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升啊,快把飛機拉升起來啊!”


    “我正在,我正在!”


    白素在尖叫,曹瑋也在怒吼。這個時候他真是感覺到自己是在和死神賽跑,明明大家都是同行,但人家顯然不打算怎麽賣他的麵子。


    飛機急速的下降,呼嘯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大門已經敞開,無盡的深淵在身側嗚嚎。這種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法經曆的體會隻讓身處其中的人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仿佛伴隨著這急速的墜落而抽離。


    機艙裏已經是哀聲一片,那不絕於耳的尖叫就好像他們已經掉進了地獄。這是人之將死的恐懼,而白素也不會例外。


    她死死地抱住曹瑋,其力道之大,幾乎就像是要把他給活活勒死一樣。但她卻並沒有出聲,死死咬住嘴唇的她似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保存自己最後的體麵。


    而這對於曹瑋來說卻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可不想自己在拚命自救的同時還要享受一下近在咫尺的女高音刺激。


    眼下這個情況,打死他也不能夠放棄。而也就是在他一遍又一遍鍥而不舍的嚐試之後,飛機的引擎終於是被重新啟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曹瑋可不敢再慢條斯理,按照操作手冊裏的步驟去搞什麽按部就班的動作。


    直接一把把引擎功率開到最大,在幾乎有些刺耳的轟鳴聲中,巨大的推力瞬間拉動著機身,在整架飛機都有些像是不堪重負的呻吟作響之下,曹瑋終於是在距離地麵不到兩百米的高度之下,將飛機給一把拉升了起來。


    這個過程之驚險,塔台那邊的人最有體會。因為飛機幾乎就是掠著他們的頭頂擦身而過,隻要再往下個幾十米,那就是一波火星撞地球的震撼場麵。


    不少人都被這種情況嚇了個屁滾尿流,一時間是恨不得爹媽多生出兩條腿的拚了命的就想要從這裏逃掉。


    盡管他們也知道這麽做的意義並不大,真要是飛機一頭撞上來。他們即便不會死於第一波撞擊,也會被爆炸以及建築物的坍塌給直接埋到一片廢墟裏。


    活命的幾率很小,當場嗝屁的幾率巨大。但架不住人是一種習慣性僥幸的生物。求生的本能也會迫使他們向著安全的地方逃竄。


    當然,有急於求生的人,自然也有躺平等死的人。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當你足夠幸運的時候,災難就降臨不到你的頭上。而當災難足夠巨大的時候,你想跑也跑不掉。躺平有時也是一種選擇,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因而相比較於那些狼奔豕突的同伴,這些人反倒是顯得格外的鎮定。甚至說有人還趁著這個時候多往自己的咖啡裏加了幾塊奶糖。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在用在乎多攝取了這二斤糖分?


    一邊喝著加倍加倍再加倍的咖啡,一邊看著飛機迎麵這麽一頭飛來。這也未嚐不是難得一見的一場奇觀。


    而眼看著飛機呼嘯著,陡然一個抬頭的和塔台這麽擦身而過,這個家夥的臉上也頓時流露出了一副糾結的模樣。


    他顯然在糾結糖吃多了該怎麽辦的問題,而其他人卻沒有這樣複雜的顧慮。人們開始歡呼自己的劫後餘生,有人更是機靈到把剛剛一口氣沒喘上來抽過去的負責人給叫了起來。


    “長官,我們得救了,飛機也得救了!我們都安全了!”


    “混蛋,你在說什麽蠢話?”


    剛剛被兩巴掌抽醒的負責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身邊的人指著窗外對他示意了一下剛剛掠過去的飛機尾巴。


    飛機引擎噴吐出來的猛烈氣流讓整個塔台的落地玻璃都在猛烈的震蕩,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這氣流給衝破了一樣。


    但畢竟沒有,負責人也不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他在意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飛機的安然無恙。而也是欣喜若狂的一把奪過對講機。這個剛剛才撿了一條小命的家夥立馬就衝著曹瑋大喊了起來。


    “閣下...”


    “有話說,有屁放!老子現在沒工夫和你說廢話!”


    眼下的情況隻能說危機暫時解除,還不能說他們就一定安全了。尤其是對於身處駕駛艙的曹瑋他們來說。


    倒灌進來的冷氣流加上撲麵而來的強大風力足以讓鋼鐵硬漢都直打哆嗦。白素幾乎是本能的想要和曹瑋貼近,因為這個時候真就是他身上這如同火爐一般的溫暖感覺才能讓她稍微的得到一絲慰藉。


    而這溫暖從何而來,這完全就是曹瑋不計成本的釋放純陽真炁同時周天運行嫁衣神功護體的一個結果。


    等同於是以一人之力抗衡殘酷的大自然,曹瑋自然感到吃力。而這邊還要操控搖搖晃晃的飛機,那邊還要頂著狂風寒流保護他們兩人的周全。曹瑋能對這個小八嘎好聲好氣就有鬼了。


    作為標準的霓虹人,你有本事你是大爺的這個認知是深深刻在負責人腦海裏的。因此他不僅不為曹瑋的惡劣態度而有任何的不快,反而是越發恭敬而小心的回複了起來。


    “閣下,跑道已經為您清空了!您可以放心降落,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消防還有醫護人員,一旦飛機落地,我們立馬就可以接應你們,確保你們的安全!”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這就降落了啊!”


