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麻煩林老弟了。我自己來就是。我呢,就是東星的現任龍頭駱炳潤。道上呢就叫我一聲駱駝哥。司空先生要是不見外,也可以這麽叫我嗎!”


    “在下蔣天生,添為洪興如今的話事人。司空先生,幸會幸會。”


    兩個老男人,一個是一臉跑江湖的混不吝,一個則是含蓄內斂的大家族子弟做派。本該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卻有著類似的身份,並且還同時坐在了自己的麵前。這當即就讓曹瑋臉上掛起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原來是東星、洪興兩個江湖幫派的幫主啊。我還以為是碰到了什麽公司的老總要過來和我談生意呢?抱歉抱歉,我還真是沒想過會是這麽一種可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和你們兩位似乎沒什麽交集吧。有必要你們兩個江湖大哥用這種方式也要跑過來和我見一麵?我有這麽大的魅力嗎?”


    這話說得,很明顯就有些戲謔的意思。而這兩個當老大的還沒有什麽反應,他們身邊的忠心馬仔就已經是按捺不住的叫囂了起來。


    “你說什麽?”


    “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給我客氣點!”


    這就跟主人在受到威脅的時候,身邊養的狗總會吠叫那麽幾聲一樣。別說是他們了,就連東莞仔在這個時候也是主動的開了腔。


    “該客氣點的是你們吧。大佬們說話,什麽時候有你們這些當小弟的插嘴的份!”


    東莞仔隻是想要表明自己的忠心,可他的這句話卻明顯是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


    洪興的蔣天生一直表現的很含蓄,臉上的笑容也很是得體。但聽到這句話,他還是忍不住的眉頭一挑。然後隨口就叫住了身邊的下屬。


    “大b,說話客氣點。別丟了身份。”


    “還有,東莞仔叫司空先生你大佬?這麽說,司空先生是有意在香江這個地界上插一腳嘍。”


    “怎麽,不行嗎?”


    “行,當然行。香江是個包容的社會,哪怕隻是我們這些混社會的,也不能說不讓什麽外人插一腳進來。但,司空先生。你不覺得你做的事情有些太過分了嗎?你這不像是來混口飯吃的,反倒像是來掀桌子的。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司空老弟你不覺得你這麽做有些太壞了規矩嗎?”


    “對啊。小老弟你要是想要在道上做生意,多少也要講一點道上的規矩吧。哪有你這麽做事的,一上來就搞得腥風血雨,人心惶惶。天都快要被你捅破了好吧。”


    駱駝也是跟著插了一句,言語裏不乏抱怨指責的意思。但兩人的口風卻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僅做有限度的口頭上抗議,而不去做更多實質性的表態。


    究其原因,曹瑋血淋淋的戰績就是一個最好的體現。


    別看他們一個個都是香江黑道的頂級人物,三大社團的龍頭魁首。但在已經被幹掉的大d、唐彬、關公還有鄧伯麵前,他們倆的身份並不會特殊到哪去。


    人被殺,就會死。這些死人用他們的親身經曆告訴了他們這點。而在摸清楚曹瑋的底細之前,這兩個社團大佬自然不願意去觸那個黴頭,去招惹這麽個殺神般的人物。


    說白了,他們借著這麽機會摸過來隻是為了探底,為了弄清楚曹瑋的真實目的。而不是去和他作對為敵。


    搏命他們不怕,他們底下有的是小弟願意搏命。但要是讓他們拿自己的小命來開這種玩笑,那他們肯定還是會敬謝不敏的。


    所以,他們更願意用談判來解決問題,而不是動用武力。因為一旦動用了武力,結果如何怕是真就是沒法預測了。


    因為畏懼而放棄了使用武力,這對於一群靠著違法暴力手段來牟利的團夥來說幾乎是等同於一群彪形大漢被套上了芭蕾舞裙然後被趕上了舞台,強迫性進行表演一樣的窘迫。


    曹瑋看的隻想笑,但也是看在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這點微不足道的誠意上麵,他並沒有直接的笑出聲來。


    隻是毫無誠意的攤了攤手,他就衝著這兩個社團的大佬直接表明道。


    “哎,別誤會。我呢,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打殺殺。尤其是你們這種混社團的,太沒有技術含量了。摻和到你們中間去和你們搶飯碗,隻會顯得我太沒有格調。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就跟老虎不會跟野狗搶食一樣,我也對你們的那些生意不感興趣。”


    被人說成是野狗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但聽說曹瑋沒打算插手他們的生意,兩個人心裏卻也是多多少少的籲了一口氣出來。


    相比較於丟點麵子,還是切身的利益來得更重要一點。如果說曹瑋真的能像是他說的那樣,不去和他們搶道上的生意,那麽被人罵一句野狗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畢竟,罵他們是野狗的家夥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一個或者少一個。


