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至陳府之後,張天海立馬讓鄭曼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等到鄭曼收拾好東西之後,張天海就讓陳國生把鄭曼的行李放在了越野車的後備箱之後,然後就帶著鄭曼直接驅車往縣政府的方向去了。


    不管怎麽樣也好,此次南下徐州,不一定能回到蘭陵了,所以必須要道別,起碼要與陳大治這個幫助了自己不少事兒的老人鄭重其事地道個別。


    對於張天海的第三戰區直屬第一團要撤離蘭陵的消息,在大軍調動的第一時間,陳大治就知道了,隻是他並沒有去送別大軍離開,而是在辦公室裏靜靜地等著,等一個人。


    不錯,正是等張天海。


    以陳大治自從認識張天海這麽久以來的了解,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做事絕對不會是那麽的無頭無尾的,所以他在等張天海的道別。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一輛車身上印著青天白日勳章的軍用越野車就開進了蘭陵縣政府大院裏。


    已經穿好了好一身軍裝的鄭曼與張天海聯袂下了車,直接走上了陳大治的辦公室,至於陳國生在身上等候著。


    此時的縣長辦公室大門正敞開著,張天海也沒多想,直接走了過去。


    “篤,篤,篤。”


    在敲了三聲縣長辦公室的門後,張天海就直接走了進去,看著正坐在辦公桌後的陳大治,說道:“陳老,是我。”


    “來啦。”陳大治應了一聲之後,微微顫顫地站了起來,身邊的秘書趕緊扶住了他。


    “嗯,來了。此次前來,小子是來向陳老辭行的,感謝陳老多日以來對我未婚妻的照顧,小子在此就先行謝過了。”張天海十分誠懇、情真意切地說道。


    陳大治慢慢走了張天海與鄭曼的麵前,說道:“老朽已經老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了,你們上陣打仗,拿命去保衛一方之安寧,也實屬不易,你們就不用客氣了。你們為魯東南的百姓們做得已經夠多了,你們此次出發,可是去助戰臨沂?”


    “不,此次調離,乃是前往徐州,日本鬼子的前鋒部隊已經打到台兒莊了。兵鋒直指徐州,現在第五戰區司令長官要將我們調回徐州去了。”張天海坦然說道,畢竟這事兒也瞞不了,按照正常的曆史軌跡,磯穀師團馬上就要在台兒莊栽大跟頭了。


    “哎,你們走了,蘭陵可就少了一支能保護我們周全的部隊了......”陳大治長歎一聲,眉宇間充滿了憂慮。


    張天海笑了笑,說道:“這個事情的話,陳老大可不必擔心,我直一團的主力部隊是撤離了蘭陵,但是還是有顧副司令率領三個城防營的官兵留守蘭陵的。再者,臨沂前線有***長官的第五十九軍與龐炳勳長官的第四十軍守著,也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您老便盡管放心就好了。”


    “那便好了,你們已經來蘭陵這麽久了,老朽竟有些習慣了。等你們走了啊,這城裏邊怕是要冷清不少咯......”陳大治有些感慨道。


    “陳老,您放心吧!等打完仗這一仗,我想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的,要是有機會,我會回來蘭陵看望你們的。”張天海十分真切地說道。


    “行吧!那老朽就不耽誤你們的事兒了,就此別過吧!但願你們能帶領部隊再創佳績,殺日寇個橫屍遍野,片甲不留!”陳大治說出此話的時候,那是一個豪邁,豪氣幹雲的,此話仿佛不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說出來的一般。


    “那便借陳老之吉言了,我大軍所到之處,必須是旗開得勝!”說著,張天海便向陳大治敬了一記軍禮,然後帶著鄭曼轉身離開了。


    離開蘭陵縣政府之後,張天海沒有立即跟隨大軍準備開拔,而是前往憲兵隊所主管的關押區。


    關押區裏邊平時都是關押一些因為犯了些小錯誤而被憲兵抓到這裏,然後等待所屬的軍事長官前來認領的官兵。


    而今天,這裏早就被清空了,因為大軍調動南下,這些軍事主官們趕緊來憲兵隊把自己的人給提回去了,好準備戰鬥。


    但有一個人不一樣,他是被關押在這裏反省的軍官,因為警衛排的性質不同,所以許三狗也隻能被關押在這裏了,警衛排的直屬軍事主官至少是團參謀長這一級別的。


    許三狗是被團長親自命令關進來的,沒有團長的命令,誰敢開門?或者是說,誰會冒著得罪團長的風險去放了他?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也想被關進去?


