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我刀來!”斷刀忽然發出一聲怒吼,聲音中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和悲傷。


    然後,他的人便像疾風一樣撲到韓雨身邊,狠狠的揮出了手裏隻剩下了不足一尺的斷刀。


    韓雨隻覺得渾身一下繃緊了起來,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這一刀隔絕了似得。他的眼中隻有那一點不斷逼近的白光,他的耳內,隻有斷刀撕裂空氣時發出的呼嘯。


    絕不能退!


    韓雨猛的瞪圓兩眼,兩手握住刀柄,然後狠狠的揮了出去。


    當!


    韓雨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手裏的天策幾乎要脫手而出。他的人更是踉蹌著朝後退了好幾步,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那邊的斷刀也被他震的向後拋去,胸前被天策化出的傷口,更是向外噴出一股鮮血。


    可他卻不管不顧,好險瘋狂了一般,身子剛一落地,便再次朝韓雨撲了過來。


    他媽的,不就是壞了你的一把斷刀嘛,至於這麽玩命嗎?韓雨心中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已經酥麻的沒了知覺的兩手,再次將天策橫在了胸前。


    當!


    斷刀和天策再次撞到了一起,韓雨悶哼一聲,臉色蒼白,向後連退幾步。


    就在這時候,旁邊一聲呼嘯卻朝韓雨直直的劈了下來。


    偷襲,劍門小弟的偷襲。


    韓雨眉頭幾乎倒立了下來,奈何此時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創傷,胸口仿佛撕裂了似得,火辣辣的疼,兩手臂更是酸麻的沒了一點力氣。那個偷襲的小弟選擇的時機又極為狠辣,根本沒給他躲閃的機會。


    “我日你姥姥!”韓雨在心中狠狠的罵了一句粗口,手裏的天策向上一揚,對著那名小弟的位置便捅了過去。根本就不躲不閃對方的鋼刀。


    既然你想要我死,那我也不能讓你活!生死危機的時刻,韓雨血液裏的那股瘋狂終於爆發了出來。


    “大哥!”卓不凡眉角幾乎瞪裂,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叫,手裏的匕首更是毫不猶豫的朝那名小弟甩了過去。


    他快,卻依然來不及救韓雨。


    “啊!”眼瞅著這一刀就要砍在韓雨的脖子上了,那小弟握刀的手忽然一鬆,轉而去捂自己的眼睛,同時嘴裏發出一聲慘叫。


    然而,他的慘叫才剛發出一半,便嘎然而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的噗噗聲,和鋼刀落地的聲音。


    那名小弟捂著眼睛的手拿了下去,在他的喉嚨上,插著卓不凡那把黑色的匕首,在他的肚子上,是直沒入柄的青色天策,可在他的一隻眼睛中,卻插著一把讓人心寒的七寸石針。他的手垂落身側,已然沒了呼吸……


    周圍一下安靜了下來,那些揮舞著長刀作勢欲撲的劍門小弟,目光中閃爍著無法遮掩的恐懼。同伴的慘死,讓他們一下從狂熱中蘇醒了過來。


    想要殺人,也得自己能夠活的下來。


    那邊的斷刀也從憤怒中醒了過來,他雖然身上多處帶傷,卻毫不在意,默默的站在柳破東的身邊,目光中閃爍著鷹隼一般的光芒望著一個人。


    韓雨也站了起來,側頭,望著那個人。


    老船輕輕的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淡淡的道:“我好不容易才給自己找了個老板,怎麽能讓你們這麽輕易給殺了?”


    這話,柳破東等人或許聽不懂,可韓雨卻是眉頭一動,半晌嘴角才露出一絲苦笑道:“想不到,這些都是你一手弄出來的。”


    說著,他瞄了那名劍門小弟眼睛中插著的石針。


    石針是老船的,能夠在那危機出現的刹那,發石針救人,顯然這個老船也是個高手。不,他不是老船,他應該就是邵洋。


    “我早該想到的!”韓雨忽然又說了一句。能夠在非洲那麽混亂的地方呆下去,並且活的好好的,這絕不單單是靠著能夠吃苦和運氣便能解釋的事。


    隻是,這個老船的模樣和他想象中的實在太不一樣了,所以,他竟然根本就沒對他產生懷疑。如今看來,隻怕他的容貌都是假的。


    老船走到他的身邊,輕笑著道:“你若是早想到了,那我早就被嚇跑了。”


    韓雨輕笑一聲,瞄了對麵的斷刀一眼。他雖然傷了斷刀,可終究還是沒能幹掉他,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


    好在一直停滯不前的速度終於再次有了突破,讓他實力大增,同時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隻有在生死的壓力下,他的潛力才能夠突破自己的極限,激發出身體內的潛力來。


    隻是,他也付出了代價。


    握刀的手臂在輕微的顫抖著,酸疼的厲害,而他的身子也幾乎要靠天策才能夠撐起來。


    “你身上的傷不重,別擔心。”也不知道是該叫他老船,還是該叫他邵洋的爺們看了韓雨身上的傷口一眼,很平淡的勸了一句。韓雨看看自己身上泛白的傷口,不斷滴答流下的血液和被汗水浸透的火辣辣的傷口,再次苦笑了一下。


    這樣的傷若是還不重,那他豈不要缺胳膊少腿做殘疾人了?


