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龜兒也就得個嘴巴毒。有攮子(哪樣)本事嘛?”那名年輕川軍身邊的一個老班長邊抽著旱煙邊說道。


    隻見那名川軍老班長大概四十多歲,胡子拉碴的,看起來倒有些顯老了,與其他國軍部隊相比,看起來最顯眼的就是他背上的那杆老舊的川造土槍,裝備不是一般低劣。


    像老班長的這種身帶兩杆槍的士兵,在川軍裏邊可以算得上是典型了——畢竟“雙槍兵”在川軍裏邊也算是一種特色了,一杆煙槍,一杆步槍。


    “狗日咧,還不興我罵幾句啊?”那名川軍戰士用四川話罵罵咧咧地說道。


    相比於老班長,這名年輕的川軍士兵倒沒有抽著旱煙,畢竟這旱煙也是要錢不少的,不是上癮了的這些人,很少是抽那麽多老旱煙的。


    “不過說真咧,小娃娃,這一次小日本來勢洶洶,比起前幾次戰鬥,可都凶猛好多咯。這一次,我們是要做好犧牲的準備了。”老班長吐了一口濃煙道。


    “王師長不是下了死命令,要死守滕縣,要與滕縣共存亡麽?死就死邁,大家都不怕死咧,難道就我一個人後撤,我告訴你,要是小日本打到老子麵前,老子第一個就用這把兒槍把他們給斃嘮。”說著,年輕川軍就把背上那把沉重、而且製作粗糙的川造土槍拿了出來,瞧那模樣,似是十分自信的樣子。


    “講真咧,你家就你一個獨苗,你還不尋思著找一個婆娘,給你老郝家續個香火。不然大家平時都叫你小鬼小鬼的,可不能真的變成陰間那孤零零的小鬼咯。”老班長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班長,你說的,我都曉得。現在無論是團長還是師長,都下了死命令,說要死守滕縣,要與小日本決一死戰,這要是活著回去,肯定要娶婆娘的。老子還沒嚐過女娃娃的滋味。”郝斌吭哧吭哧地說道,那樣子像極了大夥兒平時所看見的那種,強行裝老司機的人。


    “對嘛,你個小鬼頭終於說出了大實話,哈哈哈……”旁邊的川軍戰士突然插嘴道,防炮工事內一陣哄堂大笑,氣氛十分融洽。


    沒一會兒,就有一名戰士跑了進來說道:“弟兄們,準備戰鬥咯。狗日咧小日本上來嘮!”


    “走!弟兄們!”那川軍老班長甚至連煙都沒來得及熄滅,就端著那把沉重且老舊的川造步槍出去了,其他川軍弟兄亦然。


    在第十師團以第三十三旅團為基幹、再加強了兩個戰車中隊以及一個獨立炮兵大隊等編製而組成的瀨穀支隊正猛攻滕縣之時,而臨沂戰場沂河東岸日軍陣地終於被第四十軍李振清的補充團給攻占了。


    長野佑一郎大佐此時手握著武士刀,兩眼緊張兮兮地看著周圍那些將他包圍了的西北軍官兵。


    “連長,這小鬼子軍官瞧著就不是個好東西,指揮部隊殺咱們那麽多好弟兄,要讓他被俘虜了,那也太便宜他了。把他斃了得了,反正斃了他,咱們也是有戰功的。”一名西北軍小兵在勸說著他身邊的連長道。


    那名西北軍連長點點頭,抬起了手中的手槍,對著長野佑一郎的腦袋就是一槍。


    “啪!”


    子彈擊在了長野佑一郎的腦袋上,頓時留下了一個彈孔,鮮血從那個彈孔裏邊流淌而出。


    長野佑一郎到死也沒有喊出他們日軍決死前後都會喊的“天皇萬歲”,他直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麽由“鋼軍”般存在的第五師團主力組成的阪本支隊前線部隊會敗得那麽快,幾乎是一夜之間,諸葛城前線的形勢就逆轉了!


    第十一聯隊的聯隊長長野佑一郎戰死了,可他的部隊卻沒有停下戰鬥的步伐,畢竟第十一聯隊的聯隊的主力還是在日軍在諸葛城的右翼陣地作戰的。


    日軍第十一聯隊主力與第二十一聯隊片野定見的部隊經電台聯絡後,對國軍第三十八師的部隊防線之薄弱一部發動兩麵夾擊,終於鑿穿了第三十八師所部的防線,從而實現會師之目的。


    “報告大隊長,聯隊指揮部已經失去聯係將近半小時!”一名背著電台的日軍通訊兵跑到吉佳良販旁邊報告道。


    吉佳良販是日軍第十一聯隊第二大隊的大隊長,第二大隊也是被聯隊長長野佑一郎派遣到右翼戰場上作戰的部隊之一。


    “看來,長野聯隊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們與旅團部的聯係也中斷了。”吉佳良販長歎一聲,然後轉身立正低頭地對片野定見說道:“片野大佐,現在我們的第十一聯隊所部已經與上級指揮機關聯係中段了,現在直接依靠您對我們進行指揮了!”


    吉佳良販很清楚,此時臨沂戰場的局勢到底是有多凶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不由得他不作出這般選擇。


    隻見片野定見點點頭道:“吉佳桑,讓我來指揮你們的部隊,這個絕對沒問題,但有一個先提條件,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


    “哈伊!這個絕對沒有問題!”吉佳良販再次立正低頭道。


    就在這時候,片野定見第二十一聯隊的通訊兵跑了過來報告道:“報告聯隊長閣下,旅團部失去聯係將近十二分鍾,請聯隊長指示!”


