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雲現在不是警察身份,就算有嫌疑也無法把人提回警局詢問,沒有辦法隻好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廖大海似乎沒想到八雲前後態度變得這多,上次來的時候還和和氣氣的,這次就像凶神一樣,沒說上兩句就給自己定下罪名。


    “沒有,我如果有那本事還用得著在這裏擺攤嗎,你們又不是警察憑什麽查我,我的‘女’兒失蹤那麽久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不去找她反而來質疑我,你們安的是什麽居心。”


    早上街上還沒什麽人,但有人爭吵就引來大家注意的目光,很快一群人就圍了過來。


    “老廖怎麽回事,這兩個年輕人找你的茬?”廖大海的幾個同行向他問起,雖說同行是冤家,不過他平時沒搶過大家的生意,做人還算和氣,這個時候也全都出來站在他那一邊。


    “我的‘女’兒很久沒回家了,這兩個‘私’家偵探不但不去幫我找‘女’兒還來質疑我這個父親,他們懷疑我用巫術害人?”廖大海叫道。


    “什麽!”


    幾個算命先生立即用仇視的目光看著八雲和方紫菱,廖大海家的事大家都知道些,覺得他‘挺’可憐,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一點同情心沒有反而還要顛倒黑白。


    “你們別沒事找事啊,老廖是個老實人,他每天都準時來這裏,晚上很晚才收工,他怎麽可能會幹那種事,你們要是沒有證據最好馬上走人,否則別怪我們報警。”


    看著這些算命先生,八雲在心裏發笑,一個人老不老實豈是從表麵上看得出來的,而且老實不是理由,很多平常老老實實的人遇到足夠刺‘激’他的事一樣能行凶殺人,甚至更狠。這些算命先生也隻能證明廖大海每天有來這裏擺攤,但是晚上,兩次案發時間都是半夜,他們總不能和廖大海睡在一起吧。


    “我們就是有證據才來找他的,為了核實證據我們還去過他老家,去過大嶼山,去過那山中小村。”八雲嚷嚷著,證據鑿鑿的樣子,一句話把周圍的一群人都給唬住了。“你們要想包庇他沒問題,就怕你們幫錯了人,懶得跟你們爭,等我們把證據‘交’給警察,由他們來辦你們就清楚了。”八雲說完輕輕的拽了下方紫菱的衣袖然後拉著她頭也不回的走了,隻留下一群分不清事實真相的人。


    方紫菱緊緊跟在八雲身後,以為他來這裏隻是問廖大海一些問題,沒想到會突然鬧起,鬧到一半又突然走了,根本不知道他演的這是那一出。


    “你這樣做不太好吧,如果廖大海真是凶手,這樣會打草驚蛇,如果不是他還可以告你誹謗,在香港‘亂’罵人也很容易被起訴要受罰的。”


    香港和內地的司法製度不同,凡事更請究法製一些,因為這個習慣,很多人吵架可以吵到鼻子對著鼻子就是不動手,因為先動手的那個人在法律上肯定要吃虧。吵架也是一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得隨意質疑別人,否則就變成了誹謗罪,輕則罰款認錯,重則要關拘禁。


    八雲本身就是警察,雖然不是香港警察但也了解香港的法律,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實話我倒願受罰,這樣做就是為了打草驚蛇,不驚到他,他怎麽可能‘露’出破綻。”


    方紫菱望著八雲一臉的茫然:“什麽破綻?”


    “難道你不覺得他可疑嗎,廖潔瑛失蹤後,他隻去了警局一次,當初我們都以為他是為了生計無暇顧及。後來他又說廖潔瑛回過家,所以我們都認為他見過‘女’兒才會這麽放心,可剛剛他又說他‘女’兒失蹤很久心裏很擔心,這話明顯有些前後矛盾。你想想按他所說,廖潔瑛上一次失蹤到送‘藥’回家有一個多月的時候,他至少去過警局一次,這一次也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既不到學校去找也不報警,光嘴巴上說擔心,你覺得是真的擔心嗎?除非廖潔瑛還活在世上,他知道‘女’兒在什麽地方所以沒去找,要麽他知道‘女’兒已經死了,找也沒有用。我今天故意‘激’怒他,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如果廖潔瑛還活著,說不定他會因此帶我們去找到廖潔瑛,如果廖潔瑛已經死了,他自己心虛或許也會‘露’出馬腳,不管怎麽樣前戲已經做足了,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反應。”


    方紫菱沒想到八雲這麽有心計,別人辦案都怕打草驚蛇,他卻反過來故意引蛇出‘洞’。但他說的沒錯,在廖大海身上確實有很多疑點,如果真是那樣,這樣做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難怪你剛才說話不清不楚,是故意給廖大海留下想象的空間啊,他不知道我們掌握了什麽證據,心裏沒底自然會去求證或者消毀證據,隻要他去做了,我們就有真正的證據了。”


    “沒錯。”八雲笑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靜靜等待,看看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麽?”