    當然,這麽說的前提還得是曹瑋真就是如他所說的那般信守承諾。而作為成年人,又是道上混了那麽多年的老江湖,他們可不會因為別人隨隨便便兩句不負責任的話就輕易相信了別人。


    真要是這麽單純,他們墳頭草估計都有一丈長了。


    所以盡管內心裏有著掩不住的竊喜,兩人還是在默契對視一眼之後,繼續做起了言語上的試探。


    “司空老弟是做大生意的,看不起我們這種小本買賣也很正常。隻不過啊,司空老弟,別怪我駱駝說話直。盡管你口口聲聲說著不屑於和我們這種下九流的為伍,但你做的那些事情,可不像是你說的那麽清高。”


    “按你那說法,你這不是從乞丐碗裏刨飯吃。你這讓大家心裏很沒底啊。”


    駱駝眯著眼,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卻也是把他的懷疑表現的明明白白。而蔣天生雖然和他不是一個做派,這個時候也是嘴角一扯的就接過了駱駝的話茬子。


    “駱老哥說得對。司空先生固然可以看不起我們這種貨色,但這似乎並不礙著司空先生你和我們搶飯碗啊。這個世界上嘴上說得好聽的比比皆是,就好像是那些洋鬼子,當著普通市民和記者的麵總是一副大公無私、義正言辭的模樣。但到頭來收我們的髒錢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像是電視裏的清高嗎!”


    他一邊這麽說著,還一邊觀察起了曹瑋的臉色。在確認曹瑋臉上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之後,他又是一個眼光閃爍的就對著曹瑋微笑了起來。


    “當然,我可不是說司空老弟你是什麽人前一套背後又是一套的反複小人。我也相信,能驅使47這種厲害角色的人物,怎麽也都會有自己的傲氣。但正所謂是人無信不立。這隨口一說的事情你就想讓我們兩個徹底放心下來也不是那麽的容易。所以你看,我們是不是要正式那麽一點?哪怕僅僅隻是一句口頭上的正式承諾,也比這幾天道上人心惶惶的強吧。”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話裏話外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擠兌曹瑋,讓曹瑋保證自己不去和他們搶道上的生意。為此,他們就算是被叫做野狗都心甘情願。


    隻要你足夠的清高,不去動他們碗裏的利益,那真是怎麽著都行。


    但曹瑋可沒有順著他們的意思。


    看了看窗外的風景,依舊是人山人海的模樣,說不準這裏麵有多少人就是眼前這兩個大佬的小弟。然後再看看眼前這兩個明麵上老神在在,背地裏卻滿是忌憚,如同一條護食野狗般齜牙咧嘴的所謂道上大佬。曹瑋臉上的輕蔑已經是越發的顯然易見。


    “兩位,我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事情。我看不上你們是我的事情,我不屑於和你們搶飯碗那也是我的選擇。怎麽做都是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對我指手畫腳的。怎麽,你們覺得你們有那個資格從實力的角度出發來和我說話?如果有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見識見識。看看香江所謂的三大社團到底是什麽成色。是不是像和聯勝那樣,隻是一個虛有其表的花架子。”


    “你...”


    被這話一激,東星和洪興雙方的臉色都是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東星那邊駱駝的手下剛要發作,卻是被駱駝一巴掌按住肩膀的狠狠的壓了下去。


    強龍不壓地頭蛇,那是這條過江龍還不夠強。在曹瑋這種裹挾著腥風血雨的過江猛龍麵前,哪怕是他們這樣的地頭蛇也是隻能老老實實的收斂起爪牙,不敢越出這雷池一步。


    和聯勝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們還不打算步上同樣的後塵。


    所以,即便是一臉的陰狠慍怒,兩個人還是生生按捺住脾氣的,衝著曹瑋好聲好語了起來。


    “司空先生說的是,我們的確沒資格指手畫腳。但,正所謂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司空先生既然是在香江這個地界上,那怎麽也該給我們這些地頭蛇一點顏麵吧。”


    “我們要的也不多,就是想要閣下劃出一條道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難道不好嗎?”


    “想要井水不犯河水?那好,今天我就給道上立一個規矩。”


    眼瞅著對方這夥人終於是暴露出了自己的底線,曹瑋也就幹脆的不再和他們打什麽馬虎眼。


    一拍東莞仔的肩膀,把他推到了自己的跟前。曹瑋直接就是語氣鏗鏘,就好像是夾刀帶劍一樣的擺在了眾人的麵前。


    “我的規矩是,我這人眼睛裏揉不進一粒沙子。人蛇販子的事隻是個開始,往後誰還敢幹這一行,誰就要做好被我送下去和那些老倒黴蛋碰麵的準備。這一點沒得商量。”


    “然後,往後東莞仔就是我在香江的代言人。我不跟你們搶飯吃,不代表他不會跟你們搶飯吃。老實點,大家公平競爭。不老實的,你們大可以動他試試。”


    “有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後果如何,你們自己去想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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