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頭上的傷口,恨得咬碎了後槽牙。


    “五小姐,既然沒事,那奴婢就先出去了!”


    少女纖長如昆蟲翅膀的眼簾動了動,眉宇間一片脆弱與無辜,根本沒有理她。


    小翠扭頭就走。


    一出門,幾個丫鬟婆子,正坐在太陽底下曬太陽呢。


    見到小翠,忙招呼她過去。


    “小翠快來,給你留了瓜子兒呢!”


    可是一抬眼,就發現了小翠額頭上,拇指大小的一道口子,正潺潺往下淌血。


    “喲!這是咋了?”


    “可是磕到哪裏了?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弄成這樣了?”


    幾個人你一眼我一語,不說還好,一說小翠氣的眼都紅了。


    “還說呢!”她捂著腦袋走過去,壓低了聲音罵:“那傻子就跟瘋了一樣,我這頭上,就是她拿碗砸出來的!”


    “什麽?小翠你可別撒謊!”


    其餘人還不肯相信,平時霍煙什麽樣子,他們伺候了那麽久,心裏還沒點數?


    說她會拿東西砸人,不如說小翠自己磕的,想要賴到霍煙身上更能讓人相信一點。


    小翠見沒人相信,氣的都要吐血了。


    “我說真的!我撒謊對我有什麽好處?!就她平時喝藥的那碗,直接抄起來就朝我砸過來了。你們都不知道,她看著我那眼神,那語氣,活脫脫的惡鬼上身啊!!”


    小翠一想到蘇葵看著她時的那道冰冷眼神,背上就無端的起了一層的白毛汗。


    見她表情不似作偽,還抱著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打了個了冷顫,其餘幾人對視一眼,“真、真的?”


    “真的!”


    小翠篤定的點點頭,眼珠子轉了轉,看四周無人,小心翼翼地問其中年紀最大,也是霍煙奶嬤嬤的王媽媽,“王媽媽,你說,咱們五小姐,還是那個五小姐嗎?”


    她語氣輕飄飄的,疑神疑鬼的,直接把別人嚇了一跳。


    “你這死丫頭,亂說什麽呢?既然醒了,肯定就是五小姐沒錯了啊!”


    旁邊另一個嬤嬤楊媽媽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可是……”小翠急了,“我這頭,是那傻子能幹出來的事兒?這高門大戶裏的,誰知道那湖底,沉了多少冤死鬼?你們確定,咱們撈上來的,是五小姐,而不是旁的什麽??”


    古人最信奉鬼神之說,小翠的一番話,直接讓眾人全部沉默了下來。


    烈日當空,周圍是已經在融化的白雪,太陽打在她們身上,卻半點沒感覺到溫暖。隻感受到無端的寒意,從腳底板,一直躥到天靈蓋兒。


    “不不會那麽邪乎吧?”


    最後,幾人默默對視一眼,齊齊不說話了。


    小翠這頭,最後也沒舍得找大夫。硬生生找香灰按了止血,又忍了兩天,總算結疤了。


    可是黑乎乎一大塊,頂在腦門上,醜的她都不敢出去見人。


    心裏對蘇葵的恨意,也更加的深了。


    至於被惦記的蘇葵,半點沒有作為懺悔之心。笑話,別說這裏是古代,身為主子本身對奴隸就有生殺大權。


    便說之前這些個丫鬟,明裏暗裏欺負霍煙,占她小便宜。


    蘇葵這一下都是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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