去。


    “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造孽太多了,這輩子怎麽就...”


    少年的肩膀並不寬闊,卻是讓我沒來由的感覺到踏實。


    “這個...”


    “也許是吧...”


    黑暗中我看不間他的臉,卻是能聽出那語氣中的一本正經,無奈的揚起腦袋,抬手摸向他的臉。


    學著蘇寒的動作,霸氣的一捏。


    “顧靈,你大爺的,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自然是你的!”


    “那你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嗎?你這樣會下走所有喜歡你的女孩子的!”我憤然道。


    奈何他卻比我看得還要透徹,像是要配合我一樣,他主動把腦袋低了下來,輕輕在我的手掌周圍蹭著。


    “娘親,你覺得我還會有人喜歡麽?”


    “怎麽不會?”


    “和小雪一樣嗎?”


    “靈兒你...”


    “我們都一樣的,不是麽?”


    少年說完,便垂下了腦袋,如同小時候一般,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我抖著手輕輕的朝他探去,那蜷縮在一起的肢體是那般纖細。


    靈兒很瘦,一直以來卻鬥穿著長袍,讓我以為他是很強壯的。


    可如今,當我再次將他整個人樓攬入懷中時,我才知道,自己原先的認知是多麽錯誤的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他就是有著怎樣強大的神經,在足以在這些事情麵前都如此的沉著冷靜。


    但我知道,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和我同宗同源的靈力,又是陰陽書的書靈,我忽然間覺得很慶幸。


    慶幸在那髒汙的罪惡和無數的鮮血熏陶下,他還能如此冷靜,沒有變態成蘇寒那般...


    不知何時,手背上一片淚漬。


    靈兒在哭,可我卻無能為力,隻能默默的看著他。


    恍然間抬手輕輕的拍著,哼著小時候我最愛的歌。


    “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


    可惜是,一切都如同昨日黃花,再也回不去。


    我們母子抱在一起,黑暗掩蓋了脆弱,卻放大了疼痛。


    我感覺的我的心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縹緲著隨時都可能落下。


    也可能放飛自我,甚至。


    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麽樣。


    “夫人,飯已經備好了,您要用麽?”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多了一絲黃,那是從門縫之處透來的亮光,微弱的有些不真實。


    我朝著靈兒看去,用上了自己的特異金瞳。


    少年已經在我懷中熟睡,因哭泣而濕潤的睫毛耷拉在眼皮上,幾滴淚珠在上麵的閃爍著,似乎是為他所難過,久久不肯離去。


    “夫人。”


    門外的人又叫了起來,我揉了揉發脹的手臂,低聲道:“進來吧。”


    “是。”


    門被從外推開,一隊穿著古裝的女人走了進來。


    那十分傳統的漢服和這純歐洲的裝修方式,是那般的不搭。


    不過和我無關,我也懶得去想是為什麽。


    “你們是蘇寒的人?”


    “是。”


    大大方方的承認,臉上沒有絲毫的造作。


    我眯眼睛朝著他們看去,強光下,各個都是沒有影子的。


    “蘇寒讓你們來幹什麽?”給我上演古裝大戲嗎?


    “回夫人的話,我們是老爺派給您和少爺的婢女,自然是來服侍您的。”


    “服侍我?你們老爺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吧,整一堆傀儡?”


    我冷笑,小心的用靈力拖著靈兒的身體,把他放在床上。


    正要離開,手腕卻被他死死的攥住了,看著那好看的小臉擰巴在一起,瞬間覺得心都要碎了。


    隻得順勢坐在床邊,靜靜地陪著他。


    “怎麽?”


    “我說錯了麽?”


    “自然沒有!是為夫想差了。”


    忽的,那些個傀儡都扭曲起來,一團團七彩的迷霧在那裏籠罩著,很快,人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木頭。


    黑色的千年沉香木,很符合某人一貫的大手筆。


    蘇寒的分身再度出現,隻是這次,一改往日的素色,換了一件騷粉。


    我雖然心裏恨極了他,可也得承認,他是帥氣的。


    還是那種上下通吃的帥氣,俊秀中卻又不失男人味。


    “你很快啊,這才多久,你的分身就凝聚出來了。”


    我冷笑,垂目不去看他。


    男人自顧的笑著,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我麵前。


    修白的手指出現在我的眼前,裏麵是一個紫色的小盒。


    “這是什麽?”


    “鑽戒。”


    “我需要麽?”


    “你不需要麽?”


    我抬頭,眯著眼睛看向他,不管從哪個角度的看去,那張臉都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他忽然湊了過來,那濃鬱的香氣讓我失神。


    似乎當時他強吻我的時候,就是帶著這種熟悉的香氣,讓我分辨不出真實還是幻境,不得不直接把自己弄暈。


    這才過了多久,他竟然又故技重施,是當我真的傻麽?


