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說話?”冰涼的指腹輕佻的劃過她的臉頰,帶給她一連串如電流般的感覺。


    蘇葵眼神閃了閃,她抿唇,堅持道:“無論你是誰,你都是何以梵。”至少,身體是。


    她宋有姝從不輕易看上一個人,但若是看上了,那便絕對是一種執念。


    何以梵吃驚,他愣了愣,嗤笑,“看不出來,你倒是挺深情,隻可惜,那個傻裏傻氣的小子,可完全不知道你對他其實這麽好!”


    他刻意用尖酸的話去戳她內心的軟肉,試圖擊破她平靜的表麵,讓她崩潰,讓她也嚐試一下,什麽叫做不甘心,什麽叫做嫉妒!


    憑什麽那小子總是這麽好命?


    就憑著一股傻氣?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葵吃驚,她眨眨眼,緩和了半天,才後知後覺的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你明明就是何以梵,為什麽……”


    她說了一半,訕訕的住嘴,隻因為,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紅光。


    “你——”


    “終於怕了?”何以梵薄唇輕勾,唇角噙著一抹濃濃的惡意,眼神薄涼的看著她,“想離開嗎?沒錯,我和他都是個異類,一個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而這具身體——”


    他不容她拒絕的抓過她的手,一把摁在自己的胸膛,“一樣,沒有心跳!”


    “那傻小子每時每刻都小心翼翼的掩飾自己身體的異樣,而我不同,我享受這樣的變化。”他體內有無盡的能力,他可以青春永駐,他可以一直一直的活下去。


    這就是,他和人類,最大的不同。


    蘇葵再也無法強迫自己用科學的方式解釋何以梵身體的異樣,她總是告誡自己,何以梵隻是精神分裂罷了。但現在,事實全部擺在她的麵前,對方殘忍的將一切刨開,赤果果的呈現在她眼前。


    由不得她逃避。


    喉嚨幹澀,她緩緩抬眸,眸子內清冷平靜,“所以呢?你到底是什麽?人?活死人?妖怪?”


    “僵屍,”何以梵麵帶微笑,接口道。


    蘇葵掙脫開自己被鉗製的手,抿唇,“那你呢?想對我怎麽樣?在我知道了真相之後。”她水墨暈染似得眸子裏一片霧蒙蒙,態度從容,叫人看不透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也許自己會立刻死在這裏,屍體乃至腐爛,也許都不會有人知道。


    因為,這所住處,除了她有通行證外,剩下的,便隻有何以梵而已。


    但蘇葵在賭,賭他不會殺她,但凡對於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有哪怕丁點的留戀,都不會——


    男人身上的氣勢強大而陰暗,與另一個何以梵身上幹淨透著陽光氣息的模樣不同,他更像另一個的反麵,好似一麵鏡子,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孔,卻有著孑然不同的性格。


    窗外不知何時陰天了,淅瀝瀝的小雨打在落地窗上,水痕縱橫。室內也變得昏沉沉一片,女人被半是強迫性的困在男人身下,他犀利如鷹隼的眸光緊緊膠在她身上,大掌,卡在她白皙纖細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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