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沒有什麽必要。平時本來出門的時間就少,又戴了一堆項鏈戒指的,還要特地展示出來給別人看,是不是太那個什麽了一點?”


    楊子雲又勸說了幾句,姚可可堅持不肯答應戴上。但是,最後她也不好意思辜負楊子雲的一片好心,還是配合地戴上了項鏈。


    楊子雲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姚可可幾眼,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我做的東西還是很不錯的嘛。”


    “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我沒有扔掉那是給你麵子,不是因為這東西有多漂亮。”姚可可忍不住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


    楊子雲卻笑了起來,顯得很高興,也並不反駁她。


    姚可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麽好笑的?”


    楊子雲趕緊搖頭,“沒什麽,你還想去哪裏玩?我陪你去鄉下逛逛?”


    姚可可看了看不遠處房間上掛著的小型掛鍾,指針正在逐漸向著10點靠攏。


    “時間不早了,雖然是周六,但我也不想睡得太晚,該回去了。”


    “嗯。”楊子雲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那早點休息吧,天天那麽費腦子,的確應該好好休息,那我送你回去。”


    在車上,姚可可看著身旁的楊子雲,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今天的楊子雲有些不同,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一樣。


    隻是,卻總覺得他眼底隱隱透露出焦躁的情緒。盡管他似乎想要表現得若無其事,但是還是讓人覺得神思恍惚。


    姚可可在一旁偷偷打量著楊子雲的神情,楊子雲好像注意到他在看著自己,回頭笑道:“怎麽了?難道我今天特別帥嗎?你一直盯著我看。”


    姚可可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感覺,你今天找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


    “完全沒有。”楊子雲迅速地回答道:“你想太多了吧?今天我就是讓你陪陪我而已。實際上,是我操之過急了。”


    姚可可低下頭,看著車窗,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並不是完全不懂你的意思,可是有的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輕易地作出決定。而且……”


    她停了一下,“說不定我是注定要讓你失望的了。如果真有那一天……”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楊子雲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原本含著溫柔笑意的臉突然陰沉下來,他微微皺著眉,目光也顯得格外熾熱灼人。


    姚可可沉默著,楊子雲也就沒有說話。


    姚可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鬼使神差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楊子雲對自己跟對別人是有些不一樣的,這一點她向來是知道的。


    隻是,這種不同到底到了怎樣的程度,她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


    他們彼此都清楚對方的底線,於是誰也不去揭破隔在兩人之間的那一層紙。


    但是,今天,她卻不由自主地說了這樣的話。是因為這大半年來的關懷,讓她想到了她以前不會去想的事情嗎?


    還是隻是因為她自己本身的失常?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過了很久,楊子雲見姚可可一直不說話,才開口打破了沉默:“其實你不用在意的,我還可以繼續等待……”


    “不……”姚可可遲疑著,“我隻是想到了……將來。”


    “將來?”楊子雲麵無表情,隻是有些茫然地重複著。


    姚可可慢慢地說道:“沒有錯,我的情況你很清楚,我是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甚至到現在,我都沒有和他正式離婚……就算我這邊什麽都好說,你父母那邊……而且我這邊……”


    “所以?”楊子雲忽然笑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打算就這樣繼續拖下去?我父母那邊怎麽樣都好,大不了就是離家出走,難道沒了他們我就會餓死嗎?可可,我原來以為,你並不是一個在乎別人看法的人。”


    姚可可能夠感覺到楊子雲的視線,尖銳地像是刀割一樣劃過自己的臉。她忽然覺得有些酸澀,這向來是她最害怕的場景。


    他很喜歡楊子雲這個人,但是卻並不敢去想象兩個人之間會有什麽曖昧的感情。


    所以她一直在裝傻,也一直在暗示,希望這個人能夠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樣,隻是把自己當成好朋友,非常親密的朋友,除此之外,再也不要更進一步。


    姚可可默默地站在原地,還在想著應該怎麽化解這種尷尬的情況,楊子雲卻已經開口道:“好吧,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姚可可趕緊說道:“不是的,師兄,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在我這一生裏,我獲得的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你……”


    楊子雲並不讓她說完,隻是搖頭道:“不用說了,我需要想一想。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車子已經在姚可可家的門前停下了。


    姚可可下了車。可是,當她才剛剛站穩腳跟,往身後望去的時候,卻發現車身已經震動了一下,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她的麵前。


    姚可可怔怔的看著越來越遠的車子,最終消失在迷茫的黑夜中,隻剩下兩道紅色的車尾燈依舊隱約可見。


    楊子雲已經離開很遠了,姚可可望著已經望不到的車尾燈拿出了手機,但想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從那天開始,楊子雲就刻意地躲避著她。


    本來姚可可一起床就會收到的消息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連姚可可主動發消息找他出去,楊子雲也會找到各種理由推拒。


    除了兩人不再單獨去吃飯或者逛街之外,別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可是,相互熟悉的人還是可以輕易地看出他們兩人之間的隔閡。


    貝倫就好幾次來旁敲側擊地問過姚可可,想知道兩人不合的原因,姚可可隻是笑著說沒什麽,但是內心卻非常茫然。


    千方百計的將和楊子雲一開始的隔閡消除掉,但是最後,她跟楊子雲的關係反而比自己還沒回這裏的時候還要生疏得多,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姚可可其實也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她總是說服自己,這不過是一種錯覺而已。


    畢竟,自己過去已經拒絕他了。


    可是,這一次,楊子雲的態度已經是很明確了。是自己捅破了那層紙,於是,這樣的結果也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楊子雲隻是順勢要求一個明確的答複吧。


    姚可可這樣想著,歎了口氣。也是,頻繁的試探、小心翼翼的應對,卻又舍不得放棄對方的溫柔,這樣矛盾的感覺,連他自己都累了。


    楊子雲……更加應該不耐煩了吧?


    半個月的時間裏,她反複地翻出手機來,去看通訊錄中的電話號碼。


    可是,她卻一次也沒有打過。


    她向來清心寡欲,隨遇而安,這麽多年,未曾想過有一天,會因為這種原因而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陳夢雲打來的電話:“他讓我問你,這次你還要去那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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