    “唔,我覺得你是需要的。”


    男人輕聲道,拇指一動,小小的機關便自動彈開,紫色絲絨裏,靜靜的躺著一枚戒指,款式卻不是我以為的那種吊炸天亮瞎眼的大克拉鑽。


    隻是一枚小小的,款式隻有幾條不規則的紋路。


    甚至就連那戒指的成色,都是有些暗淡的。


    像是被人用過多年剩下的,淡淡的黃色,讓我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這麽簡單,是不是不太符合你蘇大少爺的審美啊!而且,我們不是越貴重越好的麽?”


    蘇寒眼神中閃過一絲皎潔,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


    直接拿起了我的手指,將那枚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戒指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什麽時候你喜歡貴的了?這樣的話,我倒是省事了。”


    “可是安之,你覺得我會信麽?當年我給你了那麽多的地產和房產,還有永遠不會貶值的股票,你呢?”


    “人都是會變得不是麽,蘇寒。”


    我把手舉在空中,五指分開,仔細的觀察這那枚戒指,想要從中找出一絲段瑞來。


    可看了半天,除了眼睛開始發酸外,我什麽都沒發現。


    似乎人家原本就長那個樣子,是我想多了一樣。


    更不符合常理的是,似乎這光照越強,那枚戒指上的光也就越發的黯淡,最後直接變成了黑色,摸上去光滑無比,像是路邊的撿來的鐵環。


    “人是會變得,所以我越來越在乎你了安之。”


    “差點就要失去你,幸好,老天又把你送回到了我身邊。”


    “是麽?”


    “我怎麽不記得你什麽時候擁有過我了?”


    “一開始算計,後來詐死,你戲份這麽足,都要成精了!”


    “你是在怪我麽?”


    他忽的伸手,將我擁入懷裏。


    我還未反應過來,他又捧起了我的臉頰。


    我呆呆的看著他,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奈何卻被越越抓越死。


    “安之!”


    他失聲叫著我的名字。


    雙眼中濃鬱著紫色越發的下人。


    我動彈不得,不得不得和他對視著,冷漠道。


    “怪你?你想多了,都是過去那麽久的事情了,你能不能不要給自己加戲呢?”


    “我給自己加戲?”如果蘇寒是道菜的話,現在應該是被我氣冒煙了,可惜他不是,他隻是狠狠地想要吻我,然後再次被我給弄碎。


    消失在時間之中。


    然後地上那些木頭傀儡,又像是得到了什麽信號,再次恢複了人形,麵無表情衝著我點點頭,然後各自忙碌起來。


    不多時,一張大桌子被他們抬了出來。


    上麵擺滿了各種我愛吃的東西,不用說,這一切都是蘇寒看刻意準備的。


    隻是就算是他記得我喜歡吃的又能怎樣,難道一個人的好,就能把他的惡,通通抹殺掉麽?


    也許在別人那裏可以,但是在我這裏就是不行。


    那些傀儡放下吃的之後就消失了,我掃了一眼,飯菜倒不似假的,還冒著熱氣。


    糾結吃不吃的時間,靈兒醒了。


    少年扯了扯嘴角,便直接去臥室洗漱了。


    再出來時,徑自朝著那飯桌走去,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


    我見他都入座了,自己也不矯情。


    “剛剛的事,你知道麽?”


    “知道,不過想著母親一個人也應付的來,我就沒有出手。”


    “我是應付的來,可他這分身也太多了。我一想到他在地牢給我的說的話,如果這陰間裏真的有那麽多個秦洛,這地府還不得亂了。”


    “唔,是這個到底,所以娘親你還糾結什麽,老老實實嫁給他不就行了,而且這不是看起來他對你還行麽?你就當做是為民除害好了!”


    我無語的看著他,滿肚子的台詞都消失了。


    沒辦法,這丫的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克星,或者可以改名叫噎死你君。


    老娘什麽時候要靠著嫁人為民除害了,簡直是荒謬至極。


    然而一頓飯剛剛吃完,那些傀儡又冒了出來。


    為首的依舊是一個長相平淡的女人,那種扔到人堆裏,你絕壁找不出來的級別。


    她倒是也十分幹脆,直接將東西撤走,然後對著我巴拉巴拉的說了起來。


    “夫人,老爺讓我轉告你。”


    “哦,洗耳恭聽。”我冷笑。


    “一呢,他這幾天有事沒辦法來找你,你想要做什麽都可以。二,你們的婚期定在華夏陰曆十五,也就是一周後,婚禮的地點,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您,您不必擔心。”


    “至於第三點,老爺說,可以先把秦洛從水牢放出來,算是給您的誠意。但是老爺也說了,秦洛先生身體裏的毒素他不會解開,也請您不要瞎嚐試,萬一加重了,後果由您自付。”


    “最後老爺讓我問您一句話,您是喜歡中式還是喜歡西式的婚禮,他好去準備!”


    “我他瞄喜歡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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