    “請吧,閣下。我們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飛機都已經壓到這種高度了,雙方也沒有再退一步的餘地。負責人意識到了這一點,拿出了相當果決的態度。而連他都能這麽豁出去了,曹瑋自然不可能認慫。


    “所有人聽著,我們馬上就要降落了。綁好安全帶,抓緊你們身邊任何能抓住的東西,是死是活,我們就看這一波了!”


    他衝著飛機廣播一聲大吼,也算是將在剛在鬼門關門口繞行一圈,還沒有回過神來的一眾乘客們給警醒了過來。


    而眾人來不及為劫後餘生的僥幸而歡呼,就被這緊迫的消息給駭白了臉色。


    一時間各式人等紛紛拿出了家鄉的罵娘話,然後都是死命抱住了身邊任何可以固定他們的東西。曹瑋沒給他們留下太多操作的時間,因為飛機迫降的機會可不等人。


    伴隨著跑道的越發逼近,曹瑋將略微有些傾斜的機身緩緩下壓。起落架雖然能正常彈伸,但卻是左邊的起落架要更先一步的與地麵接觸。


    這讓飛機猛烈的顛簸,巨大的振動陡然傳遞到機身之上,讓所有人都感覺像是坐上了過山車一樣的刺激。


    尖叫聲和咒罵聲這一刻豐富到連精通多國語言的曹瑋都有些難以分辨,而他則咬著牙的,試圖在這個時候將飛機的位置擺正。


    這並不容易,因為飛機此刻還處在一個將要降落,但還沒有完全降落的狀態。引擎雖然已經熄火,但巨大的加速度還在。


    這使得他的每一次嚐試,機身都要承受驟然和地麵接觸下的巨大反作用力。如同一個瘸腿的巨人在蹦蹦跳跳著高速前進,這深一腳淺一腳的感覺實在是讓機艙裏的乘客受盡了折磨。


    尤其是這個鋼鐵巨人還隨時有可能絆倒,而那樣的情況如果出現絕對會是噩夢一般的場景。


    沒人希望事情糟糕到那種地步,當然也沒人希望這狀況一直這麽持續下去,直到曹瑋調整了飛機的姿態,將機身由後仰變作前傾。


    虛虛實實的兩對後輪配合上終於落地的前起落架,到底是讓飛機重大數百噸的龐大噸位完完整整的壓在了跑道上。


    而因為飛機幾乎是以四十五度角側傾的方式著陸,飛機的前起落架剛一落地就直接承受了整個機身迫降之下的最大壓力。


    實心的輪胎在碰撞和擠壓中反複的彈跳、顛簸,橡膠的質地更是在跑道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和滾滾的濃煙。


    好像下一刻就要堅持不住了,但它卻始終在勉力的堅持。


    直到煙霧彌漫了整個跑道,輪胎都被徹底磨平,飛機的前行姿勢徹底變成了一路火花帶閃電的模樣。


    這模樣怪是怪了點,但不管怎麽說,飛機算是行使在了跑道上。這意味著最大的危機已經過去,但卻並不意味著他們完全就脫離了險境。


    因為飛機還在奔行,前輪的損傷並不能完全阻止它這麽一路風馳電掣的向前行進。


    超低空迫降使得飛機的加速度過於巨大,而如果它不能在跑道盡頭終止下來,那麽這巨大的機身毫無疑問的將會一頭撞擊在機場的候機大廳上。


    是飛機的鋼鐵機身堅硬還是鋼筋混凝土堆砌的建築牢實,這是一個沒人想要去思考的問題。曹瑋也不想,所以他死死拉住了飛機主輪的刹車,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減慢飛機滑行的速度。


    而這個動作下,整個機身都被迫吱吱呀呀的抖動,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個零件都要蹦出來了一樣。有人親眼看見某個像是螺絲的玩意從腳邊滑過,這種超現實的展開讓不少人都問候起了某飛機製造商的十八代祖宗。


    不止是他們在親切的問候,塔台那邊的一種官僚也同樣如此。不過他們問候的不是飛機製造商,而是機場的建造人。


    是哪個王八蛋把機場的跑道建的這麽短的?政府劃了那麽大片地,給了那麽多補助和優惠政策,都被你們這些奸商給中飽私囊了嗎?


    這是情緒上的發泄,倒黴的建造商隻能說是撞到了槍口上。


    而不管事後這些官僚會怎麽找這些倒黴蛋的麻煩,現實裏飛機的動作卻不會因為他們的遷怒而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它依然在前進,輪胎與地麵摩擦出滾滾的雲煙。雖然變化緩慢,但它的速度的確是在降低。


    就這樣,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巨大的機身終於是在頹廢的勢態中輕輕觸及到了候機大廳的建築表麵。


    然後,就如同餘勢已盡,連魯縞都穿不破的弓矢一樣。在一聲低沉的轟鳴聲中,飛機到底是靜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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