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的直播間裏,賀俊忍不住打了個嗬欠,頒獎典禮實在無聊,他本身對文學方麵的東西又不太了解,看不到什麽頭緒。


    再看看旁邊的張長久,也是滿臉倦容。


    “張指導,我看這頒獎典禮應該快結束了吧,怎麽莊言還沒有上台?難道是獎委會方麵弄錯了麽?”賀俊忍不住問道。


    張長久揉了揉額頭,說道,“應該不會,法國那邊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的……咦,最後一個獎了,羅曼羅蘭上台頒獎!”


    賀俊立馬來了精神,“是莊言的外國獎麽?”


    “還不確定!”張長久緊緊盯著轉播屏幕,也等不及有漢語傳譯了,他直接開始翻譯羅曼羅蘭的話,“現在要頒發的是此次……這個外國獎……真的是外國獎,莊言的外國獎放在了最後,還讓羅曼羅蘭來頒獎!”


    張長久的聲音有些激動,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半吼了出來,等了這麽長時間不就是在等這一刻麽?


    【臥槽,我本來都睡著了,被張老師這一聲吼給叫醒了。】


    【同被叫醒,得虧張老師叫了一聲,不然我就要錯過莊言上台了。】


    【怎麽怎麽了?莊言上台了麽?】


    【我靠,我都以為這獎要糊了呢。】


    【糊什麽糊,名單之前都公布了,人家能幹出這種事情麽?】


    ……


    而正在監測數據的法國工作人員,看到收視數據,眼皮忽然跳了起來,就在羅曼羅蘭上台之後,收視率和在線觀看人數一直在增加,速度非常之快。


    “現在我將公布第一節國際信使獎的外國獎獲得作品——活著。”


    “莊言先生用他獨特的筆觸帶我們走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在活著中展現了一個又一個人死亡的過程,給讀者講述了一個又一個無邊無際的苦難波浪,給我們講述一個麵對死亡的態度,活著本來就很艱難,正因為活著很艱難,活著才具有深刻意義,沒有比活著更艱難的事,也沒有比活著更精彩的事情。活著不為別的,就為活著本身。在徐福貴的身上,我們看見了人生悲苦,看見了平凡人的樂觀和堅強,看見了生命的堅韌,也看見了命運和歲月那不動聲色的力量。感謝莊言,感謝《活著》,在過去的一年中帶給我們所有的一切。”


    羅曼羅蘭話音剛落,中文頒獎詞就響徹在整個大禮堂之中。


    這一次,法語讓步,漢語先行。這倒不完全是為了舔莊言,畢竟按照流程莊言要在頒獎詞中走到台上,如果用法語的話,很容易失誤。


    腳踏頒獎詞,莊言緩緩地走上了領獎台。


    從羅曼羅蘭手中接過獎牌,又跟他點了點頭,沒辦法交流,畢竟兩人語言不通。


    不過讓莊言意外的是,羅曼羅蘭竟然主動開口,“莊言,好好加油。”


    非常蹩腳的中文,但是已經足夠讓莊言驚訝,他沒想到羅曼羅蘭竟然還學了中文。


    “謝謝。”莊言口中道謝,也沒說太多,畢竟看羅曼羅蘭這情況應該是剛學沒多久,說多了估計他也聽不懂。


    拿到獎牌之後,莊言站在話筒前麵,看著底下的人濟濟一堂,莊言頗有感觸,這畢竟是他在國外領的第一個獎,雖然分量看起來暫時還不如國內的蒲鬆齡獎,不過這個獎恰恰能證明他的作品在世界範圍內取得了影響。


    而且這是漢語係文學到現在為止獲得過的最重要的一個外國獎項。


    諾貝爾文學獎可能還有很遠,那就先拿一個國際信使獎打個前腹。


    “大家好,我是莊言。”


    說了個開場白,莊言就停了下來,然後等著法語傳譯和英語傳譯。沒有辦法,人家照顧他感受,他也要照顧人家感受,不能太為難翻譯。


    等到其他兩種語言傳譯過後,莊言繼續說道:“首先,非常感謝國際信使獎委會將這麽重要的一個獎頒發給我,像我這樣的年輕作家,正是需要這樣的鼓勵。”


    【年輕作家……他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他才二十多歲。】


    【是哦,為什麽感覺莊大都出來好久了呢。】


    【那是因為莊大太高產,人家十幾年也未必有他一年寫的東西多。】


    【高產似那啥。】


    【是真的高產。】


    等到法語傳譯出來之後,在場的人才知道莊言說什麽,很多人都會心一笑。


    “生而為人,如果你可以看,那麽就要看見,如果你能看見,那麽就要仔細觀察。”


    “我並不是在跟各位說繞口令,這隻是我的一點心得體會。”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很多人的寫作生涯,其實就是從‘看’到‘看見’再到仔細觀察的過程,或者說,就是一種漫長的無休止的觀察生涯。我們感謝文學,首先需要感謝你能看,感謝你能看見,當然,最終感謝的是你能觀察。所有觀察這的眼睛,都可能是雨果的眼睛,可能是巴爾紮克的眼睛。”


    “奇跡會眷顧那些執著的觀察者。”


    “僅僅是一雙眼的視野……”


    “當然,觀察無所不在。作為一個寫作者,我深知有很多眼睛,uu看書 .uanshu 活著冷靜活著熱情,它們時中在觀察你以及你的創作。毫無疑問,我被‘看見了’……”


    莊言的獲獎感言很長,沒加上傳譯的時間他就花了大概有五分鍾。當然時間比不上之前蒲鬆齡獎的獲獎感言,如果照著上次來的話,估計加上傳譯時間需要接近一個小時時間才能搞定自己這一個獎。


    他剛才獲獎感言的第一句其實是葡萄牙作家若澤·薩拉馬戈在《失明症漫記》中的一句話,不過若澤·薩拉馬戈現在還沒出生,這句話也就成了莊言的了。


    如果說上次在蒲鬆齡獎上的感言偏向於抒情敘事,那麽這次的感言就是一個標準的議論文,而議題就是寫作與觀察,他通篇都是在說觀察和寫作之間的關係。


    看到莊言說完感言,張長久長舒了口氣,對旁邊的賀俊說道,“莊言真的是越來越有大師風範。”


    賀俊點頭搭腔,“前些天他不是在fof上說他當了大學校長麽,我看咱們以後叫他莊校長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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