    前戲做足隻等結果,八雲拉著方紫菱的手離開在街對麵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麽遠的距離以他的視力並不怕廖大海跑了。


    果然兩人離開不久廖大海就坐不住了,匆匆忙忙收拾完攤子連東西都沒拿,和旁邊的同行說了聲便離開。


    走出廟街廖大海並沒有回家,七拐八彎的走過幾條街來到個車站前,在站牌上寫著港島區專線。


    在車站邊等了會一輛小巴車緩緩駛來,車頭寫著嶼巴兩個字,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去大嶼山的車子。


    “他要回老家。”方紫菱遠遠跟著來到這裏,看著廖大海坐到車上詫異的說道。


    “應該是了,要不也不會坐這輛車,走,我們跟上去。”


    早上十點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要叫到出租車很容易,隻是一會兩人便叫到了輛車子,八雲簡單說了兩句,出租車司機便遠遠跟了上去。


    廖大海去坐車的時候顯得很謹慎,拐了好幾個彎才來到車站,又確認沒人跟蹤才坐上小巴車。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跟蹤他的人並不在同一輛車上,而是遠遠的坐在相隔不遠的出租車裏。


    從香港市區開車到大嶼山要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出租車開出沒多久,司機就直接和八雲說好了價錢,因為路途比較遠怕這個年輕人到時會嫌車費貴。八雲想也沒想從錢包中拿一疊錢,很快就讓司機打消了顧慮。


    三個小時看起來不長,可是要一直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人會覺得特別的枯燥,而且要緊盯著前邊的小巴車也沒心情觀賞沿途的風景。還好出租車司機是個話油子,一路東拉西扯的閑聊,路途上也不覺得太悶。


    因為沒有修過道,坐車的時間長了方紫菱就開始犯困,其實很多人都有這個習慣,坐著長途車很容易會在車上睡著。


    這一趟去大嶼山和之前不同,一點準備都沒有,除了錢就是身上穿著的衣服。


    八雲心疼的讓方紫菱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把外衣脫下給她蓋著,這時司機也注意到‘女’乘客已經睡著,很識趣的閉上了嘴,一路不急不緩的跟著小巴終於來到大嶼山車站。


    “年輕就是好啊,做事不需要考慮,想去哪就去哪。小兄弟我看你沒帶什麽東西,如果不是當天往返的話,車站前有幾家旅店,價錢不貴你們可以在那過夜。”停下車司機很友善的和八雲說了句,看來他把兩人當成熱戀中的年輕人,想走就走的去旅行。


    因為之前已經提前付過錢,下了車就能走,八雲禮貌的對司機說了聲“謝謝”就拉著方紫菱往小巴站外的方向走,這時廖大海已經走到車站對麵,又換乘了輛三輪車。


    “師傅能跟上那輛車嗎?”八雲怕廖大海跑遠,也找了輛三輪車,沒有談價錢直接把五百港幣塞給三輪車司機。


    “好咧。”三輪車司機接過錢,笑嘻嘻的馬上發動車子,遠遠的又跟了上去。


    上一次來,八雲兩人是從大嶼山公園正‘門’進入,穿過中間的山巒最後去到村子裏。


    這次跟著廖大海,卻一路沿著海邊走,在中途才拐進一條山道,在山道中段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怕被廖大海發現,八雲沒敢讓司機跟著太近,反正這一路上也沒什麽人,隻要遠遠跟著,知道廖大海大致在什麽地方就行。


    下了車廖大海開始徒步往山裏走,八雲和方紫菱也下車跟了上去。


    香港雖然地處亞熱帶地區,可三月的時候在山中,又不時有海風吹進,走的時間長了不免會覺得有些冷。還好八雲把自己的外衣脫給了方紫菱,在出租車上就一直給她穿著,因為多了一件衣服方紫菱倒也不覺得特別冷。


    可自己暖了,又害怕八雲會被凍著。


    “你還是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吧,要不會感冒的。”方紫菱打算脫下八雲的衣服讓他自己穿上。


    “不用,我可以用真氣禦寒,其實從我到了六處之後就沒有感冒過,大力也是一樣,修道之人除了受傷是極少生病的。”


    “是嗎,沒想到修道有這麽多好處,那我現在修道還來得急嗎?”方紫菱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能強身健體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能長壽。當然不是因為她怕死,聽說修道之人都活得很久,她想一直陪著八雲,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也修道。


    “如果是像我這樣練體的話可能晚了一些,但如果像大力那樣練元神就沒關係,隻要多找些天材地寶,加上勤學苦練,很快你的修為就能渡過築基進到開光期。如果你真的想學,我倒是可以介紹個好師父給你,以莫爺爺的能力一定能教好你。”


    莫國強的修為高深莫測,就連大師伯雷萬均都說他是強者中的強者,可想而知莫國強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如果方紫菱能跟隨莫國強學道,那對她來說是個難得的極好機會。


    聽著方紫菱暗下決心,打算這件事完後就去找莫國強,求他老人家收自己為徒。


    廖大海走得很慢至少在八雲看來,從他的步伐上可以看出他不是個修道之人,就算會些巫術能力應該也不會很強。


    八雲很好奇為什麽廖大海會突然回到大嶼山,以他一路上表現出的能力,應該不是能偷偷潛入醫院不被警衛察覺的高人。


    那他來這裏幹什麽?