    這天的天氣還是不錯的,至少在九點半這個時間段裏,太陽已經出來了,暖暖地曬在了靠在門房前曬著太陽的許三狗的身上。


    此時許三狗已經將近一個星期也沒有洗過澡、收拾自己了,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十分頹廢的。


    此時的他看上去,不想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反而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人了,而且看上去還帶著頹廢的模樣。


    這一大早啊,看著外麵那些犯了錯的兵一個一個地被軍事主官前來帶走,許三狗就知道了,好像有些大事不妙了:看著樣子,絕對是前線有戰事爆發了,這些營長啊,直屬機關長啊,都在把這些兵提回去,準備打仗呢。


    可是他許三狗呢?卻因為作風問題,被關了那麽久了。


    想到這一層,許三狗的臉上就露出一個心灰意冷的笑容了:團座,怕是已經遺忘了有個許三狗還在這裏關著禁閉了。


    講真的,被關禁閉真的很無聊,而且是一個人被關在一個房間裏的那種,沒有人和他說話,也沒有人想接近他,除了來給他許三狗送飯的憲兵之外。


    而且,憲兵隊的夥食比起在警衛排的夥食可就差太多了,隻能說是填個溫飽了。


    所以,這些日子,許三狗也在反省自己,在想自己那樣子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可每一次得出的答案都是自己錯了,而且還是錯得十分離譜的那一種。


    “可是錯誤終究是已經犯下了,團座真的會原諒我麽?”許三狗的心裏邊充滿了懊悔與疑問。


    就在許三狗在捫心之中的時候,一陣汽車引擎聲響起,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希冀:可能會是團座過來提我回去的吧?


    也難怪許三狗會這麽想的了,畢竟在蘭陵城裏邊,隻有一輛汽車,而且是團部專門配屬給團長張天海專用的,隻是張天海不慎喜歡使用罷了。


    在張天海看來,這個時代的越野汽車,還遠遠達不到後世的舒適型,要不是走長途,他還真不願意坐,畢竟這玩意兒比不上起碼來得舒坦。


    “誇、誇、誇......”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是軍靴踩到地麵時專有的聲音。


    許三狗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神中卻大多數是渙散,顯然他已經快要崩潰了,被關了整整七天呐,沒幾個人受得了的。


    沒一會兒,那身材高、且穿著一身威武戎裝的張天海便出現在了許三狗的麵前,許三狗看著團長那久違的臉,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陌生了。


    “第三戰區直屬第一團警衛排排長許三狗!”張天海沉聲喊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之後,許三狗那雙黯淡無光的雙眼才逐漸開始亮了起來,仿佛從中找到了一些昔日神采奕奕的神光。


    “卑職有過錯在身,無顏麵對團座。有愧於團座的栽培......”許三狗蠕動著他那張有些幹裂的嘴唇說道。


    “犯了錯,就要改!我現在問你一句,你知道自己的錯了嗎?!”張天海喝問了一句。


    “卑職,知錯了。”許三狗喃喃著說道,眼角竟有了一絲淚光。


    “別他娘的跟老子磨磨唧唧的了,像個娘們兒似的!給老子擦幹淨眼淚,大聲回答老子,知錯了沒有?!”張天海再次喝問了一句。


    “報告團座,卑職知錯了!”許三狗立正道,那佝僂的脊梁總算是立了起來了,人總歸是要有精氣神的,生活也是要有些希望的,才能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行吧,既然是好好反省過了,就滾回警衛排去,當好你的排長,回頭給老子寫一份深刻的檢查!”張天海朗聲說道,宣布了對許三狗的絕對。


    “是!團座!”許三狗朗聲應道,神態鄭重。


    ......


    一個小時後,蘭陵城南門車馬聲嘶。


    一隊隊身穿淡黃色軍服的國軍中央軍士兵正在軍官的帶領之下,開出蘭陵城。


    無數蘭陵百姓自發立於道路兩側,為這支將要上前線打日本鬼子的隊伍送行。


    “早日歸來!英雄們!!”


    “早日打跑小日本兒!加油,英雄們!!”


    人群之中,老百姓們正發自內心般地在呼喊著,要不是直一團的官兵們臨時臨急地趕著出發,百姓們怕是要自發地要捐助物資了。


    率先出城的便是李淳飛的一營了,一營在換過所有班長之後,這士氣上吧,顯然是牛氣了許多,起碼看上去是有一支精銳之師該有的模樣。


    張天海坐在越野吉普車的副駕駛位上,接受著群眾們的呼聲,這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麽是真正的全民抗戰――大家都在期盼著抗日戰爭勝利到來的那一天,等到那時,大概好日子就來了吧?


    張天海知道曆史的進程,所以他沒有期盼也不敢期盼,隻是想多殺幾個鬼子,以報在南京時以及上海時,那些死傷的弟兄和那些死難的人民的仇恨。


    張天海不是聖人,也不能是聖人。


    他此去徐州的目的,正是殺敵除寇,以報國仇家恨!


    現今,整個直一團的目標,都是徐州,開拔!


    ......


    ps:這更是補昨晚的二更的,回到家後太累了,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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