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蓬鬆的羽毛,在這一瞬間如同刺蝟一般,根根直立。


    那雙小眼睛也冒著幽光,好似寫滿了認真和嚴肅?


    我真的不是錯覺了麽?為毛覺得自己麵前這鳥也好像是假的啊喂。


    “安之小友,你真的去了酆都?”


    我點點頭,沒錯啊,那裏一切都是那麽真實啊,哦對,我還有一副畫,那個被詛咒的神秘圖紙。


    我想著,便從儲物鐲子裏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攤開在床上。


    然而讓我震驚的是,上麵一片空白,別說那原本的山了,就連個字都沒。


    老朱雀看我的眼神,越發的覺得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患者了,事實上它也是這麽幹的,肉嘟嘟的爪子忽然就摸向了我的腦袋,一邊摸著還一邊感慨著:“這腦袋也不燒啊,怎麽回來一趟就變傻了呢!“


    ”不對,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披上衣服,在櫃子裏翻找起來,我記得第一次出現異象時,那上麵是蒙了一塊紅布來著。


    然而扒拉了半天,除了我那壓箱底的冥後嫁衣,我竟然沒有一塊紅色的布。


    “安之,你在幹嘛?你不累麽?你們折騰了一天了,我聽著都熱心沸騰!”


    老朱雀晃悠著小短腿,不時從床頭捏幾塊點心塞進嘴裏,十分的愜意,別說神獸風範了,貓星人都比它有逼格。


    “我找紅布,我明明記得這畫不是這樣的!”


    老朱雀搖了搖自己和身子嚴重不成正比的腦袋,輕聲道:“小姑娘,回來都回來了,你又何必折騰呢!”


    我看著地上那火紅的嫁衣,不知那根筋搭錯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把那紅蓋頭給取了出來。


    還別說,搭在那畫卷上剛剛好。


    “嘖嘖嘖,年輕人就是喜歡突發奇想!”


    它說著,兩隻爪子偷偷在床單上蹭了蹭,然後擠到我的身邊。


    我看著表,足足過了五分鍾,才抖著手揭開了那畫布。


    緊接著,那白紙山慢慢有了色彩,不過卻不是我熟悉的那座高山,而是一群人,他們身上都穿著白衣,舉著高高的棋子,在那眾人中間,一口黑色的棺材散發著幽光。


    “哇,真的有東西啊!不過這畫怎麽看的這麽詭異啊,看著像送葬,可仔細一瞧,又像是在娶親!你看,就連這棺材都是雙人的!”


    老朱雀一本正經的說道,活脫脫老學究的風範。


    隻是話音未落,它那搭在畫麵上的爪子忽然消失了,它尖叫一聲,忽然扭頭看向我,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它拉住了手。


    緊接著,那畫卷裏傳來了巨大的吸引力,將我們兩個都給弄了進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麽!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等我回來,一定要把這老鳥給燉成湯!


    。。。。。。


    耳邊的嗩呐聲,將我的神誌全部召回。


    我張開眼,目之所極,全是黑暗。


    透過旁邊一個小孔洞,我看到了那白旗上麵複雜卻又熟悉的紋路。


    瞬間苦笑連連,這都是命麽?


    在經曆了兩次夢境穿越之後,這次我終於把身體都給穿越回來了。


    沒錯,這裏是就是那詭異的畫中,那個神秘的大夏王朝。


    我記得前兩次,我回去的關鍵點都是被公子秦給幹掉了,可是那是夢中,這次是本體,我要是被幹掉了,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還有,那隻老鳥呢!我的豬隊友呢!


    轟隆。


    我的身子一頓,腦袋重重砸在旁邊,本以為會出現什麽僵硬的石頭之類,沒想到自己好像撞進了一個柔軟的身體上。


    瞬間驚的我冒出了一身冷汗,可那小空洞隻能讓我看得見外麵,外麵的一絲絲光亮卻也透不進來。


    我小心翼翼的摸著推了推旁邊的身體。


    倒是不像屍體一般僵硬,可是卻也摸不出脈搏和鼻息,要麽是什麽高人,要麽是屍體。


    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丫的我不要剛來就狗帶啊!


    我叫著,用手拍著那厚重的棺材板,裏麵的空間倒是不小,然而外麵卻一點點都聽不到。


    直到我嗓子都快喊啞了,也沒有人鳥我。


    難道就要這麽輕易的狗帶了麽!


    不,不會的,那幫人都說我是天命之女,若是我死了,這故事還能發展麽?