    跟了半天,廖大海突然停了下來,就在一處斷崖邊,在涯下有一個土堆,雖然沒有墓碑,但能看出應該是個墳,還是個新墳。


    “小瑛。”廖大海走到墳前慢慢蹲了下去,因為背對著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遠遠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深深的感傷和心痛。


    “有壞人來找爸爸,他說爸爸用巫法害人,其實他們不懂,爸爸這是在為民除害啊。那些人天生就有錢有權,從來不把我們這些窮苦百姓放在眼裏,不知道我們要得到世人的認可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以前我為了給家裏轉運,妄用雙麵碟害死了你媽,所以這麽多年來我從來不敢用雙麵碟,如今你也走了,我也就沒什麽顧忌了,害你的人已經死了三個,還有一個爸爸這就去取他的命回來,我要讓他們知道天網恢恢,如果老天沒眼那我就是天眼。”


    廖大海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可以很明顯感受到他的憤怒,同時他的話也讓偷偷躲在遠處的兩人很吃驚。


    在山崖腳下的土堆應該就是失蹤多時廖潔瑛的墳,不知道她是怎麽死掉的然後被葬在了這裏。廖大海明明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去卻說了謊,說明他心中有鬼,從他剛才的話也能聽出他和幾人的死有很大關係。


    廖大海說完竟然用手去扒墳,原本看起來‘挺’瘦弱的他突然變得很有力,高高一個墳頭沒一會就被他給扒開,發瘋般的笑聲從土中取出個骷髏頭,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裏,就像父親抱著剛出生還包在繈褓中的嬰兒。


    “小瑛,爸爸對不起你,沒能給你一個好的家,好的生活,就連死了也不能給你安座好墳。不過你放心,害死你的人爸爸都不會讓他們好過,會讓他們不得好死。那幫人對我查得越來越緊,我們沒有再多的時間耽擱,就今晚,我們今晚就是取了最後一個惡人的‘性’命。”


    瘋了!


    這是八雲心中最想說的話,就算看不到廖大海的表情,從他的聲音中也能感受到,他已經瘋了,被仇恨的力量驅使。


    他說晚上就去取最後一個惡人的‘性’命,難道是趙平?當時和廖潔瑛一起來大嶼山的四個人中,現在也隻有趙平還活著。


    “紫菱,你馬上聯絡曾叔讓他派人來這裏取骨驗屍,確定是否是廖潔瑛的屍骨,同時讓白明那邊做好防範,我跟著廖大海看看他想幹嘛。”八雲說完足下一點,人如靈猿般的向林中躍去,一會就消失在山崖邊的樹林裏。


    廖大海和八雲一走,方紫菱也離開了山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回去的路上海風好像大了很多,還好身上披有八雲的衣服倒也不覺得特別的寒冷。


    方紫菱的身高在‘女’‘性’算是‘挺’高的,一米六八的個子,穿上八雲的衣服卻像風衣一樣,因為八雲要比她又高出二十厘米。


    進山‘花’了兩個多小時,出山的時候因為體力消耗的關係‘花’了三個多小時,等走出山外坐上三輪車回到車站已經是傍晚時分,到了這裏手機的信號才開始恢複變強。方紫菱先給曾逸仙打了個電話,隨即又通知了白明,最後才找了家餐館坐了下來,從早上到下午,一直在趕山路,中餐都沒吃,沒有修練過的她要不是毅力支撐,早就頂不住了。


    廖大海把廖潔瑛的頭骨取出,人像打了興奮劑似的不知疲倦的往山裏走,一條很隱匿的捷徑小條,沒一會就來到他老家所在的村子裏。


    進了村廖大海避過所有人悄悄回到家,在放書的屋子一麵牆上取下幾塊磚,然後從裏邊拿出個油紙包,將其打開裏邊竟然是一張圖譜。


    廖大海進屋後,八雲不好跟著他進去,以免被他發現,u看書 .uknshu.om 想想爬到屋外的樹上,隔著無遠從窗外看著二樓屋內的一切。當他看到廖大海拿出一張圖譜的時候,瞳孔也不由的跟著放大。


    “雙麵碟譜。”


    可八雲才剛剛叫出,從屋對麵的另外一棵大樹旁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一瞬間進到屋內,一把把原本拿在廖大海手上的圖譜搶了過去。


    事發突然八雲一下沒反應過來,晃了下神再次定眼望去,雖然對方‘蒙’著臉,但他的身形和特別的熟悉,就在前幾日才見過,還在一起聊天喝過茶。


    “任治廷?”八雲大吼跟著從另一邊窗子掠進,伸手將打算離開的黑衣人攔了下來。“你究竟是什麽人?”


    “哈哈哈哈,你不是已經叫出我的名字了嗎,怎麽還要問我是什麽人。”黑衣人大笑把頭上的帽子和麵罩取下,果然就是任治廷沒錯,定定的站在八雲麵前,察覺不到他身上有半點真氣靈力流動,唯有一股淡淡的紫蘇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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