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冷,大廚房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她們這些不受寵主子院子裏的奴才,分到的,隻能是一些殘羹剩飯。


    於是久而久之,她們看霍煙人傻,受了欺負也不敢吭聲,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


    然後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她的菜肴。


    這會兒她們倆剛剛吃飽喝足,小翠小荷她們倆去送碗碟了。肚子裏暖烘烘的,可身上,卻一陣陣地發冷。


    該怎麽回答?


    “那個……五小姐,我們去的遲了,廚房裏已經沒飯了。您大病初愈,大夫也說了您不宜進食。”


    王媽媽試探的說著一些好話,把錯全都推給大廚房。料準了以霍煙的性子,不可能去大廚房裏尋求真相的。


    反正她們幾個吃了要證據也找不到!


    “哦,”蘇葵聽了,隻是淡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罷,她慢吞吞的轉身,進了屋子。


    單薄的披風被風吹起,更襯的她裏邊空蕩蕩地,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似得。


    門裏黑漆漆地,王媽媽跟楊媽媽對視一眼。


    身後傳來腳步,是小翠跟小荷回來了。


    “死丫頭,又偷懶是不是,回來的那麽晚!”


    小翠跟小荷吐了吐舌頭,笑嗬嗬的不說話。


    王媽媽正一肚子氣呢,平白的受了蘇葵的一頓質問,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不就吃了兩口飯。她少吃一頓難道還會餓死不成?傻子就是傻子,連點脾氣都沒有。


    想到這裏,她又笑了,“小翠,我還沒說你呢,你白天真是大驚小怪了。明明五小姐還是那個性子,你卻說她動手打你,真是笑話!”


    小翠一驚,不明白她怎麽又扯到這上麵來了,瞪眼,“王媽媽你這話怎麽說的?我這頭上的口子,分明就是五小姐用碗砸出來的!”


    楊媽媽搖搖頭,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


    說完,小翠跟小荷都傻了,“真的?”


    小翠狐疑,“要是五小姐的性格還是跟以往那樣軟弱蠢笨,那為什麽會忽然動手砸我?”


    她現在這個口子,還疼著呢!


    王媽媽雙手攏在袖子裏,撇撇嘴,“多半是剛睡醒,腦子不甚清楚吧,現在清醒了,自然又恢複了本性。”


    沒法解釋,小翠也隻能相信了這道說辭。


    “王媽媽,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不用守夜了?!”


    主子的房裏少不了人,是以每天晚上都得有丫鬟輪著守夜。可是在別的主子那裏,大冬天有地暖,比下人房裏暖和多了,下人們也都樂意幹。


    可菡萏院不成,晚上跟冰窟似得,冷的幾乎要被凍成冰雕了。


    “嗯,都回去睡吧,餓死那個傻子才好!”


    王媽媽瞥著白眼,攏著袖子帶頭走了。


    她當初被分配來當霍煙的奶娘,還以為苦盡甘來了,誰知道是個不受寵的。不僅沒出息,還把她栓在這院子裏十幾年。


    她無時無刻不在盼著那傻子趕緊死了才好,死了她正好找熟人托關係,去大夫人院子裏做差事。


    哪怕是個打雜的,也比這邊要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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