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剛安頓好,王立健就帶著於海一起去了莊言他們住的酒店。


    王立健告訴莊言,他們住的這個酒店跟作協是有合作關係的,所以現在這個酒店裏麵,住了不少都是作協的人。


    蒲鬆齡獎是全國大獎,也是三年一度的文學盛世,特別是這一屆有別於往屆蒲鬆齡獎,所以來的人特別多。


    作協來的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蒲鬆齡獎組委會邀請過來的,還有部分是作協自行組織過來的。


    這次蒲鬆齡獎看熱鬧的很多,王立健告訴莊言,雖然還不確定,還是根據現有的情況來說,今年的蒲鬆齡獎肯定是史上最熱鬧的蒲鬆齡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莊言這個超年輕的大獎獲得者。


    用新聞語言來說,今年的蒲鬆齡獎可比前幾屆的噱頭多得多。


    王立健他們來了,莊言本來還想先歇一歇調整一下狀態,但是王立健他們卻拉著他說晚上的局已經組好了。


    莊言苦著臉說道:“讓我猜一猜,今晚這局是不是元善大哥攛掇的。”


    於海他們嘿嘿直笑,“這還用說,除了老馬,誰還有這閑心。”


    馬寅初的酒局,莊言現在想想都會額頭冒汗,特別是想到梁啟超他們喝醉後極大的反差,莊言就感覺一陣頭疼,不得不說,馬寅初這些人,包括王立健,他們的酒品都不怎麽樣。


    像梁啟超他們喝酒,基本上都是自己先喝爽了,隨便喝醉後怎麽樣,反正自己爽了就行了。


    “今晚還喝酒麽?”莊言甚至有些顫顫巍巍地問道。


    於海奇怪地看了莊言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酒當然要喝,不然攛這個局幹什麽。”


    莊言一陣無語,這又是一個無可反駁的硬邏輯。


    自從認識了馬寅初他們之後,他見識到的硬邏輯就越來越多。


    連稍作歇息的時間,王立健他們都沒有給莊言留,就拉著他朝北門涮肉去了。


    北門涮肉這個地兒,莊言已經是第二次來了,所以也算是輕車熟路。


    到了地方,馬寅初已經在包廂裏麵坐著了,等莊言他們一到,馬寅初就站起來笑嗬嗬地說道:“咱們的新晉蒲鬆齡獎的獲得者終於來了,可是讓我們好等。”


    莊言連連擺手:“元善大哥,你可別埋汰我了。”


    梁啟超也在旁邊抱拳恭喜道,“子言,蒲鬆齡獎可不是什麽小獎,你能得這個獎,就不必再謙虛了。”


    於海跟在後麵也笑道:“卓如他們說得對,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再說了,咱們這一桌上,可就你一個得了蒲鬆齡獎。”


    還別說,在座的雖然都是文藝界大佬,可確實沒有一個獲得過蒲鬆齡獎。除開於海和王立健兩人不說,他們畢竟算是公務人員,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文學創作者。


    但是馬寅初和梁啟超不同,這兩個人在哲學以及文學方麵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隻不過可能沒有發表過份量較重的小說,所以像蒲鬆齡獎這種獎項是不會光顧他們的。


    “術業有專攻,而且我也隻是運氣較好而已。”莊言謙虛道。


    於海比較直接,從後麵一把摟住莊言,笑嗬嗬地說,“剛說了過分謙虛就是驕傲,你就不要再謙虛了,今晚這局既是為了咱們幾個老朋友一起聚聚,也是為了給你接風洗塵。”


    “好了,咱們坐下再談,這樣站著像木樁一樣,不太像話。”馬寅初笑道。


    幾人又一齊坐下,這時他們點的菜還沒有上,不過桌上倒是已經放了一壇子酒。


    沒有急著開酒,馬寅初拉著莊言的手說道:“這次之所以攛這個局,老於隻說對了一半,還有一半,我其實一直想當麵問問你,你到底是怎麽想出來《邊城》的開頭的?”


    莊言一愣,又把之前跟王立健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直接這樣開頭,哪裏想到這茬。”


    聽了莊言的解釋,馬寅初直搖頭,“你這個解釋,老王之前就跟我說過,但是我是決計不信的。有些人說天賦這個東西捉摸不透,但是我卻認為,即便是是虛無縹緲的天賦也是有跡可循的。你說你不知不覺就用上了這個開頭,可是我想你總會在某個瞬間思考過這中間的事情。沒有什麽東西是平白無故就出現的,這種東西,用天賦可解釋不了。”


    莊言歎了口氣,果然馬寅初更加不好忽悠,不過他又說道,“如果天賦解釋不了,那麽靈感呢?”


    馬寅初低頭想了一會,又搖頭說道:“不行,還是解釋不了,即便是做夢做出來的,也是有跡可循的,你可不要糊弄我。”


    聽到馬寅初說做夢夢到的,莊言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不過隨後又說道:“要非說有跡可循的話,我想應該是從《活著》開始的。”


    “哦,活著?”


    馬寅初他們一下子來了興趣,伸頭問道。


    莊言點了點頭,“確實是從《活著》開始的,你們都知道,《活著》是一本日記式的小說,裏麵的所有內容,都是以福貴的第一視角寫的,語言形式也是口述型的。”


    於海點了點頭,“嗯,這是我們都知道的,u看書 wwukanshu.o 可是這跟《邊城》的開頭有什麽關係?”


    莊言笑了笑,示意於海不要急,他繼續說道:“《活著》的第一人稱視角,是我的一次嚐試。這次嚐試很成功,但是我自己回頭看的時候,也有些許遺憾,因為在寫作手法上,我還欠缺了一些。”


    “你太謙虛了。”梁啟超笑道。


    莊言搖頭繼續說,“我可不是謙虛,當時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我認為我在寫《活著》的時候的寫作手段太單調了。”


    “先不說單調不單調的事情,《活著》的寫作手法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人稱的經典範例,它是成功的。”王立健說道。


    莊言還是搖頭,“不,我沒有想過要改變第一人稱的寫作手法,我隻是想在原有的第一人稱上,做一點小小的改變。”


    “小小的改變?”馬寅初疑問道。


    莊言點頭,“嗯,小小的改變,比如說,在第一人稱中再套入另一個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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