    那邊,斷刀和柳破東等人雖然沒有聽明白兩人的對話,卻也因為老船這個目標突然變成了高手,而驚駭不已。


    斷刀還是一臉平靜,好像肩膀和胸膛等處那一道道細長的傷口都是長在別人身上似得。


    隻是他的目光中,卻跳脫著兩朵戰意的火焰。他身體微微向前一傾,握著斷刀的右手,更是漸漸的露出了青筋。


    此時的韓雨已經是氣力不繼,連他手下一個小弟的偷襲都躲閃不開。已經不足為懼,可是老船卻帶給了他太大的壓力。


    他甚至都沒有把握若是老船對柳破東出手,他還能否護的住自家少爺的周全!


    不過,就算是不能,他也要為自家少爺創造機會,讓他逃出去。


    因為老船的出現,雙方獵人和獵物之間的身份,已經悄悄的開始了逆轉。


    雖然再等下去,劍門的支援便會到,形勢也會對他們更有利,可他不敢再給老船出手的機會。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韓雨,雖然他幾乎失去了戰鬥力,可斷刀依然不敢小覷。


    緩慢而悠長的深吸一口氣,斷刀渾身的肌肉繃緊,可就在他想要動手的瞬間,旁邊卻多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扯了他一下。


    斷刀像是一把破天利劍一般飆升著的氣勢頓時一窒,微微一側臉。


    扯他的人是柳破東,這位大少爺平常的時候一向自詡身手了得,除了像斷刀這樣的怪物之外,同輩人中根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可現在,韓雨先是一擊打飛了他的武器,差點沒活劈了他,又在斷刀的攻擊下,給他來了一下陰的。若不是他反應快,此時隻怕已經變成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一想到這,柳破東便覺得一陣後怕。而斷刀的受傷,老船突然出手,讓他的這種恐懼便更深,更濃了。


    柳大少爺雖然不喜歡向人低頭,可若是自己的小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並不介意將自己的尊嚴丟到腳下,狠狠的踩踏上兩腳。


    對他來說,尊嚴和驕傲之類的東西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狗屁都不是。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瞄了韓雨一眼,臉色蒼白,用沙啞的聲音道:“在LN這塊地盤上,敢和本少爺別勁的人,你是頭一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韓雨笑了。這話問的還是那麽囂張,借劍門的勢力威脅的意思都表達的那麽隱晦,並不算墜了他劍門的名聲。可韓雨還是知道,柳大少爺怕了。


    或者說在柳破東阻止斷刀的時候,他就已經怕了。此時開口,不過是找回個麵子而已。


    因為像他這樣的人,一般都是用拳頭說話的,隻有拳頭打不過的時候,才會給你講理。


    所以,韓雨嘴角一撇,毫不客氣的給了對方一個不屑的神情,淡淡的道:“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少爺現在已經為劍門惹了大麻煩。你回去之後,不會吃板子就好。”


    柳破東臉色再次一變,他緊緊的看了韓雨一眼,輕聲道:“你,你們是……”


    “奉命行事。”韓雨淡淡的道,他並不介意讓對方的誤解更深一些,反正他什麽都沒說。


    柳破東的神情僵了一下,看著老船道:“那他……”


    “柳少爺好奇心太大了。”韓雨臉色陰沉的微微皺了下眉頭,淡淡的道。


    柳破東有些尷尬的頓了一下,馬上堆起僵硬的笑容道:“是是是,這,這是一個誤會,我們也不過是想為上麵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哪兒裏想竟然幫了倒忙,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認不認識一家人,是我們莽撞了,莽撞了。”


    韓雨眉頭一彎,睨了他一眼道:“誤會?”


    “當然,我們原本也沒有想要阻攔您公事的意思,隻是純粹的想要保護線人,這是一個誤會,誤會。”柳破東笑的越來越順暢。


    “可我們傷了貴幫怎麽多人……”


    “哎,老話說的好,人在江湖飄,怎能不挨刀?我的這些兄弟,都是草莽脾性,皮糙肉厚,礙不的事。”


    “既然如此,那你們請吧。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子,讓他悠著點,這還是Z國的天下,不是他的地盤。”韓雨用強悍的神經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平靜的回了一句,順道還瞄了一下斷刀的神情。


    這家夥受的傷並不比他輕多少,可那一臉的冷漠,真真的就好像一點也沒感覺到似得,讓韓雨的心多少有些不爽的糾結了一下。


    那邊柳破東得了他的點頭,自然是讓人扶了受傷的小弟趕緊上了車往回走,韓雨出手很有分寸,除了最後那個偷襲的劍門小弟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隻傷不死。


    看著他們的背影,韓雨卻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真要說起來,裹挾了這個柳破東走是最安全的,這裏畢竟是劍門的地盤,對方隨時都可能找到他們。


    可他並不想和劍門鬧僵,雖然他和卓不凡幾人都做了相貌上的改動,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對方若是有心,早晚都能查到他的頭上。而遮天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劍門的對手。


    “咱們也走!”韓雨在他們走後,也匆忙和老船,卓不凡兩個上了自己的車。


    嗯,三更,雖然可能會晚一點,但是會堅持更上,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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