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閉上雙眼,一口氣喝幹了碗裏的血,吞下血塊,連沾在碗上麵的都絲毫沒有放過。


    看蘇河這種樣子,哭得傷心欲絕,動作僵硬粗暴,喝掉了所有的血。


    於子辰卻一點沒覺得安心,反而手足無措難受得不得了。


    他伸手溫柔擦過蘇河的眼角,想讓對方別哭了,可他覺得自己沒資格說這種話。


    所以他說:“對不起……”


    蘇河睜開雙眼,淚水連著線往下掉,怎麽都控製不了。


    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千年前他喝了於子辰的血,於子辰就說對不起,如今他再次喝了於子辰的血,卻還是於子辰在說對不起!


    憑什麽?


    憑什麽於子辰總是這樣?


    蘇河哭得更加悲痛無以複加,於子辰就仿佛心髒被掐住了一樣,痛,又無法呼吸,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了。


    他要怎麽做?


    為什麽蘇河這麽難過?


    不過是一碗血,傷口也已經治好了,他不會有任何事。


    他再次將蘇河緊緊抱住,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對方,所以他擔心恐慌卻口不擇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蘇河,別哭好不好,是我錯了,原諒我,我保證不會再自作主張……”


    蘇河用力將於子辰推開,同時大吼:“為什麽是你在說對不起啊!明明是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還說對不起!你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笑嘻嘻給人數錢的笨蛋吧!白癡!誰他媽讓你放血了?別以為你這麽做我會感謝你!老子要被你氣死了!”


    蘇河也語無倫次,態度卻無比瘋狂吼得聲嘶力竭。


    於子辰險些再次脫口而出【對不起】。


    他再次撲過去將蘇河緊緊抱住,什麽都沒說,就隻是用力禁錮著對方。


    蘇河放聲大哭,過了好一會兒,哭聲才慢慢減小,不過鼻子還一抽一抽的。


    於子辰低頭親吻對方的鼻尖,然後又輕嘬一口對方的嘴唇。


    雖然蘇河哭泣的樣子也可愛,可是,他會心疼,所以不想再看到蘇河傷心的樣子。


    如果是蘇河哭泣的臉,他比較想在“床上”看到。


    蘇河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於子辰,聲音平靜了很多:“你遲到了。”


    於子辰不舍,卻也不得不離開,如果他現在不離開,蘇河肯定一整天都沒辦法放鬆心情。


    所以他站起身,低頭目光溫柔的注視著蘇河,輕聲說:“我下午放學後過來,晚上再回家。”


    “嗯。”蘇河聲音低啞。


    剛剛哭得太放肆,所以嗓子有些疼。


    於子辰又看了蘇河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出門關上門,他在門口站了大概十秒鍾,才朝電梯走過去。


    腦袋微微發暈,不過沒有大問題。


    蘇河哭得那麽凶,是因為擔心他。


    於子辰知道,可他比起高興被蘇河重視,更多的,是心疼。


    他果然還隻是個高中生,還妄想裝成熟,結果自以為是的放血卻“傷”了蘇河。


    如果他的想法再成熟些,穩重些,就不會讓蘇河哭了。


    於子辰抬手撐著電梯內壁,剛才他在衛生間包紮的傷口,就是不想讓蘇河知道他止不住的血液又流出了很多。


    清理了客廳到衛生間的血跡,放水衝了衛生間地板。


    要是他現在暈過去了,蘇河肯定會更自責,會做出傷害他自己的行為。


    或者……會離開。


    於子辰晃了晃腦袋,強行清醒,抬腳走出電梯。


    其實剛才,他原本想先離開,可他沒控製住自己的“貪欲”,看著蘇河的睡顏失了神。


    蘇河醒來太快……


    走到路邊,於子辰伸手攔車,坐上車後又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他遲到了,現在第一節課都快開始了,陸濤擔心他,就打電話到了他家。


    因為他剛才沒能分心接陸濤的電話。


    於媽媽問於子辰現在在哪裏,為什麽沒去上課,她說:“媽媽不讚同你為了和戀人黏糊而耽誤學業,辰辰,你也不想自己將來成為蘇河的累贅吧。”


    “我知道,媽,你別擔心,我會分配好時間,不會耽誤學業。”


    “那你怎麽沒去上課呢?”於媽媽溫柔的問。


    “出了點事,不過已經沒關係了,我現在就去學校。”


    ……


    掛了電話,又過了幾分鍾,出租車才到於子辰在讀高中的校門口,他用移動端付款成功後才開門下車進去學校。


    於子辰走到教室的時候,第二節課剛開始,所以陸濤用奇怪的眼神時不時看向他,直到下課。


    下課鈴聲一響,陸濤就趕緊朝於子辰走過來,伸手將於子辰的同桌拉起來扯到後麵,自己一屁股坐下去。


    “於子辰。”陸濤出聲。


    於子辰轉頭側眼看向陸濤,眼神淡漠,仿佛陸濤是個什麽陌生人一樣。


    “草!你這是什麽眼神?”陸濤不滿的說,抬手拍了一下於子辰的後背。


    “你有事?”於子辰問,聲音很輕,因為他現在不想說話。


    “你怎麽回事?怎麽這幅樣子?昨晚上幹了什麽?”


    額!


    陸濤愣了一下。


    昨晚……剛才他打電話給於阿姨,於阿姨說,於子辰昨晚沒回家。


    所以果然,於子辰和蘇河在一起,他們……做了。


    陸濤不由想起昨天下午所看到的,蘇河麵對於子辰時那“嬌豔欲滴”的臉,突然有點口幹。


    “你小子,不是被榨幹了吧!”陸濤假裝玩笑一樣的打趣於子辰,心裏有什麽在爬行,卻看不清。


    他肯定是憋太久沒有自己擼了,又不想太早對女朋友做出手,畢竟他們都還是學生,要是一不小心懷孕了,對女孩子會造成不可預估的傷害。


    但是……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昨晚上夢到了蘇河,夢到對方靠他很近,每一個眼神,每一分心動,每一秒微笑,都是屬於他的……


    陸濤目光緊緊盯著於子辰,心裏悄悄希望於子辰說他和蘇河昨晚什麽都沒做。


    可於子辰說:“算是。”


    隻是,於子辰的意思,不是被榨幹了,而是,被自己差點放幹了血。


    陸濤眼中一閃,久久沒說話,仿佛被對方驚嚇到了。


    但是其實,他是被自己嚇到了。


    要是……能從於子辰手中把蘇河搶過來就好了。


    陸濤強迫自己理智,起身離開,卻聽見外麵有人來找於子辰,於是抬腳走了出去。


    對方說:“你好,我叫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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