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當時還不是大祭司的那個家夥放過了你?可為什麽?”


    “我記得你剛剛說過,你是和他們的對手在做交易。在這種情況下,既然那個大祭司都已經使出了這樣的手段,那好像他也沒有什麽理由放過你吧。”


    阿龍不會隨隨便便相信別人的陳述,尤其在對方還是一個前科累累的古惑仔的前提下。


    這一點,鄧伯心裏也明白。所以他很快就答複道。


    “他隻針對那些武裝分子。對於他來說,像是我這樣的外來人,還有我交易對象手底下的平民都是另有著其他作用的...”


    “什麽作用?”


    “我不知道。阿sir,當時的我隻想著活命,哪敢打聽這種明顯是人家秘密的事情。”


    鄧伯一陣苦笑,試圖表明自己的無辜。可阿龍卻是半點也不相信他的話,隻是繼續猜疑。


    “那你怎麽活著出來的?”


    “我直接跑到了那家夥麵前,跟他說我願意掏錢贖回我自己!好幾十萬,在當時不少了!”


    錢?雖然說好幾十萬在十幾二十年錢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但一個有著這樣手段的大巫師居然會因為錢而讓步,這倒是阿龍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種深山老林裏的修行者不該是把金錢當做糞土的嗎?他要錢幹什麽,難道深山老林裏還有百貨商店不成?


    想到這,阿龍突然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


    他隻以為這是極個別的巫術修煉者,卻忘記了,對方遠不隻是一個離群索居,避世苦修的巫師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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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是一個,而是一群。而哪怕說他們掌握了超凡的神秘力量,他們本質上也到底是一個人。


    是人就要吃喝拉撒,就要為自己的生存而進行考慮。而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麵,無疑是對神秘領域深入探究的一種阻礙。


    尤其是,大祭司。這本身就是一個帶有宗教領域色彩的稱謂。考慮到對方還有著神性物種的存在,那麽幾乎可以肯定是,這個隱藏在深山老林的土人是一個有著相對完整宗教傳承的部族。


    而這樣的一個部族想要長久的維係下來,錢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東西。除非說他們能不需要外界提供食物和藥品。


    想明白了這一點,阿龍點了點頭,也不再這個話題上繼續追問。


    “那你把這些家夥從深山老林叫過來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對付一個家夥...”


    “對付一個家夥?對付什麽人需要你們用上這種手段?”


    “一個叫做47的狠角色。”


    “狠角色,有多狠?”


    “據說這個家夥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殺進了一個防衛森嚴的別墅,隻一天功夫就幹掉了近百號人。然後就是,他能在一公裏開外狙擊我們,我們和聯勝的老大都被他打死了三個,招牌都快要被他給幹碎了...”


    這種事情一查就能查到,鄧伯自然也懶得打什麽幌子。而一聽他這麽說,阿龍在深感荒謬之餘,也是忍不住的有了一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這算是什麽,惡人自有惡人磨嗎?還有,你們古惑仔是幼稚園裏的小屁孩嗎,在幼稚園裏受了欺負一定就要跑回家叫家長,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可你們就沒有想過,要是你們的家長也收拾不了這個爛攤子該怎麽辦?


    一個小小的江湖仇殺居然惹出了這麽多麻煩,這還真是阿龍意想不到的一個情況。不過,即便是明白了真相,他也沒有橫插一手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和他們特警隊無關。特警隊的身份可以讓他安然的置身事外,哪怕說是那個國會縉紳跑到他麵前,他也不擔心對方能找他的麻煩。


    簡單點說就是,這是政治部的鍋,不是他們的。什麽47,什麽因公殉職的公務人員,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說回那個大祭司。你這次找他出手,給出了什麽好處?”


    “兩百萬美刀。然後就是利用我們和聯勝在亞洲這一帶的走勢渠道,給他提供二十個孩子...”


    鄧伯這話一說,頓時就是讓阿龍眼光一凝。他臉上雖然還帶著那副溫和的笑容,但眼神卻已經是在不自覺間變得冰冷了起來。


    “二十個孩子?你知道他們要那些孩子是幹什麽的嗎?”


    “我...我不知道。阿sir,這種事情總會有的。世界上人口走私的買賣那麽昌盛,誰能管得了他要這些孩子幹什麽。他既然要,我既然有,那我自然會給他嘍!”