    忽然間,我對自己有一個奇怪的身份第一次感到開心。


    索性便趴在那小洞麵前,默默的注視著外麵的一切。


    一個穿著大祭司的男人走到了遠處的山洞麵前,忽然背對著我們跪了下來。


    兩隻手先是抱在胸前,後又高高舉過頭頂,嘴裏念念有詞,然而我卻一句都聽不懂。


    那是夏朝獨有的文字和樂曲,在他吟唱之中,我的內心也跟著越發平衡了。


    每個士兵的臉上都寫滿了虔誠,一個個放下武器跪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白袍大祭司忽然站了起來,從懷裏抽出一個黃色的東西,念了一句。


    隨後耳邊便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音樂,一個個妙齡姑娘,穿著性感的長紗,在我們這座棺材周圍翩翩起舞。


    夏朝沒有內衣這種神物,此刻這些女人雖然披著一層紗,可是隻要你想看,完全可以看得清所有。


    讓我奇怪的是,她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雖然動作很美,可是眼神之中卻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悲涼,和那種無奈。


    看著她們跳舞,不僅生不出一絲褻瀆,反而讓你覺得十分心痛。


    似乎對她們有非分之想,便是在褻瀆神明一般。


    “好看麽?”一個略帶疲憊的男聲突兀的在我耳邊響起。


    我下意識的就接口道:“好看!”


    “啊!”


    “鬼啊”


    這是傳說中的詐屍嗎!我的臉貼在那棺材石壁上,整個人恨不得都從那是石壁上的小洞鑽出去。


    然而現實總是無比的殘酷,一雙大手狠狠的將我拉了回去,使得我不得不去麵對那“屍體”君。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不過五官摸上去似乎並不是太犀利。


    緊接著,那個聲音又在我耳邊繼續道:“天女,沒想到,活得時候得不到你,這死了,你竟然自己冒出來了!”


    “你叫我天女?”


    “怎麽?這幾件不見,你便把本公子忘了麽?”


    “公子秦!”我伸手朝著他的腰間摸去,果然在那裏摸到了一片僵硬的冰涼。


    拿出來放在手裏比劃著,正是那把他不離身的匕首。


    “看不出來,你竟然對本公子的匕首這麽情有獨鍾,也罷,我都死了,以後也用不上了,便送給你吧!”


    你丫死了還能說話還能動呢!


    我沒好氣的衝他翻了個白眼,這才想起自己是在黑暗之中。


    握著那把冰涼的匕首,我糾結了片刻,還是扔在了一旁。


    以前死可能就直接回去了,現在死,我怕是真的要陪著這家夥了。


    “他們在幹嘛?”


    既然暫時出不去,那就不要想太多,按照這男人的詭異性格,必然不會真的被關在這棺材之中,至於他說自己死了,我都能複活,他不也是很正常嗎!


    “給本公子主持婚禮啊!”


    “可是你都這個樣子了,上哪成親!”我有些不解,低頭摸向自己的衣服,果然一片錦緞般的光滑,不是我那吊帶的小蕾絲睡衣。


    讓你手賤啊顧安之,不去拿那紅蓋頭什麽事都沒了!


    公子秦冰冷的手輕輕拉住了我:“所以,老天就把你給弄來了啊!”


    “我不是被你弄來的?”


    好像有哪裏不對啊。


    公子秦放開了我,又躺了回去,淡淡道:“本公子要是有那本事,能殺你兩次嗎?你看到了外麵那些女人了麽?”


    “看到了,挺漂亮的。”雖然我很討厭眼前的男人,不過還是會說實話的。


    “哼,你可知道她們的身份?”


    “你的侍妾麽?”我試探道,按理說他是夏朝國君的兒子,有個侍妾神馬的,不是很正常才對麽?


    “侍妾?”黑暗之中,男人的聲音徒然變了語調,陰森無比。


    “那都是軍ji,都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了,我大哥這是想讓我死都不安生啊,弄一堆垃圾女人給我陪葬,還要寫上侍妾的名字,還好本公子老早就給自己準備了這口棺材,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不然還不知道,他要給我塞格什麽樣的夫人進來!”


    “你的大哥把你殺了?”我好奇道,看來上天還是很公平的麽,惡人自有惡人磨。


    然而黑暗中卻傳來一聲冷笑:“他殺我?就他那功夫,連本公子府都進不來!”


    “那你。。。”


    “嗬嗬,我是自己把自己關進來的,說起來,這還是受了你的啟發,你看你死了都能複活,我便想假死一把。”


    你這是病得治啊孩子。


    聽著那詭異的笑聲,我忽然覺得再跟他多說一句,我都得被傳染。


    然而男人顯然心情很愉悅,自顧地在那裏說著他是怎麽偷偷給自己造了墳墓,修了暗道。


    又是如何把自己弄進這棺材裏的。


    “吉時到!”


    那穿著星月白袍的大祭司,終於說出了一句我能聽懂的話。


    緊接著,那連著外麵的小洞,便隻剩下了觸目精心的紅。


    我眯著眼睛等了半天。


    才清楚的辨認出,那些紅,都是那些剛剛圍在棺材邊跳舞的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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