    “納尼?!旅團部也出事了?!”片野定見幾乎是下意識般地驚呼出聲。


    還沒等通訊兵回答,通訊兵背上的移動電報機就滴滴作響了,提示燈也閃個不停,通訊兵立馬找了處比較平坦的地方,放下電報機,開始翻譯電文內容。


    沒過一會兒,那名日軍通訊兵就將電文上譯出的內容交給了片野定見。


    隻見電文的內容上寫著——“茲第二十一聯隊指揮部,阪本支隊指揮部所部已全體玉碎,現由第五師團司令部直接指揮你部,你部在接到此命令後,應與第十一聯隊所部積極聯係,爭取合兵一處,然後回援湯頭鎮,務必攻下湯頭鎮,以確保帝國之軍隊進攻臨沂之橋頭堡不落敵手。第五師團司令部,師團長板垣征四郎急電!”


    看到這道命令之後,片野定見的臉色巨變,立馬將電報交給了吉佳良販觀看,並且十分嚴肅地說道:“吉佳桑,現在情況緊急,就連支隊指揮部也出事了。前線之堅守,怕是意義不大了。師團長命令我們要回援湯頭鎮,由你負責聯絡你們第十一聯隊的剩餘部隊吧!再加上坦克部隊以及炮兵部隊,務必要集合要主要力量往湯頭方向突擊!”


    “哈伊!”吉佳良販應了一聲,然後接過了片野定見手中的電報譯文仔細閱讀了起來。


    看完這封電報之後,吉佳良販對著片野定見立正低頭道:“片野大佐,我立刻去執行您的命令!”


    片野定見點點頭說道:“去吧!武運長久!”


    “武運長久!”吉佳良販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了。


    ……


    在第十一聯隊剩餘部隊主力與第二十一聯隊殘部聯合組成東進部隊的時候,佐藤政喜也收到了師團長板垣征四郎的急電,此刻正調兵遣將,準備發動對湯頭鎮的進攻呢。


    可惜佐藤政喜並不知道其當麵之部隊到底是精銳到了什麽程度——畢竟他可沒有參與到指揮部警衛部隊死守湯頭鎮的戰鬥中來,要是參與到了,他也就不會敢如此輕舉妄動了!


    還是日軍固有的輕敵意向,佐藤政喜知道,能如此迅速就攻下了湯頭鎮的部隊不會是簡單貨色,可以他在進入中國戰場以來對中國軍隊的認知在告訴著他:麵前的這股中國軍隊再強,也不過是一支擁有大量輕武器,而缺乏重武器的軍隊罷了。


    而對於支隊指揮部的警衛部隊為何會敗得如此之快的原因,佐藤政喜則將原因很自覺地歸納為是警衛部隊輕敵的原因,才導致阪本支隊指揮部的覆滅。


    然而事實上是,阪本支隊指揮的部隊不僅沒有輕敵,而且還發揮了超強戰力,因為雙方在支援火力方麵的懸殊差距,才是導致支隊警衛部隊被全殲的原因!


    趴在一處掩體的後邊,張天海可是不斷地在打哈欠了,嘴裏還在不斷地發牢騷:“他娘的,這些小鬼子還不發動進攻,都等到困了,這生物鍾亂了,還真是難受啊……”


    而旁邊的一營長李淳飛的狀態也是好不到哪裏去,也是嗬欠連天的。


    “團座,要不,您先去眯一會兒吧!等小鬼子進攻了,我再喊您,依卑職之所見呐,這些小鬼子過不了多久就得進攻了……”李淳飛亦是打了一個嗬欠道。


    瞧著對麵日軍擺出的陣型來看,確實是這樣的。


    張天海也是閑著無聊,恰好這時候許三狗終於把他專用的那把加了八倍光學瞄準鏡的三八大蓋上來了。


    於是乎,張天海立馬拆開了他的槍套,開始調整射擊精度。


    “賭一把?”張天海饒有興致地看著李淳飛說道。


    哪成想,李淳飛一聽這個字眼,立馬把頭甩得跟那撥浪鼓似的,說道:“不不不,團座,咱們都是擁有良好風氣的軍人,不興賭,不興賭。”


    “瞧你那慫樣,照咱們現在與小鬼子的距離,六百米總有吧?這小鬼子的三八大蓋,射程在超過四百米之後,子彈就開始發飄,而且彈道下墜得厲害了。怎麽著?連這個也不敢賭?”張天海挑釁似的瞟了一眼李淳飛。


    豈料,李淳飛這小子根本就不上當,依舊是義正言辭地說道:“虧本兒的買賣不幹,誰不知道團座您是咱們團頭號神槍手啊,跟你賭,那不是自討苦吃麽?這點兒錢兒,等打完仗了,我上街加幾道菜不好啊?”


    聽聞這話之後,張天海不禁在心裏邊長歎道:真是人心不古啊……現在的人兒,怎麽都猴精猴精的了,就當作是變相地賄賂一下長官,請長官吃個飯不行麽?哎,這世道上還是傻子多一點比較好啊……


    ……


    ps:第二更送上!


    又是一天的更新完成了,明天的更新隻有一更,字數大概在五千字左右吧!因為明天要回老家喝喜酒,沒存稿的撲街就是這麽慘了……


    感謝起點書友淺笑酷族、帶雨梨花1957的月票各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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