    “說得好。希望有一天你自己的孩子也能享受一番這樣的待遇。”


    阿龍冰冷的嘲諷讓鄧伯脖子一梗,似乎就要反駁些什麽,但他到底還是沒好意思出這個聲。


    一方麵是怕。現在是他求著人家,不是人家求他。這其中的差別足以讓他把所有的不滿都咽到肚子裏。


    還有也就是,既然敢幹這一行,就不要怕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他們是生兒子沒腚眼的。


    人在做,天在看。幹得是什麽缺德事別人不清楚,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鄧伯沒好意思在這兩個明白人的麵前把自己偽裝的多無辜。所以他也隻是哼哼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果然是個人渣,現在頂多也就是個死不悔改的老人渣。


    阿龍心裏一生冷笑,也是沒有了和他繼續交流下去的興致。所以他直接就站起了身來。


    “最後一個問題...”


    “我該怎麽和你嘴裏的大祭司聯係?或者說有什麽辦法可以找到你嘴裏那個深山部族的位置?”


    “你們難道沒有抓到剩下的兩個人嗎?他們肯定知道的啊。”


    鄧伯詫異了一下,直接出聲反問。而一聽他這話,阿龍立馬就是嗬嗬一笑,隨手就拍了拍他的老臉。


    “你覺得如果我抓住了他們,還會在這裏和你廢話嗎?等你這個老東西被幹掉之後在出手收拾殘局,不比讓你苟延殘喘到現在強?”


    “你的意思是,他們跑了?”


    一聽這話,鄧伯眼珠子一突,顯然是多了幾分震驚和畏懼。


    這個結果明顯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因為這無疑就意味著大祭司有可能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並且會對他的背叛采取報複。


    他自己是將死之人了無所謂,可他擔心的是自己的家人。指望那種手段邪異的家夥能遵守禍不及家小這個江湖規矩,到底也是太異想天開了一點。


    想到這,他連忙就是吞咽了一口口水的,對著阿龍就嚷嚷了起來。


    “阿sir,我知道該怎麽才能找到他們...”


    幾分鍾後,阿龍拍了拍阿強的肩膀,稍微一個示意之下,兩人直接就離開這裏。


    而一看他們走的那樣的幹脆,鄧伯卻是忍不住慌亂了起來。


    “阿sir,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啊,你們給我個痛快啊。我不想變僵屍,我真的不想變僵屍啊!”


    “我唬你的,他們自己都還沒有來得及徹底屍變,哪有那麽快變成僵屍?你當屍毒不要錢的啊。”


    “對了,我勸你最好趕快呼救護車。雖然那點傷口不致命,但時間長了你要是流血過多流死了,那可就和我們沒關係了!”


    “你...你騙我的?”


    一聽這話,鄧伯瞬間張大了嘴,仿佛一隻凍僵了的蛤蟆一樣,完全就陷入到了呆滯之中。


    講道理,你們兩個公務人員,又是特殊機構裏的能人異士,放在過去都是江湖上的大師,德高望重的人物。結果你們卻來騙我一個老人家?你們的良心呢,你們的職業道德呢?被狗吃了嗎?


    他心裏一陣止不住的唾罵。但唾罵之餘,他卻也是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覺。


    不管怎麽說,他現在不用變僵屍去禍害自己的家人,甚至連小命都算是保住了?這怎麽看都是賺了的好吧。


    “吹雞!阿雞啊!快把我拉起來,給我call救護車啊。你還愣在那幹嘛,難道想要看著我死不成?”


    聽到剛剛的那一番對話,腦子裏還多少有一些淩亂的吹雞此刻還真是有一種要不要趁著現在,幹掉鄧伯這個成天在自己頭上吆五喝六的死胖子的衝動。


    但仔細一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選擇。因為,得不償失。


    幹掉他固然是能讓自己痛快,但相對於這種痛快,他實質上能獲得的利益幾乎沒有。


    有鄧伯的支持,他好歹還能維持著和聯勝龍頭的體麵。出門在外,別人也會把他當成個人物來看待。可要是沒了這一層,他算什麽?尋常的老大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裏的好吧。


    況且,真要是這個時候下了手,誰敢保證沒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對老一輩的叔伯們下這個狠手,這顯然是犯了大忌諱,是要被三刀六洞的。他可不認為自己手上的勢力能捂住這樣的一個蓋子。尤其是很多人還在盯著他屁股底下這個位置的時候。所以...


    “鄧伯你等著,我現在就給你叫救護車。特麽的,我腿都嚇軟了!這群王八蛋,遇到這種事情居然跑的這麽快,連我的死活都不管。這是根本就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裏。虧我平日裏還待他們不薄!他們死定了,死定了!我說的,耶穌來了都別想救他們!”


    “你還在哪裏羅裏吧嗦什麽啊,撲街!趕快給我叫救護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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